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和玩弄的味道。
“你当真恨我?”共襄的声音嘶哑。寻求一个似乎很无望的答案。
一抹剧痛袭来,赐香只觉得呼吸也要停滞了,猛然间想到了陶家,想到桃花夫人。她头痛欲裂,那股子厌烦憎恶毫无征兆的出现,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心头深处无边无际的恨意,只想将桃花夫人杀之后快,甚至连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揪着共襄领口的手微微一松却一瞬间变成手刀,指缝间藏着一支凤簪,用尽了力气冲着共襄的颈动脉斩了下去。共襄对她从来不防备,赐香这一次拼尽全力的攻击虽然被他躲了过去,却将马车上的象牙小几撞倒。
他堪堪的避开了赐香的杀招,茶色眸子里没有惊惧却满是悲伤。自己亲自教她修行内力功法,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几日不见内力竟然提升了不少。若不是自己躲避的快,这一击定是会令他重伤了去。但是耳际还是被划破了,渗出血来。
“少主?!!”瑁儿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猛地掀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
“出去!!”共襄的心情坏到极点。
瑁儿不放心的扫了一眼二人,随即想到自家少主的武功还不至于不能自保。再看赐香那丫头脸色嫣红,神情激动,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死死盯着自家主子。
“滚!!”共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瑁儿忙闪身退了出去,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共襄的唇动了动,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看着她因为惧怕紧张憎恶而微颤的淡色的唇,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多注意休息。”
共襄理了理弄皱的领口,冷着脸掀开帘子钻了出去。赐香感觉整个人绷得太过紧张,陡然松懈了下来,软软瘫坐在了那里。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边缘站着些共襄的血迹。她有些吓懵了,她刚才竟然想要杀了他。这不光是想一想的问题,而是被她真真切切付诸于实践了。
“不行!不行!”赐香摇了摇头,“我必须得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
马车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像一张黑漆漆的幕布垂落,赐香的眼眸却是亮的惊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番一定要逃出共襄的掌控,她不能这样和他在呆在一起。否则连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瑁儿掀开了帘子:”赐香姑娘请下车吧!”
瑁儿嘴巴里的这个请字说的实在是不情不愿,刚才少主黑着脸从马车里下来后,她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共襄耳际后面的伤痕。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打伤少主,向来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他。谁知道落在这个丫头手中,竟然接二连三受伤。
赐香乖顺了许多,下了车抬眸一看是一处还算整洁的客栈。匾额上面的黑漆大字也掉了老大一块儿,看不清楚写着什么。
花白头发的老妪带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姑娘出来伺候着,乡下人做的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可口。
共襄坐在赐香的身边,沉默不语,虽然生着闷气却抬手将一万热气腾腾的麦饭推到了她面前。
赐香别扭的接了过来,桌子边只有她和共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谁都知道少主这几天心情很是糟糕,犯不着赶着去寻晦气。
除了麦饭桌子上还有开胃的小菜,一只被蒸得烂熟的肥鸡,还有一盘却是赐香没见过的东西。拇指大小,炸成了一个个小圆饼,金黄色配着盘子边缘的青色萝卜花儿,实在是诱人的很。
共襄板着个脸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赐香,心头却是软了下来,终归来说是个好吃爱财的傻女子。
“尝尝!”共襄强忍着没有给她夹菜,刚才差点儿遭了这丫头的算计,说实在的他真的是很生气。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暗算他,唯有这丫头不行,绝不可以。
赐香倒也不推辞,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夹起了一块儿金黄色的脆饼直接塞进嘴巴大嚼。
“呜!”赐香猛地捂住嘴巴,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笨死!”共襄恨铁不成钢的拿过了帕子,狠狠擦着赐香唇角的血丝,“为什么不剥了外壳儿吃?”
“混蛋!你没有告诉我剥了壳吃的啊!!”赐香刚才的力道用的实在是太大了,差点儿崩了牙,唇角也咬破了皮。
“你……”共襄突然顿住了,看着吃饭都能吃的这般血迹斑斑的赐香,心头那抹柔软瞬间化成了水。带着十二分的怜惜,也怪自己光顾着同她生气,少说了一句话。
“这是沙漠圆蟹,外壳最是坚硬,需要剥着吃,以前没吃过?”
赐香狠狠白了他一眼,共襄突然笑了出来,宠溺的拿起一只沙漠圆蟹小心翼翼的剥了壳,放在了赐香面前的瓷盏中。
看着赐香不动,共襄终究是怕她气坏了身子,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儿。
“这么大个人了,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来!我喂你吃!”
