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真大方呀。”
“是他的一个学生,发大财了,看老师可怜,便找上门去抖阔嘛。”
“那好啊,今天狠狠地宰他一刀。”梅雨媚笑道。
“还是手下留情吧。”
“干吗手下留情?”
“说不定那些钱财,在某一天后会成为你与他的共同财产哩。”常富波笑道。
“你!”梅雨媚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可没想那么远,只想多交一个朋友!”
“行!就先交一个朋友吧。”
“哎,我问你,我们去检察院的事,你同陈院长说了没有?”
常富波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跟一把手汇报呀,如果出了问题,也多一个担担子的嘛!”常富波又笑了。
“如果你当了一把手,我看你还怎么推!”
“那就多跟市委、人大汇报!”常富波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才说:“刚才说的那绝密的事是陈院长与我在市委等人的时候说的,高新民可能会出事。”常富波用手指指他隔壁办公室。
“会出什么事?”梅雨媚大惊。
“与蒋红兵有关联。”
“蒋红兵?”梅雨媚摇着头说,“不会吧,他们怎么会有联系?不会,绝对不会。”
“蒋红兵手下不是有很多公司?他下面的那些子公司在我们这儿打过两场官司,开庭那天,蒋红兵跟陈院长说了,陈院长把案卷调过来看了,还真发现了问题,陈院长找高谈了话,希望他能自己把问题说清楚。”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可以用党性担保,他绝无受贿行为,案子经得住历史的考验,陈院长很为难,同我商量,问我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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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表态。”
“你呀,你巴不得他出问题哩,现在你心里肯定高兴得很,怪不得我刚才进来时你一脸的灿烂,原来是在幸灾乐祸啊,常院长,你别落井下石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认为只要他把问题说清楚,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常富波点燃一支烟后说。
“有些问题自己能说清楚吗?”
“有没有问题只有自己说得清楚,”常富波抽了一口烟后说,“不过,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倒希望他有点问题。”常富波看着梅雨媚,笑了一下:“望阳跑人事件后,他到处告状,想逼我引咎辞职,要我说清楚;他在省委组织部来考察时,不是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地讲问题,恨不得一棍子把我打死,好在陈院长给我担了担子,好在市委组织部对我有一个公正的评价,好在市委廖盟吾书记很赏识我,否则,我早就不是考察对象了。最近,他又到市人大去反映情况,想通过开人大会时把我选掉。太小人了,我不是没有缺点与错误,但应该公正、客观反映一个人的问题,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陈院长同我商量时,说要将他的问题交到市纪委去,我当即反对。从保护干部的角度考虑,也不应将查无实据的事情交给纪检部门,虽然蒋红兵说了这件事,但他并没有举报,也没有提供证据,仅仅说说而已。调取案卷看了,有问题,仅仅是你一个人看阅,案件经过省高院审理,要推翻案件,也需省院院长提起,在没有查实这些情况之前,就将问题、矛盾交纪检部门不妥。如果省院经复查认为案子没问题,或经调查,他没受贿,不弄错了?这不利于保护我们的干部,也会让干部们寒心。陈院长认为我的意见可行,便没有坚持跟纪检部门汇报,说让省院将案子复查以后再说。”
“常院长,你真不愧是一个胸襟坦荡的男子汉。”梅雨媚竖起了大拇指。
38
检察院反贪局办公室。
“谌局,我是小毛,常院长他们过来了。”小毛打通谌局长的手机后,对常富波和梅雨媚说,“坐一会儿,谌局马上就过来。”说着,又到柜子里翻找塑料茶杯、茶叶。
“常院长,梅庭长,请喝茶!”小毛将茶杯放在常富波他们面前,“蒋红兵一案的庭审你们开得好棒,特有气质的。”
“你去旁听了?”常富波喝了一口茶后问。
“没有,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小毛说着,坐到办公桌前,把玩着一支铅笔。
常富波正与小毛聊着开庭的事儿,谌局长犹如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进门,就伸出手,一只手伸向常富波,一只手伸向梅雨媚:“哎呀,对不起啊,让院长大人和庭长大人久等了,刚才周检找我有一点事,你们可言而无信啊,害我等了一整个上午。”
“对不起,上午市委召见,只好改成下午了,也没及时跟你通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怎么,就走马上任了,要当一把手了。”谌局笑道,“得请客啊!”
