缳萝却早已经想好了，道：“不好！咱们不能将吴秦哥哥忘了。”
夜羽没说话，看着丁辰，丁辰急忙就推辞：“吴秦什么都没干！也没出钱，算他干吗呀！”
缳萝道：“算他是因为他也是咱家人！咱们那时候都困难的时候，吴秦帮了多大忙呀！”
齐弈就道：“就是！咱们都是自家人，也别算那样清楚了，就每家两成五吧。”
丁辰坚决不同意：“不行不行！生意的事一事归一事！吴秦又没出钱，又没出力，不能白拿钱！”
夜羽伸手制止：“好了，别吵了！还是算上，少分点行了……就这样，咱们两家二成五，吴秦一成，剩下的是齐弈、萝儿的！”
齐弈道：“一成？太少了吧？”
丁辰看夜羽也赞同，也不好在推辞，要不反而显得不亲了，于是摇着头，对他道：“一成已经不少了！”
夜羽也道：“你不知道！要是一年生意好，一成有时候就能分不少呢！”
齐弈去看缳萝，她管账应该最清楚。
“是不少。”缳萝笑道：“这事还是我说了算！咱们三家全部三成！吴秦哥哥什么都不干，就拿一成好了！”
齐弈第一个赞同：“好！”
夜羽、丁辰互相看看，只好笑着点头：“那既然东家非要给我们多分，我们就笑纳了吧！”
齐弈笑着去推他：“你还来劲了！”
夜羽笑着道：“萝儿，分多少？”
缳萝已经起身进去拿了一大串的竹片出来，拿出其中一串，捡出之中穿的颜色不同的一支竹片，看着上面念道：“咱们前三个月，租房子、进茶叶、买东西总共是出了二百三十二钱。进项一共是三钱。”
夜羽、丁辰看她整的帐像模像样的，都抿着嘴看着她笑。
缳萝又挑挑拣拣，找出一串，还是选出颜色不一样的竹片，念道：“六月，出项进茶叶、和一些零碎共一百七十七钱，进项一百零四钱。”
在挑出来一串：“七月，进项进茶叶、开销共二百二十二钱，进项……”她四下看了看，笑着道：“三百五十一钱！”
夜羽等人全都露出喜色。
缳萝拿出最后一串，继续念着：“八月，出项还是进茶叶、开销三百二十一钱，进项五百零五钱！”
然后找出单独的三支竹子串念道：“之前投进去一共是四百五十钱。这样一共还余三百五十六钱。给夜羽哥哥五十钱，还余三百零六钱。”
缳萝笑着道：“要是夜羽哥哥能拿下那个富春馆，咱们就得多留些钱进货。这样吧，就分五十钱好了，咱们每家十五钱，吴秦哥哥五钱！”
丁辰简直刮目相看：“萝儿，想不到几个月你算账就这样快了！”
缳萝笑着得意：“那是！”数出十五钱给夜羽，在数出二十钱给丁辰：“丁辰哥哥，吴秦哥哥家的你帮着送去吧！”
丁辰笑着接过去：“吴秦真的是平白无故天下掉下来的钱！”
缳萝笑着拿出十五钱放到自己身旁：“这是我们的！”
夜羽笑着站起来：“好了！分完钱了，也吃了饭了，回家！”
丁辰也笑着站起来：“没想到还有这好事，以后天天来你们家！”
夜羽就拉着他边往外走边笑：“人家新婚燕尔的，你天天来，小心齐弈跟你急眼了！”
齐弈笑着跟在后面送他们出去，缳萝就收拾饭桌。
丁辰将钱给吴秦送去，吴秦自然是吃惊之余，无论如何也不收，亲自来给缳萝还钱，但是缳萝能说会道，巧言善辩的，将亲情扯出来说个没完，吴秦哥哥你要是拿了，就当我们是亲人，若是不拿，就没把我们当成亲人！将吴秦说的实在没话说，只好收下了。
九月天，天气依然是一天热似一天，外面炙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街上的行人全都低着头匆匆而过。根本不敢抬头看火热的太阳。这样的天气，人们都恨不能呆在家里一动不动。没有人会想要出门。更没人有兴致在外面逗留。就连狗也知道躲在阴凉的地方哈气。
玉扇楼二楼雅间，却传来阵阵的笑声，打开门，一阵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凉爽沁人心脾。
偌大的房间里，塌上左首坐着个三十多岁，面皮白净的人。右首上首坐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子，下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粗眉大眼，嘴角带着轻佻的笑容，正是夜羽。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正中间摆这个玉色瓷盆，里面放着一大块冰块，清凉的气息就是从这块冰块上散发出来的。几人侧面下首处，一个娇媚的女子正在击筑，呜呜莺莺唱着一首很柔美的曲子。
夜羽笑着对对面的人道：“赵掌柜，在下今日能跟大掌柜坐在一起，实在是荣幸之极，大掌柜的富春馆别说是临潼关或者咸阳，就是全国的业界，那都是翘楚！在下真的要跟大掌柜好好学习一下这个为商之道！”说着端起酒盅：“来，在下敬掌柜的一杯！”
赵掌柜神情并不像夜羽那样热络，淡淡的笑着，看着上首的二总管矜持的道：“二总管知道的，鄙人酒量一般，实在是不胜酒力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旧债
夜羽敬的酒赵掌柜的没喝，夜羽有些尴尬，笑着放下酒盅，二总管急忙解围：“这我知道，赵掌柜确实是不太能喝！不能跟夜羽这样的酒场老手比！”笑着看着夜羽道：“这样吧，咱们虽然都是生意人，但是咱们做的生意可是商界里最雅的生意！谈生意也要写雅物来相称！”
