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带走了,那不更害了他们?可是,我怎么给他们送回去呢?他们还会在永兴县吗?要是他们不在永兴县,我又怎么去追赶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汉口镇去等着他们了。这时赶回去汉口,那我又怎么去广州呢?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贺镖师所托?自己辛辛苦苦从鸡公山中跑出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现在岭南快到了,又要折回去,那两个多月的日子不白白浪费了?可是穆老爹一家的生活,又不能不顾呵!聂十八正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般的傻?穆老爹不见了金银,一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我在郴州城等他们不就行了?他们武功那么好,说不定已到郴州城里,在各家客栈中打听自己哩!”
于是聂十八跑到客栈铺面问店小二:“小二哥,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店小二回答:“好像没人找过少爷。”
“小二哥,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带他们进来见我,或者叫我出来见他们都行。”
“是,少爷,要是有人来拜访少爷,小人一定会带他去见少爷,请少爷放心好了。”
聂十八哪里知道,穆家姐妹是有意将这些金银赠送给他的,正因为她们知道聂十八一定不会接受,说不定反而将那三百多两银子留下来,所以暗暗将金银藏进了他的行囊里,使他今后从岭南转回汉口,也不用愁盘费。穆家姐妹这一番好意,却叫聂十八足足在郴州耽搁了两天两夜。因为聂十八足足在客栈里等了一夜,不见有人来寻找,第二天不放心,又到北城门口等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他转回客饯时,店小二迎着他说:“少爷,有一位老人来拜访你。”
聂十八一听大喜,问:“那位老人家现在哪里?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他以为是穆老爹来寻找自己了。”
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又出乎聂十八的意料之外,说:“少爷,他走了。”
聂十八愕然:“他怎么走了的?”
“他听说少爷不在,留下一封信给少爷就走了。”
“哎!你怎么不说我在北城门口等他的。”
“小人说了。”
“那他怎么说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叫小人将信交给少爷。”
“信在哪里?”
“小人怕有所失,放在掌柜的抽屉里,待小人给少爷取来。”
“那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将信取来交给聂十八,聂十八急忙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你不用等了,钱是那两个丫头给你的盘川,希望你今后别辜负了她们。”信,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这似乎不像是穆老爹的口物。聂十八不由生疑起来。他不由向店小二询问:“小二讲,交这封信给你的那一位老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水上人家的打扮?”
“少爷,小人没怎么留心,好像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哦?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是。是一位身穿青袍老者,神态严厉,面色阴沉,不多说话。”
聂十八一听,这更不像穆老爹了。穆老爹神态和善,对人说话有礼,怎么会是神态严厉了?而且穆老爹一向是短衣束腿打扮,哪会是穿着长袍的?不是穆老爹,那又是谁呢?
店小二见聂十八愕在那里,不禁问:“少爷,这封信不对?”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找我就走了?小二哥,麻烦你啦!”
“不麻烦。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人办的?”
“没有了,烦小二哥给我算清房钱、伙食费用,明天我就要走了。”
聂十八转回自己的房间,心想:看来穆老爹怕我不收下他们的金银,特意托一位老人来告诉我,不行,这些金银我怎么也不能用,我今后到汉口镇交还给穆老爹才是。其实我已经够用了,把这么多金银给我干什么哟!
聂十八这一件心事一了结,便一心一意去岭南了。两天两夜来,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老是在守候穆家父女的寻来。这一夜,便放心蒙头大睡,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南下。谁知睡到深夜,给一阵轻微的撬窗声惊醒过来。他在床上睁眼一看,只见一条黑影似描般的,轻轻地从窗口窜了人来。这一下,聂十八的睡意全消失了,心想:这是谁呢?怎么半夜三更摸到我房间里来?不会是穆家姐妹吧?他沉着气不动,看看来人有什么行动。
来人窜进来之后,也伏在暗处一动不动。显然,他在倾听四周的一切动静,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点燃了火熠子,看清楚房间的一切,见聂十八仍睡在床没动,便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准备朝聂十八走来。
聂十八在火光下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是一位樟头鼠目的中年汉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根本不是穆家姐妹,感到惊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是什么人?干吗三更半夜摸进我房间里来?”
那人怔了怔,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当他看见聂十八一脸惊讶的神态,以为聂十八害怕了,便很快镇定下来,问:“你没睡着?”
“我给你惊醒过来了。你说,你来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那人一声狞笑:“小子,合该你倒霉,本来老子想趁你睡着时,偷了你的金银便走,现在既然让你知道了,就别怪我无毛鼠心狠手辣了!”说着,将腰中一把雪亮的匕首拔了出来。
聂十八一怔:“你,你别乱来!”
