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识字,奴婢还以为大家基本都是这样的啊?”
四阿哥闻言默。
咽了一口口水,四阿哥才接着问道:“你是觉得,朝云她们每次站在爷身边听我读书,也能看懂小爷我写的字?”
“不是吗?”陈年故作疑惑地问道。
“是才有鬼!”四阿哥炸毛了:“爷开始学的都是中庸大学了,她们能听得懂才有鬼!爷当年认字就认了两三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奇葩啊?!”
陈年心里的小人偷偷抹汗,心想自己当年幼儿园加小学,认识常用字都花了超过五年,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免得你把我当成什么孤魂野鬼借尸还魂了,虽然我确实是借尸还魂。
这么想着,陈年还是假装无知道:“奴婢以为她们都是的,奴婢不知道这样就算是识字。”
四阿哥盯着陈年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么爷之前烧掉的练字练得不好的内容,你都知道?”
听到四阿哥的问题,陈年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心想四阿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我只是看了看你写的后宫情势分析而已啊,你不需要这样吧?为什么你不在心里想想,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啊?
“阿哥写字的时候,奴婢没有都注意,阿哥说的是什么?”装傻,继续装傻,将装傻进行到底。
“别装傻了,你知道爷说的是什么。本来还不确定你是不是看到了,现在爷可以肯定了,你一定是看到了。”
陈年心里泪奔:“你怎么会知道!”但是定着四阿哥有杀气的目光,老老实实地嗫嚅着道:“奴婢确实看到了您写的后宫情势分析。”
“后宫情势分析?这名字取得不错。”四阿哥点点头,貌似中肯地评价道。
话锋一转,四阿哥接着道:“所以你是真的看到了?为了防止你出去乱说,你说爷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四阿哥啊,放过奴婢吧!奴婢一条小命值不得您动手啊!
四阿哥权衡了一会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跪着的陈年面前,道:“尽管你隐瞒了自己识字的事实,但如你所说你并不知道,而且这两年本阿哥写的东西却一个字没有泄露出去。”
四阿哥说道这里,陈年拼命点头,心里吼道:“是啊!四阿哥!奴婢的忠心天地可鉴,您千万不要动手啊!”
看到陈年不停点着的头,四阿哥接着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日后的表现,现在,你下去换一杯茶再上来吧。”
陈年走出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没常识真是要人命啊!并且再一次确认,四阿哥就是一只芝麻馅的包子,虽然很萌,但是肚子里黑的能流油!而且他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自己!
人,机会想到这里,还需要人手陈年又庆幸地想,幸好此时四阿哥羽翼未丰,,要是放到十年、二十年后被不缺人手他发现身边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他绝对不会再给一次,而是宁错杀不放过了!四阿哥如今就是雏鹰幼虎,威势已经开始渐渐长成了。
第11章 景山官学
陈年战战兢兢了许久,到了值夜的晚上更是没有心思继续调戏四阿哥,每天都沉默寡言,直到四阿哥终于看不过去了,甚至开口告诉陈年还按照以前那样行事,不要过于担忧惧怕他会做什么。
陈年泪,我怕的不是你啊,而是那个宫女不能识字的宫规啊!随便被谁发现我都死翘翘了好不好?
时间慢慢冲淡着记忆,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陈年才慢慢缓和过来。
康熙二十三年就这么过去了,缓和过来的陈年一直沉浸在吃饭睡觉逗包子的有益身心的活动之中,看着四阿哥的身高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长了接近三十厘米,再看着自己的身高在一年多的时间长了三厘米,有一种想要去死一死的冲动。
妈妈,我已经十五岁了,这辈子还能长到一米六吗?为什么青春期我只长了三厘米?这不科学!
康熙二十四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和陈年切身相关的事情。
康熙二十四年四月,设景山官学,以训练内务府三旗闲散子弟。
其实从正月开始,康熙就已经有意识地开始整顿内务府和宫中的奴才了。
二十四年正月,康熙谕内务府总管大臣:将皇城外三宫女子养病之吉征房移至皇城内幽静处。二月的时候,又谕满洲家奴及太监家奴有逃走在外私自净身者,不宜内用。
原本的变动,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很大,陈年也只是听一听就算了,而四月的旨意一出,陈年就开始担心家里了。
小弟陈仁的年纪还不大,今年十三岁,景山官学选去的是幼童教学,也不知道会不会轮到陈仁。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景山官学出来的子弟出路还是不错的,学习三年时间,只要能毕业,大多都能在各部混个笔帖式的工作。
然后又是忧心,自己入宫的时候将家里那三个二货托付给了小弟,假如小弟进了景山官学,那么他平时上课的时候,那三个二货又开始作死要怎么办?
