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水润的眸子,还有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了无数次的脸。心中几乎带着哀嚎,香儿,说话啊!说话啊!只要你说一句想过我,哪怕一句我便既往不咎。再也不放手,不放手。
赐香定定看着共襄,她哪里没有想过他?她在魔教的时候,在北冥的王宫中,在禹州城的时候。哪怕他易容后呆在自己身边。她却还是觉得好像抓不住他,想他想得紧,怎么可能不想他?
他可知道自己现如今对他愧疚到要死的地步,她对不起他。
“不想!!”赐香咬着牙吐了出来。
共襄脸色恰如死灰般黯淡了下去,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抓住。突然吻住了她的唇。舌尖急切地撬开她的牙关,放肆的扫荡着她的贝齿。勾上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吮吸着。
“香儿!”共襄害怕了,喘息着,“香儿跟我回南昭,现在。马上!!”
他疯了般的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了轩阁的门。
赐香猛地挣脱出来,身体中的内力被她激发了出来,却将措手不及的共襄猛地推开了,随即踉跄着落在地上。
槐树上的冰霜落下,将地面上两个站立着的人瞬间笼罩在银色光芒中。
共襄在她面前不舍得动运武功害怕将她伤了,却不想她竟然运功将他一掌拍开,带着毫不犹豫的决绝。
“香儿!你到底在顾及什么?”
赐香声音嘶哑。不敢去看共襄的绝望咬着唇道:“共襄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做不到!我不能将我伤害过的人丢到一边,却去追求自己的小幸福。”
“那我呢?”共襄真的是绝望了。点着自己的胸膛终于毫不顾忌皇家修养嘶吼了出来,“我呢?你可顾及到半分?”
赐香哀伤的看着他:“共襄不要这样,我们互不相欠可好?”
共襄垂首苦笑:“赐香,你真是个没心的人!!”
他转身踉跄着摇摇晃晃离开,留下一地月影。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那孤寂的身影几乎蔓延到了远方。
第二天。赐香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了前厅,却发现公仪恪早已经坐在主位上一口一口抿着茶。那副淡然超脱的身影。宛若一个清丽的雕塑。
“长公子安好!”赐香有气无力的打了一声招呼,昨天的事情让她实在是疲惫不堪。
“喊我公仪恪吧!摆脱了俗世。长公子这样的称谓还是算了吧!”
“好,”赐香也不像纠结于这个,看向了餐桌,一向自己爱吃的几样小菜,却没有共襄喜欢的玫瑰酒酿。
“单涛,怎的没有玫瑰酒酿?一会儿共襄殿下要来吃……”
单涛一怔,缓缓挪了过来:“师傅……共襄殿下一大早便离开了!”
赐香握着筷子的手瞬间僵硬,嗓子有些发干,眼前竟然涌起一层水雾:“瑁儿姑娘也爱吃,端过来吧!”
“回……回禀师傅……瑁儿姑娘她也走了……”
赐香彻底心灰意冷,是啊连瑁儿也调走了,现如今怕是恨自己恨得要死!即便是自己的死活也不会放在他心上了,她端着碗实在吃不下去了,缓缓放了下来。
“你们吃吧,一会儿我们上路去北冥箜域城!”
“师傅,你好得吃点儿吧,路途遥远……”单涛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这几个人不是处的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枭冷昨夜发了一夜的酒疯,共襄却是一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将瑁儿也带走了,倒是只有这个公仪恪看起来还算正常。可是他正常吗?将自己的十年功力耗费在师傅身上,还放弃了天下人人羡慕的公仪家家主的位置。
“我不饿,”赐香站了起来,刚要离开却不想袖口被公仪恪紧紧抓住。
“陪我吃点儿!”
