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后代世成为了江湖上的名医。
卢郎中的曾祖、祖父和父亲,都用这一独门绝技济世治人,可是传到了卢郎中手上,这一神奇医术就有些变质了。当然卢郎中在为伤病者医治时也全心全意,但他为人贪财好色,没有重金不医,这样他终于掉进了东厂人的魔网中。东厂人利用美色引诱,将他禁在一处秘密的魔穴中,专门为东厂的杀手们治病疗伤。有时也为东厂鹰犬极想取得口供而伤重垂危的死囚治疗。直到以后,才为隐侠救了出来,这是后话,这里不说。详情请看拙作《隐侠传奇》。
用过早饭,聂十八和卢郎中双双告辞,取路进衡阳城了。侯三郎一家也收拾行装,锁上草屋大门,也悄然离去,远走高飞了。
救侯三郎一家,是聂十八重出江湖第一次所行的侠义之事。横渡湘江后,一踏进城门,聂十八便与卢郎中分手了。他知道廖大总管在衡阳城中开设了一间绸缎店,由一个叫范纪的人掌管衡州府一带的生意。爷爷做八十大寿时,聂十八在幽谷大院见过范纪,因此并不陌生。而且当日,下山时,鬼妪也吩咐过他,到了衡州府。去找范纪六叔好了,他会安排一切的。
聂十八一路向人打听,不久便来到了广源绸缎店。进去一看,店面颇大,货架上摆满各色各样的丝帛绸缎,一个伙记和掌柜的正忙着。聂十八向掌柜唱了一个喏,一揖相问:“请问范老板在不在家?”
掌柜、伙记都不认识聂十八,他们上下打量了聂一眼,掌柜问:“你找我家范老板有什么事?”
“在下是范老板远房亲戚,特来拜访,望六叔代传一下。”
掌柜听说是范老板的一位远房亲戚,神态稍微变得客气一些了,吩咐伙记快进去禀报,并招呼聂十八坐下,问:“小哥贵姓大名?”
聂十八想了一下说:“不敢,小姓聂名山,高山之山,不是一二三的三。”
“原来是聂山小哥。”
这时有人进店来买绸缎衣料了,掌柜对聂十八说:“小哥,你随便坐,我招呼买卖。”
“大叔不用对我客气,招呼客人好了。”
进店来的是位宫宦人家的管家,带着四名家人而来。他趾高气扬他说:“店家,我家二夫人过生日,你将上好的衣料给我取下来看看。”
“是是!不知你家二夫人喜欢哪一种颜色的衣料,小人好取下来。”
这位管家一瞪眼:“过生日,当然是大红大绿的这还用问吗?你把各样红色、绿色的都取下来给我挑选!”
聂十八在旁看了很不顺眼,心想:你有钱也不用这样盛气凌人呵!货架上的各种颜色绸缎,不是摆得很分明么?你用目光挑选不行了?还用取下来再挑选?这么多红色、绿色的都取下来,柜面放得了吗?这不是为难人?看来开铺面做生意也不是容易的,得忍受有线人家的气。聂十八问掌柜:“大叔,要不要我帮忙将衣料取下来了。”
那管家朝聂十八一瞪眼:“你这一双脏手,去取衣料,那我还用买吗?”
聂十八愕然:“我这手怎么脏了?”
一家丁喝声:“小子!你敢还顶嘴?”
掌柜慌忙回场说:“小哥,你在旁看看就行了,用不着帮忙。”跟着又对那管家低声下气他说;“大爷,这是我家老板的远房亲戚,刚刚才到,不懂规矩,请大爷息怒。小人马上将布料取下来,让大爷坐下慢慢细心挑选。”
这盛气凌人的管家不屑地扫了聂十八一眼,鼻子哼了一下,不再去理睬聂十八了,转过身去挑选衣料。
不久,伙记带着范纪出来,范纪一看见聂十八,愕了愕,睁大了眼睛,惊喜地说:“是你?少——!”
聂十八连忙打断他的话,一揖说:“范六叔,是小侄前来探望你了!”
范纪马上会意聂十八不想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同时还有客人在场,立刻哈哈大笑:“贤世侄!你几乎叫我认不出来了!你爷爷和母亲身体好吧?”
“多谢范六叔,他们身体都很好。”
“好好!世侄,我们到里面叙叙话。”他热情地挽了聂十八的手,不去管店面上的生意,转到内院中去了。
掌柜和伙记见自己老板对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人这么盛情,又有点意外了。初时,他们以为聂十八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穷乡亲而已,但忙于招呼上门做生意的客人,他们也不去多想了。
聂十八随范纪穿过货仓一条狭窄的过道,一转弯走出货仓了门口,便是一块堆放杂物的空地,一侧有道圆门,四面都是高大的围墙。奇怪的是围墙上的石灰墙皮剥落了不少,有新有旧,显得十分的不顺眼。聂十八心头一动,暗想:这不会是侯三郎为他母亲干下的好事情吧?忍不住问:“范六叔,这四周墙壁上的灰沙怎么这样剥落下来了?”