这么想着,陈年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
在陈年不知道的宫外,陈家。
陈家这个时候也听到了内务府传达的旨意,要办理景山官学,选去幼童入学。
对于这个消息,陈家各人的反应不一。
因为景山官学才刚刚开始办理,其究竟如何,学成之后有何出路,并不是十分清晰,连教授的师傅都还在举荐选拔中。
因此,那些所谓的内务府世家,家里有钱有势的都不愿意送子弟进入景山官学,反而更相信家里请的先生,最多也就是将家里不受重视的孩子送进去,打算学上三年再托人找个工作。
所以,如果愿意去,是一定会被选上的,但如果不愿意,可能就要找找关系撒点银子了。
此时的陈家正在进行家庭会议。
“记录员:陈家小弟陈仁。与会方:陈家老爹、陈家大哥、陈家二哥、陈家小弟。
主持人:陈材。会议主题:针对景山官学以及其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会议内容:
首先,由会议主持者陈材发言。
陈材:今天我们要讨论一下关于景山官学的事情,首先让我们请父亲说说。
陈工:我没什么意见,你们自己说说就好。
陈仁:好的,现在请大哥发言。
陈就:所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既然皇上办了景山官学,小弟自然应该入学看看,多学点知识多读点书自然是好的……
陈材:好了,大哥的意思就是小弟应该去上景山官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景山官学的前景应该不错,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要求办的,值得去看看。接下来由小弟发言。
陈仁:我倾向于不去,想读书大哥可以教我,但是让你们三个在家,我不放心。
陈材: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比你年纪都大,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一个小毛孩,还是管好自己再说吧。
接下来,由主持者陈材组织投票。
陈材:支持小弟不去景山官学的请举手。
陈仁一人举手。
陈材:支持小弟去景山官学的请举手。
陈就、陈材两人举手。
父亲陈工弃权。
最后,由主持人陈材总结发言。
陈材:根据这次家庭会议表决,我们以二比一的票数最终决定,陈仁需要进入景山官学进行学习教育,会议结束。”
结束了由陈年发起之后一直延续下来的老陈家家庭会议,陈材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幸好结果是让陈仁去上学,就知道大哥一定会支持让陈仁上学,还好自己机灵地发起了家庭会议,不然自己的荷包又要出一次血了。
此时的陈年并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放弃治疗的二哥心想事成地将自家小弟弄进了景山官学,而是苦逼地做着四阿哥里衣的缝制工作。
自从入了宫之后,陈年发现自己都成了一个织女,每天就是缝衣服…绣花…缝衣服…打络子循环,人生简直是寂寞如雪。
四阿哥这几年明明不在高峰发育期,却偏偏长得飞快,每个季度开始做的衣服,到再次做新衣服的时候就短了一小节,害得制衣的宫女嬷嬷们每个季度都要做上两三次,就是陈年她们这些贴身宫女,里衣也要不停地做。
除此之外,空闲时间的时候,朝云她们又喜欢聚在一起边打络子或做刺绣,边一起聊聊天,于是,这样的生活就日复一日地进行下去了。
最近因为操心陈家的事情,陈年经常性地走神,一不注意,回过神来发现里衣的线已经缝歪了,赶紧将缝错了的线拆掉重新开始缝。
幸好料子上没有留下针眼,否则陈年在做的这件里衣算是废了,只能重新再做一件,许多功夫就白费了。
边上的惜时看到陈年有点心不在焉,不由问道:“惜年,你最近都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是啊,我也发现惜年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地。”朝云接着道:“有什么为难的吗?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帮你。”
陈年看到盯着自己的六双眼睛,微微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听说景山官学要办起来,说是招收内务府下包衣的幼童,我家弟弟今年十三了,不知道会不会进去。”
“唉,这有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惜韶有些不在乎地说道,“不管你想不想让他去,到时候找找关系就好了,多一个少一个人又算什么?何况内务府包衣中家里好一些的都自家请了先生,又不会去抢这个名额。”
“话是这样说,我担心的是家里……”陈年欲言又止,最终说道:“你不知道,我家里的父兄都是类似书呆子那样专注于一件事情上,人情世故都不太懂,我是担心如果小弟不在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也不能因此就不让弟弟上学了啊?”
看着陈年愁容满面,朝云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惜韶不禁问道:“不至于吧?你家哥哥最少都有十六了吧?哪里会一点都不懂呢?”
陈年沉默着叹了口气,众人见此明白陈年可能真的没有多么夸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