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猛地冲过去将他的衣领揪住,狠狠盯视着他:“共襄没有死,对不对?”
绯越眼眸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缓缓抚上赐香的手腕:“赐香姑娘身体里的魅蛊基本好的差不多了,枭冷那厮的解蛊之术倒是令老子佩服的很。”
“共襄呢?”赐香几乎红了眼睛。
“怎么瘦了?”绯越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不说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赐香咬牙切齿,心如冰山,绝不会是同绯越开玩笑。
她手中的力道大了几分。一掌拍在了绯越的手臂上,只听得一阵骨裂的声音传来。豆大的汗珠从绯越邪魅的脸上落了下来。
绯越眼眸中的惊诧化作了苦笑:“人人传言说公仪恪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十年的内力,没曾想还真的在你的身上。”
“共襄呢?”公仪恪三个字传来,再一次让赐香早已经麻木的伤口痛了起来。
“他活着!”绯越看到了赐香眼眸中的最后那点清明,他已经看出来这丫头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不禁心头一痛,缓缓笑道。“他还活着!想要见他便随我走!!”
赐香松开了他的领口,颓废的坐在了马车里的软垫上。整个人浑身出透了冷汗。但是这样的感觉真好,可是又不好。绯越同墨羽这父子两向来是说话阴言鬼语。谁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不敢去想,只能将这当做是真话。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赐香强忍着心头的害怕问了出来,即便如此还是声音颤抖得厉害。
绯越脸色掠过一抹不自然,这丫头心头只装着那个混蛋共襄吗?也不知道共襄给这丫头都灌注了些什么*药,竟然值得她如此真心相待。
“这个你不必问了!”绯越的话音也冷冽了几分。
赐香知道问不出什么,也闭了唇,抱着双肩紧靠在马车壁上想心事。
绯越看着她纤弱的身子,暗自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上,好好睡一觉,便到了码头。”
“什么码头?不是去桃花谷吗?去桃花谷还需要坐船吗?”
绯越淡然一笑:“我们去南昭!”
赐香心头一慌,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总觉得这其中定然有自己也无法操控的阴谋。赐香不禁暗自愤恨,她真的很讨厌阴谋的味道。
此后的十几天,赐香都是在混混沌沌中度过,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去南昭竟然是同绯越一起。
之前共襄许诺的那些乘船顺江而下,游览江南名胜,看遍三月美景的话都成了遥不可及的美梦。
她到现在也不希求什么三月美景,只求共襄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新春的第一天终于到了南昭地界儿,远方响起来守岁的焰火,沿着江岸辉映成华。
南昭不愧是水乡,到处是四通八达的运河体系。绯越进入南昭后,越来越多的神秘人物同他纷纷接头,想必是那几日的南昭叛军。当然这些叛军都是前皇太子玉墨太子的死忠,自己也不想动那心思猜测。
墨羽将她千里迢迢带到了这里,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罢了。
“少主!”艄公模样的属下指点着不远处缓缓行过来的一只奇形怪状的船只。
赐香稍稍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印象,猛地想起了在桃花谷地下河中那种兽皮特质的龙骨船。
“走吧!”绯越轻轻将赐香扶了起来,这一段儿时间绯越倒是待她分外温和。生活起居照顾的非常周到,只是赐香路上依然没有什么胃口,是几天下来又是瘦了一圈。
绯越抬手扶着她轻飘飘的身子,心头越发的沉了下来,这丫头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将自己折磨死的。
龙骨船上散发着特殊的味道,带着些许刺鼻。赐香扶着船舷看着远方浩淼的江水,看惯了北冥的大漠,禹州的雄伟石山,陡然看着这袅袅而过的河流江川,竟然带着一番别样的滋味。
可是现如今心头满满填充着苦涩的味道,竟然连其他的一切兴趣都觉得黯淡无光。
“进去吃点东西,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咱俩也算是凑到了一块儿,一起过个年怎么样?”绯越拿着一壶酒站在她的身边。
“共襄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样了?”赐香看着茫茫的江水自言自语。
绯越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忍了忍道:“我其实挺喜欢这江南的水色,天光水色,自是别样的风情无限。”
“是啊!若不是如此,怎么能生养出共襄那样流转的桃花眼?”赐香又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上的酒窝浅浅涌了出来,看着令人分外的心疼。
“共襄!共襄!总是共襄!”绯越手中的酒壶猛的甩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块儿,一把将赐香扣进了怀中,再也克制不住垂首想要吻下去。
“呜……”绯越闷哼一声放开了她,胳膊却是被她狠狠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赐香!!”绯越愤恨交加。
赐香将碧玉短剑插回剑鞘,再也不看绯越一眼:“绯越,我不想让咱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但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再也不会畏惧你!”