范纪说:“少主,说起来,这可是衡阳城里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不但我这里是这样,城里不止有钱人家的墙壁,石灰墙皮也无端端叫人刮了下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么人干的?知道吗?”
“知道就好了。不过这是小事,没人去追查。”
聂十八一笑:“范六叔,你叫人将围墙重新粉刷一下吧,今后恐怕再没人来刮石灰墙皮了!”
范纪愕异:“少主,你怎么知道再没人来刮石灰墙皮了?”
“因为有个人得了一种怪病,非得吃石灰墙皮不可。现在她这个怪病医好了,不会再吃石灰墙皮了。”
范纪讶然:“世上竟有这么一种怪病的?”
“六叔,可以说,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我也是第一次耳闻目睹的。”
“少主,这人是谁?”
聂十八马上意识到不可将侯三郎一家的事说出去,不然,侯三郎就会因别人的好奇而引来他过去仇家的追踪。便说:“六叔,你别问是谁,此事有关他一家的生命安危了”
范纪点点头:“少主说的是,要是让人知道是谁,起码就轰动了整个衡州府,人人都争着去看稀罕。”
“六叔,人人争先恐后看还是小事,因为他过去有不少的仇家,就会招来仇家的追杀,从而爆发一连串的仇杀流血事件的。”
“少主,要是这样,更不能说了。”
“所以你相信我,今后衡州不会有刮墙皮这样的怪事发生了。”
“属下怎会不相信少主?”
步入圆门,便是一处亭台楼阁,有假山花木、草地幽径。这里是范纪用来接待幽谷大院来人起居炊食的地方,这里还有一后门口,直通外面的一条小巷,门口有专人看守,庭院内更有人负责打扫管理。
聂十八随范纪穿过幽径,踏上石阶,进入一间雅致的小厅,便有两个伶俐的丫环迎了出来,笑问:“六爷,有什么贵客来了?”
范纪说:“不是贵客,是我们的少主来了,你们还不叩见少主?”
两个丫环惊喜又惊讶,望着聂十八,一齐跪下:“婢子小玲和小珠,叩见少主。”
这一下,又弄得聂十八手忙脚乱了,连忙说:“你们别这样,快起来了。”
范纪说:“你们起来吧!快去准备茶水、糕点,招待少主。一个去打扫少主的房间,一个去叫厨房准备时酒菜,送来这里。”
聂十八忙说:“六叔,别为我张罗了,我只在这里住一夜就走,随便有个床睡就行了。”
“少主,这也没有什么张罗,过去老爷、夫人、廖总管以及岭南两位长老,也经常来这里住的。只有少主,是第一次来这里。”
范纪请聂十八坐下,便要行参拜之礼。聂十八连忙阻止说,“六叔,千万别这样,要是这样,以后我就不敢来六叔这里了!”
“少主,属下不敢废礼!”
“少主!既然这样,我走了!”
“好好,既然少主不允,属下只好遵从。”范纪陪同聂十八坐下。
聂十八又说,“六叔,你以后当我是子侄一般的看待才好,就是少主两字,也别称了。”
“少主,这里没外人。”
“没外人,也要这样,不然,会弄得我浑身不自在的。”
范纪一笑,不置可否。但他感到聂十八的确是宽厚待人,以诚相见,没半点主子的架子,怪不得廖总管赞少主人好、武功更好,平易近人,时时为别人着想。单是怪病一事的处置,就看出聂十八为他人着想的作风了。
小珍小珠将茶水糕点水端上来了,其中有一盘红得十分可爱的小柑子,聂十八从来没有见过。范纪说,“这是江西南丰有名的蜜桔,是每年上贡皇帝的贡品。”
聂十八愕然,“贡品?这怎么弄到的?”
“少主,有老爷、夫人、廖总管他们,就是天下的奇珍,也可以弄到,何况小小的员品蜜枯?”
“它很好吃吗?”
“它不但甜似蜜糖,更无核,剥开皮,一口一个,吃后令人拍手赞好,小珍,你剥几个给少主尝试。”
“不不!我自己来剥好了!”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饮茶吧,我们来给你剥。”她们说着,很快,剥了两个蜜桔给聂十八尝试。
聂十八连忙说:“多谢!”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怎么对我们这般客气呵!少主,好不好吃?”
聂十八吃了两个,连忙说:“好吃!好吃!真的没有核,甜过蜜糖。”
“少主,你再吃两个。”
“不不!要吃我自己来,你们别为我动手剥皮了!”
范纪知道聂十八性格,对小珍小珠说:“好了,让少主自己动手,你们去通知这庭院里的人,尤其是守卫的,前来参拜少主。”
聂十八愕然:“拜见我干吗?”
“让他们瞻仰少主的风采。以后少主再来,我就是不在,也不会发生误会了。”
小珍也说:“是呀!今后就是少主像夫人、老爷深夜里突然而至,大家也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惊动附近四邻呢。”
“这也好,但参拜不用了,大家见见面就可以了。要不,我去见见他们吧!”
小珍小珠笑起来:“少主!这不更麻烦吗?少主还是坐在这里见大家吧!”说着,她们双双出去,分头去叫唤众人了。
一会,里里外外,有十二个人前来拜见聂十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