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年前?”迦西亚有些木讷的重复着,很难想想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都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女人,以及整个一个小孩子模样的澜会有那么大的年纪。
“嗯,也许更久,不过我可以肯定不会超过二百年。”皇月青觉得面前两个孩子的表情精彩极了。
“那么是什么让你和澜保持这么年轻的容貌呢?”一想到澜的年纪,迦西亚就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回想起来他们遭遇的种种,却是能够说明澜是个有可能有那样年纪的老怪物。
“魔法和武技修炼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保持容貌。不过,”皇月青叹了口气,“生活在这个魔幻位面的你们可能很难理解,可是使用魔法和武技的人,在我所成长的那个位面,几乎可以被当作稀有珍宝,大约十万人之中才可能出现一个,我们称之为‘能力者’。”
“为什么会那么少?”安妮塔莉亚觉得很不可思议。
“也算是退化吧。人们习惯于一种叫做科技的东西,相对于那些东西,普通的魔法与武技根本毫无用处。”皇月青淡淡的说道,“我所接触到的能够派上用场的能力者,大多是从各个魔幻位面带回去的孤儿,组织将他们培养起来,而他们也用自身的本领回报组织。”
“位面之间那么容易穿梭吗?”两个人的问题层出不穷。
不过,皇月青所说的这些并不是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而澜也向她表达了适当给予他们一些指点的意愿。
“并不容易,按照这个位面的位阶来衡量,大概需要同时具备四十级的战士与魔法师的力量吧,如果单一的话,大概需要到四十五级,当然我是三十六级以后也按照之前的方式来计算的。”皇月青解释道。
“那连神也不具备这样的力量了。”安妮塔莉亚明显有些失望。
“青儿姐姐,你可以穿梭位面吗?”迦西亚忽然问道,他显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皇月青离开过这个位面,然后又回来了。
“我可以穿梭于任何位面,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我具备了这样的实力,而是因为我和我姐姐之间的特殊联系和能力。”皇月青解释道,“我的能力是撕裂空间,而我的姐姐恰恰拥有定位空间的能力。不过这个能力只能用于我和姐姐之间。”
“当两个人位于同一个位面的时候,可以撕裂的空间可以让两个人通过,而位于不同位面的时候,则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看到两个人有些兴奋的表情,皇月青不得不再次解释,“而且,通过的人必须能够感觉到通道,否则将会被不同的位面切割成无数份。”
迦西亚和安妮塔莉亚本是想见识一下其他位面的,不过听皇月青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谁都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澜不在了,而我的使命也结束了。”皇月青忽然悲哀的笑了笑,“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的死讯了,我想,无论我如何坚持,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请问,你也得到过澜的承诺吗?如果有的话,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吗?”迦西亚忽然问道。
“你看到那天天空的异像了吗?”皇月青反问道,“那些从天空中降落下来的各色光线。”
迦西亚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仪式,叫做回归。用于上古神祗和中立者的死亡。”皇月青叹了口气,“澜给我的承诺是,‘只要我的内心相信他,而且不曾动摇,那么奇迹就会诞生。’关于这一点,让他无数次在危机时刻救了我的命,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他呢?”迦西亚说道,“他追求的是超越生死的界限,为什么你不能相信他还会回来呢?”
“不要用连你自己都说服不料的话来安慰我。”皇月青显现的有些严厉,“姐姐已经在召唤我了,我必须走了。”
一个黑色的平面出现在迦西亚和安妮塔莉亚的面前,很平整,不过却能够感觉到其中肆虐的能量。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迦西亚,因为我无法相信澜真的死了,就算自欺欺人也好,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吧!”踏入平面之前,皇月青忽然说道。
安妮塔莉亚忽然笑了一下,看着边上的迦西亚,“一起努力吧。就算是欺骗自己也好,相信澜一定会回来的。”
很难想像这个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迦西亚也恢复了昔日的样子,“我回一趟神殿,澜还有些东西放在了神殿要交给你们,还有一些信件,也寄放在教皇大人那里了。”
“放在神殿?”安妮塔莉亚微微有些诧异的重复着,不过很快就无所谓了,看来澜离开罗斯玛丽的那天他就已经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了。
“嗯,他说是临别的礼物,在这里等我吧。”迦西亚说着,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狂欢的人群之中了。
“看看也好……很快就是和姐姐的决斗了……”安妮塔莉亚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卷 亡灵来袭 第十九章 双生双灭
这是一场决斗,神圣的决斗。
