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
龙啸峰有时或许会当一当舍己为人的君子,但他绝不会当那种舍己为敌人的傻瓜。竟然敢把奇薇送自己的挂坠给贪污了,那么,就用你们的命来描赔吧!
重装甲士行动间的叮当声就是最好的路标,龙啸峰眼中冒着灼热的毒火,象驾驭着风的恶魔一样从后方卷了上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重装甲士群中,那一个穿着华贵,正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若漏网之鱼,只顾埋头赶路的家伙。
龙啸峰长笑一声:“尊敬的先生,这就是您贵族承诺的履行吗?在您缴纳清楚您的赎金之前,您是不该逃出我的视线的呀!”
“保护大人!”殿后的几名重装甲士笨拙地转身,提起了厚重的斩马刀,象险道神一样挡在了当路。
剩下的重装甲士开始同监狱长先生一起撒腿狂奔,每到一个转角曲折之处,就有几名重装甲士留下来值守,摆出一副困兽犹斗的样子。
龙啸峰深吸一口气,全身骨骼格格作响,他一纵而上,飞扬的黑发在身后拉得笔直。
寒光满眼,两柄斩马刀卷起凛冽的杀气,如百丈飞瀑,自上空猛然落下。
若是在广阔的战场上,有成群结队的重装甲士结成刀阵而进,龙啸峰绝对没有正面迎敌的兴趣。但现在,身处于狭窄的甬道之中,这些全身都包在铁罐头里的家伙,在龙啸峰看来就是一堆大号的罐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轻轻巧巧地自卷帘一般的刀光下抢过,龙啸峰已经硬生生地从两个重装甲士之间的空隙间闯了过来,到了他们的背后。也不用回头,龙啸峰双掌齐出,正按在两个重装甲士的后心上,掌力一吐即收,伸势一按,人已如流星赶月,再次向前方飞射。
“当”的一声剧震,有如黄钟大吕奏响,两柄走空的斩马刀猛然碰撞在一起,黑暗的甬道里顿时溅出点点的星花。
似乎是被反弹的力道所激,两名重装甲士再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呛啷啷”双刀脱手。两条披着重甲的大汉脚下更是不稳,摇摇晃晃,好象醉酒一样,两手在空中狂舞乱抓,最终互相扭抱在一起,轰然栽倒。
——殁!
4。36 杀了比尔
龙啸峰一路向前飞掠,身后是倒了一地的重装甲士。
一掌拍实,脏腑尽碎!
监狱长先生从背影看上去,已经跑得狼狈不堪了。突然间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撑起身来,两膝一手拄地,右手抚着胸口拼命喘息的样子,活象是一条挨足了棍子的丧家之犬。
“先生,现在的你,可一点儿也不象个高贵的贵族!”龙啸峰冷诮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收割了这么多条人命,龙啸峰血都沸腾了,那种感觉妙不可言,他深深地呼吸着,心中虽然有点儿喜欢这种血脉贲张的扩充感,又唯恐被这种危险的刺激麻醉了自己。
不过,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最后一个了,杀完了他,自己今天就金盆洗手。
可恶的东西,敢把大狐狸送自己的挂坠给贪污了,简直是找死!先前自己白捡了个扳指,还高兴了半天,啊哈,谁知人家才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暗中早就把自己的挂坠给牵走了!马勒戈壁的,怪不得老话说得好——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果然是一点儿也没错!这监狱当真是黑暗社会的缩影啊!这里的衙役狱卒更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龙啸峰用眼光逡巡着在监狱长先生身体上寻找下手的地方,他澎湃的恶意让他不介意给对手增加一分额外的痛苦。但看着看着,龙啸峰突然发现不对了。
眼前的这个人身型和那位监狱长先生确实很像,尤其是穿上监狱长的衣服后,就更像了。如果不是龙啸峰用狠辣的眼光往他骨头缝里剔,在这黑暗的甬道里还真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被瞒天过海了。
“你是谁?那位尊敬的贵族先生呢?”龙啸峰冷冷地问。他心头的杀气被遭到愚弄的怒火一烘,更是焰腾腾足尺加三,这让他的眼睛里都有两道异芒在闪烁出来。
龙啸峰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吓人。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否认,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恐怖圣徒。
那个冒充监狱长的家伙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他终于抬起头来,和龙啸峰乍一对视,疯狂的绝望神色就浮现在他的脸上。平日里他也是生杀无数的刽子手,身经百炼的他自然知道,当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煞星脸上时,那血手边的可怜人将会承受什么样的命运。
“哈哈哈哈……”那个人疯了一样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求饶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那是两个杀戮者彼此之间的一种默契,一种另类的心有灵犀。
“我是比尔,在你追着我的屁股不放的时候,大人他已经遁出八百里之外了!你费尽力气,终究是奈何不了我们黑狱的!哈哈哈……来吧!玩个三花,让我也痛快痛快!你还等什么呢?我比尔活了三十年,杀过虐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了,冥王的地狱里,早就有了我魔判官的位置,你不早点送我下去叙职,还犹豫什么呢?”比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空旷的山腹甬道里,轰轰发发到处震响着比尔歇斯底里的狂笑声。
龙啸峰静静地站立在比尔身前,静静地等着他笑得声嘶力竭,静静地看着他因过于放纵自己的声喉而气息不继痉挛成一团,这时,他才一把将比尔提了起来。
四目相对,龙啸峰目光清澈如寒冰快雪,挟裹了从天而降的暴风骤雨,把比尔那凌乱的表情一洗而尽。比尔呆滞的脸上,逐渐有卑微和怯懦慢慢地凸现出来,眼睛里浮沫一样的疯狂被过滤清楚后,求生的欲望象海水中的礁石一样,在潮信的起伏中若隐若现。
龙啸峰慢慢抬起了右手,五根手指伸得笔直,在比尔面前轻轻一晃:“勇敢的比尔,既然你如此视死如归,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比尔的唇角翕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扑出来,但龙啸峰出手如电,一爪抓在了比尔的天灵盖上,“嚓”的一声轻响,五指已经贯颅而入。
刹那间,比尔的眼珠向上翻起,喉中咯咯有声,眼里的神采慢慢地涣散了开去。他的眼睫毛最后挣扎着扑簌了几下,眼中的那一层灰白的翳膜到底还是渐渐地铺散了开来。
龙啸峰一直和比尔的眼睛对视着,直到最后的一缕活气都从那越来越无光泽的瞳孔中消散殆尽,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冷笑道:“自己杀人如麻,却还贪恋着这个尘世,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好事让你全占了?”
