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瞅着给多砸了十来条沟沟,这茬洗着起来,你瞧瞧,这搓一下就到底了,可着省劲儿。”
秀娘瞅着了,只能连连称是,“李叔儿,好着咧好着咧。”
说实在的,秀娘觉得这搓衣板子中间的凹槽,差不离十几二十来条就够了,用不着弄着那么多的,前个儿她和楚戈过来的时候,瞅着李叔儿造的搓衣板子又不是今天这样的,可以说他造这洗衣板子,完全是摁着自个儿的心情来弄的。
秀娘在边上瞅着又不好说啥,反正前些时候,秀娘和楚戈来找李老头,说叨着等过些日子了,他们在镇子上的铺子有了着落,让李老头来当木工师傅的事儿,这李老头早先也是答应了的,但是他也说了,只造自个儿想造的玩意儿,那她就只有由着这李叔儿去捣腾。
她瞅着李老头,问叨了,“李叔儿,这些天我们送来的木料板子也不少了,你这造好多少了?”
李老头扯起衣裳看了看,拧着干了给搭到一旁的木板子上,他甩甩手,对着秀娘说叨了,“哼,我估摸着,你家那后车板子都装不下哩。”
他说叨着往堂屋那块一指,“我老头可为了造那些个洗衣板子,把自个儿存着的脏衣服都给洗着干净了哩。”
秀娘听着了,先是“扑哧”一笑,“那,那李叔儿,你这可真是受累了……”
“可不么咋地!”
楚戈把最后的俩捆木料板子拿进来了,“李叔儿,我把板子拿进来了,你一会儿瞅瞅。”
李叔儿看着楚戈,起身说叨着,“哎,楚戈儿,你俩口子来的正好,今儿晚搁我这吃饭得了,你俩留着,谁也不许走啊,要不明儿我就把那些劳什子洗衣板子当柴禾烧了。”
秀娘对楚戈笑了笑,挽起袖子要去给李老头帮忙,可又叫李老头看见了,他说着,“哎丫头,你别忙活,我自个儿一人弄,你俩就等着陪我吃饭得了!”
楚戈和秀娘听着了,俩人瞅着眼儿,只得是应了一声,然后就帮着李老头收拾开院子了。
这李老头的木工活做得好,可比不上他的烧饭手艺,他炒的菜,不论荤的素的,那可是好吃的很,比秀娘以前搁那些个饭馆子里吃的都好。
楚戈把南面那堆不要的木料捡了些,抱着给送到了李老头的灶里。
秀娘瞅着楚戈出来了,摆摆手让他过来。
“楚戈,一会咱回家的时候,把搓衣板子装上些带走。”
“秀娘,你要把搓衣板子拿回家放着么?”
“那倒不,就咱家院子那地儿能放着多少啊?”
“哦,那咱就先放在李叔儿这么,我想李叔儿也不会……”
秀娘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对着楚戈说叨了。
“楚戈,我是想着,咱是时候,把搓衣板子拿出来买卖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寻个发财的道儿
楚戈到上山割了些草带到家里,使着柴刀给切成俩段,完了再拿到篱笆圈那里,抓着一把一把的喂给枣红马吃。
在一旁的圈里,家鸡儿们见着楚戈了,以为他是来喂食儿的,都“咯咯咯”的扑打着翅膀杵到篱笆边上叫唤着。
本来楚戈家的院子就小,没多大的空地留给马儿,所以楚戈只能在篱笆边上砸个木桩子,把马儿拴在这里,凑合着和家鸡儿们处着一块。
秀娘在外面听着鸡叫唤,她抱着木盆紧走几步到了院子里,等瞅着了,倒是笑笑的。
她对着楚戈说叨着,把木盆放到院子中间,自个儿早间到小溪那块洗衣服去了,这会儿日头高着,赶好晾起来晒着。
“咋每回你取着吃食喂马儿,都弄着像是有人儿要偷鸡儿似的。”
楚戈听着瞅了瞅秀娘,然后看着自个儿手上的一把子青草,琢磨着扔到了鸡圈儿里,自个儿又抓着一把来喂马了。
那些家鸡儿瞧着了,忙奔着吃去,可刚啄了俩嘴子,又都嫌弃似的走开了。
秀娘扯着一件衣裳搭到绳子上,回头瞅着楚戈了,心里知道他很喜欢马,可是他这样喂着可是不成啊。
她对着楚戈说叨了,“楚戈,你不用总是跑到上山去给马儿弄着青草吃,要是寻着些麦麸干草啥的也成么。”
楚戈瞅着秀娘,笑笑的说了,“没事秀娘,这一半捆青草可比柴禾树枝轻松多了,不费劲儿的。”
秀娘俯身从盆里拿出一件布裙,走到最后给晾着起来,中间留着空好过人儿,“是不费劲儿。可我是想着你别把马儿给喂着惯了,叫它以后搁路边见着草就走不动道了,那茬你还记得不……”
她回过头瞅着他一笑,“早先咱在陈家村,那隔壁王婶儿不就是没把棚子里的马儿栓牢,让它跑到陈姐地里吃了一回青苗,过后这小东西就认了准了,隔三岔五就把缰绳给扥着开了,溜到陈姐家地里偷吃青苗去,那陈姐带着弟妹几个。拿着石头赶都赶不走哩。”
楚戈回想着笑了下,说着,“我咋会忘哩。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那茬陈姐把王婶儿家的马腿子给砸伤了,她牵着马找人家去了,俩家人聚到地里就打了起来,那马儿缩着退到一边。还在啃陈姐家地里的青苗哩。”
秀娘听着一顿,完了“扑哧”笑了出来,“真的,还有这茬啊。”
楚戈笑着点了点头,喂着枣红马吃完了,摸了摸它的嘴。“嗯,那天我和陈伯还有大哥二哥他们打了山物下来,赶好路过瞧见了。陈伯就带着大哥他们劝架去了。”
秀娘走到前来继续晾衣裳,她笑着,“那你呢,你干啥哩?”
