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想!”听到蓝西洛的假设,洛凯知他是在担心剑麒万一因为念旧情,而受了雷奥提斯的蛊惑,则他们双方定然会起冲突,朱雀王用力咬了咬牙,撇开头:“我们不会反目成仇的!”
“希望不会。”白虎王自然也不想与自己的好友发生矛盾,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我去找净栩。”
虽然剑麒并不知道自己跟雷奥提斯之间被人摆了一道,但凭着过去对雷奥提斯的了解,他的确多少猜中了现任麒麟王的心思。
雷奥提斯之所以会邀请青龙领地之王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就是为了要拉拢这位他名义上的皇侄!
第八卷 麒麟篇 第六章 Ⅲ
雷奥提斯心里清楚得很,他若想要登上麒麟一派领头者的位置,则在其中就非得有同盟者不可。比起另外三位王,与青龙王合作的可能性无疑要大得多,毕竟这一派中只有青龙王和自己一样,不是受当年妖魔王指派的。
不过即便如此,当听到使者汇报说青龙王的回复极其迅速并且果断的时候,雷奥提斯仍旧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挥退使者之后,麒麟王立刻便遣人将自己的七名心腹挚友找了过来。
“哦?很爽快地答应了?”听完雷奥提斯的叙述,提议结盟方案的诸葛纵横对青龙王的反应也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于情于理,对方都不该答应得如此干脆才是。
“嗯哼。”雷奥提斯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往宽阔的真皮椅背上一靠 ,“他就仿佛是专程在等我的邀请一般,使者到达的当天即做了答复。”
“难怪此次使者回来的速度这么快。”诸葛纵横闻言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要见到青龙王,必定会耗费大量的等待召见的时间,所以才让使者提早了数月出发,没想到事情却出人意料地顺利。
“专程在等我们的邀请?……有没有可能是青龙王早已想摆脱朱雀王和白虎王的操控,我们想通过他获得在麒麟一派中的支持,他也想利用我们得到独立自主的政权?”安陵无痕撑着额头思索了一下后,挑眉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则双方各有所需,这笔交易谈成的概率更大。”司马务观意态休闲地将左腿搁置在右腿上,微微一笑,“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你们这几个家伙啊……简直是顽固不化。”西门流霜充满娇柔媚或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怎么看青龙王也不像是受人操控,试问哪一个傀儡王能治理出盛世?若他真是听命于白虎王和朱雀王,那也足见蓝西洛等人对陵尘他们并无恶意。”
“所谓的盛世,有谁去青龙领地考证过了?”安陵无痕双眉一挑,他向来不喜欢有人为了析景王位的那人辩解,“想刻意制造正面的言论,对那几位王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即使是谣言,必定仍会存着其一定的真实因素。”
西门流霜志得意满地笑着,她性感的红唇微微撅起,眼带娇媚地逐个扫过另外几人。当然,其中不包括温雅斯文的上官子敬。
“同样活了四千年,人家明柄怎么就有办法做到成熟稳重,你们却像个未满两百岁的小鬼般毛毛糙糙?”
“因为我们是正常人,跟有行为能力的感情植物人存在着一定差距。”司马务观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笃信欧阳明柄那个没什么幽默感细胞的家伙不会把他开的玩笑放在心上。
“我说,大名鼎鼎的金麟将军……”安陵无痕一脸坏笑着上下打量了西门流霜两眼,“你确定你手下的官兵服的是你的武技和能力,而不是为你的媚术所惑?我看……”
“你看什么?”西门流霜媚眼如丝,浑身却散发出阵阵杀气。虽然没有像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得到了麒麟领地的一半兵权,但事后她也掌管了十万麒麟王军。身为麒麟领地第一位女将军,为之付出的辛酸代价就算是好友也不容诋毁!
“放心,以美色服众在军队中是不可能的啦。”司马务观一看西门流霜的脸色就暗暗叫糟,于是立刻将话题接过,“更何况,每次只要她越施展魅力,尧就逃得越快。就这种不良记录在,我觉得我们的金麟将军还是靠能力来得实在些。”
“司马务观!”西门流霜立刻转移了目标,她十分咬牙切齿地笑道:“你还真是会挑话题哦。”
“好说,好说。”司观务观讪讪地笑着,两声“好说”一过,随即跳起来逃窜开去。而下一秒,西门流霜便提剑追杀上去。
其他几人早已是对这种类似的情况见怪不怪,雷奥提斯径自抬头看向诸葛纵横,“说到尧,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见诸葛纵横还在沉思之前青龙王的那件事,上官子敬于是代其回答道:“前有白虎后有冢越,我们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地找,让对方知道我们有尧这么个弱点存在,只会让尧陷于危险之中。所以我们找尧,就像大海捞针,除非机缘巧合,否则……”
“我知道。”雷奥提斯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让‘天帝’盯上的尧,即使基于‘规则’的限制,‘天帝’无法亲自对他下手,可按照那个人的个性,必定有数不胜数的花招能让尧生不如死。”
众人心知肚明,前任麒麟王必然是死于“天帝”施展的诡计,否则凭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了继承一半妖魔界统治权的陵尘。而自那一刻起,翘的行踪也必定已经被那人全权掌握。
“别的也不用多做,光是陵尘等人的死,就够尧受的了。”夏侯镜月表面虽平静无波,然而葬送在其手中的瓷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十几年形影不离的相处,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那个人,好狠!”
