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护卫连忙奔进来道:“太子爷来了!”
赐香的杯子猛地一晃,酒水洒出了些许,一边的共襄却像是贪杯似得,灌下一口酒。又像是呐呐自语又像是提醒:“太子殿下光临,那边是要亲自出去迎接的。”
皇甫少宇的一抹厌恶和恨毒了的情绪缓缓压在了眼底,转身笑道:“二位不好意思,本王失陪一会儿。”
他说罢匆匆离去,共襄缓缓走到赐香耳边:“丫头,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一行人刚步出王府门口,远远看到了一队公仪家的上阳影卫飞奔而来。一个个骑术甚是精湛,竟然在这蛮荒的丛林之间也是腾挪灵巧,皇甫少宇的墨色眼眸又黑了几分。
此时嗒嗒两声轻响,一匹黑色骏马率先飞奔而来,马蹄着地甚轻,身形削瘦,但四腿修长,雄伟高昂,神骏非凡。马上的那抹银色身影,恰似一道光弧迅捷飞身下马。公仪恪的银瞳触上了站在门口青石台阶上的赐香后,一抹狂躁缓缓平复了些。
皇甫少宇脸色一阵惊诧,公仪恪竟然现身了?好久在江湖中没有出现公仪恪的身影,此番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眼神好奇怪,怎么会落在……烈王微微侧了身子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逃避的赐香,唇角顿时不露痕迹地翘了起来。
第73章 飞来亲事
赐香现如今只要一看到公仪恪心头总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不是那种春风熏得游人醉的麻,也不是那种锦屏堂前粉郎顾的麻,而是一种打心眼里恶寒的恐惧。
她下意识的避在了共襄的身后,却不想共襄折扇一摇,又晃在了她的身后。
“你……”赐香一怒。
“姑娘救我!那银瞳怪物要杀了我!”共襄用折扇遮挡着凑到赐香耳边小心咕哝。
公仪恪眼睁睁瞅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登时银色眼眸中更多了几分萧杀之气。
烈王皇甫少宇抱拳:“不知什么风儿将长公子吹了来?”
公仪恪冷冷道:“护送太子来此!”他向来话语不多,此时又冷冷瞥了一眼赐香二人,脸色阴晴不定。
不多时,迎面尘土大起,一队骑兵紧跟而来,太子出行的令旗迎风招展。一袭紫袍的皇甫即墨,神态威严,率先驾着马缓缓行到了烈王府门口。也不下马,只是扫视着这个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皇弟。
皇甫少宇顿了顿,突然疾步走到皇甫即墨的马前躬身行礼,态度极其诚恳,挑不出丝毫毛病。
“恭迎太子殿下大驾!”
一阵寂静,好半天皇甫即墨才缓缓开口道:“六弟辛苦了,没曾想短短几年内你却将这里打整得如此顺遂。”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甫少宇的身子躬得越发卑微,“皇兄谬赞,臣弟惶恐之至。”
皇甫即墨翻身下了马,猛一抬头撞见了赐香和共襄。二人眼见着避不过,赐香硬着头皮稍稍福了福,也不说话。共襄却恭敬的行礼道:“恭祝太子殿下安!”
“罢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共襄忙回禀道:“草民和舍妹路上运了一批草药出山,却不想遇到了悍匪,幸亏烈王派人所救,否则……”他脸色凄苦,惶惶然。
皇甫即墨倒是神情一变,猛地看向了赐香:“可曾受伤?”
共襄接过话头:“不曾受伤,谢殿下挂念!”
“你们也真是个命大的,想必也是烈王爷治军有力,属下刚勇,才让这祸患消弭于无形之中,”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优雅之中带着几分娇媚,让听了骨头都要酥了去。
赐香猛一抬眸撞上了端木烟雪那双如蛇般诡滑的眸子,心头轰的一声点燃了怒火,刚要发作却觉得袖口被共襄轻轻扯了扯。
端木烟雪今天身着一袭素白色玲花纱衣,若隐若现间将那婀娜的身子尽显无疑,妩媚中带着几许清丽。烈王的眸中掠过一抹笑,虽然也有欣赏但是那感觉却是虚浮的厉害到不了眼底。
紧跟着来的还有公仪月,一袭碧色纱衫,腰间的月华剑倒也衬托的整个人姿态凌厉一些。只是她腰间多了一块儿双螭鸡心玉佩,看在赐香眼眸中总觉得如此眼熟?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身边的共襄眼皮子却是一跳。那些在街边地摊儿上买的廉价玉佩还没有送完,那天看着公仪月将他大哥出卖的开心至极,便也送了她一块儿,想必和赐香的那块儿倒是一模一样的。
端木烟雪早已经将赐香和共襄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缓缓笑道:“你们兄妹二人倒也是情深的很!共患难,同生死……”
公仪月果然眼角一挑盯着赐香的眼眸带着几分恨意,她早已经看出来二人绝非兄妹,只是赐香这丫头的身世太过奇特,也无存查找。但是不管二人是不是真的兄妹,每一次看到赐香在共襄的身边,她心头极端的不舒服。
皇甫少宇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好似这端木家族的二小姐太多怨气显露,到着实有趣得很。他向来在夹缝中生存,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关系心头倒是越来越明朗,有空子钻也是好的。
“皇兄!请!”皇甫少宇随即将皇甫即墨等人让进了王府,紧接着便是公仪家的人,赐香等着他们渐渐走了进去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共襄随在其后也走进去。
“我们还不如乘此离开!”赐香小声道。
共襄茶色眸子微微眯了眯:“我知道丫头你不开心,可是有关皇家尊严的问题不若将就着些,还有那个端木烟雪实在是有趣啊!本公子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得劲儿的对手了,平日里和你们这些缺心眼儿的斗心眼儿实在没有挑战性,令本公子我很不爽啊!!走!进去看看!”
