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麒,蓝西洛这么说,并非想你自责。”
眼见白虎王说话越来越吃力,单膝跪在他身边,和剑麒一同扶住对方,更方便青龙王为其治疗的朱雀王,接替他说下去。
“他是要你记住,别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担在肩上,对付天帝不是你独自的事,那个罪大恶极的混帐在暗中布置,挑起战争,扰乱的是整个妖魔界的秩序。凡是妖魔界的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语毕,洛凯低头看着虚弱的蓝西洛,连朱雀王的眼眶亦是通红的。相交四千年,一朝云烟散,他内心的悲痛不亚于剑麒。
“你要说的是这个吧?其实蓝西洛……方才,若不是你冲出去,冲出的人便会是我,那么现在倒在这里的人也会是我,因为在‘五王会谈’的时候,我就发现奇耶德阿那莫洛有异状,只是怕被不知在何处监视的天帝识破,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看到朱雀王眼中强忍的泪水,白虎王勉强笑了下,费尽力气地举起手。洛凯见状,立刻伸手紧紧握住,蓝西洛叹息道:“算了……凯……是天意,今晚‘银环’的事情,你救了我……这次,理所当然……换我救你……”
“蓝西洛……”剑麒已经泣不成声,他伤心欲绝地看着白虎王,却不晓得该如何告诉对方真相。有多少次,自己都将别人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可是这一次,天帝下手既重又狠,摆明了就是要他无能为力,看着好友死去。“我……对不起……”
“笨蛋……别再浪费力量了……”
蓝西洛感慨地苦笑了下,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焉有不知之理。正值此时,白虎王亦觉得脑中的晕眩感开始一阵阵袭上,想来是大限将到。他十分吃力地抬起手臂,握住剑麒放置于其胸口,还在源源不断输入魔法的那只手,只觉那手背上一片冰凉湿润。
“我就是……不要你太伤心,所以才……至少我是自愿,而不是被你拖累的……现在……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蓝西洛……”
听闻白虎王的声音越来越低,剑麒的恐惧汹涌袭上。青龙王的泪一滴滴往下淌,泪水模糊了其双眼,让他连想看清蓝西洛最后的面容都不能。剑麒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却始终抹不干,除不净。
而一旁,身为活了四千年的王者,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朱雀王,也克制不住地让带有咸味的温热液体流满脸颊。
就连自来跟蓝西洛不对盘,三番五次怀疑他将不利于剑麒的雷奥提斯,等人都不忍地转过了头去,谁也没料到他们最不信任的人,最后竟然会是为了救剑麒而牺牲。
“……大家……再见了……”
带着对尘世的无限眷恋,白虎王缓缓闭上了眼睛,头颅无力地滑到一边,原本握着剑麒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地上。洛凯同时感觉到,对方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那只亦是向下一沉。朱雀王红着眼睛,紧咬牙齿,仍旧用尽力气牢牢握住,死也不让它掉落。
“不!!”
凄厉的吼叫从青龙王的口中发出,一改其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剑麒像只负了伤的野兽般,抱住友人已经失去心跳的身体。
第十一卷 第三章 Ⅲ
剑麒像只身负重伤而发狂的野兽般,抱住挚友已经失去心跳的身体。恍惚之下,背下的伤口仿佛变得刺痛更甚,可对目前的青龙王来说,疼痛携伴而至的反到是一种快感。他那颗悲伤得无以复加的心,需要寻着一个发泄的渠道,哪怕是用“剧痛”的感觉亦行。
“剑麒!”
白色的光华慢慢散开,不具攻击性但也十分强势的魔法壁障,迫使洛凯不得不放掉蓝西洛的手往后退去。朱雀王大声呼唤着青龙王的名字,可剑麒却充耳不闻。他满脑子都是蓝西洛已经死掉的事实——再一次,自己最好的挚友被自己亲手害死了。
照理说,十王不论受多么严重的创伤,只要无损元灵和身体,就该传回“沉默森林”的池子里疗伤,然而白虎王并没被召回。剑麒明白,那是因为打伤蓝西洛的天帝,必定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以确保伤及之人必死无疑,从而使自己更心痛欲绝。
“尧……”雷奥提斯想走上前察看现状,但依然破除不了剑麒无意识中设置下的魔法屏障,“你清醒点啊!”
万般无奈之下,众人唯有站立在外围,心急如焚的看着青龙王睁着空洞的紫眸,平静地流着泪。淡淡的银白色光晕从他周身扩散出来。在后续几分钟逐渐加深的过程中,大家终于发觉了光华的来源处——剑麒背后的伤口,那里是颜色最深的地方。
“回归天使长的羽翼……”
诸葛纵横猛地记起缘由,立即抬头望向远处,只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积聚,青龙身边的光华已强盛到了一个程度,能将其和白虎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其中,外围的人仅能看出他们大致的轮廓。光华鼎盛之后几秒,一道闪耀地白光从青龙王地背后破空而出!
“哗啦!”一声,雪白的羽翼终于挣脱四千年的诅咒。从天帝地封印中长出。将对方那道罪恶的禁锢,打击得支离破碎!
