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追问道“就是?”
“吃人肉。“亲王苦涩地笑道,见皇储惊恐异常,便拍了拍他的肩,接著说道”不用惊讶,接下来的你更想不到。我们吃光了人肉后,很多士兵看到一副副白骨,立即忍不住将嘴中的生肉吐了出来,然后再吃下去。接著,我们的士兵却为了四万副铠甲和配剑打了起来。”
亲王再次望向车外百万大军,没有望向被吓得脸色发清的皇储,自顾自的说道“最终经过血腥镇压,我们自损了七万人,才能再次行军。接下来是另一支前锋军,四十三万屠杀十万人,吃马肉,吃人肉,吐出,再吃下,穿上人类铠甲,再行军。敌人由原本的十万一波,经过五波后已变成廿万为一波,我们的士兵亦由四十三万锐减至二十四万。
士兵们开始变得冷血,不再说话,眼神变得冰冷,但是体温却开始上升,因为我们吃得太多生肉,大部份人已经吸入太多的妖邪秽气,神智开始不清,经常发颤、流口水、磨牙、甚至看到幻像,众人只懂得听简单的号令,比如停,进攻,走,但是并不须命令他们进食,因为他们见生肉就会噬咬,即使后期的人类士军带有大量粮食。
不知杀到第几波攻击,我们才发现大家已被百万的人类士兵包围在草原之中。他们基本上已没有骑士,就算马匹也没多少,应该全都派上了前线,即是已被我们吃掉。我们只剩下十一万人,数目只有敌人的十分之一。
当我发起进攻号令后,两军便杂乱无章地撕杀在一起,本应是九死一生的战斗,却出现了奇异的情况。原本拼命四对一的人类战士,看清我军吞咽著人类内脏,噬咬著人类的脸颊,撕扯著人类的咽喉,他们忽然由凶猛的豺狼变成惊慌的绵羊。部份人丢盔卸甲逃走,少部份人跪地求饶,大部份人是呆站在原地,只有极少数人类愤怒地进攻。
可惜,反抗的人类只占少数,而且普遍武力不高,很快便被我军杀掉,接著就是求饶者和呆站的人类。他们很快便逃跑,虽然部份人的短跑的速度很快,可是长远下去便没有气力,而且大部份人类是行动缓慢的魔法师,根本没走多远已被我军扑杀,毫无时间联合吟唱,或许早已忘了怎吟唱,只懂逃跑逃跑再逃跑。无论什么职业,也向四周无目的地逃窜。
不过,当他们用光斗气后,速度就会慢下来,只能靠肉体力量奔跑;兽人无法转化兽斗气时,速度也会下降,但是肉体力量远超常人,很快就追上人类,再捕食。人类不眠不休地奔跑,我军同样不眠不休地追击,不同的是,我军是一边吃著人类补充体力,他们却体力不支,很快被我军扑食,很多时候是一头,不,是一个四肢奔跑的兽人追著六七个人类。
这种逃杀由帝国中南部一直追到帝国南部与人类国家接壤的维也尼亚之盾城,即是眼前这个地方。想想当时只剩下多少人类?不足三十万,我军却还有八万多。当然,有部份人或许早已逃到盾城,有些仍躲在帝国境内,可是我竟没想到和我们对峙了三千多年的人类原来只是一群绵羊,是一群躲在羊栏内的小绵羊。
当时的我也杀红了眼,领著一群兽人冲上去。然而,这群回到羊栏外的绵羊竟会忽然脱下羊毛,露出猎犬的身躯,一群魔法师同时射出手杖的魔法,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将手杖的魔法换了攻击性,我们反被绵羊将了一军。呵呵,将了一军的意思是人类棋局中反败为胜的意思。
我们四散逃窜,可是避得过魔法,却避不过漫天的魔石弹,我们八万士兵只死剩万余人。绵羊被我们打怕了,他们不敢追赶我们,使得我们在一路上遇上走散的几千名士兵,沿著道路返回帝都,我们一直拾回人类留下的武器和防具,用他们留下的货车拖回帝都。
路途中,各人仍旧不再说话,那时我才想起他们一开始为了几件破铠甲自相残杀,为了一块马肉或人肉而咬兄食弟,可是现在我们拉著一车车破铁和粮草。可是失去了什么,兄弟情,同胞的生命,别人家的孩子。
忘了跟你说,他们其实只有五十岁,比你大不了多少。完成任务后,我成为了逍遥王,那群孩子成为隶属我的亲兵。很可惜,但却在情理之中,在半年间,有万多个孩子自杀了,几千个孩子主动请战当南征军的先锋,半年不到只死剩几十人,升到低级军官后还是坚持上前线杀敌,或说是自杀。最后参了南征军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活著。还有几百个孩子被我直接解散了,可是我却听到其中大多数变成强盗、强奸犯、食人魔、杀人魔…我已不敢继续追查他们的结果,因为我很害怕他们没有一个能过回正常的生活,我很害怕连这一丁点希望也没有。“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亲王深深的吸了口气,眼角已溢出一点泪花。皇储早已泣不成声,这种经历对於纯真的「小孩」来说,根本是从来也没法想像的。亲王望向廿里外的城墙,兽人目力再好也只能看到很小的城市轮廓以及被兽人海洋填满的草原。总动员攻城令已经下达,亲王已知道这是结果也不得不发动进攻,因为他没有退路,他不进攻,兽皇也会委派另一位元帅指挥大军进攻。
亲王展开柔和的笑脸,继续说著他的故事。“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可是我却摧毁了八十万个孩子。那时,我才想起他跟我说过的话「一仗功成万骨枯」,打胜了仗,却换来一堆白骨,只造就了我这一个逍遥王。
你知否当时动用八十万孩子当军人的意义是什么?这是代表帝国已没有足够的人力支持战争,没有后勤和给养已代表帝国已没有足够的物资支援战士的消耗。我们人民的战力十分强大,可是生产力十分低下。当时的帝国绝对能强行集结八十万个壮丁和他们的口粮,可是战时会少了八十万个劳动者,和喂养孩子的粮食,战后几十万个家庭没有了一家之主,几百万个孩子将会失去父亲的给养而饿死。
两者取其轻,「帝国」选择了放弃八十万个下一代,而保存了几百万个下一代,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要两者取其轻?为什么不停战?为什么要继续向南侵略?为什么不建设一个更好的未来给下一代?
