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家里时,辰哥儿趴在连清怀里睡的很熟。一行人进家门,然后把他的小衣裳脱了,放到床上,小家伙翻个身咕噜一下,接着又睡了过去,看的伏秋莲好笑不己。
这小子,真成小猪了。
连清和伏老爷在外头说了会话,终究是上了年岁,又是一路奔波,竟是还没有缓过这个劲来,和连清说着话呢,伏老爷便有些撑不住,连清便赶紧起身,“岳父快回去歇着,我送您回屋,有什么话咱们明个儿再说也是一样的。”
“嗯,好,呵呵,人总归是老了,不中用喽。”
连清便笑,“您哪里老啊,岳父您年轻着呢。”
“就知道哄我。”
翁婿两人走到屋子里,连清亲自帮着伏老爷铺好床,服侍他歇下,歇了灯后又叮嘱了外头守夜的小厮,自己站在院中想了一下,还是扭头先去了书房——
他今天下午回来的早,耽搁了不少公事,要是这会再不处理,明天怕是会更忙。而且,连清觉得自己要是不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他今晚会整宿睡不着觉的。
今日事今日毕是他的习惯!
如果今天为了某个原因拖一下,那肯定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以至于这些事情会越拖越多,最后,甚至说不得拖成一团乱麻都有可能滴。
伏秋莲听到冬雨的回报之后,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今个儿我看你在厨房里待了大半天,你应该是做了不少糕点吧,泡上一壶花茶,端一碟糕点,给老爷送过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
伏秋莲点点头示意她退下去,自己则在一侧处理带来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放好,或收箱子里或是立马需要用的,然后就得拿出来,这一摆不要紧,立马就又发现了件事。
这屋子里少的东西还多着呢。
“姑娘想什么呢?”一侧帮着她整理的刘妈妈看到她拿着个针线筐在那里半响没出声,以为是自家姑娘觉得不会针线女红,有些生闷气,便笑着安慰道,“姑娘您也别老想着针线,这女儿家不会针线的可是多了去,再说,您不会,不家老奴和那几个丫头呢,您要做什么只管着吩咐一声便是,哪里需要的到您亲自动手?”
“妈妈想哪里去了,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您刚才——”
“我是觉得吧,昨个儿我列了张表,以为要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可这会一摆东西,才发现却是我想的简单了。”伏秋莲一指屋子,笑着摇摇头,“你看这屋子,简单的就只有一张椅子,以前只有相公一个人住也就罢了,可现在咱们全家都搬了过来,而且最起码是要住上几年的,这样算算,好些个东西可就是要备上一套了。”
“八宝格,小橱柜,炕桌,小杌子圆凳子,各色家俱。”刘妈妈板着手指在那里一边寻思一边念叨,最后笑道,“这样算下来,可就是要重新打上一套的家活什儿了呢。”
“嗯,那就打一套吧。”伏秋莲略一迟疑便点了头,反正这些东西是要用的,她们在这里不是住上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一年的,要好几年呢,运气好最知也得三年一换。
说不得五年或是更久的时间都有的。
所以,她之前过来时就做好了在这里慢慢熬的打算。
即是这样般想着,又岂用在一般用具上委屈自己?
伏秋莲素来相信一句话,你把自己当成女王,那么,你要过的自然就是女王的生活,反之亦然,连清是万山的父母官,他不贪,不会假公济私,但该有的属于他身份上的一些东西却也不能让人小瞧了不是?
以前她没在这里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即是到了这,能不出去应酬?家里不摆宴回请?若是太过简陋,不会让人看了尊重,只会让人在心里哧笑一声,装模作样罢了。
连清回来已经是子时中,夫妻两人合衣躺在床上,伏秋莲便笑着把之前的决定和他说了,最后道,“咱们在这里毕竟要住上几年的,若是家里空荡荡的也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名声,该有的咱们就有,不然,让人瞧了去,会在心里觉得过犹而不及的。”
“娘子你决定就好。”笑着握了握伏秋莲的手,连清想了想转头看向她,“对了,我明个儿把我的月银给你,都在管家那里收着呢,我也没问过多少,我明早上和他说,以后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
“嗯,你有事就和我说。”伏秋莲点点头,手指绕着他的头发把玩了几圈,抬头一笑,“对了,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有没有一个初步的预算,我好给你留些零花钱。”
“不必,我素日里用不到什么银子,再说,前头就是衙门,我若是需要用钱,直接来找你拿就是。”连清这话说的很是痛快,而且也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的做假,伏秋莲听罢之后微微一笑,点头,“这样也好。”
夫妻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连清便把话题转到了上午的成同知家,他轻轻的握着伏秋莲的手,语气尽量试着平静,“你若是不想去的话就别去,而且,那位成同知估计是对我有些误会,所以,你若是过去,我怕那位成太太——我还听说,那位成太太是极厉害的,我怕娘子你吃亏——”
这样的话在连清看来已经是极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是素来以君子自持。
如何能在背后如那些街上妇人般论人长短,搬弄口舌?