共襄的手臂抬了起来,却顿住了。看着赐香别过去的脸,他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放了下来:“额……你……多吃一些……”
他随即尴尬的站了起来,躲开这折磨人的沉静。他明白这丫头不待见他,但是他却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甚至带着点儿贱贱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83章 怪病
夜色降临,原本以为共襄不会再来了,谁知道沐浴过后不久。便听到了门外淡然从容的敲门声和那熟悉已久的嗓音,只不过今天这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儿嘶哑。
“香儿!睡下了吗?”
赐香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这厮向来如此,也懒得回答。
门果然从外面打开,赐香转过身脸朝着纱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的平缓一些。
纱幔微动,身后浓重的白檀香味道丝丝缕缕直入心脾,赐香忍耐着眼眸中的泪痕,却发现爱意无处安放,即便是恨意也是痛彻心扉。
”香儿,好好谈谈可以吗?“
“……”
“香儿,我总是认为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以为如何?”
赐香不禁苦笑,转圜的余地?共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杀母之仇,灭族之恨,还有那个魔教的不堪经历。难道真的能因为共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样化开吗?
“香儿,”共襄的手犹豫着轻轻地放在了赐香的肩头上,只觉得那纤弱的肩头更是嶙峋了几分,这些日子她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香儿,你好好想一想这些能不能怪我?你总是觉得陶家可恨,我的母后可恨,可是你想过我没有?我是何其的无辜?”
共襄的声音里蕴满了苦痛,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苦痛,不惨杂任何掩饰的东西。
赐香紧紧抿着唇,她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南昭陶家造的虐,兴许这样对待共襄确实不公平了些。但是心头的恨就像被人下了诅咒一样,她明明知道青丘镇的赐香同凌云峰顶的赐香是两个人,她没有那个义务去背负的太多,但是那个诅咒每天存在于心头。让她怎么也甩不脱。
她现在只是害怕,只想逃脱共襄的掌控,因为这样待在一起真不知道会不会自己在一怒之下再一次对共襄动了杀机。
她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现在的自己绝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明明知自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内心的那点儿仇恨。
“我累了!”
“香儿……”
“我说……我累了……”赐香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共襄心头也带着些许恼恨,为了她他都做到了这一步,还要他怎样做?可是恼恨归恼恨,他还是狠不下心来将她舍弃。
“是的,共襄,”赐香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共襄,“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混账女人。那么你放手吧,好不好?”
她俊俏的鼻子上因为紧张挂着汗珠,清澈的眉眼间带着一抹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和憔悴。强行装出来的狠劲儿,让人看了心疼。
“不,”共襄缓缓垂下头,“我不会放手。”
赐香懊恼的瞪着他:“即便我要杀了你,你也不放手?”
共襄不禁苦笑:“香儿,你杀不了我,况且我相信你也不会杀我。”
赐香一愣,愤愤道:“自以为是。”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乘着自己心头的怒火和仇恨的恶魔还没有放出来,还是不要与他说那些没用的。
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倒是令赐香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她倒是放心共襄,这人虽然邪魅得很还算一个君子。
这一觉睡了很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茫然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进了马车中。共襄看来对北冥不甚放心,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每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是紧凑,若不是照顾到赐香的身子,说不定在昨夜的那个客栈也不会呆多久。
四周摇摇晃晃的粉色纱幔衬托着马车顶端的穹顶,赐香看着有些眼晕。
“醒了?”共襄一贯的精神抖擞。手中提着东西坐了进来。
赐香无奈的揉着眉心,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太闲了。整天缠着自己不烦吗?还是害怕自己真的逃掉,去南昭杀了他的老娘。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看管严实吧?
“饿了吧?”共襄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了赐香的面前,很小心的打了屉笼,热气腾腾的米饭,精致的菜肴,还有一碗翡翠豆腐汤。
“乘热吃吧!”
“谢了,”赐香对于现在的共襄很是排斥,但是从来不排斥他创造的这些舒服日子,还有这可口的美食。其实她蛮珍惜与这个家伙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明白,自己与共襄之间说不定这样的相处也到了头,不管是去哪里,她都不可能再全心全意的守在他身边了。
“不客气,”同样的疏离话语令赐香皱了皱眉头。
赐香将肚子填饱后,瑁儿进来将杯盏食盒收了去。共襄却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笑道:“《弃妇十三虐》你且看看解个闷子,再走几天便出了北冥国的地界儿,到时候我带着你各处转转。”
赐香默不作声,接过了那卷册子,之前与共襄之间的怀疑阵阵袭来,发现以前同共襄呆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