绯越忍着胳膊的痛,心头却是痛得更加厉害,这个女人真的是翻脸无情。不过现如今她身上的内力非同小视,性子更是比之前孤傲冷漠,难不成共襄对她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
他实在是不甘心得很,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率先住进了她心房的共襄该是何其的幸运!
“少主!”一个魔教属下急速赶了过来将一只竹筒交到了他的手上。
绯越打开看了几眼:“左转舵,加速!”
龙骨船本身轻便灵活,十几个水手轮番划桨,不到一天便已经行出很远的距离。直到江天相接之处一轮火红的初阳升腾了起来,将江天一色染成了赤红。
他同赐香这一天都没有见面,此番也是自己犯贱觉得那丫头饿了一天许是该懂点儿事儿。他亲自端着热腾腾的新出锅的庐江鱼,走到了赐香住着的舱外。
却不想打开锁着的舱门一看,只见赐香正取了舱内的笔墨趴在桌子上画画儿。虽然画法实在是糟糕的很,但是共襄的轮廓却是清晰的晕染出来。
“该死的死女人!快靠岸了!不想饿死的话给老子滚出来吃点儿饭!!”绯越真的是要被她气疯了。(未完待续)
☆、第281章 蛇岛
绯越的怨气无从发泄,自己也实在是贱得慌。生怕魔教其他的徒众去接赐香,那样冰雪可爱的一个人,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一来坏了爹爹的大事。二来却是更怕她受什么伤害,谁知道一路真心护送,换来的便是这般令人可气的结果。
那个娘娘腔的共襄有什么好?他实在是不明白了!若是有几分姿色,那公仪恪不知道要比他好上多少倍,到头来还不是被赐香这个无情的女人像丢弃抹布一样丢掉。
若论聪明谋划,自己哪里弱他几分。若是论皇太子的尊贵身份,绯越唇角挤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很快他就不是了。
这一次还要多谢谢那个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的公仪恪,让他们父子正好渔翁得利。可是绯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还是嫉妒着似乎快要一无所有的共襄。
因为他们拥有了那么多权势,公仪恪的绝世武功,萧止的皇位,枭冷的公仪家家主,还有他自己即将要得到的南昭。他们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得到那个女人一丝半毫的爱。
此番看着赐香虚弱的身子,那丫头根本对他的火冒三丈理也不理,一门心思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看着她的样子,原本的滔天怒火还是没来由的消散了。绯越真的挺看不起自己的,既然要恨她却又恨得这般三心二意。
他的语气稍稍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劝慰:“灵蛇岛就在前面,共襄还活着,但是你若想救他就得自己先活下去。有了力气。你才能找我们报仇不是?”
赐香纤弱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肩胛骨将衣衫高高的顶了出来,显得瘦骨嶙峋。看在绯越的眼睛中,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庐江鱼是南昭的特产,你尝尝!我知道你好像不爱吃辣的。里面专门烧制的时候放了点儿蜜糖调味。要不要尝尝?”
赐香站了起来,走到绯越的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盘,出于礼貌道了声谢谢。
绯越终于吁了口气,这丫头还有求生的*便好。他真的没想到,赐香竟然对共襄用情之深,竟可以到了此种地步。
两人一路无言。又行了一天,顺着庐江而下来到了一处湖泊。赐香看着茫茫无际的湖面,不远处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个小岛。
她的手紧紧抓着船舷,心头的跃动越来越紧密。生怕自己一个撑不住熬不到见到共襄的时候。
那个时候明明看到共襄已经毫无生机,希望老天爷给她留一个希望。若是墨羽这一次用共襄的尸身诓骗她,她便也会还给他一具毫无用处的尸体。
“到了!”绯越小心翼翼扶着赐香上了岸。
赐香不露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束缚,四处观察起这座小岛来。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林,与北方中原地区的自然景观截然不同。到处是遮天蔽日的林子,温度也很高,顺着林间小道没走几步便热出汗来。
四周都是陷阱机关,饶是赐香见过世面的也是看得心惊肉跳。这里的树林好似依照着奇门遁甲之术排列着。拐拐绕绕找不到方向。一阵风刮过,四周到处是回声,间或露出了淬着剧毒的兵器锋刃。
赐香暗道果然是墨羽造反的老巢。再向里走了两步,绯越猛地将她拽住。
“洒上这个!”绯越惯会用毒但更多的是会用蛊。用蛊的最高境界便是善于琢磨那些活着的动物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缓缓蹲下了身子拿出怀里的一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了赐香的身上。
“你第一次来,若不洒一些避蛇的粉末,会受伤的,”绯越撒完了药粉。又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掌中。
“放开!!”赐香眉眼微冷,体内的功力不自觉的散了出来。
绯越只觉得气血上涌。但是依然没有放手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随我走几步便知晓了。”
赐香将信将疑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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