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一见萱娘,蹬蹬地走过来,伸出双手,“姐姐抱。”
焦姨娘见了忙弯腰道:“薇娘,姨娘教过你规矩了,进门要先跟母亲问好,要怎么说?”
凌薇见了努努嘴,转身看着朱氏,有模有样地屈膝行了个礼,“母亲昨晚睡得好吗?”
朱氏见了伸出手摸了摸凌薇的小头,笑道:“小东西口齿还蛮清楚的,长得也秀气,来,这是母亲送你的见面礼,昨儿乱糟糟的,也没有顾上。”
朱氏说完,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金项圈,亲自给凌薇带上了。
“多谢母亲。”凌薇依旧是规规矩矩地道了谢。
这时,一旁站着的凌萍凌芝也忙开口问好,最后只剩一个萱,萱娘见大家都看着她,只得上前屈膝行个礼,“太太,早上好。”
“好,没想到你也来了,昨晚睡得好吗?真是不好意思,昨儿乱糟糟的,我竟然粗心到把你的被褥都忘了,今儿细细想想,还缺什么,打发人来告诉我,千万别见外,来,这也是给你的,本来昨日也该拿出来的。”朱氏说完,也给了萱娘一个金项圈。
“多谢太太费心想着。”
“还有一事,老太太昨儿发话了,虽说你是我们侯府的义女,可你也毕竟是我们侯府的贵客,老太太的意思是,家里的晨昏定省随你自己的意,不必拘着每天都来。还有,这每天的饭食,你是愿意跟我们大家一起吃呢,还是愿意自己在院子里单独开伙?”
萱娘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如果太太不嫌麻烦的话,我们还是自己吃吧,还有,萱娘从小在山里长大,像这些请安问好的规矩的确不太明白,多谢太太体谅,不过今儿既然来了,老太太那还是该走一趟,毕竟这是我在侯府住的第一天,以后就不打扰各位了。”
萱娘纯粹是一种恶作剧心理,今儿家里没有外人,她想知道这老太太见到自己会有什么表情呢?
朱氏似乎没想到萱娘应对这么得体,愣了下神,方道:“也好。咱们走吧。”
朱氏一说走,凌菁和凌茜牵着手先出去了,凌萍凌芝两个在后面跟着,焦姨娘把凌薇交给了萱娘,萱娘这才知道,姨娘是没有资格去给老太太请安问好的。
萱娘几个跟着朱氏进了老太太的上房,厅里也是坐了一堆的人,老太太依旧在上座。
“母亲,今儿我那多了两人,事情多了些,来晚了。”朱氏的脚刚迈进门槛,便先告了个罪。
老太太正跟凌嘉晟和凌嘉昊说笑,见到萱娘进门,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了。
萱娘正要开口说话,凌荣忙跑了过来,牵着萱娘的另一只手问:“姐姐,我的娃娃呢?”
萱娘听了一囧,昨日她还真忘了。
“姐姐,还有我的呢。”凌嘉晟也从老太太身边起身,跑到萱娘身边。
“姐姐这就打发人去给你们取。”萱娘说完,春杏出去了。
“八郎,谁是你的姐姐,家里这么多姐姐不够,你还要认什么外一路的姐姐?”凌茜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李氏一听这话,扫了凌茜一眼,又看了朱氏一眼。
“茜娘,你再这样,娘真的要罚你了。”朱氏的脸也黑了。
“好了,一来就吵,哎哟,我的脑瓜仁又疼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用手按了按她的太阳穴,旁边立刻有丫鬟上前了。
“老太太,今儿是我进府的第一天,我来给老太太请个安,一来是尽我的孝道,二来是多谢老太太体谅萱娘,知道萱娘不爱这些俗务,免了萱娘的晨昏定省,还有一件事,萱娘一会要出门一趟,去看看师傅们,明天回来,特地来告知一声。”
“去吧,去吧,以后这些事情跟你太太说就成。”李氏闭着眼睛挥挥手,看都没有看萱娘一眼。
萱娘倒是静静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向石氏和柳氏屈膝问了好,这才转身领着凌薇出了上房。
焦姨娘就在门外等着,萱娘不好意思地说道:“妹妹好像受我连累了,老太太也没顾上看她。”
“没事,我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回头我去赔个罪。”焦姨娘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得意。
萱娘听了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萱娘回到苏苑,山花和荷花正在清理库房,萱娘顺脚走了进去,里面空落落的,只在墙角处堆着六个黑漆油亮的大箱子,一看就是刚擦拭干净的。
萱娘打开了看了看,都是些书、字画以及茶具和餐具,另外还有两箱子的衣料,别的没什么了。
萱娘暗想,自己的生母娘家是江南的富商,又是因为生孩子临时走的,不可能来得及交代后事,一个这么大的库房只剩下这一点东西,只有一种可能,值钱的东西被拿走了,不值钱的被赏给下人了。
上次听凌远霄的意思,生母的嫁妆不少,留下的东西足够给自己用了,可这满院子里,萱娘也找不到几样值钱的东西,自己的生母留下来的究竟是银子还是别的什么呢?这些东西又在谁的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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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再见何掌柜
萱娘倒不是贪恋那些钱财,她只是想求一个真相,隐隐约约,她觉得自己当年的“死”似乎还有别的什么秘密,既然当年是因为李氏下令掐死自己,朱氏又何必在多年后瞒着老太太冒这么大风险来暗杀自己呢?
