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卫清风的声音都变了调:“娇娇,你快醒醒,毒血都给你吸出来了你怎么还不醒”
连姑姑匆匆赶到,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亡魂大冒,连忙塞了一颗药在谢葭嘴里,并急道:“请爷快去漱口”
可是卫清风却根本不管自己嘴边的血渍,抱着谢葭,人都要疯了:“连姑,毒液已经给她吸出来了,她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
连姑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是看着卫清风长大的,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她连忙把卫清风推开一些,急切地道:“不管怎么样爷您先把夫人放下,去漱漱口这竹叶青虽然毒,但也不是无法可解,只是再耽误下去就不妙了”
卫清风这才放开了谢葭,却不去漱口,而是看着连姑给谢葭连压几处大穴,然后谢葭就一口气喘了上来。
连姑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暂时被麻痹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爷,请您去漱口”
卫清风这才去漱了口,然后吃了药。
谢葭脸色苍白,被抱回乱成一团的帐篷里。直到半夜,卫清风才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小手稍微回了些温。
卫清风松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抱了起来:“娇娇?想不想喝水?”
谢葭的意识渐渐回笼,记忆也渐渐清晰起来,然后才反应过来,却只是低声呢喃:“想,想喝水……”
卫清风就亲自去倒了水给她,看她就着自己的手啜饮了几口,才如梦初醒那般,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道:“娇娇。”
谢葭的脑子还非常晕眩,被他一压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没有吭声。
卫清风絮絮叨叨地道:“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被蛇给咬了?”
谢葭轻声道:“我不知道……咬着哪儿了?”
卫清风就伸手下去摸,谢葭这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没有穿裤子……而卫清风摸的那两个地方都是非常私密敏感的,一下子就嫩脸爆红
卫清风得意地笑了起来,道:“都是我给你把毒液吸出来的。”
谢葭一下子泄了气,再不敢顶嘴什么的,只低着头,呐呐的。眼看已经这么晚了,他还衣不解带地守着,心中便知道他所言不假。
卫清风又问:“怎么会突然被蛇咬了?”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卫清风皱眉。她从来不是喜欢到处乱跑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养马的地方最忌毒蛇,都是洒着药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出来一条鲜艳成那样的竹叶青?
但是看她虚弱,他也不再多问,只是小心地搂了她在怀里,轻声道:“叫人给你送点吃的,好歹吃一些再睡吧?”
谢葭点了点头。
她只喝了点粥,然后又依在卫清风怀里,轻声道:“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卫清风一怔,道:“总要等你将养两日。”
谢葭轻声道:“可是廖大人马上就要到了,您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卫清风道:“不急,你的身子要紧。”
谢葭声若叹息:“我要搬家。”
卫清风耐心地道:“你先将养两日不好吗?”
谢葭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还是道:“我要搬家……这儿住得不舒服。”
卫清风道:“娇娇,别任性。”
谢葭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声音小的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我要搬家,我不要一个人住在这儿。”
卫清风于是知道她的脑子非常清醒,甚至想到了日后的种种可能。
他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现在去叫他们收拾,明儿一早咱们就搬。你只管睡,我抱你过去。”
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睡着了。
隔日,卫清风就带着谢葭搬进了新翠屏园。是谢葭坚持要用原名的。本来就小,格局倒也和原来差不多,楼下有个半厅,楼上有个茶室。因为谢葭身子还虚,所以卫清风吩咐阮姑姑带着人收拾新居。为了讨谢葭欢心,他让人尽量模拟从前翠屏园的模样。
第二天下午谢葭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梁夫人和袁夫人原本是联袂而来参观新居,但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谢葭被蛇咬伤的消息,顿时都吓了一跳。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 ,就被蛇咬了呢?”袁夫人顾不得其他,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谢葭的状况良好,只是还有些使不上力来,闻言也就一笑:“都怪我自己不小心罢了,让姐姐担心了。”
袁夫人却一语中的:“你一个正经的夫人,身边从来也没离了人,何况你身边跟的都是武婢又不是那种上山下水的村妇,怎么可能说咬就咬了”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却还是道:“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袁夫人心中不信,然而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肯说,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因此只好把都要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只心疼地道:“咬着哪儿了?”
