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蝴蝶不知邢天燕怎么去和船家说的,竟能使船家穆老爹忍住失去爱女的悲痛,笫二天早上继续开船扬帆上路;另一船家女婷婷,却一脸愁状,双手木头般掌着舵,目光不时望着湘江两岸,不知是心念她的姐姐,还是在盼望她姐姐的突然出现。只有小雪,不时伴着婶婷,安慰她,帮她弄饭炒菜。毒蝴蝶也有些看得不忍,却不作声。至于吴同仁,对这一事漠不关心,一双眼睛,只盯着聂十八。
聂十八在开船时才听说娉娉给人劫了去,整个人呆如木鸡,跟着跳起来:“是谁将她劫去了?你们怎么不去救的?不行!你们不去救,我去救她!”他要走出房间。
吴同仁拦住了他:“小子,你最好别乱动,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你们不去救人,怎么不准我去?”
“哼!连九龙门的少掌门和飞天狐也拦不住那高手,凭你这小子,能去救人?”
聂十八对吴同仁这个冷血没人性的所谓保护者,简直是讨厌透了。现在他知道娉娉给人劫了去,那里还能忍受?他忿怒地大喝一声:“你给我闪开!”
吴同仁愕然,瞪起了眼:“小子,你说什么?”
“我叫你闪开,我不要你来保护我,听到了没有?”
一个老实的猎人,在平日,他是一只极为驯良的小猫,一旦发起怒来,便像是一头猛虎了。吴同仁一下从聂十八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逼人的威力,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暗想:莫非这小子疯了?他很快镇定了自己,冷冷地说:“小子,你大概是想躺下来吧?”十八说,“要躺你自己躺去,我要叫老伯停船去救人。”聂十八说完,一招兔子十八跑动作,矫若灵豹,从吴同仁身旁一闪而过直奔船尾,要找穆老爹。
吴同仁没想到聂十八身形这么敏捷,竟能从自己身旁一闪而过,大出意外,一怔之后,吼道:“小子!你给老子站住!”说着,一掌就向聂十八拍出。他不敢运毒于掌上,只是一般的拍出。聂十八没防备他会出手,给他一掌拍中,身子趔趄地向前走了儿步,才站稳下来,转身怒道:“你敢打我?”
“小子!你再不老实,老子马上叫你躺下来!”吴同仁说着,又是一掌拍出。
聂十八这下有防备,一招兔子十八跑动作,身子往后一倒,避开了他这一掌,骤然双脚一缩一伸,人跃起。他这一缩一伸,又刚好踢中了扑来的吴同仁。聂十八人跃起了,吴同仁的身体却飞进前舱,将舱里的一张桌子撞翻,人跟桌子一齐跌翻在船板上。幸好吴同仁不同孝感城外拦路打劫的小贼和洪湖四把刀,没给聂十八踢死踢伤。他武功一流,练成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但也给聂十八踢得隐隐发痛。他忍痛跃起来,目露惊讶之色:这小子从哪里学来这多怪异功夫?还是偶然的行动踢中了自已?
吴同仁所知道的情况,聂十八是一位深山猎人,除了箭射得极好之外,根本不会武功。显然,他这一情况是从长沙城中雄风镖局一些镖师们口中打听到的,而且七煞剑门的人也是这么说,所以他根本没将聂十八放在眼里。何况他一上船后,聂十八又显得那么害怕,不敢反抗,乖乖听从他的摆布。要是他知道聂十八身怀绝技,曾经踢死踢伤洪湖四把刀,恐怕就不会那么大意对待聂十八了。
他们的争执和交手,将邢天燕、毒蝴蝶等人都惊动了,见聂十八以奇招怪式踢飞了吴同仁,一时也惊奇起来。邢天燕可能知聂十八会一些武功,但却不知聂十八会这门上乘的怪招奇式的近身搏斗武功;毒蝴蝶就完全不知道,她也跟勾漏吊丧鬼吴同仁一样,除了惊讶之外,心头也凛然起来。
聂十八在踢飞了吴同仁之后,说:“好!你拍了我一掌,我也踢了你一脚,大家算扯平,你别再来阻拦我。”吊丧鬼吴同仁是勾漏山一地的有名人物,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踢飞了,传了出去,自己还有颜面在江湖上行走?他在惊讶之余,目露凶光,心生杀意,一下拔出了锋利的匕首:“小子,老子就算不杀了你,也要在你身上捅上两刀,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毒蝴蝶连忙喝住了他:“吴二哥,你别乱来,你捅倒了他,万一他死了,你怎么回去向九家十八处的人交代?”
“少掌门,放心,老子只给他放放血,不会叫他死去。”
邢天燕冷冷地说:“姓吴的,你要是敢伤聂少侠身上的一条毫毛,我会叫你马上尸沉湘江,同时将聂少伙带走,莫怪我对你们食言。”
吴同仁咬牙切齿地说:“飞天狐,你敢?”
“你要不要试试?”
毒蝴蝶急说:“吴二哥,要是你乱来,将这事弄糟了,你去对大家说,我不管了!”
