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忧昙目瞪口呆了,伞掉在地上都忘了拣起来,指着白玉京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的是个男的!?”
“我怎么就不能是男的?倒是你,不是这院子中的人吧,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等我师父出来,咱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白玉京又恢复了那一副死水微澜的表情,站直了身体说道。
“小姐姐你是在担心我么?没事,我跑的可快了,要是你师父出来了,我就一溜烟儿跑回去,保准他抓不到我的!”忧昙捡起身边的伞,又站到了白玉京的身边。
“你……不许叫我姐姐!”白玉京刚刚那副表情顿时无影无踪,又是气急坏的说道。
忧昙年纪虽小,但彼时也是个出落漂亮的小姑娘,眨巴眨巴被雨雾蒙湿的大眼睛,想了许久才换个叫法道:“那……妹妹?”
白玉京:“……”
见忧昙是个不开窍的,白玉京也就不再跟着她说话了。
可是忧昙却没有停住,一直在一边问啊问啊,“姐姐,你为何会被罚站啊?是惹你师父不开心了么?”
被忧昙问得无奈的白玉京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犯了错误?”
白玉京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或许算是吧。我没达到师父的要求,还要更努力才是。”本来那一出折子戏自己唱的是没错的,但是师父却觉得,他能唱的更好,一气之下,就给他赶到了庭院中来。
“早就知道你们院子中都是学唱戏的孩子,姐姐你给我唱一段好不好啊?”忧昙大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白玉京。
本来他是不愿意开口唱的,但是一低头,就见到忧昙小小的胳膊奋力将伞举到自己头顶,所以自己的衣服都被雨水给打湿了,头发亦是。此时雨水顺着她的黑发流下来,滴答滴答,打在白玉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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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他忽然便开口唱了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还处于变声区,那时唱出来的戏自然是没有现在这般的好听。可是忧昙却觉得,那个雨天中她听到的戏,是这辈子听的最好听的戏了。因为那时白玉京只为自己一人而唱,这种机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那就是自己和白玉京的初遇了吧。只一眼,便定了自己一生的心。
等到一曲终了,众人方醒之时,她才也从自己的思绪中缓了过来,给着小厮看戏打赏的钱。
白玉京临走下戏台的时候终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那目光,或许正在付钱的忧昙没看到,但是苏玉却看到了。那么缠绵的眼神,丝丝入扣一般萦绕在忧昙的周身。苏玉一下子便能肯定,这人是对忧昙有情,而且,用情很深。
等到忧昙回过神来,想找找那戏台上的人影时,白玉京早就去了后台了。
“师父,玉京先生刚刚退场了。”苏玉在一旁慢慢的提醒道。
“无妨,我去后院等他便是。”忧昙给了苏玉一个安心的笑容,到颇有些家中桃花盛开的味道了。
苏玉一听,还微微有些疑惑。本来她刚刚看忧昙和白玉京两人之间表现出来的疏离深情,还以为这两人感情并不是大好呢。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俩之间,远没有苏玉想的那么简单。
忧昙对于去后院,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遇到了玉京居的熟人,还会微微低头打招呼。不少人见她身边换了婢女,还特意问着是不是之前小安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忧昙便会给大家一个舒心的笑:“不是的,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估计日后,还会多多相见呢。”
“哦!原来是收了个新徒弟,这可真是个稀奇的事情,快去给玉京先生看看!”对面的小厮说着。
忧昙点头:“是啊,我也正有此意呢。”
后院的风格和忧昙府上很是不一样。忧昙府上种满了桃花,进院便会被馨香迎了满鼻。而白玉京这里,却很是不一样。他的院落是在玉京居后面,一个单独的小院落,并不大,但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值得一提的是,院子前的小院子中,居然种满了文竹。北方是不适合养竹子的,但是这文竹却很是不一样,在北方也能存活。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文竹不能长的和南方的竹子那般高,但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也别有一番清新之感。
白玉京每次卸妆都要费那么些许功夫,这次也不例外。在他还没来的时候,忧昙便坐在园子中的凉亭中,任周身被翠竹所环绕。苏玉也随着她坐在了一边,然后见着忧昙熟门熟路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本书随手翻看着。
苏玉一看书就觉得头疼的打紧,可是自己一人又实在是无趣,便搭话道:“师父你对这里还真是熟悉。”
“你也不看看她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赶都赶不走。”一个清冷温柔的男声隔空传来,抢在了忧昙前面说着。
苏玉抬眼一望,便看到一个素衫公子款款而来,要不是相貌和刚刚在戏台上的样子很是相似,估计苏玉都认不出他竟是白玉京来。男女扮相居然都是这么出众,真是让苏玉都觉得有些惭愧了。这人,怎能生得如此之美?
