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听到消息,也急急忙忙进了宫,他想知道真正的缘由。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在李锦刚回来的两天便传出这样的消息来,凌远霄对凌萱有多宝贝他不是不清楚,当初他许出了侧妃的承诺凌远霄都没有同意凌萱嫁给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卦?
而普天之下,能逼迫凌远霄妥协的。除了李異,还能有谁?
可李異有多重用凌远霄李钦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气急了被逼到一定程度,李異不会轻易地得罪凌远霄,千金易得良帅难求,毕竟这天下还是要靠这些武将才能坐的更安稳。
李钦想到的那些世家也想到了,皇帝既然放出话来要凌萱嫁给这些世家,这些世家若是不配合上门去提亲。这不明显不给皇帝不给凌远霄面子吗?
于是,这些世家纷纷准备了聘礼和媒人上门,更有几家是亲自上门了,比如凌婕比如容珏。
于是,一时之间,凌家的大门外车水马龙的,络绎不绝,万人空巷,轰动了整个京城。
李钦在宫里打听消息时,容珏已经坐在了凌远霄的外书房里。而凌婕也坐在了老太太的上房里,其他的那些世家则把朱氏围住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春杏跑了进来。
“什么事?”
“听说侯府的大门被堵住了,都是上门来提亲的,听说是要三天之内要把小姐嫁出去,这下该怎么办?”
大冷的天,春杏的脑门上却急出了一头汗。
“原来是这样。”
萱娘猜到了准是李锦在宫里做了什么触怒了皇帝,要不然的话,李锦早跑来见她了。
可是,李锦究竟做了什么呢?
李锦这会已经跪不住了,他被人抬到了御书房里间的炕上。虽然没有给饭吃,但是李異让内侍逼着李锦喝了几口水。
他必须让李锦挺过去,必须让儿子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必须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父皇,真的要这么做吗?”李钦得到消息,也跪在了李異的面前。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也不行。
“朕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朕成全不了他,便只能是让他死心了,朕不想失去这个儿子。”李異的语气有些软化了,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些怀疑。
他这么做,是不是太极端了?
凌远霄的愤怒与不甘、李锦的绝望与崩溃这一天都在他脑子里交相出现,搞得他疲惫不堪。
还有一个凌萱,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丫头会怎么做呢?
“春杏,侯爷在哪里?”萱娘问道。
“侯爷正跟容世子在外书房商谈,老太太在跟大姑太太商谈,还有好些夫人在。。。”
春杏的话没说完便见萱娘随手抓起了一件白狐狸毛的斗篷出门了。
“小姐,等等我。”春杏跑了出去。
萱娘刚出了大房的院子,便看见凌远霄迎面大步走来。
“回去说。”凌远霄黑着脸进了苏苑。
“什么,他绝食了?”这个消息对萱娘来说太意外了。
“不光是绝食,他还要求皇上把他贬为庶民,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如果可以,凌远霄真想把那个跪在地上的李锦狠狠踹几脚,你逃你的婚,何必非要把萱娘牵扯进去,这下好了,两人都无路可走了。
“所以,皇上是为了让他死心了?”萱娘明白了,也更心疼了。
“孩子,爹已经尽力了。”
从来没有一刻凌远霄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知道,他也尽力。”
“容珏来见我了,他跟我许诺,一定会好好待你。”
见凌萱低头不语,凌远霄以为她不愿意,又道:“孩子,你没有时间了,康王,康王他撑不了多久,爹觉得容珏还算有诚意,你们先前也。。。”
凌远霄恨归恨,可是也不敢拿李锦的命开玩笑。
“爹,我想见李锦一面,就一面。”萱娘打断了凌远霄的话。
“这个?好,我这就陪你进宫。”凌远霄咬咬牙。
“你等着,我拿点东西。”萱娘回屋抱了一个锦盒出来。
两人很快到了宫门口,凌远霄递了牌子,萱娘坐在马车里等着,抱着锦盒。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凌远霄才走到马车旁掀开了车帘,扶着萱娘下了马车。萱娘抬头看了看天。
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
内侍领着凌萱进了御书房。李锦仍是在里间的炕上躺着,他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整个人不但瘦了一圈,而且还脱水了,青白色的嘴唇上面都是一圈泡泡,萱娘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
“三郎,三郎?”萱娘坐在了炕沿上,摇了摇李锦的手。
李锦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灿然一笑:“原来你在地狱门口等着我,真好。”
“三郎,你醒醒,你还没有死,这不是地狱,这是你父皇的御书房。”萱娘拿起了李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温暖的触感让李锦回过神来了,竭力想坐起来。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你这是何苦呢?干嘛非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
“我,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能在一起又如何,不能在一起又如何?你只需记得。
若你安好,才是晴天,别的,我不求。”
“若你安好,才是晴天,别的,不求,好,我记住了。若你安好,才是晴天。我们,为了彼此。好好活着。”李锦念了两句,忽然泪如泉涌,拉着萱娘的手嚎啕大哭。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好怕,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一放手,从今以后,我便再也不能抓住你的手,我们成了陌路,或许永无相见的可能,你叫我如何安好,如何安好?”