楚戈想了下,说了。“嗯……陈伯,喊我拉马去了。说是叫这畜生再吃下去,陈姐家今晚就得拿着王婶儿开锅了。”
秀娘笑出声了,她摇了摇头,“我爹也真是的。”
楚戈瞅着秀娘也是笑了,可俩人笑着一会,秀娘忽的又静下来了,随后她无力的对他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衣服搭到绳子。
“秀娘,怎么了?”刚不还有说有笑的么?
秀娘瞅着楚戈一下,那双水透透的大眼儿闪了闪,摇摇头道,“没、没啥。”
楚戈寻思着明白了,他刚说到了陈家村,秀娘这茬过门都快一来年了,可还没回过陈家村,估摸着是想家了。
想到这,楚戈把脚边的剩着的青草推到枣红马跟前,让它自个儿吃着,完了走到秀娘身边,木木的说到着,“秀娘,等着眼前的事儿忙活完了,咱俩抽个空,回趟陈家村吧?”
秀娘听着一顿,那明晃晃的水珠子在眼睛里打转,她点了下头,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了楚戈的怀里。
其实说真的,秀娘自打穿越过来就有了原先的记忆,虽说她实质上和陈老爹他们没啥关系,可骨子里还是人家的闺女不是。
这以前嫁到下阳村那会儿,秀娘见天的寻思着要多赚俩钱填饱肚子,没多的工夫去想这些,可刚自个儿说叨起陈家村了,就想到了家里的老爹老娘,还有几个哥嫂,想着她都有一来年没见过他们了,这让她心酸的直想掉泪呢
楚戈身子僵了一下,他低下了头,瞅着秀娘小巧的妇人髻,嘴角扬起笑了笑,伸手揽住了秀娘的肩膀。
“楚哥,秀娘嫂子……”
伴着一声爽朗的笑声,楚戈和秀娘赶紧分开了,刚好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就进了院子。
他手里提着个油纸包,笑么呵的瞅着楚戈说叨,“楚哥,秀娘嫂子。”
楚戈木木的看了秀娘一眼,然后对着那个小伙子说叨,“贵喜,过来了。”
“哎,哥,过来了。”
“贵喜,瞅着你又晒黑了,这茬你搁外头跑了多久啊?”
“哥,我这跑着差不离一半个月的,去的远了些,这不前个儿才回家么。”
秀娘趁着楚戈和贵喜说话的空儿,扯着袖子擦了擦眼儿,换了口气,扯出个笑转过身,可等着她瞅着贵喜了,倒是愣登了一小会。
“贵、贵喜兄弟,你来了,哟,这半年多没见着,人儿又长壮实了。”
她这说的是实话,以前的贵喜文文弱弱,白白瘦瘦的,和楚戈站在一块矮多半个头哩,可今儿瞅着了,这贵喜人儿也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就是晒着黑多了。
贵喜对着秀娘笑了笑,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她。
“这不都是搁外头跑着的么……喏,嫂子,这是今儿我和狗子去镇子里还账,顺过捎到了些卤肉过来。”
秀娘瞅着摆了摆手,“哎,不成不成,我这家里都备着哩,贵喜,你还是拿回家给你爹下酒吃去。”
“没啥嫂子,我爹最近酒喝得少了,就爱吃些清口,昨个儿回家,我娘说楚哥今儿喊我过来吃饭,我这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就过来么。”
贵喜说叨着直往秀娘手里塞,秀娘拗不过他只有拿下了,反正一会儿上桌了都是大家一起吃。
她这说叨着笑了笑,“那贵喜兄弟,你陪着你楚哥在院子里说说话,我先搁灶里做饭去,一会儿你们哥俩好着喝俩盅。”
“哎,成哩嫂子,”贵喜笑叨了一句,想想又冲着秀娘说叨,“哎,嫂子,你甭多忙活,随便炒俩菜就是了。”
楚戈喊上贵喜,俩人到堂屋说话,他瞅着给贵喜倒了杯水。
贵喜端起碗喝了一口,笑着,“哎,还是咱村里的山溪好喝啊……”
楚戈问着,“贵喜,这些时候搁外面跑的咋样?”
贵喜瞅着楚戈,放下碗,“哎,就那样呗。”
楚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跑着累不?”
贵喜笑了,“还成,就像哥你说的,咱男人么,就得吃着些苦,哎,反正啊,怎么着都比在赵叔儿家干活强,单单为了这个都值。”
“娘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这一天下来,这俩条腿就没停过,一直给赵婶儿跑腿,就是家里作坊俩头跑着,有时跑的慢了,那赵婶儿的老嘴子就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一半个时辰嘚啵嘚啵的,还老想着扣我的工钱,哥,你看有这样的人儿么。”
楚戈笑了笑,听着贵喜在那块发牢骚,“成了成了,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还翻着出来干啥么,反正这会儿你也不在婶子家干活了,自个儿一个人儿出来,和狗子一块挑着货到别处买卖不也挺好的么。”
贵喜苦笑着摇了摇头,“哎,哥,这有啥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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