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李锦的亲事还得抓紧。
只是这人选倒是要重新好好斟酌斟酌,上次容实闹了朝堂,温氏闹了后宫。李異对容家失去了耐心。
李異正在为李锦的亲事绞尽脑汁时,突然接到了两封急件,一封是李铎来的,雁门关外被辽国的军队占据了,蒙古人退到了阿尔泰山下。金人则退回到兴安岭下,辽国的疆域又拓展了不少,非但如此,辽国人还抓走了容守。
容守是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对方提出了赎金一万两黄金。
另一封信则是李锦写来的,东北这边是护国公周家的人,周家这次在李锦的帮助下,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抓了辽国的一个什么辅国大将军。
李異拿着手里的两封信,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李異心里明镜似的,李锦能帮到东北的统帅,靠的还是凌萱送的那几只雕,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宣布李锦的亲事,凌家会有什么反应,凌萱会有什么反应。
这几只雕,还能落在李锦的手上吗?
还有李钦,这些日子也在打着凌萱的主意,这几只雕真的有这么神奇?
李異正为李锦的亲事犹疑不决时,京城又出了一件新鲜事。
这次的新鲜事,说来也跟李锦有关。
刚进入腊月,京城的一间铺子开始卖一种白酒,一开坛便酒香四溢,香飘几里,故而酒名就叫七里香。
这七里香据说就是当初三皇子在西北为筹集军粮时特制的,酒性醇厚浓烈且绵长,大冷的天一口喝下去,不光嗓子里*辣的,就连胃里也暖呼呼的,所以,一夜之间,便流传开来。
因为每天数量有限,只卖一千坛,一坛二贯钱,就这样还说是照顾了京城的百姓,说是原本在西域卖给胡人是五两银子一坛。
喝过的人多说值,没喝过的闻着酒香也觉得值,故而,一时之间,京城的人趋之若鹜,每日一早就有数不清的人去排队。
这种新鲜大事自然少不了传进宫里,李異在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此事,也尝过了这七里香,的确名不虚传。他当然知道李锦已经去了东北,这酒只能是凌家的丫头在做。
李異原本有些恼凌萱打着李锦的旗号敛财,可是他的人打听了一下,这酒厂居然是在李锦的名下。
这下李異被萱娘搞糊涂了。
究竟是凌萱在借李锦的名头敛财还是李锦在借凌萱的手挣钱?
这两人究竟是谁影响了谁?谁帮了谁?
李異原本是不大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有这等本事的,可是这蒸馏酒的法子却的的确确是凌萱想出来的,还有这酒的用处,的确为李異解决了不少难题,至少军队里每年死于风寒和伤口感染的人是少了很多,从这一点来说,凌萱是功不可没。
想到这些,李異颇有些遗憾,倘若这个凌萱是嫡出,倘若这个凌萱没有克死先皇,这该有多好,他也就成全这两人了。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第五十一章、无关他人
七里香的出现不但惊动了李异,也惊动了京城的很多世家,尤其是凌家,当然也包括了凌婕和凌妧。
这不,凌家的几个儿女一听到消息便都齐聚在老太太的上房,除了凌远霄和凌远霏。
“娘,你也问问霄郎,这丫头不是在山上清修吗?怎么会突然不声不响开起了酒坊?”凌婕问。
“我问什么问,想问你自己问去,你又不是找不到他。”李氏自己还憋着一肚子火呢。
自从这丫头一进门,这儿子就不是儿子了,无论她这个做母亲的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大姐,你是不知道,这半年因为那丫头进门,娘生了多少闲气,原本说咱们凌家让她认祖归宗了,她是凌家正经的庶出五小姐,庶出就该有庶出的样子,这家里长辈都还在,大哥怎么可以把公账上的私田过户到她名下?族里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她收回,可她一句话就把我们撅回来了。”三房的柳氏说道。
“她说什么了?”凌婕和凌妧同时问。
“她说谁给的她只领谁的情,想收回的话让大哥跟她说去。你们说说,大哥能听我们的吗?”柳氏拍手道。
凌婕听了柳眉一立,说:“也是你们没有用,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还拿捏不住,你们自己派人去把租子收了她还能拿你们怎么着?”