随手一甩,比尔的尸体直摔了出去,“咔秋”一下栽歪到地上。他脑袋上的五个窟窿失去了禁制,鲜血和脑浆滚珠溅玉一般泉涌了出来,头前的地板上瞬时间便濡染出一幅另类的泼墨大写意来。
龙啸峰冷冷地打量着四下的一片死寂,现在这个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可那个该死的监狱长,他跑到哪里去了?
龙啸峰的目光落回到自己刚刚给比尔开了瓢的手掌上。树梢护臂果然不愧是龙族的准神器,虽然开颅破骨如探囊取物一般,但却半点红白之物也没有沾染到龙啸峰的手指上。
“嗬嗬!妙极!”龙啸峰嘴里笑着,心里却没半分高兴。他又看了看比尔的尸体一眼,嘟囔道:“这算不算九阴白骨爪呀?也不知道悠妮那个小魔女见了这般血腥的场面,还有没有兴趣学这种屠戮成性的功夫?嘿嘿,想想还真是值得期待!”
深深地吸了口气,龙啸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空气中那股腥甜的血意。血液是珍贵的,珍贵的血液被拘束在前世捐献的血袋里时,显得呆板而暮气沉沉;只有当珍贵的血液在土地上任意流淌着,浪费着,这样才能在最后的自由中呈现出一种凄美的活力。
不止是龙啸峰,连隐藏在他灵魂空间中一起惴惴不安的塞维塔斯也忍不住鲜血的诱惑,探头探脑地把自己的意识延伸了出来,毕竟死灵法师对于鲜血都有一种近似于宗教一般的崇拜。
“塞维塔斯,不必客气,这个人你想吃,就吃吧!”龙啸峰跟塞维塔斯开着玩笑。在这瞬息的工夫中,他已经想清楚了。那个利用职务之便,贪污自己挂坠的小贱女安妮,还有那位高贵的监狱长贵族,不都是光明教廷的走狗吗?他们跑得了教徒跑不了教堂,自己找上门去杀人放火的理由这回更充足了。
尽管一想到大狐狸送给自己的礼物被别的人揣走,龙啸峰还是会郁闷得七窍生烟,但刚才轰轰烈烈地发泄了一场,到底让他的心火平了一苗儿,毕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场面,并不是时时都能碰到并让你随兴发挥的。
此刻龙啸峰的心里,初杀人时的那种莫名惧意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相反倒有一种傲视天下的兴奋。自己来到异世半年,被大狐狸欺负,被精灵女王压榨,被精灵财长拉去当男公关,可到底功夫还是没搁下,反而在领悟了恐怖骑士的传承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刚才那一路飞奔挥洒而出的“透甲绵丝掌”,顺手在比尔脑袋上掏出五个洞的山寨版“九阴白骨爪”,换成从前,想要完美施展可没这么容易。
所以现在的龙啸峰心情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和塞维塔斯这个古板的死灵法师开开玩笑,也算是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果然,塞维塔斯那珍珠白的人影从空中浮现了出来,他一本正经地摆着苍白的手,象个皮影一样摇着头说道:“阁下,您一定误解了我们死灵法师,我们从来都不吃人的。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留恋着鲜血中的生气,因此才被可恶的光明教廷冠以邪恶饥渴的污名……等一下!”
看到古板的塞维塔斯象上了发条一样跳了起来,龙啸峰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塞维塔斯用手往他们的来路方向一指:“阁下,我感觉到了,那里有传送魔法阵传来的魔力波动……是的!没错!有人正在重新复位传送魔法阵!从这凌乱而无序的魔力波动看来,这座魔法阵是一座密码魔法阵,要想在短时间内复位并重新启动动作,可没那么容易!”
塞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