无毛鼠亮了亮手中的匕首:“小子,你识相的,就乖乖地将你所有的金银交出来,老子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不行,这些金银不是我的,我不能交给你。”
“那你就到阎王爷面前投过第二次胎吧!”无毛鼠说着,目露凶光,一匕首就凶狠地向聂十八捅来。
聂十八本来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猎人,长期的生活磨练,练成了他对身边任何的动静反应都异常的敏捷,就是他没有学会兔子十八跑和穆家的那一路上乘刀法时,单凭他猎人的机敏,也是可以闪避这小偷的突袭。何况他这时身兼两门上乘武功,而目这小偷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不过是一般穿墙凿户的惯偷而已。所以聂十八轻而易举闪过了他这一匕首,一下转到了小偷无毛鼠的身后,说:“我劝你最好别乱动。”
无毛鼠见自己一刀刺空,不禁一怔,跟着一转身又一匕首刺出。聂十八见他这么凶狠,也再不客气了,猎刀拔出,一招穆家刀法抖出,一下就将无毛鼠的右手腕划伤,连匕首也掉了下来。跟着聂十八又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招式抖出,一腿就将无毛鼠扫跌到墙角中去。聂十八这一腿之劲,刚好扫中无毛鼠小腿的股骨,直痛得无毛鼠眼泪直流,跌倒在地下爬不起来。而聂十八手上那柄锋利的猎刀,已贴在他的胸口上了,吓得无毛鼠大叫饶命。
聂十八收了猎刀说:“你来偷东西可恶,还想杀人,就太可恶了!”
无毛鼠连忙求饶说:“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小爷爷放过了小人这一次。”
“好!你走吧!”
聂十八不想多事,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无毛鼠。无毛鼠忍着痛,一拐一瘸从窗口爬了出去。由于新年刚过后才十天,客栈中的客人也不多,这客栈内才只有两三个客人投宿,所以他们的打斗,也没有惊动什么人。聂十八打发小偷走后,看看天色也快要亮了,便不再睡,收拾好行囊,同时将穆家父女的那一包金银取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怀中,以免再为人看见。他不明白,这个小偷怎么知道自已身上有这么多金银的?钱财不可露眼,看来自己今后要多加小心才是,万一再让小偷偷了去,自已拿什么还给穆老爹的?
聂十八是深山中的猎人,大山养成了他豪爽、大方、热情、好客的性格。但却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财物。他可以豪不犹豫地将家中最好的东西接待来投宿的路人,却不接受客人们赠送的钱财。所以他将雄风镖局余少镖头赠送的那一锭金子和穆家姐妹的金银全包在一起,藏在怀中,打算以后还给他们。至于鬼影侠丐吴三给他的三百多两银子,这是黑煞神母子的不义之财,他却接受了下来,放到行囊中去,打算散给一些贫困的妇孺和孤独的老人,在钱财上,聂十八是十分分明的,在这一点上,以武林人士的艰光来看,聂十八是太过分生了,似乎不够朋友,不去领人家之情。但在另一面看来,聂十八却有极好的品德,起码他不会为钱财所动心。
聂十八初从鸡公山中出来,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所以一路上他不担心别人来抢来偷。现在可不同了,他身上的金银,恐怕不下一千两,倒成了他的负担。时时得担心别人来抢来偷。
不久,大色明亮,聂十八背着行羹,离开了郴州城,南下宜章。这一带,更在骑田岭中,沿途是走不尽的高山峻岭、深涧大谷、莽莽森森,加上冰雪封路,道路是十分的不好走。幸而聂十八惯于走岭爬山.也曾在冰天雪地里追踪过野兽,冰雪路上,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对聂十八来说,却视为常客,并不感到困难。
聂十八正要下一道山坡时,蓦然间从路边树林中闪出三条大汉来,一字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聂十八一看,知道又碰上拦路抢劫的土匪了。再看看自己身后,同样也有两条汉子闪出来,挡住了他的退路。聂十八硬着头皮问:“你们想干什么?”
一位吊眼睛的汉子说:“小哥,我们兄弟几人。穷得没法开锅,想向小哥讨些银两使用。”
聂十八一惊,心想:难道他们不是拦路打劫的土匪,而是一伙没饭吃的穷人?便说:“各位大哥,我身上带的银两也不多,只有几两碎银,各位拿去好了!”
另一个黄脸汉子一笑说:“小哥,别开玩笑,几两碎银,不够我们兄弟赌一手,我们知道你身上的黄货、白货不少,全拿出来吧!”
“什么黄货、白货?我不懂。而且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货物。”
“别给老于们装傻了。黄货、白货你不懂?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快给老子全部拿出来。”
聂十八说:“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