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他的右手,慢慢的,准确的握住江笑影的双手,摸了摸她冰冷的指尖,慢慢的包裹住,江笑影想抽手而去,却被他死死攥住,有暖意从他五指指尖渗透而来,钻入她的十指指尖,慢慢的,随着肌肤纹理,渗透到四肢六骸。
他在用内力给她驱寒?江笑影怔住了,挣扎地要下马,楚煊赫似乎看出他的意图,马迅速奔跑起来。
到了一片桃林。
这片桃林不同于同安寺的桃林,这里的桃花更多,多得铺天盖地。风一阵过来,那千片万片花瓣飘飞的梦幻般的美景,非是寻常桃林总是排得整整齐齐,依山依景,总有规律可循。这里的桃花林没有一点规律,转着转着就迷糊了,
楚煊赫抱着江笑影跃下马来。站在桃花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的桃花,闻着满树的花香,踏着满地的落缨。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楚煊赫问她。
江笑影陷入沉思:“记得!”怎么不记得了。
当时楚煊赫也才十岁,江笑影五岁多。一些皇子们约好了偷偷在城外打猎。
那时候,江笑影觉得丹凤眼难看,就像皇后娘娘养的白狐狸的眼睛。当时的楚煊赫还是一个小毛孩,也干一些小毛孩做的事,例如用箭射鸟,他把她最爱的小鸟射飞了,说好了要陪她一只。“狐狸精、狐狸精”的娇俏骂声,一路上江笑影就不停的唤道:“狐狸精你要赔我一只鸟。”
这片林子并不是皇家猎场,而是一片野生的森林。楚煊赫径顾要抓一只狼好对他的皇兄炫耀,于是带着江笑影往深处的林子骑去。见江笑影缠着不耐烦,心里想着她怎都这般难缠,一点也不像那些世族小姐端庄文雅,若不是母妃叫自己好好带着她,他才不会带着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还要被皇兄耻笑:“你在乱叫,我就把你扔了。”
江笑影叫得更欢:“狐狸精,狐狸精。”
楚煊赫下了马,把她放在树底下:“我不管你了。”于是,真的骑马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再也听不到江笑影的叫声,心里又觉得不行,于是,他调转马头回到原地。
江笑影人却不见了,他大慌,也顾不得打猎,沿途慢慢寻找。却在一片丛杂处听到江笑影的哭声。
十八岁的太子——皇后的嫡长子,当时的皇后还不是楚煊赫的母亲,而是豪门贵族王家的贵女,太子便是王氏的嫡子。而他竟压在江笑影身上,双手抓着她的衣服撕开。
江笑影哭得撕心肺腑。
他当时脑子一热,年纪虽小,却也听人讲过太子是多么的荒唐。他伸手给了大皇兄一拳,推开他,拉着江笑影出来。
太子揉揉眼睛,看着他,是从未有过的亲近笑容,他说:“六皇弟,皇兄宫里新来八位江南绝色女子跟你去换这个小丫头怎么样?”
他呆愕,望着那长他八岁,比江笑影大十三岁的太子,太子又道:“八个换一个,很划算的,保证比你这个漂亮。”
江笑影在他身边哽咽,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他,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
“你把那个小雏给我,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太子亲切说道:“本太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母妃。”他和母妃在后宫身份地位,母妃虽然是贵妃,却依旧被那些身世好的瞧不起,常被欺负。
楚煊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气愤,他涨红着脸,仰起头来,看着高他两个头的太子,反驳:“八个换一个,太子哥哥不是很亏么?吃亏的事,太子哥哥也肯做?”
太子仗着自己的地位,仗着皇后的疼宠,从来就是个嚣张跋扈、不肯吃亏的主儿。如今,肯用八个绝色换江笑影,又能安着什么好心?
但是,江笑影,是货物么?是可以用来换取的么?尽管,他经常觉得江笑影不如那些世家女儿端庄识体,但是把江笑影当货物,他心里却是十分厌恶的。
他转头拉着正眼巴巴的看自己的江笑影要离开。
太子猛然伸手将他推桑,楚煊赫跌倒在杂丛的小径上,后脑勺微微的疼痛,太子俯低身子,阴谲的眸子狠狠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一个小毛孩子,知道个什么?不过就是一个贱人之子,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人会说出来?”自小所有人都听他的,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愿。他恼羞成怒,扑上去,伸手卡住楚煊赫的脖子:“先杀了你,玩弄完后杀了那个丫头。”
十八岁的太子力气十分的大,楚煊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脖子被掐得紧紧的,他觉得呼吸全都没了,双眼崩裂。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江笑影将一支箭放到他的手上。
江笑影知道动物见到箭就会跑,太子自然也会跑。
楚煊赫将箭从后背刺入太子的背上。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倒地而亡。
楚煊赫抱着江笑影看着倒地而亡的太子一时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太子抗到了马背上,抱着江笑影一起坐上。
当时的他茫然无措,任由马到处乱蹦,来到了这片桃花林。
江笑影对死并没有很大的概念,她知道太子不会再欺负她了,于是欢快地在这片桃林里乱跑。而楚煊赫挖了一个坑,将自己带血的衣服和太子的尸体一起埋在土里面。
楚煊赫跪在那里,止不住的,放声哭泣。江笑影将手抚到他的手掌里,看到他悲伤,也跟着哄然大哭。
两人在这片桃林里相偎依了一个晚上。
回忆结束,江笑影静然的看着楚煊赫,不知道他带着她来这里做什么。
半晌,楚煊赫抽出腰间的长剑,在满天飞舞的落花中,舞起剑来。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他的身形优美,蓝色的衣服在夕阳下显出无尽的魅惑来!
