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的很,小侄这里正好有另外的半只镯子,”梅苍云那时候从端木烟雪身上扯下来魂灵镯倒也没想好会有什么用,只觉得那是赐香的东西应该还给她,不想赐香竟然将他递过来的半只镯子心灰意冷的丢在了地上,梅苍云不得不重新捡起来贴身珍藏。
绯越笑道:“那便太好了!”
他从宽大的玄色袍袖中取出一块儿巴掌大的水晶石,却是雕刻成了花朵的样子,看起来晶莹剔透美丽非凡。
“端木泓良借用你的一滴血可不可以?你与赐香大师有血缘之亲,她现在是将魂魄移到了青丘镇赐香的身上,血缘倒也不能开启这个重现的幻境。”
“妖法不足为信!”端木泓良虽然语气坚定,可是神情已经不淡定了。
公仪恪此时迅猛出剑,端木泓良竟然没看清楚便被他一剑挑开胳膊上的肌肤,剑锋上的鲜血正好甩落到了绯越手中的水晶盘上。
叶楠将魂灵镯的碎片合二为一缓缓放在了水晶碎片上,不可思议的一幕登时出现,幻影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
竟然是太子皇甫即墨的东宫,一身凤冠霞帔的赐香正与烟雪争执着什么。接着便是皇甫即墨冲了进来掌掴在赐香的脸上。一会儿便是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逼问着什么,不多时突然幻影震动起来,端木赐香脸色凄怆愤然跃进了熊熊烈火中。
幻影顿时扯碎消失,水晶盘同上面放置的魂灵镯全部化为粉末随风而散。端木泓良瘫坐在了地上,叶楠拉着赐香的手站在高台上冲着下面端木家族的手下说道:“见了掌门难道还不跪下行礼吗?”
这幻影波及的范围之广,几乎人人都能看到,功过是非具是一目了然。
梅苍云突然冷冷看着端木泓良道:“二小姐陷害自己的长姐又不是第一次。你好好看看她的的额头。端木烟雪掉进深崖。她的这个长姐就是个心软的蠢货竟然还将她的妹妹从悬崖边上拉上来,可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妹妹对她的姐姐做了什么?!!”
四周一片安静,梅苍云走到了赐香的身边:“她额头上被端木烟雪狠狠划开一条口子。在冰冷的凌云峰谷底整整两个月才将中的剧毒化解开,你们端木家族的人对你们的掌门可真的是爱戴啊!她处处维护你们,却要遭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心寒。还有你们!!”
梅苍云指向了容庚:“明明容家与陶家的恩怨情仇关她何事。可是你们非要逼着她放弃共襄,放弃她喜欢的人。就是为了你们容家那些死人的那点儿面子吗?但凡她的心硬一点儿不理会你们的感受做了武陵王妃你们又能耐她何?”
容庚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自己的女儿其实早已经魂飞魄散,不禁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爹!”赐香心头一惊,但是却隔着火海爱莫能助。
“还有你公仪恪!口口声声爱着她。却将她逼到此种境地,这叫爱吗?”
“共襄,”梅苍云点着共襄的鼻头。突然苦笑:“你真是一个幸运的畜生!”
梅苍云突然冲下面依然不知所措的人群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将机关复原放你们的掌门下去!”
他这一声无疑带着振聋发聩之功效,瞬间高台下面熊熊的地火被关了起来。
“护送掌门离开!”叶楠顷刻间抓住了时机。带着赐香等人走下了高台,唯独剩下了高台上的端木泓良孤零零的影子。
那些看热闹的丹师早已经被端木家族的人赶出了会场,赐香却停下了脚步看着叶楠:“叶叔,我不想做什么掌门。”
“大小姐!”叶楠一阵诧异,忙道:“大小姐现如今声势正隆,无人能阻拦得了。”
“不是阻拦的问题,而是我已经厌倦了,”赐香冲着他深深拜了下去,随即冲着容家所在的阁楼走去。
“这……”叶楠发现那个凌云峰顶的那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亦或是对端木泓良彻底伤心失望,他也说不清楚了。
赐香出现在容庚面前的时候,容家的子女们似乎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过来。
“馨儿!将我炼制的那些丹药拿过来!”赐香将昏迷不醒的容庚抱进自己的怀中。
容泽眉头间的欣慰跃然而出,是不是长姐都没关系了,反正现在她还是他们的长姐,是他们容家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爹!喝药!”赐香轻轻抚着容庚的脊背帮他顺气,一边的容馨儿捂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香儿,”容庚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抬起昏花的眼眸看着赐香,看着自己这个失去多年又失而复得的女儿,顿时了然了许多,唇角绽放出一抹温暖,“香儿!”
“爹!”赐香紧紧抓着他苍老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对不起,爹!”
“香儿,一切……随缘吧!你若是……过得好……爹也放心了……”容庚的气息终于用尽,头缓缓垂落在胸前。
“爹!!”
“爹!”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回荡在了空旷的燕都丹会的会场上,结束了大陆世界上最触目惊心的一幕。
……
三年后,无望绝域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身着银色纱衫的赐香,脸上经过风吹日晒呈现出了麦色。乌黑的发高高扎了起来,粉嫩的唇含着芨芨草的叶子抱着双臂歪靠在了粗糙的树干上,冷冷看着对面全副武装的蛮盗,脸上的黄金面具熠熠生辉。
“哟!小娘子这是等谁呢?要不跟哥哥们上山乐一乐?”为首的一个满脸很瘤子的家伙嘻嘻笑道。
“还带着面具?够味儿!”另一个家伙上下扫视着赐香的身材,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呵!不想死就滚!”赐香缓缓拔出了宝剑。
“呵!还是个练家子,兄弟们上!”
“啊!”
“救命啊!”
“女侠饶命!呜!”
茂密的林子里丢下了几条断臂和一滩滩鲜血,土匪们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厉害,登时落荒而逃。
赐香将滴着血的剑缓缓插进了剑鞘,却不想身后传来一阵枯枝踩碎的声音,猛的折过身来。
看到一个身着羽袍的男子矗立在她的面前,眼眸微微抬起,泼墨似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的向上缓慢翻开,舒张羽翼,略带浅褐色的茶色双眸却是滚动着泪珠。
本来纯白的羽袍已经脏污不堪,靴子也破损了,脸色再也没有往日的白皙而是微微发暗,十足的沧桑。脸颊上竟然长了胡子,神情憔悴不堪显得疲惫至极。
“共襄?”赐香心头狠狠痛着,却不想共襄竟然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她忙将他扶住,靠着一株大树坐了下来。
“香儿!无望绝域真的好大,我走了整整三年才找到你,苍天保佑!”
“蠢货!”赐香看着他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潇洒,留着胡子的脸更是怪异的要命,有些可笑,但是笑出来的却是满满的眼泪。
“香儿,”共襄喘着粗气靠在了赐香的身上,“香儿,”他突然翻过身将她狠狠箍进了自己的怀中,害怕她一眨眼再消失不见,“香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香儿,”他一声声呼唤,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触觉。
“追我做什么?”赐香哽咽的喉咙疼。
“有吃的吗?”共襄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他这三年来却是在用生命追逐着她的足迹,九死一生,谁人能知。
“滚!去死!”赐香哭着笑着将他搂紧,这三年来,她日夜思念,可是谁能知道她的躲避恰是为了某一天能够被他找到。
【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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