“别担心,尧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上官子敬一脸严肃地走到夏侯镜月身边,蹲下身为他满是鲜血的手疗伤,“时隔多年,要看尧的力量醒了几分,倘若醒得更多,就算是‘天帝’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敌在暗,我在明。我没你这么乐观。”虽然上官子敬没有开口责怪,但夏侯镜月也知道好友在为自己的伤第一年。
“这件事情,只有尧不知道前因后果。希瑟那混帐,说什么一开始的劣势到最后终会变成优势。所以坚决隐瞒,我看他倒是看戏看得很乐啊!”
“关于这点,我相信希瑟是不会害尧的,他那么做必有他的用意。”雷奥提斯淡淡地出声,“只是那家伙向来有先把人玩去半条命再进入正题的习惯,尧会受些苦难也属正常。”麒麟王的后两句话惹来其他几人一致往上的白眼。
“如果青龙王并非被人操控,我实在很难想通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究竟用意何在。”这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诸葛纵横望向雷奥提斯,“看来目前也只能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雷奥提斯点点头,“对于尧,不要放弃。尽力找,早一天找到,对我们、对他都有好处。”
“我明白。”诸葛纵横蹙眉颔首,努力地忽略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五年了,明明雷奥提斯的登位,会在今后给尧带来十分巨大的助力,为何“天帝”至今仍不见踪影,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五年一帆风顺得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惊惧时常会突如其来袭上他的心头。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的,却偏偏找不到源头……
无声地叹息着,诸葛纵横摇了摇头。
尧,但愿你平安无事……
湖心的亭子,月光从侧面照进来,柔顺地投射在地上。
剑麒手执一壶清酒,不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亭内的石凳上,而是半躺半靠地斜倚在旁边的栏杆上,随意地屈起左膝。
发带被他伸手解了,一头过长的黑发服帖地委地而栖,只有数缕发丝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偶尔碰触到面颊,引起些许刺痒。
就着手中的壶喝酒,任凭刺激的烈酒烧灼自己的咽喉滚滚而下,犹记得上一次喝得如此狂放是年少时被崎晟激得与之拼酒,结果两人一齐宿醉,第二天早上头痛欲裂不说,还外加萧承宇的一顿训斥……
想到这里,剑麒不由得微笑起来,但紧接着他脸上复又露出些许苦涩。
“承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要和昊天他们厮杀的命运吗?”
剑麒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屈起的左膝上。
五年来,他沉默地注视着雷奥提斯在麒麟领地实施的每一个政策,尽量做到冷静客观,就是因为不想在战场上和昔日的挚友刀剑相向。
然而此次,雷奥提斯将洛凯迫至非出兵不可的极限,却是逼在他在和过去和现在的好友之路做一个选择。
“崎晟,你这混帐一直说伤痕累累是男人的勋章,野心是男人的天性……还真是想看看,当你知晓要跟明柄他们兵刃相交时候的表情……”
剑麒在喉头低声咕哝着。
醉了吗?没有。除了地次宿醉,他喝酒一向节制,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道理总还是懂的,只不过心头浓重的酸楚让他的神智有些恍惚。
所以,当水上回廊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剑麒几乎是立刻清醒并抬起了头。
“陛下。”看到剑麒仍然醒着,在廊上的非莉斯顿时感觉有点进退两难,稍一犹豫她马上单膝跪了下来,“属下以为陛下醉了……打扰到陛下雅兴,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剑麒浅浅的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眼见斐莉斯踩着无声的步伐走入凉亭,剑麒不禁有些感慨。光阴如梭,曾经的幼童一晃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这些年来,身为影卫的斐莉斯名义上虽与他朝夕相伴,但事实上两人却已很久没有正式照面了。
“桌上有酒,你自己斟来暖身吧,夜风还是很凉的。”
“谢陛下,但属下公务在身,不方便喝酒。”
斐莉斯恭敬地回答,一身黑色劲装的她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一个隐形的幽灵,只有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彩。
“不过陛下既知夜风很凉,就不该深夜还在此独饮。”
“没人陪我喝,我也没办法啊……”剑麒英俊的脸上扬起促狭的笑容,避重就轻地答道。
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子,恐怕早已被青龙王那夺目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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