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我打发了这姓陈的,再来打你们也不迟。”鬼奴对姓陈的喝声:“你出手吧!”跟着又对苏三娘说,“三姐,请闪开,小妹要是不行,你再出手吧!”
苏三娘只好闪到一边说:“妹妹,那你小心了!”
姓陈的见鬼奴有恃无恐,心下奇异:难道这江湖女子三年来练成了一身过硬本领?但老子这三年来也没有自过,拜火云道长为师,学到一门剑法,不信就胜不了你这个跑江湖的臭婊子。于是,他一剑朝鬼奴挥出:“臭婊子,你受死吧!”
姓陈的不说“臭婊子”三个字犹可,一说,更激起了鬼奴的怨气。过去,她在江湖上四处实艺为生,每到一处,都受尽当地一些恶霸、豪强、流氓们的欺侮凌辱,有的甚至要鬼奴陪他上床,才准在当地卖艺。望城姓陈的,就是这一类的恶霸。这“臭婊子”三个字,惹起鬼奴的杀意了。
鬼奴闪过他这一剑,他第二剑也横扫而来,招式不错,也算得一门上乘剑法,可是不但内力不足,连火气也不够。鬼奴闪过了他两招,再也不留情了,一招流云飞袖发出,不偏不倚,正正击中了他右手腕的一处穴位,一声清脆的“啪”声,不但将他手中的刀击飞,连手腕骨也碎裂了。他呀的一声还没有喊出,鬼奴衣袖又拂出,“啪”的一声,拂断了他左腿的胫骨,他惨叫两声,痛彻心肺,一下瘫倒地上。
鬼奴这一招连环流云飞袖功,令姓陈的右手骨、左腿骨同时骨断,不啻已废去了他一身的武功。也几乎在同时,鬼奴接过了他飞出的剑,要去割他的脖子。苏三娘看得大惊,急叫唤:“妹妹,请手下留情。”
苏三娘怕在自己地头出了人命,长沙官府中的人来追究;二来也不想由此得罪了火云通长,他可是个难惹的魔头。
鬼奴停住手问:“三姐,你为这恶徒求情么?”
“妹妹,饶他一死吧!”
同来的那两位武功山的弟子,仍在傻着眼,不知道陈老弟右手左脚骨一下俱断,因为鬼奴出手太快了,简直看不清楚。他们只见鬼奴身形转动,两袖飘飞,陈老弟手中的剑便莫明其妙地脱手而飞,转到了蒙面女子的手中了。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功夫的,只见蒙面女子衣袖挥动,不见她出招,正在纳闷,怎知道这正是武林中极为上乘的流云飞袖功?就是苏三娘,也没有见过,但却知道这就是流云飞袖,只有一身内力深厚的人,才能使得出来。
这两个所谓武功山的高手,怔了一会后,听到姓陈的连连呼痛,坐在地上站不起来,慌忙奔过去问:“陈老弟,你受伤了?”
“哎哟!我的手脚骨都断了!”
“什么?你的手脚骨都断了?”
“是呵!我好痛,你们快给我杀了她!”
这个姓陈的恶徒,仍不知自己的一条命,不是苏三娘求情,早已去了鬼门关,现在还想杀鬼奴报仇。
这两条汉子仍弄不清楚陈老弟怎会手脚骨都断了,他们提剑问鬼奴:“你用什么暗器或妖法将我陈老弟的手脚都弄断了?”
鬼奴说:“我没有杀他,已算好的了,你们是不是要给他讨个公逍?那就齐上吧!”
麻衣汉子对白衣汉子说:“这妖女会施放暗器,我们别跟她讲什么江湖规矩,齐上!”
于是他们双双齐上,双剑交锋,齐向鬼奴刺来,出剑迅速,疾如电闪。鬼奴以树摇影动之步法,从他们交叉的剑锋中闪出来了,跟着以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还招。
火云道长的火云剑法,也算上乘剑法,但太极两仪剑法,更是名门正派的上乘剑法,以鬼奴深厚的内力使出,足可以与当今的武当派掌门人争上下。苏三娘在旁看得又疑惑不解:怎么妹妹会武当派的剑法?她难道是武当派的弟子?不可能,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武当派的弟子,一身绝学,是得自那位世外高人所传授,莫非那位世外高人,就是武当派的前辈?要是这样,那妹妹的流云飞袖功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位世外高人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功?想不到妹妹大难不死,而有如此大福,碰上了这么一位世外高人。
苏三娘正疑惑时,只见剑光掠过之后,武功山两位所谓高手,双双同时中剑倒地,原来鬼奴在四五招过后,一招星换斗移的太极两仪剑招,借力打力,将麻衣汉子刺来的剑,引去击中白衣汉子,几乎在同时间,白衣汉子的剑又刺中了麻衣汉子手腕的命脉,因而他们变成了双双同时中剑倒地。
鬼奴一声冷笑:“以你们这样的武功,也敢来金刀门闹事,太不自量了!杀了你们,污了我们手,你们给我快滚出去!”
麻衣汉子瞪大了眼问:“你是武当派的弟子?”
“谁说我是武当派的弟子?”
“你不是,怎会太极两仪剑法?”