赐香没曾想他会如此一想,登时哭笑不得,咬着牙道:“共襄姐姐你真是犯贱啊!!”
共襄抿了唇,清冷绝色的面容微微泛着光彩:“丫头!相携着一起犯贱如何?”
正厅的仆从们早已经将那一桌子好菜撤了去,换上了极普通的银山毛尖茶,连一块儿充饥的点心也没有。看起来这小皇子皇甫少宇活得极其凄惨,除了皇甫即墨身后的几位贵客之外,其余人的茶盏都是粗瓷。
共襄不禁暗自好笑,这个也是个会斗心眼儿的,哭穷哭得如此不动声色,也真是绝了。
座上的皇家兄弟二人一言一语的搭着话,一个审视,一个哭穷;一个试探,一个示弱,俨然一出子好戏。赐香听着也不禁抿了唇角,这座上的个顶个的是演戏的好手。
端木烟雪微笑着听着,直到皇甫即墨再也没话可说,一边的端木烟雪媚眼一挑看向了烈王缓缓笑道:“王爷,小女子在宫中也听闻皇后娘娘念及烈王您呢!”
烈王忙惶恐道:“小王不敢,母后素来慈爱,小王也是感佩至极,”他心中却是诅咒那个将他母妃打入冷宫逼疯的皇后娘娘快点儿死了吧。
“是啊!皇后娘娘也说过王爷您在外建府,身边少不得需要一个女子照顾着,还托人到处寻这合适的女子配与王爷您呢!”
皇甫即墨眉头一蹙,雪儿今儿是怎么了?什么婚配?母后虽然也说过,可没当回事儿啊!
端木烟雪的灵动眸子转移到了赐香的身上笑道:“可是燕都的女子大多嫌弃河阳郡的偏远,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若我改日见到皇后娘娘替王爷求个好姻缘,将这位赐香姑娘配与王爷吧!”
她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第74章 婚书
见过无耻的女子,但是没见过比端木烟雪更无耻的女子,这个毒蛇般的女子在昨天夜里差点儿杀了她,今儿一大早便又想着法儿陷害她!您老人家不能缓缓吗?当真是要逼死了我?赐香强忍着心头的憎恶,两只素白的手紧紧揪着腰间垂下来的素色璎珞。
共襄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将赐香微微发抖的身子遮挡了去,一边的公仪恪银瞳中却是更加清冷了几许。
他明白端木烟雪定是在那一次品丹大会上嫉恨卓然优秀的赐香,他以前也想过这个女人的狠辣,但是绝没想到她会对赐香那样一个小丫头下狠手。昨夜剑九早已经将那些长乐帮的杀手抓回去两个活口,其余的都立马毙掉。
饶是长乐帮的人也不能熬过公仪恪的私刑,其中一个在夜半熬不住公仪恪的亲自审问咬舌自尽,另一个终于招了。这一次截杀回春阁的采药队,以及设局诱赐香前来一举击杀的阴谋都是出自于座上这个侃侃而谈的妖娆女子。
只是该死的是,这个已经让公仪家长公子很不满很反感的端木烟雪却是未来端木家族的掌门人。他倒是不忌惮端木烟雪本人,即便她是什么未来狗屁的太子妃,但是她背后那个诞生过丹王的家族确实不好惹。
此番谁都看得清楚,端木烟雪这番好意实则包藏祸心。烈王是谁?那是要被皇家遗弃,被当今权势熏天的太子殿下联合魔教铲除的对象。这样的人若是赐香嫁了过去,只不过是在皇甫少宇身边凭添了一缕冤魂而已。
皇甫即墨的眉眼一挑却是默不作声,这让端木烟雪多少有点儿不快,难不成太子殿下也是怜香惜玉?处处顾及着那丫头的荣辱生死不成?
座上的皇甫少宇倒是满不在乎,反正他是愿意结交一个五品丹师的,若是能娶到手那岂不是更好?所谓的男女之情大不了以后夺了这天下,慢慢培养也罢。总之他皇甫少宇从小看到了帝王无情,看到了母妃的凄惨遭遇。他此生也早已心死无情,随便哪个女子不是娶回来?关了灯也不都是一样的?
厅堂内的贵人们各有所思,一个个的表情俱是辗转不明,一股诡异的情绪萦绕在厅中。赐香猛的站起来打破了这诡异冲端木烟雪缓缓笑道:“多谢端木小姐一番美意。只是本姑娘一人饱全家饱的孤女一枚,这等婚姻大事倒也无处找个人说去。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端木烟雪的唇角含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眼眸中晕染着最温婉的流光:“赐香姑娘似乎忘记了你还有个哥哥哎!俗话说得好,无父无母长兄为大,今儿不若问问令兄的意思。若是问好了,明儿我便派人送信给皇后娘娘,省的皇后娘娘记挂着烈王的饮食起居无人照料。”
“呵呵呵……”共襄站了起来,抬手下意识的将即将要暴怒的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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