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弃我这个老叫化?”
“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晚辈要去寻找我那位吴三叔,要与烂泥塘的人为敌。前辈跟着晚辈会有危险的。”
“小伙子,你真的要插手管蓝美人?”
“真的!”
“以你现在的武功,的确可以管,甚至可以像二十年前,像黑豹似的去北京大闹烂泥塘的总部,那个什么东厂都督府,我老叫化跟随你是实在有危险。”
“晚辈正是这个意思。”
“我老叫化可不是这个意思。”
聂十八怔了怔:“前辈……”
“我是说,我老叫化跟随你,你会有危险,反而你一个人行动,才没有危险。”
聂十八不明:“前辈,怎会这样?”
“因为我老叫化听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誓必杀了我才放心。所以我老叫化无论在哪里出现,烂泥塘的人都会注意我的。除非我回漠北,他们就不管了。要是我跟随你,你不是有危险吗?而你,烂泥塘人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所以你一个人行动,就没危险了。这对不对?我老叫化设说错吧?”
“前辈说的是。前辈,那你回漠北吧!”
“本来我老叫化是打算回去的,现在却不想回去了!”
“帮你这小伙子找出主谋人,平息这次中原武林的屠杀呀!”
“那前辈不更危险了?”
“放心,没人能杀得了我老叫化。小伙子,我们就这样决定了。我老叫化现在在烂泥塘的人的眼里,是个出面的麻疯,我去哪里,他们都会盯上。那我就故意四处出现,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你不动声色,暗暗调查他们,我们一明一暗,岂不更好?”
“好是好,但前辈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你这小伙子真是怪,你不为自己担心,反而为我老叫化担心了!要说,你都不怕危险,难道我反而害怕了?放心,我老叫化的命长得很,阎王爷不敢要我的。小伙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我可要奉劝你一句。”
“前辈请说”
“别露出自己的本相出来,千万别让烂泥塘的人认识你。”
“晚辈谨记前辈的教导。”
“还有,以后别前辈前辈地叫我,论武功,你我是同辈,没有前后之分,你今后叫我老叫化也好,叫我老哥哥也好,我以后也称你为小兄弟。好,我走了!”
老叫化说走就走,身形一晃,宛如平空消失一样,丝毫不见踪影,也不闻响声。聂十八怔了一会,便转回衡阳城,悄然回到了范纪的家中。
范纪仍在厅里守候,见聂十八平安无事地回来,一颗心放了下来,趋前问:“少主,你回来了?”
“范六叔,我回来了!”
“少主,不会是鬼影侠丐吴三侠吧?”
“不是,却是另一位年纪老得多的老叫化,他也是姓吴。”
“哦!似乎丐帮没有一个姓吴的老叫化。”
“六叔,他不是丐帮的人,可武功却非常的高。”
“哦!武林中还有这么一个老叫化的?来,少主,坐下谈。”
聂十八坐下来,仆人连忙送上一杯热茶。他又问:“六叔,的确,他武功比吴三叔还好,可以与我爷爷相比。”
范纪惊奇了,当今江湖上还有这么的一位奇人?过去一些武功奇高的老叫化,早已作了古人,这位老叫化又是谁?不由的问:“少主,这位老叫化年纪有多大了?”
“我没问,看来跟我爷爷差不多。”
“跟老爷差不多?也有八十多岁了?”
“是!”
范纪不禁沉思起来。猛然问,他想起了一位武林奇人来,问:“少主,他姓吴,是不是叫影儿,是从漠北来的?”
聂十八奇异了:“六叔,你认识这位老叫化?”
范纪惊喜了:“少主,真的是他老人家?”
“是!我还与他交过手。”
范纪更睁大了眼睛:“少主与他交过手?”
聂十八略略将交手的原因说了,范己更呆住了。聂十八说:“六叔,你放心,我们两人都设事,战成平手。早知道你认识这位老叫化,我就请他来这里。”
范纪说:“少主,我怎能认识这位一代武林奇人了,我只是闻名而已。我连他老人家的身影也没见过。少主,你没听说过他老人家?”
“没有呵!他是一个什么人?”
“少主,可以说,他老人家是当今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前辈。他老人家不但武功极高,武德也极好,在武林中极有名望,就是九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和四大武林世家,对他莫不尊敬有加,就是我们的老爷,见他,也得称他一声吴老前辈或吴爷爷。”聂十八一下傻了眼:“什么!?我爷爷也称他为爷爷?”
“少主,论武林辈份,他是当今最高的了,现在的武林人士,全是他孙子、玄孙一辈的人物。论辈份,我们的老爷称他为爷爷是不为过的。”
“那我称他什么了?”