这个问题让谢葭更加尴尬了,干笑了两声,道:“腿上。”
梁夫人便道:“你啊你,太不小心了。”
谢葭连忙让人给两位夫人上茶上点心,免得又一直问她蛇咬的事儿。
幸而这两位夫人都是颇识趣的,也没有再多问。聊了聊这个园子,话题很自然就绕到了田夫人身上。
梁夫人不屑地道:“这个沈氏,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夫人就掩着嘴笑,道:“说到这个,我这里倒有一件颇有趣的事情,咱们仨儿好好合计合计”
谢葭和梁夫人就一块儿看着她,两人都颇好奇。
袁夫人本想卖卖关子,但是看她们这副样子又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道:“我这就跟你们说。那沈氏,专门收人家的银钱,帮人家打官司,判下不少冤案。我有个邻居,家里的长子也是和我们家老袁一块儿守城门的。”
“这城里有个纨绔子弟,是当地大户,瞧上了他家妹妹,死活要娶。可是他家里又已经有了正妻。那家小子二话不说就把元配给休了。元配被迫母子分离,就发了疯,拿了把刀就跑到那人家里去想砍死那个负心汉,没成想倒被那负心汉错手杀了”
梁夫人颦眉道:“这样的畜生”
袁夫人道:“还不止。他杀了人,半点银子不肯赔,还一纸诉状告到公堂上,说是元配打伤了他,要那女人家赔他一千两银子——这样的官司,竟然让他打赢了元配家里是输了个倾家荡产”
“家里的老爷子一气之下就去了,两个儿子都被捉了进去,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剩下一个老婆子,疯疯癫癫的,时常在我们家那儿要饭。我们瞧着可怜,也时常给她一点吃的。”
谢葭想了想,道:“是田夫人动的手脚?”
袁夫人道:“就是她收了别人的银子”
梁夫人就道:“表嫂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有什么有趣的”
袁夫人乐呵呵地道:“有趣就有趣在,我怂恿那老太太,等廖大人的轿子到了,去告状”
“……”
袁夫人就把梁夫人和谢葭都拉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耳语了一番。最终两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梁夫人忙道:“诶,表嫂,你,你这是……”
谢葭捂着嘴笑,道:“有趣是有趣,但是,姐姐那位邻居难道愿意出来作证?怎么说,也是他的顶头上属……”
袁夫人满不在乎地道:“那把这县令换了,不就好了?”
谢葭颦眉道:“那咱们整治她,也没有用了嘛。”
梁夫人道:“我看咱们还是再合计合计。”
于是一群人就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最终敲定了一个计策,绝对要整得那田夫人哭都哭不出来。
NO。144:大礼
几位夫人坐到下午才走,怕都是要回去应付家里的晚饭。
谢葭正在感叹做女人真是不容易,一步脚都走不开。
轻罗突然进来了,轻声道:“夫人,爷等了您半天了。”
谢葭吓了一跳,道:“怎么不早说?”
轻罗道:“是爷说您在待客,不要打搅。看起来……爷好像心绪不佳。”
谢葭就暗自嘀咕,怎么又心绪不佳了?你再不佳,能不佳过我这个已经光屁股坐在床上好几天的?
过了一会儿,卫清风进来了,从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佳”的,他坐在谢葭床边,伸手就想往被子里摸,道:“好些了?”
谢葭脸红地避了避,道:“好些了,就是还有些乏。”
卫清风道:“嗯。我去查过,刺槐是跟着你的,说是你出恭的时候黄氏来过。然后你就不见人影。她以为你还在里面,就没有去找,后来时间长了找了进去发现你已经走了,才知道你被蛇咬了。”
谢葭缩了缩脖子,道:“嗯。”
卫清风道:“那你来告诉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会突然跑到那儿去?”
谢葭低着头,半晌才道:“我忘了。”
卫清风道:“一向只听说竹叶青咬人能把人咬死,没听说能把人咬傻的。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谢葭听得出来他口气不善,不禁就有些难堪。半晌,方道:“嗯。我不记得了。您不是去查了吗,那您做主就好了,不用跟妾身打招呼的。”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你不记得了,我来告诉你。当**在出恭,黄佳女也来了,然后她对你说了些话。她就从前门走了。而你,绕到后门去跟了上去,也没有惊动刺槐。然后,她就拿出竹叶青,咬了你,是吗?”
他道:“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没有好到你会包庇她。”
谢葭沉默了半晌,道:“既然您已经查清楚了,那就是了。该怎么处置,您心中有数。”
卫清风道:“她跟你说了什么要命的话,让你非跟她出去不可?”
谢葭苦笑,道:“还能说什么?咱们夫妻一场,妾身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她说她有了身孕,怀的是九郎您的种。说妾身若是不信,让妾身到后面去,给妾身看证据。妾身不信,可是鬼使神差的,还是去了……”
卫清风倒抽一口冷气:“这样说你也信你也就跟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瞎了眼也不会看上她吗”
谢葭低下头,轻声道:“是,是我傻,后来我想想,我也确实是傻可……”
卫清风道:“娇娇,我明明答应过您不纳妾。”
谢葭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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