“哪儿的事,八字没一撇,九字没一钩哩。”常富波轻轻地擂了谌局长一拳说,“你这个老局长也该上一个台阶了吧。”
“我呀,没指望?,上面为安慰我一颗即将枯萎的心,让我进了党组。”
“党组也不错嘛!”
“哪能与老弟相比哩,年轻有为,前途大好的。”谌局长叹了一口气后,话锋一转说道,“什么重大的事,劳您二位出马!”
常富波看了正在办公桌上写字的小毛一眼,欲言又止,谌局长明白他的意思,忙对小毛说:“小毛,你到司法行政装备处去帮我领几本文稿纸来。”
“昨天不是刚领吗?”小毛抬头不解地问道。
“让你去领就去领!”谌局长脸色一沉,小毛见状,忙丢下笔起身就往外走,并随手将门带上了。
“谌局长,这件事又得麻烦你了。”常富波喝了一口茶后,把他所掌握的情况都说给谌局长听了,谌局长听了大惑不解,“是不是蒋红兵为立功而抛出的一个计谋,拖延时间。”
“不是的!赵阳受贿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来你这儿了。”
“赵阳这个人动不动得?”谌局长仍然犹豫,他太了解赵阳这个人了。
“有什么动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副厅级干部吗?”
“我不是怕,而是担心证据不扎实,弄成夹生饭,搞得下不了台,这种教训太多了。”
“你看看带子再说吧,触目惊心!”
“蒋红兵为什么要用这一手?在公安、检察时不说,到了法院以后才开口。”
“这很复杂,有他自身的原因,也有客观原因,我分析他脑子里不仅仅只有这带子中涉及的几个人,可能还涉及到其他更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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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大的老虎?”谌局长伸出手,“证据?一齐交来,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干脆打个痛快。”谌局长忽地又缩回手,摸着下巴说:“常院长,不会弄成……”说到这里他又不往下说了。
“弄成什么?”常富波问。
“不会弄成厦门、沈阳那个样子吧。”
“是又怎么样?”梅雨媚插了一句。
“那可真是件……”谌局长想说“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转念一想不妥,便改口说成,“那可又是一件爆炸性新闻了,会比‘5·1大案’的影响更大了。”但他说这句话时,得意的神色却从脸上显露出来了,他心里巴不得把台上的那些领导统统抓来过一次滤,以报心中那一箭之仇。谌局长在检察院属老资格了,本来几次都可以提副检察长的,但因为几年前他不信邪,查办了前市委书记的侄儿贪污受贿一案,所以他的职务老上不去。前市委书记走后,检察长力荐他上,却又刚过了年龄那个坎儿,为了安慰他,让他进了党组。所以现在他巴不得因为查赵阳一案把前面的磕磕绊绊都牵扯进去,也可出一口恶气了。但他又不想干得过于明显,见机会来了,他虽喜形于色,可又想让常富波他们看出来,他并不是要主动去查谁的问题,主动去整谁,而是因为法院移送来了他不得不办。谌局长的这些心思,逃不过常富波的眼睛,因为谌局长的表情已告诉在场的人他内心世界的想法。他心里明白谌局长不仅想查,而且想查成功,成功了,他自然风光无限,各种荣誉自然而然会接踵而至;查塌了,他也有可推脱的地方,是法院移送来的一些查无实据的材料。常富波虽然猜出了谌局长的心思,但却没有去点破。
“能不能近期有所突破,否则,就来不及了。”常富波问道。
“我还没有答应你哩,你就开始问我什么时候结案。”谌局长狡黠地一笑。
“你的眼睛已告诉了我。”
“我们先看看证据。”谌局长接过带子,走进里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比外面办公室要小一点,但里面设施很齐全,连简易床都有,常富波笑着问谌局长,这儿还有一个巢啊。
“没办法,有时太迟了就在这儿休息,中午也可以休息一下。我们这项工作不比你们法院坐班啊。”谌局长说着,便搬出了影像设备。
谌局长看完录像带,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杂种该杀!”
“蒋红兵吗?”常富波猜出他指的是蒋红兵。
“你看,他妈的要送钱,反过来又要录像作为证据保存,这样的商人太奸诈了,不该杀吗?”
“他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不得已的办法。”常富波说。
谌局长关掉录放机后说:“今天晚上就行动,我估计赵阳贪了不少,除了蒋红兵给他送钱外,还不知有多少人给他送。”
“谌局长,这事就交给你了。”常富波起身说道,“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哎,你们还有没有?”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