“少主,这就不好称呼啦!不过,他老人家从不讲求这些,喜欢别人称他老叫化,若称他为老的辈,他反而不高兴。少主,他对你那么好,你就称他为老叫化好了。”
“他临走时,也是这么说的。”
“少主,是什么人,竟敢追杀他老人家的?”
“东厂的一伙鹰犬。”
“这伙鹰犬,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少主,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我打算到君山看看,明天就走。”
“少主是走路还是坐船?要是坐舱,我明天便给少主雇一条船去。”
“六叔,坐船太慢了,我明天还是走路的好!”
“少主要是一个人行动,最好还是打扮成一个行商走贩的好,这样穿州过府,出入市镇,更没人注意。要是依然是猎人装束,多多少少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为什么了?”
“一般的猎人,总爱在荒山野林中出设,就是赶集,用要带一些猎物才行。而且在市集上出现的猎人,多数都是附近一带山里的猎户,市集上熟人不少。而少主面孔陌生,口音不对,怎不引起当地人和官府公差、捕快的注意?要是行商走贩,来自四方八面,口音不对也没人注意。”
“六叔,那我就打扮行商走贩好了。”
第二天,聂十八便打扮成行商走贩,悄然离开了衡阳,取路北上衡山、武汉。一路上,果然没什么人注意。他在路过衡山县时,特意转到三年前遭群雄拦截,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战斗的大桥湾看看。
大桥湾,是湘江水萦回处南岸的一处小村落。聂十八立在湘江边上,凝视滚滚不停的湘江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胜做叹。他怎么也忘不了穆家父女、吴三叔和飞天狐邢姐姐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危,与群雄,尤其是与七煞剑门的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搏斗。当时,可以说是血染红了江边。而穆家爷女现在何万?吴三叔和邢姐姐他们,为天魔神剑、三掌断魂追杀,又躲藏到了何处?想不到一个蓝美人,弄得这么多人弃尸江边荒野,在江湖上造成了几多的孤儿募妇,牵连到多少无辜的人为它而丢了性命?东厂人太过狠毒了!聂十八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血脉贲张。自己再不揭穿东厂这个大阴谋,制止这场江湖上无休止的仇杀,便辜负了爷爷和母亲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也辜负了穆家父女和吴三叔叔等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
聂十八突然一掌击在江边一块大石上,对天发誓:“我聂十八要不找出这一事件的主谋人,平息江湖上的纷争,便有如此石!”
聂十八这一掌的击出,无声无息,却便有一股凌厉的阴柔之力,立刻渗透到大石内部。不久,这块大石像风化了似的,自动碎裂,几乎变成了一堆细沙和碎粉了。这真是一股惊世骇俗的阴柔内力,举世少有。
蓦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晌起:“施主,好深厚的内力!”
聂十八一怔,急转身一看,只见一位面容慈样的老和尚,从村子里缓缓而来。聂十八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这样忍耐不住,不自觉抖出了这一功力?幸好四周无人,只有这一个老和尚看见。
聂十八略带警惕地问:“大师是谁?”
老和尚合十稽首说:“老衲是南华寺的一名僧人,佛号慧空。”
聂十八又怔了:“大师莫不是南华寺的方文慧空大师?”
“施主也听说过老衲?”
“原来大师是南华寺有名的高僧,小子失敬了!”聂十八在幽谷大院时,听爷爷和母亲不时提过慧空大师之名,说这位大师,是佛门中少有的得道高僧,不但受世人敬仰,就是在武林中,也名声极好。爷爷和母亲,都对这位高僧十分的敬仰,爷爷不时还向他请教医术呢。聂十八一揖后又问:“大师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老衲要去少林寺一赶,路过这里,打算进林化些菜水解渴。远远看见施主一个人独自站在江边,望着江水出神,老衲以为施主有什么世事想不开,想……”
“大师以为小子想投河自尽么?”
慧空大师一笑:“看来,老衲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原来施主不是一般的行商走贩,竟然是位世上少有的异人,轻轻一掌,便令一块大石碎成细沙。”
“大师别误会,大概是这块大石年深日久,早已风化,不经人一拍而自碎。”
“施主的心意老衲明白,施主是不想人知道,老衲今后也绝不会向任何人说的,请施主放心。”
聂十八一揖说:“在下多谢大师。”
“施主,我们能否在江边找一处坐下来一叙?”
聂十八本想就此告别离开,但一想到慧空大师是世上少有的得道高僧,连爷爷和母亲都对他十分尊敬,自己不可怠慢了,便说:“大师请!”
他们选择了江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坐下。慧空大师说:“施王,你不怪老衲突唐吧?”
“哪里!哪里!在下世正想聆听大师的教导。”
“施主客气了。老衲怎么也想不到施主年纪轻轻,内功的修为竟然达到如此高深的境地,几乎令老衲难以置信。”
“大师过奖了。在下这一点点功力,怎敢说达到了高深的境地?”
“施主,老衲要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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