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他与妻子闹了矛盾,两人都分居一个月了;但后面的话都是玩笑,就是因他在外面有了一个相好,妻子才与他闹矛盾的。
“闭上你的臭嘴!阎宝,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再拨,手机却不在服务区了,估计火车在钻山洞。
梅雨媚闲着无事,便给燕米虹打了一个手机,两人聊了一会儿女情长的话后,梅雨媚突然问了一句:“米虹,你知不知道蒋红兵现在的思想状况,他会不会上诉?”
“我去了一趟看守所,他的情绪好像很稳定,好像没有收到判决书似的。”燕米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后又说道:“他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哎,梅庭长,你是希望他上诉?还是不希望他上诉?”
梅雨媚被这个问题突然问住了,这个她倒没去认真想过,她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便没有做声。在燕米虹再重复一遍后,她来了一个以攻为守:“你是他的律师,你认为他上诉好,还是不上诉好?”
“他不在乎生与死,上诉与否我认为都无所谓,但我认为法律应给予他一个公正的判决,你说是不是?”
“你认为我们的判决不公正?”
“你认为公正?”
“我认为公正!”梅雨媚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公正”二字。
“公正,见鬼去吧!我认为你是德沙最公正的法官之一,但没有想到你却不敢据理力争,不敢表白自己的观点。”
燕米虹的话很刻薄,但梅雨媚听了却并不刺耳,她需要这样的诤友。
“我根本没打算去当那个副院长,好多人盯着那个位子哩!”
“你真的不想当?”
“告诉你,我不仅不想,我还厌恶那个位子。”
“如果非要你上,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我或许给人们一个意料不到的结果。”梅雨媚叹了一口气后说,“我觉得呆在这个位子上很累,你认为我们那份判决不公正我承认,但你说我没有去争取,这话不对,你好好看看判决书上的一句话。”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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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我一个小小的审判员又能怎么样?”
“那你更应该当副院长,进入审委会呀,你也就可以为这个社会的正义摇旗呐喊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律师界是怎样评价法院的?”
“怎么评价的?”
“说到法院去办事,白天都要拿手电筒。”
“这是污辱我们法官。”梅雨媚听了很是气愤,“我不敢担保每一名法官都是清正廉洁的,但法院还没黑到那种程度吧。”
“那只是形象说法,但法院还是办了不少的人情案、关系案的,有时案子被权力左右着。”
“权力,你不也在利用权力?”
“我?利用权力?”
“对,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不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吗?”
“不,我们有感情。”
“米虹,你和他也配谈感情吗?有感情,为什么他不离婚同你结婚?”
“他要顾及影响,如果我与他成了夫妻,很多事他就不好说话了。”
“怎么样,你也在利用权力吧。”
54
“阎宝,再放一次看看。”梅雨媚急出了一身的汗,这带子放了两遍,但都没有一个镜头,她擦了一把汗后,要求阎宝给她再放一次。
“行了,梅小姐,我可没时间陪你看这些雪花点了,我就是再放一百遍,也是雪花点。”阎宝见梅雨媚还不死心,又给倒带,然后再放,“你看吧,我去上一趟厕所。”
第三遍看完了,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着那台已停止工作的机子,梅雨媚两眼发呆,她的思维似乎停止了,哪儿出了问题?是我这儿?还是常富波那儿?是蒋红兵欺骗了他们?不!蒋红兵不应该欺骗他们,他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他开始并没说有这份证据,只说了有赵阳的证据,并取得了钥匙,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证明他没有说假话。在瞿佳娟处取得的另一证据,证明蒋红兵在银行还租用了另一保管箱,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说这中间的证据是有关谁的,问他他也不说,提押到银行去按指纹时,他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来蒋红兵那儿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了。那么会是我自己这儿出了问题?不会呀,常富波将证据交给自己后,便放在自己办公室的一个隐蔽处,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被盗过,会是常富波那儿出了问题?也应该不会,别人可以不相信,但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会不会是他的办公室被盗,被人换了包?按理也不会呀,整层楼都被盗过,小偷还在他办公室写过字,撒过尿,那小偷也没蠢到那程度。小偷在高新民办公室还抽过烟,留下了太多的证据,公安一下功夫也没有侦破不了的,如果是被人调了包,那么会是谁调包?他怎么一下子就清楚我们取得证据,这不太玄了?如果出问题也就只会出在常富波那儿了,他为什么?难怪那天开完庭后,找不到他的人,估计带子里面涉及的人物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至少要比赵阳根基深厚,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这个人物要么与常富波有什么渊源,要么能管住常富波,为了前途,他选择了退却,他还年轻,不想因为某件事而影响他的前途。或许是常富波调包后将这份证据保存下来准备作什么交易?人都是有私欲的,就是圣人也有私欲,只不过圣人的这种私欲是为了社会或大众。