“只有武当派的人会,别的人就不准会吗?告诉你们,你们今后想寻仇的,只管来找我好了!要是你们敢再动一动金刀门的人,让我知道了,别怪我去望城将陈家大院夷为平地,就是你们的什么火云道长,我也会去武功山揪下了他的脑袋来!”鬼奴说完,暗运内力,将手中的一把长剑,震得寸寸皆断,跌落一地。
这不单使来闹事的人震惊,连金刀门的人也看得骇然失色。蒙面妇人如此的功力,即使是当年的青衣狐狸莫纹,也不过如此吧。
鬼奴又喝叱一声:“你们还不给我快滚出去?是不是想我杀了你们?”
姓陈的和两位汉子,早已惊得面如土色,互相扶持,狼狈地耷拉着脑袋走了。麻衣汉子和白衣汉子伤势并不重,可以行走,伤势较重的是姓陈的恶徒,他们来到湘江边,急忙雇了一条船只往望城而去。到了望城,麻衣汉子咽不了这一口气,和白衣汉子立刻动身赶回武功山,向师父火云道长告状去了。
鬼奴将闹事者打发走后,苏三娘、余少峰等人都来向她逍谢。鬼奴说:“三姐,你这样说,就显得我们生分了。其实这事都是因我而起,从而连累了三姐。我将他们打发掉,是应该的。三姐又何必言谢?反而我应该向三媚道歉才是,”
“妹妹,我们大家都不说了。来,我和妹妹到内院里坐下说说话,以后妹妹就在我这里住下,别去住鸿运客栈了。”
“三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在长沙多逗留,或者这三两天就要离开。”
“哦?妹妹不能在长沙多住几天么?”
“不不,我有些个人恩怨,要去处理的。”
“妹妹有什么个人恩怨?要不要姐姐帮助?”
“不不!三姐千万别卷进来,且我更不想将三姐牵扯进去。三姐,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妹妹这么急就走?”
“请三姐原谅。以后有机会,我必当再来探望三姐。”
苏三姐见鬼奴去意已决,恐怕留也留不住,便说:“妹妹既然有事他往,我也不敢强留了,但愿妹妹今后多加小心。我有一句话,不知妹妹愿不愿听?”
“三姐请说。”
“妹妹,我们在江湖上行走,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三姐的忠言,小妹铭记在心了!”
苏三娘一直送鬼奴出街口,大家才挥手告别。
鬼奴一回到鸿运客栈自己所住的庭院,满妹子似小鸟般飞了出来,说:“蒙女侠,有人来拜访你了。”
鬼奴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来了,急问:“他现在哪里?”
“我告诉他,说你去拜访苏掌门了,不在这里。”
“那他呢?”
“他走啦!说等会再来。”
“满妹子,来人是不是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不是呵!是我们长沙府的田捕头。”
“田捕头?”鬼奴愕然,“他来找我干吗?”
“不知道,大概是极羡慕你的武功。蒙女侠,你不知道,外面打听你的人多哩!就是客栈里的一些客人,也拉着我问七问八的。”
“他们问些什么?”
“问蒙女侠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一门派的弟子,来长沙干什么等等。”
“你怎么说?”
“我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是蒙女侠。”
“满妹子。以后不论什么问起我,你都说不知道,有人来见我,除了一位穿青袍的老人家外,你一概回绝他们,说我不想见客。”
“田捕头也不见吗?他可是官府中的人,经常到各家店栈里查房的。呀!蒙女侠,田捕头他已经来了。”
鬼奴回头一看,果然见一位捕头摸样,带着两名佩刀的捕快,朝自己走过来了,自己想不见也不行了。官府中人,不可与他们交往,但千万不可得罪了他们。
田捕闲早已趋前过来,向鬼奴拱手说:“在下田某,久仰女侠大名,特来拜访。”
鬼奴裣衽说:“不敢!田大人,请到里面坐。”
“女侠请!”
他们走进大厅,分宾主坐下。满妹子奉上茶后,鬼奴问:“田大人光临,不知有何见赐?”
“女侠千万别这样说,在下此来,不过以当地主人身份,特来拜访女侠而已。”
“多谢田大人。”
鬼奴仍不明白田捕头的来意。她哪里知道,堂堂一府的捕头,起码也是宫居七品,等于各县县大老爷的职位。一般的武林中人和江湖豪客,捕头根本不屑去理睬,只有武功奇高、名动江湖的知名人士,捕头才降等前来拜访。来拜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来人千万别在自己管辖的地方生事,更不可闹出人命案子来,以免增加自己的麻烦。鬼奴并不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更不是什么成名的英雄,但由于鬼奴在鸿运客栈亮出那两手惊世骇俗的武功,惊动了长沙城内外,也惊动了田捕头,担心鬼奴是前来寻仇找麻烦的,所以亲自前来拜访。表面上是客气的请求,实际上是一个警告,就是不可在长沙府生事。
鬼奴过去只是一个江湖买艺人,是最为官府中人看不起的下层人物,差役们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动辄不准他们在街头上卖艺,将他们赶出城外去。鬼奴可以说是看惯了这类差人的脸色,她现在虽然不明白田捕头的真正来意,但从田捕头的神色中看出,似乎有什么话要向自己说了,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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