“我……”
“你不吃,我没有胃口,”公仪恪开始撒娇。
赐香忍了忍还是坐了下来,不管饭菜做得如何的好,却食不甘味,心头涨得难受。
一餐饭吃得分外的沉闷,即便是欢脱的单涛也不敢说话,上一次被师傅狠狠教训了一顿至今肉还疼着呢。
吃过饭,赐香将云隐和龙吟叫到书房中,再一次叮嘱了一番。单涛继续跟着赐香随身伺候着。单天德同丘药师陪同龙吟回到了河阳城的回春阁,云隐的确具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在赐香离开之前便已经选好了禹州北城的地址用来修建回春阁的别院。
禹州城那些归顺了赐香的丹师听闻赐香要离开的消息,自发的前来送行。
赐香倒也没有刻意的铺张奢华,轻装简行,四辆马车,一辆专门给了公仪恪,另一辆自己乘坐,还有两辆分别坐着容馨儿钟悟其还有容泽和单涛。
赐香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马车就跟在公仪恪的之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出了禹州城,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分外的急促。
赐香不得不命人将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却看到了剑九和小七为首的上阳影卫密密麻麻护在赐香车队四周。
“你们这是……”
“家主有令护送我家长公子去北冥!”剑九兴奋的笑道。
公仪恪此时也从车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剑九和自己以往的属下。
赐香心头一动,却别过了脸看着公仪恪,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公仪恪缓缓道:“你们跟着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剑九脸上一阵抽搐,这是甩什么小性子?不过上阳影卫素来能够化整为零,将自己掩藏起来,长公子这点子要求还是能够达到的。
瞬间诺大的一支队伍竟然真的四下里分散奔走,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赐香不禁苦笑,看来这一趟想要轻便出行还真的是个很难的任务。她刚要转身却不想在不远处的雪原上看到一抹紫色身影。
是枭冷!赐香顿了顿转身躲回到了马车上,不留任何同他道别的机会,是的,她生气了。她是心地善良,她是同情心泛滥,她是老好人但是绝不能允许别人可以任意侮辱她。哪怕是最为相熟的枭冷也不可以。
昨夜枭冷没有给她最起码的尊重,她便不会给他他所渴求的最后一点温暖。
剑九和小七这番来护着,名为是保护长公子公仪恪,其实是为了保护她。枭冷的那点儿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可是她不愿意再看到他。
赐香的马车渐渐淡出了枭冷的视线,枭冷直直的矗立在那里好似万年风霜下的望夫石。只不过他遥望的不是即将而来的幸福,而是绝尘而去的希望。
他真的好恨,赐香那个丫头为什么是个路痴?第一次她迷路便躲进了自己的马车里,拿走了他的一颗真心。这一次在凌霜别院里,这丫头再一次迷路,却拿走了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点儿温暖。
一阵风吹来,茫茫雪原上,枭冷的肩头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冷!好冷!也许这便是他的命运,恰如他的名字一样,注定要孤独的走下去。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马车越往北走,越是颠簸不堪。过了一个小镇,找到一家客栈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容馨儿吵着让钟悟其陪着她逛街,容泽不喜欢热闹,拿了一卷兵书躲进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去了。
赐香整整沉默了一路,原本想躺下来歇息却听到门外传来公仪恪的敲门声。
“香儿!”亲切地称呼令赐香微微蹙了蹙眉头,却还是勉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将门打开。
公仪恪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头发太过引人注目用玄色绢纱稍稍罩住了一些。此番看起来,秀丽俊美的脸,银瞳贯穿着一抹化也化不开的温柔,蒙着头纱的造型让他看起来到更像一个女孩子。
“长公子,”赐香刻意的疏离,至从昨夜将共襄气走她也狠狠反思了一路,其实共襄生气也是在所难免。饶是任何一个男子看到他在乎的女子与别的男人那样的场景后都会生气。
公仪恪缓缓挤进门,站定了身子道:“我来和你谈谈我的师傅。”(未完待续)
☆、第257章 昆山老人
谈一谈师傅的事情?赐香一愣,公仪恪向来性子冷淡,更不会同别人讲这些私密之事,这倒是让赐香受宠若惊。
“也好,我还正想找你问问,你的师父昆山老人不知道现如今住在哪里?还是那个传说中北冥昆仑山之巅上的那片幻境吗?”
“我累了!”公仪恪缓缓吐出一句话。
赐香又是一怔,忙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端了一张椅子放好。却不想公仪恪径直走到赐香的床榻边,还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坐下。”
不管公仪恪是不是公仪家的家主,但是他身上却真的是存在着那股子威严之气,不得不令人信服。
赐香念着他是个病人,也不计较他这些不妥当的行为,缓缓坐了过去却离他很远的一段距离。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尴尬,似乎无话可说。赐香是在等着公仪恪的下文,公仪恪却是将头纱摘了下来,顺滑的银发散落下来,竟然重新焕发了光泽。
“你最近精神头很足啊!”赐香讪讪笑道,没话找话,也确实奇怪。刚刚将十年功力分给自己的时候公仪恪真的是一副苍老的模样,可是最近却渐渐好转起来。
“我头发保养得很好!”公仪恪吐出这样一句话来,让赐香彻底风中凌乱了。
“那个……你要不要喝水?”赐香同公仪恪坐在一起只有一种压力感和无所适从感。
“我师父其实是一个女子,”公仪恪银瞳看向了赐香,分明带着一点儿哀伤。
赐香差点儿咬了舌头,忙洗耳恭听。至从听到了云隐和龙吟的故事之后。她对这世界上的男女性别之差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昆山老人是一位女子的事情丝毫没有令她吃惊多少,只是公仪恪跳跃式的讲话方式倒是令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公仪恪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回忆痛苦过往般的忧伤:“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杀了枭冷吗?”
“这个……不知道,”赐香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不知道。禹州城公仪恪唱的这一出戏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因为昆山老人其实并不老而且同我父亲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可以说她是我父亲的同龄人。”
房间内的烛花猛地爆了出来,却与公仪恪哀伤的语调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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