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第一次,自己和赛提沙之间的血缘关系,被人直接挑明了说出来,修达有些狼狈地转开头。
“听说你昏迷地时候,赛提沙曾近期守在你的床前。怎么醒来以后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们两个还是那么生硬别扭?”
男的看到这个一直飞扬跋扈的狂妄少年露出窘迫的表情,剑麒轻轻一笑,不放过他地继续调侃道。
“你昏迷地时候,有没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听到了他的声音。然后每当朝着他声音的方向走,身体就会产生无法承受的剧痛,但为了不使他难过,还是不放弃地前进,知道眼前大放光明……”
“停!”修达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我还不知道堂堂青龙王真适合去编市井间流传的通俗故事。第一:你的形容只适合年轻男女,最好还是情侣;第二:我醒过来的时候,赛提沙早被米勒将军带回去休息了,所以……”
原本是等着看青龙王烦恼的模样,谁知道被对方反将一军,结果弄得自己尴尬不已。眼看青龙王眼眸微瞌,已经笑的双肩颤抖不已,摆明了就是在耍他,修达窘得咬牙切齿,可就是无法快速恢复往日的冷静泰然。
卡斯看着少年面红耳赤的样子,也忍不住隐隐发笑,那笑容中还含着意思几不可见的感慨。打从修达立志复仇以后,这几十年,他还是首次看到自己的少主人露出这么人性的表情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发现你始终还是孩子。”逗人要适可而止,特别是逗那种有獠牙的幼兽,剑麒舒适地考到椅背上,不给修达咆哮的时间,问道,“这么晚还去北院,怎么,菲尔拉特的伤势二话了?”
那天进城之后,剑麒一直没有发现菲尔拉特的身影。在疑惑之下命人去查,才知道自战败回城以后,菲尔拉特就被阿迪特以通敌叛乱的罪名压入大牢严刑拷打,最后更是将它送进羊油剧毒水蛇的水牢,任其自生自灭。
当菲尔拉特被青龙的士兵从谁来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虚弱到只剩下最轻微的呼吸和心跳,是剑麒命人救了他。
这件事算是极高度的机密,所以除了米勒等少数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位魔兽族将领还活在青龙府邸的北院。
剑麒的手下治疗师和药师能轻松治愈菲尔拉特的外伤、内伤,却对水牢的毒蛇注入的剧毒束手无策。
由于这些毒蛇的毒性十分难缠,所以擅长侍读的修达,最后在自己伤都未愈合的情况下,就被剑麒逼去为昏迷的菲尔拉特治疗。
“正相反,他醒了。”虽然庆幸青龙王终于换了话题, 但修达还是感到心情有些郁闷。不过对方是萧剑麒,被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说要见你,还说如果不讲清楚救他的目的,情愿死也不再接受青龙的救治。”
“由得他吗?”剑麒闻言,邪气地轻笑出声,一派悠然显示地看着修达,“你怎么回答?”
“我说在青龙的地方,死活由不得他做主。如果不想在下一次睁眼的时候,看不到那个照料他的魔兽族副将,他最好还是安分点跟我们合作。”
修达重负这番话的时候霸气毕露,剑麒相信聪明如菲尔拉特,绝对不会尝试无用优惠白白赔上自己部下性命的蠢事。
“不错。”剑麒点点头,记起几万米勒又提到关于赎回战俘的事情,他接着道,“帮我看紧菲尔拉特,又任何情况及时像我汇报。还有,告诉他,在正式决定要怎么处理青龙和魔兽族的关系之前,我不会见他。”
“我会转告他。”修达抬起头,望向青龙王于纽约透着烦恼的俊秀脸庞沉默了下之后,道,“你在为怎么处置阿迪特而头疼?”