因为萱娘从老太太跟自己见面时看出来了,老太太对自己的死而复生显然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拐卖、暗杀这些事情只能是朱氏搞出来的。
朱氏的目的呢?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名声,为了不让萱娘的扫把星的名声影响到侯府的声誉,这件事情她完全可以借助李氏来名义来做,因为李氏才是这家真正的当家人。
萱娘思前想后的,除了她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她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可那得是多大一笔财产,能让朱氏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萱娘想不明白,也猜不透。
“小姐,今儿还出门吗?”荷花打断了萱娘的沉思。
“走,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你们几个都穿漂亮一些,还有,找山花支一百两银子带回家吧,怎么也要让家里人看看你们的衣锦还乡。”萱娘笑道。
萱娘早就把这些钱财交给了山花保管,山花也跟着萱娘学会了记账、算数,而萱娘则只是在月底的时候帮着归置一下账簿。
山花和小美虽然无家可回,不过想到可以去看赵大娘一家,倒是也欢喜异常,尤其是小美,她早就想看看赵大娘的儿子回来了没有。
她已经想明白了,她手里如今也有了上千两的银子,完全可以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她要嫁给赵大牛,肯定比在外面做妾做丫鬟的强多了。
原先她还羡慕萱娘的好运,可是这一天在凌家的遭遇。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大户人家的日子也不是她想的这么如意,像萱娘,即便侯爷如此疼她。可照样不受府里人的待见,昨晚上忘了被褥,今儿早上又忘了早饭,连请个安人家都话里话外地堵她。
如果不是萱娘手里有银子,这侯府还能住下去?
还有那些小妾庶女什么的,一早起来就得站在正室的院子里候着请安问好,还要伺候太太洗漱更衣,要奉茶,这规矩也太多了些。
所以小美已经从心里拿定了主意,还是嫁给赵大牛比较靠谱。不愁吃穿,还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萱娘倒是没有注意到小美眼里的激动,她正忙着找一些要带给师太和师傅们的药材。
半个时辰后,萱娘几个连早饭都没有吃,便一人挎着个包袱出了门。凌远霄已经安排好马车和侍卫在大门口等着了。
萱娘的马车前脚走,后脚便有几辆马车停在了永定候的大门外,这些人有的是族亲,有的是姻亲,也有的是世家,凌家的大门前一时喧闹起来了。
而出了凌家大门的萱娘几个,则是长吐一口气。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
“走,换铜钱去,我说了要带着一箩筐的大钱,回去砸我舅舅舅娘的大门。”山花豪迈地说道。
“真去呀?”小美问。
“可不真去。我让他们好好看看,好好后悔去吧,以后。我还要隔三差五地回去瞧瞧呢。”山花的脸上净是得意的笑。
“小人得志。”萱娘也笑着嘲讽了一句。
“我就是小人,我还是女人,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吗?这回呀,我还就做一个真真的小女人。我看他们能奈我何?”
“这话跟谁学的?”萱娘好奇了。
“还能有谁?这两年,李公子没少教你这些酸唧唧的东西,天天往耳朵里灌,我又不是聋子。”山花翻了一个白眼。
“好,那我也做一次小女人。”小美也握起了拳头。
“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先找一个地方,把早饭解决了,然后再来讨论做小人还是做女人的问题,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响了。”春杏苦着一张脸道。
赶车的侍卫听了,忙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点心铺子门口,萱娘几个下了马车,突然发现,这铺子的对面,竟然就是和记当铺。
可真是巧了。
“咦,那个和记,不就是那个小二的堂哥在做伙计?”小美也想起来了,对着山花挤挤眼。
“哪个,哪个?”春杏一听好奇了,非要缠着问个明白。
待小美解释明白,春杏促狭地笑了。
“你们两个促狭鬼,看我今儿心情好,以为我就不收拾你们两个?”山花和春杏小美闹了起来。
“你们几个安分些吧,这是侯府的马车,街上的人听见了不知怎么回事,说不定会对小姐的名声有影响。”荷花劝了一句。
山花几个听了这话忙住手,嘟囔了几句。
这时,萱娘已经带头走进了当铺。
一进门,一个陌生的十三四的伙计迎了出来,春杏几个一看年龄明显不对,不由得搜寻起四周来,倒是山花大大方方地问:“你们这以前有一个叫蔡大勇的伙计,他还在这里做吗?”
“在在,大勇哥现在做了我们的账房,我这就把他找来。”小二一看萱娘几个的穿着,便知是富家小姐,忙点头哈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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