翼端美丽柔软的羽毛,随着夜风微微拂动着。那股柔和、温暖的气息,弥漫、漂浮在周围冰冷的空气中,令在场的人均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之感。片刻过去,当强烈的光华逐渐减弱后,众人看到青龙王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无神地直视着前方。
似是感应到大家焦急的注视,剑麒的目光终于以极慢的速度,开始移至洛凯等人所在之处。然而谁也不知道,那双晶莹的紫眸,究竟有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因为就其视线即将对上雷奥提斯地那刻,青龙王突然全身一软,失去神智地倒了下去。
而结界。亦随即解除了。
光鉴如镜子般的湖面上,映出由于白虎王断气,悲恸之下青龙王终于突破天帝封印,展开单翼的一幕。
岸边的数人靠着山壁,冷眼旁观,乍看之下像是无动于衷,唯有细细打量,才能发觉他们十之八九都深藏着心痛。
“即使这样。你也还不出去?”或许是几人中唯一一位货真价实没有悲伤之感的男人,微笑着侧过头去,问向身旁的人,“前麒麟王的狠毒心肠,还真是让人颇有寒毛倒立之感。对方还算是你的半身呢,这如果不是……可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好说,哪比得上前妖魔王你?”披散着白色长发地男子温雅浅笑。金色的眼眸却冷硬无比,“为了自己解脱,不惜赔上整个妖魔界来作为跟天帝的赌注。看着数万无辜子民命丧黄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铁石心肠,平凡如在下望尘莫及。”
“哦,前妖魔王?”希瑟脸上显露出得意的表情,他明白从一开始仅是让其设计,不得不继承妖魔界的陵尘,因为半身深受折磨,已从本质上转化为主动担下“神”的候选身体,“你到是自信,一定能在终战赢过天帝,真正登上妖魔王的宝座?”
“怎么?你不满意?”希瑟地心思,陵尘如何能不清楚。可即便这样他依旧不会放过天帝,“你费尽心机扔掉妖魔界,我和尧若输给天帝,你才最该哭吧?况且经过千年的磨难,还不能有个好结果地话,我想我会打算成为魔神的信徒的。”
“嗯哼!你不用成魔神的信徒,就已经很‘邪恶’了,我怎么创造出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
“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能一人少说一句吗?”魔兽王忍无可忍地插嘴道,好不容易离开爱和希瑟抬杠的妖王,谁料陵尘跟希瑟相遇也是火花四溅。“都什么时候了,还为无意义的事情起争执!在天帝使出最后一招前,尧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折磨!”
“你看我们这里存在有意义的事吗?”陵尘冷言冷语地回了一句,事实上,亲眼目睹剑麒被折磨,给其心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否则从来情绪波动不大的前麒麟王,口气绝不至于如此之差,“我们这里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看天帝怎么伤害尧。”
等到两人彻底消失以后,陵尘才慢慢地踱到岸边,蹲下将手伸进冰冷的湖水中,似是不愿再看地搅乱了表面倒映的画面。他的手在水中紧紧握拳,金色的眸子坚定不移地望着前方——
尧,再撑一下!
金色的阳光,不知怎么在眼前转变成了惨白,使人感到很是刺目。
围在圆桌四周的沙发坐着三人,左边的男子外表温柔,但优雅中透着一股危险,中间的青年随意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不太符合规矩,却别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洒脱不羁;右侧一头天青色长发的男人,则有一张会让所有女性脸红心跳的俊脸。
“剑麒,我常听你唤洛凯为‘凯’……”坐在左边的男子——白虎王——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样子开口询问,可在座的都是什么人,自不会轻忽他话中隐藏的试探。“怎么就没听你叫过我单名,传将出去,外人还以为是因你我之间有隔阂所致。”
“蓝西洛,这个怪不了我……”坐当中的青龙王耸耸肩,无辜地笑道,“如果叫你‘洛’,则你们两个在一起时,很容易搞混,以为单单只是在叫凯。仅叫‘西’又蛮奇怪的,可叫‘西洛’的话,没准你会以为我是故意在找机会‘奚落’你啊!”
“你!”听出剑麒语气中的调侃,蓝西洛不悦地眯眼,顺便朝着躲在一旁偷笑的损友洛凯狠狠瞪了一眼。“除此以外呢?难道不能只取第一个字?怎么叫都比生硬的‘蓝西洛’三个字来得顺口吧?如此也正好可以消除外面,我跟你不合的流言!”
“嗯?竟有这种说法?”青龙王微微蹙眉,他理解王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别人的议论。虽说早就不指望“自由”两字会属于站在权力最顶端的人,但连称呼上都被作出限制,剑麒不由地还是感到十分郁闷,但其依旧很快妥协道:“好吧……蓝。”
“……”青龙王突然之间换称呼,把蓝西洛愣了下,连其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剑麒是在叫他。
“喂喂,你发什么呆啊?我可是在叫你啊……”剑麒见状,忍不住靠进沙发柔软的椅背中,扶额大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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