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 第22部分

可着进了竹林间儿了，她却连个竹笋儿壳都莫寻到……

第三十一章透露

小香儿到了竹林子里瞅了瞅，寻着路出来，见着秀娘坐在山道道旁那块大石墩子上，就过去说着，“嫂子，今儿林子里还是好多人咧。”

秀娘斜着身子，正瞅着下边一坪矮簇簇的小花堆，听着声回眼儿见着小香儿了，“哦，那她们可着在挖了？”

小香儿想着说了，“莫（没），都搁那儿唠话哩。”

她探着头往林子那边瞧了瞧，见着在那些翠绿高枝儿的竹子间杵着好些个婆姨，她们光是处着一块说唠不动弹，有些还窥着眼儿的朝她这边瞅咧。

秀娘随过笑笑的，往边上挪了挪，招呼小香儿过来坐着，看这样儿的，那些个婆姨都不晓得寻啥样儿的下活，都搁那等着自个儿哩。

反正一大早的她也不想忙活，和着小香儿在山道口吹吹风，喘口子鲜气也好，她可不想吃饱了撑的教旁人儿赚钱。

记着昨个儿也是这时，她和小香儿到这儿了，就瞅见林子里来着人儿了，当茬（时）她就愣登住了，寻思着这毛竹林子里咋一下子来了这多人。

完着她细瞅了会儿的，算是明着了，得，这还真是隔着墙儿说悄悄话，前个儿怕通风，后个儿就过耳了。

瞧瞧这一个个儿的挎着个竹篮篮，猫着腰盯着地上寻摸的样儿，可不就是冲着竹笋儿来的，难不成她们还是在竹筒子底下刨山蘑么。

那茬（时）她见着人儿多，也不知得该咋办，逐个就带着小香儿走了，反正今儿她是甭想寻挖踏实了。

林子里的婆姨见着秀娘走了，都合着笑话的，好么总算见着狐媚狸子吃瘪了，该，总不能这钱都让着楚戈家赚去吧，这面团发大了，还得揪出点过给旁的，就那狐媚狸子想着吃独食。

这有人儿说着了，就有人儿应着，其实大家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不一样，谁不想的捞独份儿哩。

可秀娘回去倒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因为人多挖不着笋儿哭丧着就走了，人儿那是要赶着回去喊醒楚戈，这不来钱的道叫人儿给寻着了么，她得叫楚戈先去赶趟镇子，至于是为啥，咱后着说叨。

等快到家了，远远儿的秀娘就瞅见刘氏窜到她家口子上，就那么转过来走过去的，还总朝着她院里边瞅。

早间出去她是带上门儿的，刘氏一直在着门口来回溜达，估摸着楚戈和楚安还搁屋里睡着，要不就开了门出来漱口了。

秀娘瞧着刘氏那样儿，抿着个嘴子，皱下个眉，手里扯着袖口，脚莫丫子噌着地面儿，往她家门前过一趟，就回着瞅一眼儿。

她那样儿怎么说哩，就好像是村头茅房没坑了，你要到着邻个儿上去，可邻个儿那是男人使的，你进去吧又怕人儿看见，不进去吧又憋着不成，哎呀，就是的拿不准……

诶，笨嘴子胡说啥哩，哪有人儿把自家院子说成茅房的，真是的，秀娘暗自埋汰了自个儿一句，赶着过去和刘氏打着招呼。

刘氏没想到秀娘是从外边回来的，瞅着她和小香儿带着的家伙什，想着人儿定是上山挖笋子去了。

秀娘推开门，笑着让人儿进屋唠会，刘氏瞧见了她背着的空竹篓子，这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随着秀娘进着堂屋，刘氏就和她说道赔不是了。

前儿秀娘喊上刘氏搭伙卖竹笋儿，那茬（时）她就说叨了，她们上山挖笋儿也不是说要偷偷摸摸的，只是不要太显眼儿了，本着一村住着人来人往的也有瞅见的，可等人儿都明白过味来时，她们早赚的满满个钱袋子了。

可着，要说的这竹苗儿能卖钱的事儿，旁人儿咋知得那么快，这还得先唠叨人儿老辈儿说的好啊，这瘦汉子的腰带老娘们的嘴，扯着了就藏不住事儿，特别是较真儿较高儿的娘们，那更不用说了。

早先几天的，就是刘氏刚拿到卖笋子钱儿那会儿，她正过屋去找秀娘，路口有个婆姨和她招呼了，那人儿是季老六那边的亲戚，就好着和刘氏攀比，可着忒招人儿不待见了。

那茬刘氏就想着气气她，脑中一热的就跟人儿讲了，说着她家随随便便去趟镇子就能捎回白花花的几两银，一天可不就松松的过日子么。

就上下俩嘴皮子碰碰说叨的事儿，人儿那婆姨当然的不信，刘氏被激的掏出银子叫人儿瞧着，唠叨着这就是季老六刚赶着镇子得的，可就没说是隔着俩三天才凑合起的。

瞅着那婆姨嫉恨的脸，刘氏是解气了，兴头上更是耐不住那人儿的言说，就一股脑的啥啥都扯给人儿听了。

这绕着了半天，刘氏先说着那婆姨咋咋的烦人，咋咋的不招人待见，她是气大发了才着了人儿家的道儿。

可搁着秀娘耳里，到底就听进了这事儿是刘氏说出去的，哎这半天功夫耽误的，她也没说啥子，只叫了刘氏回去把家里的竹笋儿都着取过来，连同她家里的凑着筐数，先叫着楚戈和季老六赶镇子上卖去。