“这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数落上我来了啊?”这么久了,忧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得如此灿烂,眼神清亮的,如那九重天上的星子一般。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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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掩映之下,一片青翠祥和。
苏玉对于美人儿,可是一直都很是有怜香惜玉之感,这看到白玉京款款而来,也不继续坐在忧昙的身边了,想给两人让个地方。
白玉京显然是发现了这丫头的想法,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坐在另一边就好。
“看来这是你新收的徒弟了吧?你都多少年没收徒了?”白玉京目光略略划过正襟危坐着的苏玉,这边温柔的问着忧昙。
苏玉听着着名伶的声音,心都快融化了。声音虽有着男子的低沉并不似女子,但是听起来就如同那桃花雨落下一般,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头一撞。
而且这白玉京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人,以往的那些下人小厮们,都是直接问是不是新换的婢女,唯有这么一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苏玉的不同。
其实白玉京也是根据她能坐在忧昙身边而推测出来的。毕竟以往小安那个小丫头都是站在一边服侍,主仆有别,可是不敢坐下的。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这确实是我新收的徒弟,因为和她娘有些交情,而且看着孩子也算聪慧,就收下了。”正巧这时奉茶的人前来,苏玉便恭敬的给忧昙和白玉京奉茶,然后清脆乖巧的问了声白先生好。
而后这两人倒真的就如同十几年的老朋友一般在交谈着,神色之间一点嫌隙都无,不过也确实是让人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了。[WWW。WsHU。COM]
他们有时说说戏。有时说说书;有时忧昙同他显摆,自己又完成了多大的单子,有时白玉京也会淡淡的笑笑说自己新创作的戏也快完成了;更有时,忧昙还会向白玉京讨教一下怎样将桃花养的更好的方法。
而当忧昙讨教的时候。苏玉却满是好奇的多听了几句。这忧昙满园子的桃花,想必自然是很会养才是,为何还要来跟着白玉京讨教?
谈话之间。身后忽然传来了几声清冽的男声,对着白玉京齐齐问安:“师父好!”
在白玉京有戏的日子中,他总是唱完了就和忧昙小叙上一会儿,这是整个玉京居都知道的事情。今日这几个徒弟本是不想来打扰的,但是实在是有急事啊。
“如此匆忙是为何?”白玉京慢慢的站起身问道。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对着忧昙和苏玉都微微点头行礼之后才焦急的说道:“还不是那小师弟,总是吵嚷着说是大师兄抢了他的心上人,这都提着剑去和大师兄算账去了!师父你快去看看吧。一会儿出人命啦!”
白玉京听到这话,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真是放肆!那清歌和萧晓本就是两情相悦,干他何事?快快带我前去看看!”因为放不下忧昙,便回头嘱咐道:“你先且在这呆上那么一会儿。我处理好了那孽徒再过来。”
这要是白玉京不在,忧昙自己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一同前去看看呢,所以忧昙便站起身跟在了白玉京的后面:“玉京你别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这白玉京长袖一挥,便跟着那白衣弟子去到了萧晓的院子中。
只见院子中此时只有三人,白玉京那两个徒弟楚清和萧晓,还有闻讯而来的清歌。清歌看着楚清手里持剑,早就吓傻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萧晓的面前怒斥:“楚清你干什么?今天你要是敢伤他,我绝不饶你!”
萧晓平素中性子最是随和,可是这次事关清歌,他是绝对不会让步了,一把拉过挡在前面的清歌放于身后:“我还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我挡刀子么?你在我身后便好了。”
楚清此时都气坏了,本来他以为他和清歌才是情投意合的。但是无端的就冒出了这么个师兄,将他的清歌抢走了!这口恶气,怎能咽下!
“姓萧的,你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把刀拔出来,和老子好好打上那么一场,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的楚字就倒着写!还有清歌,你给我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良人!就这么个小白脸,你还要跟着他!”楚清在一边谩骂着。
可是清歌却也是有骨气的女孩子,不禁在萧晓身后反驳:“楚清,我自始至终都未承认过喜欢过你,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来纠缠于我,现在我和萧晓都已经在一起,不日就要禀明师父同意我俩的亲事,你就不要再肆意干涉了!”
本来以为清歌是对自己有情谊的楚清一下子就怒气冲天,大吼一声便朝着这两人扑了过来:“萧晓!你给老子受死吧!”
萧晓将清歌推到一边,拔出自己的宝剑,顺着楚清的剑花就迎了上去,走势飘渺但也招招狠戾,没几个回合就将楚清的剑气逼得走无可走退无可退了。
“你可记得这剑法还是谁教你的?我今日就算拼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