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下来。
纵使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也想在他身边停留,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所以她才不断地缠着他,想要诱惑他。今晚因为他心情不好,本来她想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的,但是他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说要送她回去。
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深深陷落了,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急迫地想要知道休伊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一个无耻放荡的女人或者是其他。
看着爱丽罗尼像个迷路的小孩似的迷茫眼神,剑麒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对方永远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可能他还比较好应付,可是一旦她用不造假的真性情来面对自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第一:我不是对谁都温柔,你看到我对费宾斯有过好脸色吗?”他是常常对着那个人微笑没错,但是那种笑容绝对不会让对方感到舒服。
“第二:你有时候确实吵了一些,我虽然喜欢清静,但还不至于因此就讨厌你。”因为平时都有工作也有私事,她真正能来烦他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第三以及第四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二个问题上,那既然我并没有讨厌你,当然就会关心你,况且你是女孩子也是团里的成员,我自然不会让你遇到本可以避免的危险。”这可能也算是同伴意识的一种吧。
“女孩子?”爱丽罗尼呆呆地重复,这种纯情的称呼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当她是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人会用这种称呼叫她,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啊,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剑麒懂她的意思,所以挑了挑眉,“如果心没有长大的话,不论年龄增加到何种程度,对我来说对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心没有长大?”爱丽罗尼皱了皱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的心不够坚强,虽然你以为你很坚强,但事实上那只是孩子般的倔强。”剑麒微微一笑,谁都会经历那样的时期,虽然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本质是一样的,“你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但是这种虚荣心和好胜心的背后其实是极度的自卑和自怜,不要否认!”
爱丽罗尼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乖乖地闭上嘴。
“你靠着征服男人想要证明什么呢?自己的魅力吗?在那背后又是什么?身为人的尊严吗?看似被男人捧在掌心就是体现了这种尊严吗?”剑麒看着她幽幽的蓝眸,叹了口气,“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爱你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但是你不想去面对,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孩子才会逃避现实,自欺欺人,你的心明明已经痛到在流血了,却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很幸福,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的人生何必要委曲求全成这样?”
泪,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悄然滑落,剑麒的话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深深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就像是陷入沼泽的人一样,越挣扎就越无力,最终只能绝望地沉没,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会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改变,就算她想忏悔,也不会有人倾听。
“好了,回去吧!我说这些话可不是想要弄哭你。”剑麒苦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往树丛方向走去。他对自己这种好说教的个性一点辙都没有,虽然本意并不想多嘴,但是每次看到别人迷惑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表述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迷惑无助和绝望自己都曾经体会过吧,所以才深知被其缠绕的痛苦。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来的冲击险些让他站不住脚。
爱丽罗尼从后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如果休伊说她只是个孩子,那么今夜,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倔强、自卑,可怜、无助的孩子,一个愚蠢到用谎言来哄骗自己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卸下高傲的姿态、藏起艳丽的容貌,因为这些都不是他重视的,反到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被人弃若鄙履的心被他小心地呵护在掌中,感觉他醉人的温柔。
“不要憎恨和厌恶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重视自己了,那即使再多的人重视你又有什么用?”剑麒站在那里,任她抱着自己哭泣。
良久以后,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那种以征服男人为乐的女人呢?”积压的情绪发泄了之后,感觉到的是一阵脱力的疲倦,爱丽罗尼跟在剑麒身后慢慢走着,小声地问道。
“也许只是感觉吧。”因为你的眼神比我还要寂寞,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管是怎样的生活方式,总之一个快乐幸福的人不会有那么孤独的眼神。
爱丽罗尼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的树林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向树林边缘的艺人团缓缓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沉寂的天际。
……
娜蒂亚的剑直指在费宾斯的喉头,让他连呼吸起来都要小心翼翼,更遑论说出类似求饶的话语。
缩在一边的贝丝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的衣衫有明显被拉扯的痕迹,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现在更是一片苍白,晶莹的肌肤上有着数条红色的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畜牲!”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到达的亚兰立刻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裹住贝丝娇弱的身躯。他对贝丝一直怀着一份很特殊的感情,贝丝是他到达吟游艺人团后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也是他连续经历了两次背叛后第一个对他付出关怀的人,这种感情虽然还不能说是爱慕,但是至少比起娜蒂亚来,他要更加喜欢贝丝。
所以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愤怒到几乎想将费宾斯分尸泄恨。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就是到现在为止都没将剑放下的娜蒂亚,自从父母死后只剩下她和贝丝两个人相依为命,想到妹妹今晚差点就毁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手里,她的剑不禁更向前挺进了一点。
“娜蒂亚……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贝丝也没事了……”说话的莫如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不是有意要为费宾斯求情,但是团里的成员弄到兵刃相见,血溅五步也不是办法,况且杀人也要受到官府的制裁,总不能让娜蒂亚把费宾斯杀了,再由其他的团员把她送交官府吧?