“侯爷早就给她找好了管事的,还等你想到这?我们的人也去了,人家对方说,他们只认地契,没有地契谁给你粮食?庄里的庄头如何都换成侯爷的人了。”朱氏苦笑道。
“这丫头要这些银钱做啥?今年年景还算不错,这庄里都该能收小二万贯的田租,她能花了多少?怎么又折腾起卖酒来?”凌婕叨叨了一句。
“大姐,谁会嫌钱咬手?那一小坛酒就是二贯钱,一天一千坛。十天就是二万贯,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挣个四五万贯,我的天。这一个月可抵得上我们一家十年的进账了。”凌妧一算帐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娘呀,这可比我们整个侯府还富裕多了。这亏得是今年皇上推出了钱票,要不然的话,光这铜钱都得盖一栋大房子去堆放。”柳氏羡慕地说道。
“我还听说了这户部的钱票是咱们家大弟先提出来的,皇上也正为户部每次动用铜钱不方便发愁,夸霄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当时就赏了霄郎不少金帛财物呢。”凌妧说道。
“是吗?大嫂,皇上又赏了大哥啥?”凌远霁追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见到。”朱氏的脸阴得能拧出水来,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个贱丫头比她娘当年还碍眼。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跟我添堵了,吵得我脑瓜仁疼,以后凡是那丫头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许在我跟前提。”李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提就不提。大弟妹,我听说菁娘的亲事定在了明年春天,这嫁妆都预备得怎么样了?”凌婕换了一个话题。
“将就吧,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总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少不得把我的嫁妆打扫打扫,反正茜娘还得两年。底下的那几个更小。”朱氏说道。
柳氏听了撇撇嘴,“还是大嫂好,有嫁妆可以打扫,我们可没有这好福气,到时少不得还得多仰仗大嫂看顾一些。”
“公账是有定例的,我倒是想多给这些侄子侄女多添一些。只是我说了也不算。”朱氏瞥了一眼柳氏。
这个三弟妹除了会花钱就是会哭穷,一点也不像个世家千金出身,可是话说回来,这凌远霁也被老太太惯得没样,那些世家子弟的担当一点没学到。可世家子弟的纨绔却学了个十成十,除了会大手大脚地花钱享受,别的没有长处她是没看出来。
柳氏见朱氏不拿正眼瞧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朱氏心里的算盘柳氏也清楚,按照旧例来,可如今家里新添了这么多产业,还按照旧例,那公账上剩下的银钱岂不又便宜了大房?
“大嫂,今年家里可是添了不少产业,你还哭什么穷?”柳氏一向敢说。
“行了,张嘴闭嘴就是钱钱钱,有点大家闺秀的样没有?”李氏也嫌弃地看了柳氏一眼。
这个小儿媳真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娘,谁家大家闺秀不也得吃饭穿衣?谁家大家闺秀不过日子?我们老爷要是也有大哥那本事,我也啥心不操,跟大嫂似的,整天就想着怎么优雅高贵地花钱,可谁叫我们老爷没本事,连他自己的花销都挣不出来呢?”柳氏抢白道。
“是啊,娘,你看大哥都回来半年了,我还是一个小破骑都尉,连我自己一个人都养不活,不如我也去战场锻炼几年,怎么还不弄个将军当当?你们看,连容家的世子都成游击将军了,他才多大年龄?”凌远霁及时地跟了一句。
“你光看着容家的世子做了将军,你怎么不说容家的二老爷被辽国人给抓了?皇上如今正为此事发愁呢。”凌婕说道。
“什么?容守被抓了?”凌远霁问道。
“容家的二老爷被抓了?”朱氏也问道。
连李氏也瞪大了眼睛。
凌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件事情,皇上只是找了这几大公侯去商讨,还没有对外宣称,怕引起动荡,毕竟也是快年底了。
“我以为霄郎回来跟你们说了,这事,你们就当做不知道好了,皇上自有定夺,咱们也没有吃亏,康王在东北也抓了对方一个将军,品级比容家老二还高呢。”凌婕忙补充道。
“这三殿下又抓了一个将军?他怎么这么能耐?”朱氏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这好事要是落在李钦身上该多好。
“能耐什么?还不是咱们家萱娘的雕能耐?”凌婕说完,又后悔自己的话太快了。
如今京城有多少人在打着凌萱的那几只雕的主意?他们贺家也是四大国公之一,镇守的是西南,这两年虽然安分,可以后的事情谁能保准?
“对了,大弟妹,萝娘这胎怎么样?能断出男女吗?”凌婕忙换了一个话题。
“才刚四个月,哪里这么快?她倒是说想吃些酸的。”
“瑞王要是有儿子,这次就轮不上康王去东北了,这事,你跟萝娘多念叨念叨,实在不行,就多往瑞王房里放几个人,这么多丫头还能生不出儿子来?可别因小失大了,到啥时候,嫡子也是嫡子,庶子也是庶子,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分别呢?”凌婕说道。
朱氏听了这话,低头不语。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萱娘是在二天后知道容守被抓的,因为容珏上山来了。
容守被抓,不仅是夏国的耻辱,也是容家人的耻辱,容珏心里郁闷,想上山来找萱娘说说话,这一次,他没有带谢氏同行。
“如果我在,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容珏自责道。
“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你已经尽力了。”
萱娘和容珏对坐着,亲自泡了壶茶,倒好了递了过去。
“不,你不清楚,不应该怪我二叔,是我的私心作祟,其实你和三皇子结伴去西北的路上我便知晓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后悔有多痛恨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把你带在身边?我是那么不舍得你去担惊受怕,结果你却跟了另外的一个男人走了,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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