“嗯。”见修达一语命中,剑麒也不大算否认,“阿迪特非死不可。无论是为了今后我们的计划,还是为了给奇加克约成的百姓一个交代。可现在我不带为辅将其光明正大地正法,就算被杀也唯恐若来不守信用的非议。”
第七卷 青龙篇(下)第六章 Ⅲ
“那就设计一种情况,让他不得不死。”修达一个挑眉,嘴角流露出往日那种带点冷酷的微笑,“例如越狱,又袭击青龙王,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理由很好,但是将那种怪物放出来,对其他人而言太危险,我不赞成。”剑麒自己也不是么有想过这种方法,但他不希望连累无辜的人丧命。
“有一种药能在短时间内迷惑人的心智,让对方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仇人身上。”修达的眸子紧盯着剑麒,那抹藏蓝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挑衅,“但要的副作用会把那人的潜力引发出来,也就是他会比从前更加恐怖。你敢试试吗?”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吧?”剑麒轻笑着反问。如果真的除了以外,他可不指望能像“无回森林”那次一样走运。而且之后米勒等人一定会抓狂,说句实话,他的那些部下一旦抓狂起来,还真挺可怕的。
“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剑麒前笑了一下,抬头淡道,“与其花力气说服我冒险,不如坦言你有多少把我我身边的人不会被卷进去,只要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我会考虑。”
“身边部下的性命会比巩固王位更加重要吗?”修达轻轻地哼笑了一下,“阿迪特意思,你在青龙百姓心中的地位就会更高更稳固。竟然不愿用几个部下的性命,蓝换取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过,那也的却是你的作风。”
“我只考虑有价值的牺牲,如果是在战场,也许一人地战死能换来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平安。可当前的形势下,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官阶最低的士兵,莫名其妙地送命。”剑麒地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中少了笑意。
“我知道了。”修达明白,其实青龙王还是又降他地话听进去。只是除非别无他法,否则他不会采用那个房按少年站起来。欠了欠身:“没有其他是的话,我先退下了。”
剑麒颔首同意,修达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书房的门,少年随即又写气恼地踢了一脚走廊一侧的柱子。
“少主人?”卡斯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修达不高兴了,明明之前还心情蛮好的样子。
“我是和从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不好?”修达恨恨地盯着卡斯,“嗟,与其之前形容得那么煽情,还不如说我大仇未报,心愿未了。就是那种不甘心这么死去的执念支撑着我活下来的!”
“少主人。”卡斯了然地抬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青龙王的行事和修达完全是两个极端,应该说不知不觉间,那个男人在各方面都给了修达很深的影响。然后这种影响有和修达本身地作风相违背。因此少年才会感到突如其来的烦躁和迷惑。
“您和青龙王的立场不同,所以对同一件事情的价值判定,理所当然也会不同。”卡斯将双手放在修达地肩膀上,“少主人应该记住,您的敌人是北景王!要将那样的人拉下王座,冷血、阴险、残忍是一样都不可少。”
“这时夸奖?”修达哼了一声,心情倒是奇异的平复了。
的确,除了本性以外他和萧剑麒索站立场得不同,是造成两人做法不同的最主要原因。理清楚思绪。修达这才彻底恢复了心情。
淡淡地瞥了一眼卡斯,少年低声嘟囔了一句,迈开脚步王前走去。
那句话声音虽轻,几乎消散于冬季寒冷的空气中,但卡斯还是听到了。并让他升起一种混合着错愕和些微温暖地感觉。
“至少有一样,我该学他多关心一下部下的安全……”
……
明媚灿烂的阳光使得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开来。
菲尔拉特虚弱地背靠在床架上,双目没什么神采地望着窗外。
当一个人一生都为了自己的族人征战沙场,到最后却差点背负叛组地罪名死去的时候,那个打击是足以让任何人万念俱灰的。
平静地闭上会泄露他内心痛苦的悲哀的眼眸,菲尔拉特沉默地拒绝身边副将梅拉忒斯的探视。
重伤和毒蛇几乎使他变成废人,虽然青龙的那些治疗师说有把握让他恢复健康,但他听在耳里却没有相应的喜悦。
身为皇子,不得皇籍,他一度怨过,不甘过,尤其是当他深知自己比其他的皇兄都更为出色的时候。
那种不甘和怨恨曾经纠缠他很久,但真正脱离皇籍之后的自由快意,终于使这些感觉逐渐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众兄长对他依旧记恨如初,穷最猛打、咬死不放的话,菲尔拉特其实觉得比起公历需处留神,如履薄冰般的生活,军中简单、朴素和自由的环境才更合适他生存。
然而残酷的显示告诉他,纵使他已远离王都,纵使他一辈子够不到王位的椅角,但只要他还是留着皇室血脉的菲尔拉特,那么在他活着的每一天,来自王都宫廷的迫害和追杀就都不会有停止的时候,至死方休。
“如果你不是叛徒,青龙军怎么会知道我军的行军路线?!”
“如果你没出卖我军的情报,那么大片的平原他们竟能如此准确地伏击到我们?!”
“这么多年来,和权利内奸联系的人一直都是你,说这件事情没有你参与的份,谁信!”
……
当时,菲尔拉特用冷冷的蔑视的笑来应对阿迪特不实无理的指控,他知道再怎么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就算亲眼看着麾下的数名亲卫队战士为了维护自己,而被活生生的虐杀至死,悲伤和愤怒让他青筋暴露,却终是无能为力。
在牢里的短短几天,他尝遍各种酷刑。拇指粗细的冰冷铁链从他的双肩穿出对称的血窟窿;镶有尖刺的短鞭在他全身刻下见骨的伤痕。恍惚之中,他听到利刺挂过骨头表面的声音……
多少次,他再也撑不下去,只求一死解脱,却不得允许。
直到后来青龙王派了人来强迫投降,阿迪特才下令将已经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菲尔拉特扔进养着数百条毒蛇的水牢。
冰冷刺骨的水淹及他的膝盖,喊彻心扉的稳定使他全身不可抑制地痉挛,虽然冻僵麻木的双腿感觉不到被毒蛇噬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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