“是啊,娜蒂亚,我们已经叫人去请团长了,让团长来处置他吧!”九尾狐拉卡也轻声劝说着,但是看到娜蒂亚冰冷愤怒的眼神,她不由地噤了声。
那把锋利闪亮的银剑就如此惊心动魄地横在费宾斯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痕已经明显可见,点点血珠正在悄悄地渗出,看这情况,只要娜蒂亚再稍一使劲,费宾斯的脑袋就别想继续留在他的脖子上。
众人都焦急地盼望着团长的出现,但是他们也知道,吟游艺人团的团长因病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今晚他能不能出面解决这件纠纷还是个问题。可是娜蒂亚的剑正在越压越低,再这样下去,费宾斯即使不被娜蒂亚杀死,他也快要窒息了。
“娜蒂亚,把剑放下来!”
清雅柔和的声音从人群的外围传来,让所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若说在这种时候还有谁劝得动娜蒂亚,这个人就非剑麒莫属。
团员们自动向两边散开空出一条路来让他通过。
“放下来吧!”见娜蒂亚还在犹豫,剑麒缓缓地走近她,“你杀他,不值得……”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影迅速地冲向他,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双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可以救命的浮木般牢牢抱着他,低低的呜咽声清晰可闻。
剑麒温柔地轻拍贝丝的后背。
娜蒂亚的剑终于放了下来,一得到解放费宾斯立刻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他真得快窒息了。
“看来你的情敌还真是个棘手的人物呢。”克拉克看了看若有所失的亚兰,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平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今天晚上贝丝的表现就太明显了,一看到剑麒走近,她立刻挣开了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亚兰,直冲到剑麒的怀里,那架势就像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让她感到安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亚兰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娜蒂亚也会使剑。”而且看她握剑的姿势就知道她的剑术应该不差。
“身为吟游艺人出门在外每个人都会两下子,毕竟不能只靠少数保卫者的保护。”佛德在一边轻声地解释,“娜蒂亚的剑术是还不错,至少她赢得了费宾斯,不过已经及不上现在的你。”
亚兰在年幼时就有非常扎实的剑术基础,最近又被剑麒严格训练,到目前为止和佛德的比试中,十场里他已经至少能赢一场。
“看来团长是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休伊处理了。”布雷德悄声提醒正在一边说话的两人,刚才被派去找团长的那个团员已经回来了,虽然在这里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看到大家的眼光都望向剑麒,布雷德猜想应该是这么回事。
“等一下,那是什么?”佛德望着远处飞扬的尘土,突然开口,“是军队?怎么可能?!”
但是他并没有看错,真的是军队。虽然只是个区区百人的小队,但是那清一色的军装和统一配备的骑兽除了军队外不可能还有别的组织会拥有。是什么样的任务让这支小队会不顾危险连夜赶路?
正思索间,队伍已经奔驰至众人的面前,为首的将领一勒骑兽的缰绳,停在了剑麒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野外官道上露营?”
剑麒将怀中的贝丝交给娜蒂亚,转身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吟游艺人团的团员,专在妖魔界各地巡回演出,当前的目的地正是离这里大约还有两天路程的莫朗城,因赶路疲乏才会在官道上稍作休息,不想挡了大人的路,还请见谅。”
“那为什么这女子会手持出鞘的剑?”那将领看到娜蒂亚手中的剑,不禁皱眉。如果真是吟游艺人团的话,会有这么多人一起露营也属正常,眼前这位女性的打扮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