安妮塔莉亚和安娜希莉亚这样一对孪生子,静默的站在竞技场的两端。作为裁判的,是代表这正义与光明的教皇。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教皇淡淡的问道,这是一场没有观众的比赛,唯一的观众就是封闭了竞技场大门的迦西亚,还有作为裁判的教皇。
两个女孩同样沉默着。
乱我心者,弃我去者,欲语还咽,欲辩…已无言。
“开始吧。”安妮塔莉亚看着手中流光异彩的圣剑,这是澜给她的礼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安娜希莉亚也能够得到他的礼物,一把连光线都吸附进去的诅咒之剑。
安娜希莉亚用进攻代替了回答,黑色的长剑发出呜咽一般欢快的锋鸣,而安妮塔莉亚则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真是像啊……两个人,一样的性子……”教皇有些伤感的说道。
迦西亚愣愣的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话,先是困惑,然后又释然,最终轻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却是忍不住的悲哀。
原来一切的结果澜早已经看透,开始到结局,不过是一盘设好的棋局,就像澜留给他的那些生涩的古文。
“若有天命,何需人事;若尽人事,已然不负我心,无悔……何必问苍天?”不知不觉,迦西亚终于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若尽人事,已然不负我心……无悔……何必问苍天……”
教皇有些忡怔的看着迦西亚,听着这些隐隐约约的话语,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圣剑的轻啸划破的沉静的思绪,黑剑的锋鸣诉说着对鲜血的渴望,魔法的咒语失去了存在的余地,神术,一个接一个被施展出来。
迦西亚听见教皇在轻轻的吟念着祈祷文,祈求诸神可以保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目光转向另一侧,竞技场外,是清爽的深秋景色,澜死去已经有一个月了,人们在罗斯玛丽的中心广场上竖立起他的塑像,吟游诗人歌颂着他以生命为代价请求诸神参战的光辉事迹,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已经被扭曲。
血,沿着剑身滴落。划过苍青的锋芒,象蛇一般蜿蜒流连,于是粘稠而迟滞的液体,居然有了轻灵的、仿佛忧郁般的透明透亮。
“继续。”安娜希莉亚轻盈的转生,黑色的剑与白色的剑碰撞在一起,交错,带起一条血线。
分开,安妮塔莉亚看着手腕上撕裂的伤口,看见从绽裂的皮肤和骨肉间争相涌现的液体。这一次,她没有念动治愈的咒语。
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有多久没有受伤过了呢?好像遇见澜之后,就极少受伤了,所有的伤害总是在到达他的身体前被阻断,被一双修长优美的手,和一个无论何时也轻松温柔的笑容阻断。
安娜希莉亚为那个笑容所惊异,甜美的、受到了伤害的笑容,那是她曾经想要一辈子守护的笑容,纯洁无暇的笑容。
决斗稍稍暂停了一下,安妮塔莉亚漠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湛蓝的,深邃的,像是心灵最深处透出的光明,里面是不能解读的了然。
如果能看见时间流逝的话,也许就能发现,沉默的时候,时间总是比其他时候要慢一些。
安娜希莉亚紧了紧手中的剑,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像是无法忍受这样压抑的沉默,她又一次发起了进攻。由压抑的沉默而带来的骇然并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剑法依旧是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淡淡的腥气交错才来,两个人没错身一次,这腥气,就浓重一份。
鲜血的味道。
迦西亚的心思完全飘远了,他忽然想起,幼年时期在魔族第一战将甘达尔地下学技的日子。
按照常理,魔族的血脉往往要强于人类的血脉,所以即使只有淡薄的四分之一,甚至八分之一,也都可以显示出魔族的特征,可是偏偏他是个例外,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
所以他被重点培养,学习搜集情报,学习战术,唯独武技和魔法,甘达尔却从来不教他,让他学会这些的是他的师姐,安娜希莉亚。
不过同样的,这位师姐从未教过他如何冥想或者如何修炼斗气。
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位师姐的崇拜,然后他进入了神殿,修炼起了神圣斗气,在做守护骑士的同时,也为魔族收集情报,他甚至不在意他素未谋面的妹妹洁西卡取代了他在魔界家族的地位。
尽管他是那么的渴望得到承认。
再然后,他遇到了澜。
一个让他真心相待的人。
迦西亚忽然感到有一些茫然,心里空空荡荡,却又觉得赌的慌。“澜真的不在了……”像是叹息一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离开了他,你就站不起来吗?”教皇淡淡的说道,“他是个很容易让人想要依赖的人,连我遇到棘手的问题都忍不住要去依赖他。”
“我正再尝试。”迦西亚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不用怕失败,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教皇平静的看着竞技场中越来越浓重的血气,“你不是说了吗?‘若尽人事,已然不负我心。’”
迦西亚倒是释然的笑了笑,“不知道神殿会不会欢迎我回去。”
“神殿并不是个好地方,神的仆人总是过于偏执,那不适合你。”教皇毫不掩饰的说道,“如果你想要修炼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