“你没有放手,不管你牵或者不牵,我的手都在你手里,不管你见或者不见,我都在你心里。”
萱娘一边说一边替李锦擦拭眼泪,李锦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萱娘叫内侍端来了一盆热水,亲自伺候李锦洗了脸,替他重新梳了头发。
“他现在可以吃饭吗?”萱娘问内侍。
“凌姑娘,他可以喝水,要等你成亲后才可以吃饭。”
“麻烦你在水里加点糖。”萱娘想了想,说道。
内侍听了也没有反驳,不一会,便给萱娘端来一碗糖水,萱娘亲自喂李锦喝了下去。
“三郎,这是我给你带来的东西,里面有我整理的几个偏方,还有这一年的分红,酒庄的地契也给你送来了,以后,需要用钱了就去找小二哥,你认识的。”
萱娘方才在宫门口的时候,内侍已经查看过了她的锦盒,所以,她想瞒也瞒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锦听出不对,像是要分开的前兆。
是他糊涂了,两人可不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以后,连这一点牵扯也不能有了吗?
以后,连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吗?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李锦的手放在胸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晕厥了过去。
“殿下,康王,太医。。。”
内侍忽然慌了,正要跑出去找太医,只见萱娘两手交叉,在李锦的胸口压了几下,李锦再次醒了过来。
“才这一会,你便忘了我说的话?”萱娘又给李锦喂了点水。
“我,我不要这些东西,就当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就当我存了一个念想。”
“我就是给你留一个念想,你比我更需要这些东西。还有,这个平安结是我特地为你做的,千万别丢了,也别弄坏了。”萱娘从锦盒里还拿出了一个带着几根山鸡毛的大红平安结。
李锦一看,便明白了萱娘的意思,这平安结是留着他急需时召唤雕用的。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以后,只要他想,两人还是可以有牵扯的。
可是,她不是要嫁人了吗?
“我能不能问问,你选了谁家?”
“谁家都不重要。”萱娘一笑。
是啊,谁家都不重要,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七十七章、二件事
萱娘从御书房出来,对内侍说:“我想见见皇上,麻烦你通报一下。”
“凌姑娘等老奴去通禀一声。”内侍说完走了。
此时,李異正坐在延英殿里听着内侍逐字逐句地学着凌萱和李锦之间的对话。
“若你安好,才是晴天,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異看向了内侍。
内侍慌的低下头,跪了下去:“奴才也不明白,只是康王听了这话后说了一句‘好,我记住了,若你安好,才是晴天,别的,我们不求,我们,为了彼此,好好活着。’然后康王便嚎啕大哭。”
“若你安好,才是晴天。”李異咀嚼了几遍这句话方体会出来是什么意思,半响没有说话。
正沉默时,便有内侍来禀,凌萱求见。
“准。”李異倒想看看,凌萱会说些什么。
不一会,内侍便领着一个身穿白狐狸毛斗篷的女子低着头进来了。
一年多没见,这女子的个子长高了些,别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永定候凌远霄之女凌萱参见皇上。”凌萱跪了下去。
“凌萱,你可知罪?”李異开口便给凌萱扣了一顶大帽子。
“回皇上,凌萱不敢说知罪,也不敢说不知罪,我们只是在一段偏差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对的人,因为彼此需要,我们相互扶持着走了一段路,可是过了这段偏差的路,我们终将分开,各自回到各自的路上。”
“巧言令色。”
“凌萱来见皇上不是来为自己辩解的,凌萱是来求皇上二件事。”
“求朕?求朕什么?”李異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抬头大胆看着他的女子。
一袭纯白色的斗篷,纤尘不染,再配上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越发显得这张小脸超凡脱俗,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事实上,这个女子也的确不怎么食人间烟火。她是个比丘尼出身,比丘尼。
李異倒有些好奇了。这样的女子会有何求?
“第一件事,求皇上饶康王一命。”
“饶他?朕说过,他的命在你手里。”
“若他安好,凌萱答应皇上,永不相扰。”
“若他安好,永不相扰?”李異念了一遍这句话,又是沉吟半响没有说话。
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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