战争结束后,我们潜服在人类国家的探子回报,在帝国首战告败并不是死了九十八万人,而是被活捉了五十二万人,战死了四十六万人,最可笑的是那些被活捉的同胞竟是饿降,他们不是败在人类的手里,而是自己人的手中!连补给也做不到还打什么仗?
那些被活捉的同胞绝大多是后勤军,在人类眼中并不是军人,而是被帝国利用的兽人平民。投降的正规军将成为「贱奴」,需被劳役至死,至於那些后勤军将成为「家奴」成为人类的终生财产。
这样践踏兽人的尊严,当时我听得十分气愤,恨不得立即领军攻打人类。可是下一份报告却令我犹豫了。
那些「贱奴」的劳役原来只是每天搬货、修城、建房等杂活十二小时,但主人必须包三餐饱满,不然必须由国家回收主人的拥有权。那些「家奴」则更舒适,只须打理家居或店铺劳动十二小时,就有三餐饱满。虽然也有少数「主人」向奴隶施暴或虐打,但调查所得结果只占不足三个巴仙。
一般人类对兽人并没有什么敌意,只要好好干活,他们并不会将兽人看成异族,其中包括了一个主因:兽人真的很强悍,吃得苦和勤於劳动。绝大部份人类非常敬佩辛劳者,即使对方是一名奴隶。
除了将自己应做的部份劳力推卸给兽人外,他们在语言上并不会突意针对兽人。相反,绝大部份兽人也认为自己应做多一些工作,这并不是他们有了奴隶的觉悟,而是认为人类的身体素质的确比兽人弱小,兽人吃饭比一般人多三倍,所以认为自己的工作量多三倍是非常正常。
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除了不能与家人重叙之外,人类世界就是天堂。多劳就必定有足量的食物,而不是满山跑也找不到一头野猪,不用怕魔兽袭城、不用愁没鞋穿、没衣服、没有水桶束水。若果妻儿到这里后不会成为主人的侍女(性伴侣),他们绝大多数人愿意带同所有家人来到人类世界。
在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一直认识的人类世界全都是错的。兽人的要求其实非常低,谁能给他安全的劳动生活,不在语言上欺凌他们,而且不会夺去他们的妻儿,那个人就是好人。这个要求非常非常的低,但最可笑的是,我们大陆第一帝国竟然给不了他们这些基本条件!
站在羊栏外的豺狼,一直也鄙视羊栏内的绵羊,却长期垂涎他们皮毛的温暖。然而,一天醒来后,豺狼才发现那些绵羊已累积了足够的羊毛将豺狼活活压死。豺狼还没死的原因,只是绵羊「不想」用珍贵的羊毛压死他,而不是「不能」杀掉豺狼。
用兵种来比喻,我们兽人是纯近战兵,只能生硬地做些粗糙的后勤活;人类是纯种的后勤兵,但分工极细,只懂生硬地使用武器。在前期,我们近战兵可以压著他们来打,因为他们是不善战斗的后勤兵。到了中期,他们分成工兵、农兵、生产兵,就能生产大量战争物资,用物质优势和我们分庭抗礼,因为我们的近战兵很难提升质量,只能提升数量,但数量的上升,自然出现饭量的上升,即是后勤生产不足。
到了后期,人类的工兵只会使用工具和我们战斗,比如附魔甲、箭、剑、枪,农兵生产大量粮食支持长期战争,而生产兵更能研究更多兵器和攻击方法,比如西北线出现的小型魔导炮、城墙上的巨型弩床、魔法塔、投石机、魔法技能、斗气功法等等。我们呢?还是以强悍的身体对抗他们的强力武器。我们已陷入中期的停滞之中,最少我们想用数目抵抗质素已行不通,因为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
相反,人类只是因为亚斯帝国的分裂才不能集结全族力量与我们战斗。若果人类不是各国之间互相防范和防止国内的潜在敌人而留下大量守城军,人类百多国加起来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