可他又怕自家娘子不晓得这里头的事,只匆忙以两句话代过,笑道,“你也无需怕什么,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好。若是谁家来了贴子,你想出去转转时便去走走,不想去直接不去就好,你家相公我可不是靠着娘子打交道才坐上的这个县令。”
“我家相公最能干,我知道啦。”
夜色一点点深了下去,夫妻两人一笑,阂上了眼。
翌日早上,一家人围在一起用过早饭,连清正陪着伏老爷说话呢,外头响起莫大的声音,“大人,外面有人递了状子,请老爷您过目。”
“你先退下,把人请进衙内,我这就去。”
“是,大人。”
伏秋莲赶紧也随着起身,在屋子里帮着连清换了身县令的官袍,帮着他理理官帽,伏秋莲看着在自己跟前手脚都有些拘谨,耳根处微微犯红的连清,菀而一笑,“相公这样穿,很好看呢,嗯,我喜欢。”
就这么一句话,几乎让连清夺路而逃!
咣当,门阂上,是连清出去时走的急,不小心甩过来的,倒是把跟在后头进来的伏老爷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连小子怎的走那么急,你们两个没闹别扭吧?”
“爹,我们两个好着呢,您别老咒我们成吗?”
伏秋莲看着进来的伏老爷,一脸的无奈——
她清楚伏老爷的心思,不外乎就是担心连清地位变了,怕他也随着就变心,让自己在连清跟前伏低做小几分,放软些身段,性子别和以前那样硬……
伏秋莲承认,伏老爷的想法是正确的,也准确。
但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要变心,谁能挡的下?前世她就见过太多的男人有钱就变坏的事实,那个世界还只是一夫一妻制呢,小三却是层出不穷。现在,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就是连清直的又看中了别的女人,只要他不休妻,不宠妾灭妻,那他就是好的,就是正常的。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伏秋莲肯定,哪怕是伏老爷和伏展强,他们再疼自己,除了无奈之余,也只会劝自己忍耐,大度些,或者会给连清冷脸,但却绝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比如让自己和离之类。
这不是伏家的人不疼她这个女儿,这个妹妹。
而是这个社会的问题。男人三妻四妾,这是根深蒂固的一个念头,是深深的印在这个社会所有人,不管是男还是女老还是少者,所有人心里眼里觉得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只是伏秋莲这个自异世而来的灵魂!
“不是爹咒你,哎,爹也是为你好,算了,你不喜欢听,爹不说就是了。”伏老爷也有些烦,看着女儿如花般的娇嫩脸庞,又想到刚才走出去的连清,穿着官袍,哪怕是对着他作辑呢,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了官威。
这样的连清,肯定很得女孩子喜欢。
可他这个傻女儿去——
不过,傻人有傻福,但愿连清值得她相信了。
“娘,娘——咕咚——哇——”辰哥儿在门外往屋子里跑,迈门坎呢,一脚没迈过来,咕咚就球似的滚了进来,唬的伏秋莲一惊,“辰哥儿——”
“哇哇——”
伏老爷脸都白了,一迭声的安慰着辰哥儿,又仔细的打量,“莲丫头你赶紧看看,可有摔到哪里没,好像刚才磕到头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辰哥儿还在哭,抱着伏秋莲的脖子扯着嗓子哭。随在他后头跟着的是冬雪,直接就跪在地下,眼圈微红,就差要哭出声来了,“老太爷,太太,都是奴婢不好,没看好哥儿,奴婢该死,请老太爷,太太责罚。”
“这是怎么了,哎哟,冬雪你,你怎么看的哥儿,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看仔细着些看仔细着些,哥儿他还小,跑不牢呢,千万别给他摔了,你看看你——”刘妈妈一边骂冬雪一边心疼的去瞅被伏秋莲抱在怀里轻哄,已经没有多大哭声的辰哥儿,“哥儿咱不哭呀,你看妈妈一会给你罚冬雪,让她再不好好看着我们哥儿。”
好半响,小家伙才止了哭。
只是前额头上却是肿了一个包,都青了。
伏老爷那叫一个心疼,对着谁都没了好脸子,冬雪跪在那里泪流满面,“太太,都是奴婢不好,您罚奴婢吧。”
“罚你哥儿脑袋上的包就能好是不是?罚你哥儿就能没摔吗?”说话的是伏老爷,他素来是不怎么和自家女儿身侧的丫头说话,这会看着自家宝贝孙子那哭声,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最后一拍桌子,“刘妈妈,这丫头怎么当差的啊,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不用了不用了,别让我再看到她。”
“爹,您说什么呢?”刚才只顾着哄怀里的哥儿,一时就没时间去顾冬雪,这会看到小丫头跪在那里,哭的小脸花猫似的,正想说话呢,就听到伏老爷的话,再看冬雪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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