秀娘这反应叫刘氏吃不准，人儿这是炖着气了，还是发火哩，咋连一句儿难听的话都不讲咧，她这是以后都不再和自个儿搭伙了么，要真是这样儿，秀娘做的也在理，毕竟是她费嘴子搅了人儿来钱的道儿。

刘氏是个直肠子，啥话都不留着过夜，想着啥就说了，这次赶镇子卖出的钱她不会开口拿的，不会叫着秀娘堵气的。

秀娘这茬听了，还真不知该咋说，本着开始是有气儿的，自个儿好不容易寻着的竹笋儿，就这么叫人儿给撬了，搁谁心里都不舒服，她指望着靠竹笋儿蓄点钱，好着修修屋子。

可事到如今，她又能把刘氏咋地，唉，还是先把眼前能捞到的钱攥在手上再说。

秀娘想着和刘氏说了，她之所以着急喊楚戈上镇子是有原因的，现在挖笋儿的人儿多了，可人儿总得准备准备才能进镇子，而她们俩家是说走就能走，前些天不还挖着了俩筐竹笋儿么，就这先送去给王厨子，先卖上个高价再说。

要不等着村里的人儿都拾掇好了，十几筐儿竹笋冲进镇子，这价儿立马就得拉下来，到时估摸着连几串串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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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儿坐在石墩子上，“嫂子。”

秀娘听到声儿，“嗯？”

小香儿瞅着人儿问叨着，“我们今儿天还挖不挖竹苗儿了？”

秀娘抿着唇望望天儿，随后对小香儿笑笑的，“挖啊，干啥不挖咧。”

第三十二章傻？不傻？

前些天下着雨，今儿赶好的出日头照着下阳村，这屋里有滴着水的人家，都把被褥啥的取到院里晒着。

虽说这日头给的足，可却出不了下阳村，大山里头还是潮乎乎的，土道儿上吸着雨水了，一脚踩上去软趴趴的，就跟那水波似的，有些道儿还粘连着腿，抬起来脚，那鞋上就留着半寸泥儿了。

就这样的，搁在半山腰儿上的竹林子里还杵着好些个婆姨，几个儿一块靠在竹杆上，干站着不动弹，一眼儿一个的盯着秀娘和小香儿，她们今儿个算是跟这姑嫂俩耗上了。

早先就听着村里边儿有人吵吵的，山上林子里的竹苗儿能换着钱，她们就俩俩仨仨的凑上伙，一起到这溪头的竹林子里转转。

可这是竹苗儿啊，都搁地底下窝着，不像自家田里的都是窜着长起来的，眼儿看得见手摸得着的，你得猫着腰的仔细寻着，可是费功夫了，完着一上午还寻不到一俩个。

要不是听那谁说的，一篮篮就能换着几两银子的，她们才不搁这毛竹林子里喂虫子哩。

瞅着秀娘搁林子外头待了半莫天还不走，那些个婆姨们都唠叨着，这狐媚狸子保准是要来挖着的，搁这等着就是了。

昨个儿瞅着人儿楚戈家的是走咧，可她也得摁着这个竹苗儿赚钱啊，人儿总不能三天去下地，两天就歇锄头了吧，谁瞅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拿心里会舒坦咧。

只要这楚戈家的耐不住了，嘿，她动手挖来了，到茬（时）她们就搁边上瞅着，照骡子牵驴儿，人儿家咋弄她们就咋弄，到时可不就有钱大家一起赚了么。

前过几个婆姨正说的欢情，忽见着秀娘带着小香儿动动身儿起来了，她们那一片的都俩俩互拍着胳膊挤挤眼儿的，嘿，快瞧着，人儿这不坐不住了，上咱这过来了。

秀娘牵上小香儿的手，见着林子里的人儿了，她露出笑来跟她们打过招呼，也不理的那些婆姨啥表情，就进着竹林子里了。

完着秀娘搁周围看着了一圈，叫小香儿去上头那比较平坦的地界挖去，她自个儿就费力的往着里走，低眼儿寻着些个了就放下竹篓子，取出带着泥巴的铲子蹲下身开始刨土。

站在高处的婆姨一个个的伸长脖子瞅着，可奈何秀娘是背着她们挖着的，人儿根本看不着，只见着莫（没）一会功夫的，人儿就挖着一个装起来了。

一个婆姨见着秀娘往边挪着点，自个儿的脑袋也跟着过去，“哎呦，”她这一摆头，边上的竹筒子也跟着晃了晃，完着自个儿脑袋还跟打鼓似的。

她揉着脑门儿，回眼瞅着，“哎呦，娘咧。”好么是磕着那竹节眼儿上，她拿下手看了看，搁边上坐着了。

后个有个精明相儿的婆姨探出头，转着眼儿的提着裙子就下去了，过着到秀娘那边，“哟，妹子，你可着也来挖竹苗儿啊。”

秀娘听着声儿了抬起头，见着一婆姨搁她跟前站着，这人儿她倒是不认得，只是在村里见过几次，可每回她见着自个儿了，都是横鼻子竖眼儿的，脸儿拉着……比现在长，今儿咋就转性了。

既然人家先问着好了，那她也笑笑着，“嫂子好。”

这瘦高个婆姨扯着嘴蹲下身，瞅着秀娘跟前刨出半拉来长的竹苗儿，“哎，妹子，你这挖着可不成啊。”

秀娘低头瞅着一眼儿，“嫂子，这，哪不成了。”

瘦高个婆姨笑着，挪过身挤开秀娘，动手扒着土，“你这拿锅铲戳捣容易伤根，要挖着土层里就得直接上手刨……，你还别怕脏，要取着这个就得有股子脏劲……瞧见莫（没），这圆溜个的就出来了……哟，再瞧瞧，这旁的还有个咧。”

她嚷嚷着叫秀娘看，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