吴同仁呆住了,他自问不是飞天狐的对手,指望与毒蝴蝶联手对付飞天狐。一听毒蝴蝶说不管了,自己不敌飞天狐是小事,飞天狐真的将聂十八带走,自己怎么向九家十八处的人交代?心想: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老子先忍这口气,将这小子交给大家,然后再整治这小子不迟。于是,他收起了匕首。
邢天燕见吴同仁停了手,转问聂十八:“聂少侠,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下船去寻找娉姑娘!”
毒蝴蝶又着急地说:“哎!你可不能离船而去。”
吴同仁又瞪眼说:“你这小子想溜走?没那么容易。”
聂十八怒道:“谁想溜走了?”毒蝴蝶对吴同仁不满地说:“吴二哥,你少说两句好不好?”又对聂十八说,“聂少侠,你一个人去寻找娉姑娘,那是很危险的。”
聂十八在同毒 蝴蝶说话时,耳中响起了邢天燕似蚊蚋般的细小声音,这是邢天燕用密音入耳之功在对他说话:“聂兄弟,娉妹妹是你吴叔叔带走了,不是给人劫去,你千万别乱来,以免坏了吴叔叔的大事,同时也会害了穆老伯他们。”
聂十八愕然了,什么?是吴叔带走娉娉的?不是给人劫了去?他眼睛惊愕地望着邢天燕,对毒蝴蝶的话根本没有去听。
邢天燕对他暗打眼色,突然出剑对准了他,故意说:“聂少侠,你最好乖乖地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去,我的确有点不放心,你借口想溜走吗?”
“这——!”聂十八一时不知怎么说。
邢天燕说:“回去!凭你一个人,能救回船家女娉姑娘吗?”
穆老爹这时也走了过来说:“聂少侠,你的好意,小老心领了。两位女侠昨夜里都救不了我那丫头,你—个人去,的确是有危险,还是回到你的房间里吧。”
聂十八见穆老爹都这么说了,暗想:燕姐姐说的是真的了,娉娉和婷婷的武功那么高,能有人劫去了她吗?真的是给他劫了去,穆老爹和婷婷还有不着急的?他顺从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却一肚的疑惑,不明白吴叔叔为什么要将娉娉连夜带去,还假装着是给人动了去。江湖上的人和事,真叫人摸不着头尾。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聂十八的脑袋,装不了江湖上人与人之间各种各样斗争的方法和手段,他无法应付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聂十八的吵闹,就这么平息下来了,毒蝴蝶更是感激地对邢天燕说:“燕女侠,又—次多谢你帮忙了。”
“哎!别这样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用意对你们不利么?”
“你真的要等我们九家十八处人得到宝后盗走?”
“是呀!要不,我这女飞盗之名不是浪得了?”
“燕女侠,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不怕将我们九家十八处的人激恼了?”
“这没有什么,我只想出名罢!”
“出名?”
“是呀!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我要是从九家十八处人手中盗走了,那中原武林,不是个个都知道了我飞天妖狐这个女飞盗了?”
毒蝴蝶真不知邢天燕是怎么想的,几疑她是个不大正常的女子,才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行为。幸好她有这种近似疯子般的举动,才没有向聂十八下手。要是她从聂十八手中将宝盗走,自己和吴同仁,恐怕阻止不了她。只好这么说了一句:“我真佩服你的胆色。”
“哎!你先别佩服我,等我从你们手中盗走宝后再佩服我也不迟。”
吴同仁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邢天燕瞅了他一眼:“你不相信?”
“老子是放长眼看,目前我只知道看守着这姓聂的小子,不准任何人向他下手。”
邢天燕一笑:“好呀!那你小心看守了,以后有人来劫他,我就不出手,看你们怎么保护。”
毒蝴蝶一怔:“燕女伙,你是说今后还有人向聂少侠下手?”
“我实在不敢担保那劫去船家女的人,今后不会再来。我劝你们还是多加防范的好。”
毒蝴蝶不由和吊丧鬼吴同仁相视一眼。吴同仁说:“少掌门,我看还是催船家日夜开船,别再在路上过夜停留了!”
毒蝴蝶说:“这船家一向在走长江,不熟悉湘江的水道,不敢在黑夜里开船。”
“我们不能叫几位熟悉水道的人上船摇橹、掌舵么?”
毒蝴蝶点点头:“不错,我们是得叫几位熟悉水路的弟兄上船协助。何况船家失女悲伤,心神不宁,叫他掌舵的也令人不放心。”
吴同仁说:“那我去叫人。”毒蝴蝶问邢天燕:“你不会反对我们再叫些人上船吧?”
“只要他们上船别来犯我们,我还希望早一点到衡山、衡阳哩。以免夜长梦多。”
吴同仁走到船头一声呼啸,顿时有两条轻舟,如飞般转来,站在轻舟上的一位船家打扮的汉子说:“吴二寨主,有什么吩咐?”
“叫四位会水性、熟水路弟兄,上来协助船家,日夜放船赶路。”
“是!”
随后,便有四条船家装束的大汉,一齐跃上穆家大船。其中两个是勾漏山二鬼手下的头目,另外两个是湘江一霸丘如龙和他手下的弟兄。丘如龙是湘江一带黑道上的头头,水性极好,不时在湘江一带水面上出没,劫船越货,他手下的弟兄不下百人,分散在湘江两岸各处要口上,因而成为九家十八处的一处豪杰,也是他亲自带人驾船,从望城一路跟踪、盯梢着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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