夜羽笑着请教：“什么雅物？”
二总管道：“赵掌柜在音律曲艺方面可是内行！”
夜羽立刻心领神会，急忙道：“好好！这个好！”扬声叫：“今儿！”
今儿经过夜羽叮咛，亲自在门外等着传，听见叫声急忙进来，笑着道：“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夜羽笑道：“你们玉扇楼曲艺也是双绝的，怎么这样敷衍我们？”一直那个击筑的女子道：“这个美人击筑击的我都快睡了！”
今儿和二总管大笑，今儿笑着福身赔不是：“那可得给陪个不是了……”挥挥手，那个击筑的女子急忙退了出去，今儿笑道：“我们这儿曲子有箫音、琴曲，舞技有齐国鱼舞、燕国胡舞，赵国剑舞……不知道几位爷想听什么曲，看什么舞？”
夜羽、二总管全都看向赵掌柜，赵掌柜轻笑道：“赵国剑舞？跳好了那是绝对的赏心悦目，但是要是跳不好，那可是奇丑无比！”
今儿听见他点名赵国剑舞，犹豫了一下笑道：“这个舞娘就是赵国人，舞蹈也是家传的，您瞧了就知道了，保证不会倒您的胃口。”
她犹豫的那一下，赵掌柜已将看到了，笑道：“如果是真的，妈妈怎么会面露难色？看来并不真哪！”
今儿忙道：“小人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看向夜羽：“此女与大爷有些过节……”
夜羽还有些奇怪，赵掌柜却以为这是夜羽事先给今儿定好了，到此时拿乔他，就有些不快，冷哼一声道：“是么？”
夜羽立刻发觉了，急忙道：“妈妈！有这样的妙人只管招来！我怎么会与你楼内的姑娘有过节？真是玩笑话！”又笑道：“莫不是看我们有兴趣，就故意拿乔？其实不必如此，真的要是好，绝不会亏待你的！”
今儿也是个世故的人，立刻知道这个赵掌柜的误会了。她天天面对这样的场子，早已训练的八面玲珑、心思敏捷。
夜羽今天的这个场子的道道她已经看清楚了。夜羽要将对面的赵掌柜的拿下，坐在他旁边的是帮腔的。但是显然这个赵掌柜也是个狡猾的商人，并不好下手。而夜羽看来是势在必得，多大的代价都愿意付！但是这件事却并不是钱的问题。一定要跟夜羽说清楚！因此笑道：“大爷别急，我一说您就知道了！”说着也顾不得赵掌柜和二总管满脸不悦，凑近夜羽耳边低声道：“夜羽！这个舞娘是安心！你确定要叫她出场？”
果然，夜羽有点变脸，他压根就不知道安心已经回到了临潼关！更不知道她竟然能甘心在今儿这里！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因此就笑道：“原来如此！”转过脸来对赵掌柜解释道：“大掌柜的莫怪！妈妈说的这个舞娘，确实与在下有些渊源。妈妈大概是怕我觉得不便……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叫上来吧！”最后一句是对今儿说的。
今儿答应一声，急忙出去了。
二总管为了圆场，笑着问道：“怎么？夜羽还在这里留有风流债么？”
夜羽“哈哈”大笑，见赵掌柜的还是不肯展颜，于是就半解释半回答：“二总管猜对了一半，有债是有债，不过不是风流债，而是恩怨债……”他正色道：“我与这舞娘的渊源，这里的妈妈最清楚，因此相询。我也没想到，这个舞娘会是旧人！”
赵掌柜脸色略微和缓一些，道：“既然如此，不看也罢！”
夜羽急忙摇手道：“不妨不妨！此事已经过去经年，况且都是少不更事时的意气之争，现在想想也是解开恩怨的时候了。只管叫来！”又笑道：“据我所知，这个舞娘确实是赵国人，她的母亲就是赵国当初很有名的舞娘，只给赵国的贵族跳舞的……这舞技也是家传，赵掌柜的是内行，今天就品评品评！”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赵掌柜的被他说得有些动心，直起身认真道。此时才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夜羽。
二总管笑道：“大掌柜的不知道，夜羽在风月场也是出了名的人物，哪家歌舞好，哪家女子好，他可是一清二楚！”
“见笑、见笑！”夜羽“哈哈”大笑。赵掌柜的也笑了出来。
门一响，今儿先进来，笑着扫了一遍众人：“赵国美人来了，各位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说着一侧身让到门旁。
三人注目门口，却不见人影，只听得一阵金戈曲音先传来，渐渐的曲音低徊，一个身着从前赵国马服的女子旋身飘了进来，一进来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手中的剑一亮。赵掌柜眼睛也跟着一亮！夜羽看见了，转头看向舞娘，正是安心。
安心的剑舞真的果然不俗，赵掌柜看的是目不转睛。
夜羽冷眼旁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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