他向前平刺一剑,剑身上排落了八朵桃花。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要想活命,要想保住自己想要保全的东西,就必须争这天下。”他回头看着她。所以,他一登基就铲除王家的势力,百年世族王家大户灰飞烟灭。
江笑影不由就有些恍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丞相府威胁了他最亲爱的女人,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东方念,给她所有的一切,所以,他必须对丞相府赶尽杀绝?凉风再起,一望无际的粉红飘花,,如海浪一般哗哗涌动起来。吹着她的头发到处飘扬,勾落她头上一双长簪,头发霎时便散乱的扬入了风中。
她伸手将头发拢起来,心里的凉意渐渐散去,一时被一种不可名状的茫然占据了。
她恨透了他,恨透了他的东方念,恨透了他的虚伪无情。为什么当年她要救他,让他被太子掐死得了,她纵然丑陋嫉妒,百般不是,活该寻不到良人,也能一个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父亲的庇佑下,平安顺意度过一生。
她现在能怎么办?她已经找到了前世害死她的幕后之人,可是那时当今皇帝最爱的东方念,皇帝愿意为了她铲平一切障碍。
她记得上一世他成亲的第二日,他还驾临了江家。请了江家在京都的全部亲戚,笙歌美酒欢宴了一整日。
那一天,她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笙歌,恨不得冲出去把酒盏摔到他脸上,但终于还是很没有用的躲在被窝里哭。为什么他成亲还要到江府摆宴席给自己看,是在炫耀,在挑衅?
那个时候他就在江府。沈河和太和来劝她,劝她宽心。她想,若楚煊赫对她还有半分不忍,也该来看看她。她不要做皇后,可也根本不想嫁给其他人。如果他来了,她还可以求求他。可是,他从头到尾人都没有出现。
上一世,她被逼死,这一世她对楚煊赫有怎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她自己都不会觉得奇怪。
第八十五章 求情
上一世,她被逼死,这一世她对楚煊赫有怎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她自己都不会觉得奇怪。1
江笑影正胡乱想着,楚煊赫攥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江笑影下意识往回抽手,他用力握紧,几乎要捏碎她的手指,低声道:“你不是不敢忤逆朕吗?”
江笑影静默下来。是的,自己怎么能无忤逆他呢?他是天下的君主,自己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他用力的揉搓着她的手指。她觉得骨头都要被他生生折断了。若是以前,她早早就对着他喊疼了。
他是在泄愤峥。
她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该恨的人,不应该是她吗?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到现在都占着那个至高无上的后位?难不成东方念对他抱怨了?他怨恨自己?
“是不敢,还是根本不在意?”他便这样与她僵持,她总也赢不了。谋心算计她赢不了,因他处在比她更险恶的生存环境里,最华美也是最血腥的地方。而在此时,她同样也赢不了。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按理出牌。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想明白了一点──纵使她再厌倦楚煊赫,也不能有任何厌倦的表情,不然肯定又要重蹈覆辙,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客。
“臣女有罪。”江笑影不管了,“扑通”一声跪下来:“臣女有罪,臣女知道自己品德不善,无关雎之德,难以为后,臣女这回回去就向父亲和太后说。”品德不善,无关雎之德,这话都是他曾经讲她的。她觉得这一世不应该等他说:”你不配”的时候离去,而是应该自动请缨,让出位置。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好受点?
“你……你……我”楚煊赫也有点语无论次,也不称朕了。他突然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她吓疯了,生怕他会杀了自己,然后毁尸灭迹,于是她抱着一棵桃树的树干不松手,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耍过无赖,此时恨不得牙都用上去使劲。他强行箍着她,不管不顾。
“皇上,臣女有罪,臣女绝对不会罢着那后位不放的,皇上放过臣女。”她死命抱着树干,明明厌倦了这个的虚伪,却不得不求他。江笑影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才要杀自己的,他是帝王,就算他再不喜欢自己做他的皇后,那也是由他来说,她怎么可以先于他讲出来,她心里一寒,却也急中生智:“皇上,臣女有意中人了,臣女非他不嫁,臣女不愿意为皇后。”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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