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穆不时的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此时见梁希宜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不由得假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视线好在低下头的瞬间,目不转睛的盯向远处的梁希宜。他舔了下唇角,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溢满全身,他的妻子重生了,他想要渴求一生去守护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
“来,大公子,我敬你一杯!”大老爷没想到今个能见到欧阳家的大公子,想着他这个官职说到底还是得罪皇后娘娘才丢掉的,如今有机会巴结靖远侯府,必然丝毫不顾及他年长的身份,殷勤的点头哈腰,伺候欧阳穆倒酒。
欧阳穆心里对定国公府的大老爷十分看不上,但是考虑他终归是梁希宜的大伯,早晚算是他的长辈,不由得客气起来,二话不说喝了干净,眼底却时不时的冲着女眷桌子瞄了过去。此时梁希宜已经坐下同湘南侯府的夫人们说话,背对着他呢。
秦宁桓同样极其紧张,除了临摹定国公的大字,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讨好梁希宜了,听说她特别喜欢他送的那个风筝,索性耗时三个多月,做了一个更大的,不清楚她会不会笑他。
梁希宜在另外的桌子上应付着众人,心里却想着秦宁桓,她背如芒刺,总觉得谁在盯着他,不其然的就把帽子扣到了秦宁桓身上,但愿他知道收敛,省的姐妹们笑话她。
梁希宛穿着大红色的长裙,浓妆艳抹,娇唇欲滴,眉眼细长带着浓浓的水雾,除了秦宁桓和欧阳穆,其他众人都是第一眼看到定国公府明媚诱人的四姑娘。
定国公倒是无所谓孙女儿如何装扮,正是最好的年华,又是即将议亲的年纪,在家宴上只要不太出格,他都不太会去管。更何况此时有欧阳家的两位年轻才俊,若说他没有一点想法也不现实。
欧阳穆尚未议亲,不管他自己如何想,至少在外人眼里,撇开他靖远侯府嫡长孙的身份,单就他骠骑小将军的英武,也是众人眼里的最佳女婿!
梁希宛手搭在姐姐肩膀,小声说:“三姐,秦家二公子的眼睛都看快黏在你身上了呢。”
梁希宜脸颊通红,暗暗的捅了她一下,道:“你休要乱说!”
梁希宛不屑的撇了撇唇角,偷偷回过头,猛的碰上了欧阳穆深邃的目光,仿佛被电了似的转过身,说:“我本来想帮你看秦家二哥的,没想到欧阳家大公子也往这头看呢,他生的可真好,一点都不想传说中的那般冷漠无情。”
“哼……”梁希宜懒得说起这个人,反正她曾经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后来又被他光天化日的骂了,若说觉得他生的好看,那绝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说,欧阳家大公子怎么会来咱们府上,我上次回外祖母家,还听表姐们说道如今京中风头最盛的除了五皇子外,便是欧阳大公子,但是他性格孤僻,不太好请,前一阵消失了足足几个月不曾露面,连二皇子妃生日,都没请得到他呢!”
梁希宜没好气的看着四妹妹谈及欧阳穆时明亮的目光,调侃的说:“怎么,你心仪他嘛?”
梁希宛犹豫了一会,道:“他和五皇子,我看着都挺好的!”
梁希宜顿时无语,拍了下她的额头,说:“不是吧,这两个人都不会娶咱们家的姑娘做发妻的,你可别犯傻辱了自个嫡出的身份!”
梁希宛眉头微微掬起,不认同的反驳道:“三姐,我同你不一样,你有祖父护着帮你挑人家,我父母根本懒得管我,大伯母如今怀孕着连二姐姐的婚事都来不及处理,何况是我呢?我外祖父把我爹给参了,极品亲戚一大堆,我哪里还敢指望着什么好人家呀!”
梁希宜摇了下头,劝道:“凭着定国公府的背景,一般读书人家你都可以都嫁过去做发妻的。”
梁希宛嘟着嘴巴,一张白净的脸颊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不快道:“嫁给我爹那样的人吗?然后呢,让他凭借祖父的身份结交人脉?然后等我人老珠黄后,不但要替他管家还要帮他养育妾室和妾生的孩子,我吃饱了没事撑的呀!我宁愿当凤尾也不做鸡头,皇宫里那群贵人们除了皇后娘娘不都是妾吗?但是我们嫡出的姑娘们依然要给他们行礼,下跪,说到底还是他们嫁对了人!”
梁希宜见她表情认真,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梁希宛的话不能说是错的,但是妾这种身份一旦确定,想要翻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她还是定国公府嫡出小姐……祖父要知道四妹妹心底有给皇子破釜沉舟做妾的勇气,怕是会被气死的。
“你看啊!”梁希宛指着远处的主桌,他们的大伯母站在桌边,轮番给欧阳穆和欧阳岑倒酒,嘲讽的说:“瞧见没有!这就是大伯的骨气,虽然说祖父或许会生气,但是我要说愿意给欧阳穆做妾,欧阳穆又乐意要我,大伯父心里必然乐开了花。”
梁希宜微微一怔,严肃道:“你可千万别存了给欧阳穆那人做妾的念头,他情有独钟陈诺曦,心里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你若是挡了他的路,他可会杀人的!”