想到常富波身上的种种疑问,梅雨媚愤怒极了,她心中一个完美的男子汉形象一瞬间坍塌下去了,变成了一副面目可憎的形象。
梅雨媚拿出手机,想给常富波打一个电话,但她想了一会儿却没记起常富波的手机号码来……
阎宝从厕所里出来后,在门口往里瞧了一下看到梅雨媚坐在那儿发呆,便没有打扰她,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与他的情人煲电话粥去了。
梅雨媚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了,她记起了常富波的手机号码。
手机通了,常富波接听了,听到他的声音,她突然想哭,想大哭一场,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要哭的欲望,但此时,她又不愿意被他听到,她将手机挂了。
手机响了,她不想去接,本来十分悦耳的手机铃声此时却变得十分刺耳,她不愿再听到任何刺耳的声音,便挂了,但只隔了几秒钟,手机又再次响了,她接通了电话。
“喂,梅庭长,我正在陪基层法院的同志在食堂吃饭,你怎么了,打过来又不说话,打你的你又不接。”常富波说道。
“你!”梅雨媚只说了一个字,便再说不下去了。
“梅庭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常富波的声音很急。
“你是一个伪君子!”梅雨媚压抑于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这一爆发便不可收拾,“你不仅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所有的人,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人格,你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如何清正廉洁,如何公正,如何敢承担责任,但结果怎么样呢?原来你在台上说的那些慷慨激昂的话,是说给大家听的,是为了你的升迁造舆论。真有本事,怪不得你书柜里除了摆上法律书籍之外,还摆了《梅次故事》、《苍浪之水》之类的书哩,怪不得你很欣赏那书中的人物朱怀镜、池大为他们呢,因为朱怀镜、池大为他们有廉洁的一面,他们的廉洁是有选择性的,只要没有政治风险,就免不了要去腐败一把。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你为人是那么世故而阴险,你的一招一式都是冲着权力来的,你的廉洁与公正也是有阶段性的,你崇拜权力,并不是坏事,想升官也不是罪过,但当你面对权力的升迁与公正、民心时,你最终选择的却是权力……”梅雨媚说到这里,实在不想再往下说了,她觉得特别的累,说完这些,哭的欲望也没有了。
“骂呀,怎么不骂了,骂得很痛快,骂得好酣畅淋漓的呀,我还真没想到梅庭长除了会办案外,还会骂人。”常富波在挨梅雨媚的骂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待她不骂了,不说话了,他才开口说话:“梅庭长,你骂已经骂了,也收不回去了,但我要问你,你为什么骂我,总得有一个原因吧,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真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呀!犯罪分子被枪毙之前,也要让他明白为什么要枪毙他呢。”常富波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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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给我的录像带,你知道是什么吗?全是雪花点。”
“雪花点!什么意思!”常富波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怎么的,没听明白。
“空带子。”梅雨媚大声喊叫了一声后,把手机挂了。她的这一声喊叫,把站在走廊上正在打电话的阎宝吓了一跳。阎宝忙挂了手机,跑过来问梅雨媚怎么了,他看到梅雨媚满脸都是泪水。
“哎,梅雨媚,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阎宝边问边到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纸巾。
梅雨媚接过阎宝递给她的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后问道:“阎宝,还有没有办法?”
“你这是一只空带子,我怎么想办法?”阎宝双手一摊后说道。
“真没办法了?”梅雨媚脸上现出凄惶之色。
阎宝摇着头没有说话。
梅雨媚起身就往外走。
“梅雨媚,你去哪儿?”阎宝见她走到门口了,问。
“你还有事,我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我没事了,刚才已打了电话,晚上去陪她。”阎宝将她放在桌上的小坤包拿起后说,“走,我陪你散散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