梁希宛诧异的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梁希宜嘴巴附在她的耳朵旁边,小声道:“我同白若兰关系好,欧阳穆这个人最是冷酷无情,眦睚必报,你千万别被他此时的表面骗了。”梁希宜垂下眼眸,生怕梁希宛真做出给别人做妾的傻事,她不怕她过的悲惨,而是担心祖父承受不住,再次启口,道:“这样吧,你若真是铁了心想要嫁入高门,不如努力参加日后的选秀,争取入了太后娘娘的眼,给皇子做侧妃好了。可千万别寻着去当妾,到时候气坏了祖父我绝对不饶你!我可是认真的。”
梁希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道:“知道啦!定国公府好歹是我日后的依靠,我还不会傻了吧唧的真让祖父寒了心。喏,你家的秦家二哥哥又犯二偷瞄你呢。”
梁希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秦宁桓扬着嘴唇,冲她傻傻的笑着,她白净的脸颊涌上一抹淡红色,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恼怒的转过身不敢再轻易回头,心底却是止不住的甜蜜。
欧阳穆望着他们二人的眉目传情,脸色沉了下来,他以为他可以表现的宽容一些,却终究是胸闷的厉害,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妻子。
欧阳穆的手劲用力,小酒杯中央裂出一道细缝,欧阳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急忙将手心附在兄长的手背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追女孩这种事情,绝对不可心急呀。
59宴会②
欧阳穆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其实都快气炸了,他干脆给自个斟满;一饮而尽,接连连饮数杯,才隐隐稳住心底的熊熊怒火。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生命里唯一痛苦的岁月其实也没有几年,而且那时已经对生活没了期望;所以不存在隐忍什么。
欧阳岑眯着眼睛,有些心疼大哥;于是看向秦宁桓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客气。
谁让大哥生气了!他就和对方过不去。欧阳岑佯装随意的举杯敬酒,先是同湘南侯家的王若诚喝了三杯,然后才走到秦宁桓面前。
秦宁桓同王若诚,欧阳岑同是小辈,王若诚毫不犹豫的喝了,秦宁桓着实没有推辞的理由。但是他是科举出身的书生,若论学业,他是在场最好的,但是说到喝酒,可能就差太多了。
果然,不过片刻,秦宁桓就喝的脸红脖子粗,忍不住有要呕吐的欲望,趁着大家不注意,他的小厮搀着他溜出了屋内。
梁希宜一直关注着他,自然清楚秦宁桓喝多了,她在心底一边埋怨欧阳岑,一边担忧秦宁桓。
夏墨进屋子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梁希宜犹豫片刻,终于是离开了大堂。
时刻盯着她的欧阳兄弟立刻心中明白怎么回事,欧阳岑望着完全得不到梁希宜一点关注的兄长,有些无奈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正是郎情妾意之时,会有如下举动完全可以理解。
欧阳穆没说话,心里自欺着,他都“曾经”对陈诺曦一往情深,那么公平起见,他暂且允许梁希宜对秦宁桓有不一样的感觉,反正过不了多久,秦宁桓就会即将出局。
话虽如此,欧阳穆还是一杯一杯的干着,丝毫没有醉意似的不停麻痹全身上下的所有神经,等秦宁桓回来,他绝对不会让他今个能够正常走着离开!!!
欧阳岑也是觉得浑身不痛快,他们兄弟二人,在西北不用提了,做事情肆无忌惮,靖远侯是当地的土皇帝,当地百姓怕是皇子根本认不清楚,但是说到欧阳家几位小军爷,连街上卖烧饼的都能讲述三天三夜。后来大哥去了西山军,嫡亲的舅舅更是怜惜他们幼年失母,宠的他们兄弟几个无法无天,即便在京城里,二皇子妃的生日宴会大哥也是说不去便不去的,皇帝老儿不也不敢拿靖远侯如何嘛!
但是现在,他们必须忍着!
欧阳灿又不是没打过秦宁桓,结果怎么样了!
梁希宜同秦宁桓更亲近了,他们的突破点不在于压榨秦宁桓,而是必须让秦宁桓先犯错。
欧阳岑何时见过大哥如此憋屈着自个的情感,他的目光深邃如汪洋,寒冷的看不出任何心痛,但是他手背的温度告诉欧阳岑,兄长真是冷彻心骨。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大堂外
梁希宜两只手揉搓着手帕站在院子里待了一会,感觉到后边谁拍了下自个,猛的回头,差点跌入秦宁桓的怀里。她急忙后退几步,道:“你是不是真醉了,居然叫夏墨寻我出来。”
秦宁桓脸颊通红,因为喝了不少的酒,他的脖子都有些发紫。他刚刚吐了好多,身子有些虚弱,面容红里透着几分苍白,道:“我,我就是想听你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地,可能酒劲没下去就胆子大了,正巧碰到夏墨姑娘,就试探性的让她去寻你。”
……
梁希宜想训斥他几句,又在对视上他含情脉脉的目光时,有些害臊,心中一软,没发出声音。
秦宁桓唇角快裂到了耳朵边,傻傻的说:“没想到你真来了,我,我真是惊讶,也有些欢喜,希宜,你,你果真也是喜欢我的。嘿嘿。”
也是?梁希宜脸颊发热,她故作不在意的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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