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霸的一张睑虽然难看,但声音却出奇的平和,道:“黄班头,小心了,形势逼人,怪不得我了……”一掌拍向前胸。
黄龙全身衣服,突然鼓起,人却站着未动。
果然,准备以他深厚的内功,接下一掌。
全场中人,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江枫落掌一击上。
黄龙能以护身真气,鼓起衣服,就算是韩霸练过铁沙掌,甚至少林派的大力金钢掌,也未必能在一击之下,伤到黄龙。
邓飞因无法能保住这个对他帮助极多的属下,竟然心生惭咎,垂下头去。
九头鸟却吁口气,道:“下一场,要看黄龙如何来活杀韩霸了?”
“不自量力……”天虚子道:“就是自取死亡,怪不得别人了?……”
但问黄龙喝道:“你……”张嘴喷出一日浓血,立刻倒了下去,以他深厚的功力,竟然也只能说出一个你字。
那一掌不见快速,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了黄龙的前胸之上。
梅花娇躯一闪,人已落到黄龙的身侧,扶起黄龙的身子,道:“大师兄,大师兄,你是怎么啦?”
纵然,事实俱在,梅花还是不太相信韩霸能一掌劈死了黄龙。
“没有救了……”那玄衣少女道:“他吐出的一口浓血中,包括了他的心肺内脏……”
“是!……”梅花缓缓收回按在黄龙后背的左手,道:“也震断了大师兄的心脉。”
“韩霸……”梅花抬头看看江枫,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武功。如此的霸道,一击之下,震断心脉,兼碎五腑,你说实话啊!你是谁呀?”
梅花心中的震骇,已到了无法自制的境界,她一直不曾放在眼中的韩霸,竟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高人,失控的泪水滚滚而下。
以韩霸表现的武功来说,如有杀她梅花之心,十个梅花,也被杀死了。
玄衣少女飞落在梅花身侧,低声道:“不要哭,振起精神,准备应变!”
天虚子和九头鸟所受到的惊震,绝不在梅花之下,能一掌击散黄龙护身真气之后,又断心脉,碎去内腑,九头鸟自知绝没有这份功力……。
“副总堂主,咱们胜了……”刁鹏说,“韩副总管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们赢得是光光彩彩。”
“邓飞,我要办你个匿隐高手的罪名……”天虚子道:“像韩霸这等身手的人,你竟然不通报总堂……”
“副总堂主,用不着扯上邓总管……”韩霸道:“我记得你答应过,韩某人如果胜了,可以向你提出一个条件?在下没有记错吧?”
“不错,不错,你要提出一个老道能够办到的条件才行?”
口气中已有变化,预留了退步。
邓飞似乎没有听到天虚子的呼叫,只是呆呆的望着韩霸出神。
“黄龙的年纪轻了一点,所以,他的内功还未到精纯的境界,……”韩霸说,“所以,属下想再找一个人试试掌力如何?”
天虚子道:“好啊!对方还有两个人……”
“她们是女人,而且,比黄龙的年纪还较……”韩霸说,“属下希望找一个修习过三十年以上内功的人。”
“你可是想拿我老道试试吗?”
“副总堂主,身份何等尊贵,韩某人岂敢动此妄念。”
“嗯!除了我老道,这大厅之上,有三十年以上功力的人,只有邓飞了,你可是想拿邓飞试手?”
“还有一位,九头鸟刁鹏刁长老。”
“不行,副总堂主千万不可答允他……”刁鹏急急说道:“这小子忽东忽西,既要对付内宫一系中人,也对付天马堂中人,我看是可疑的很……”
“说的对!小刁,也对付天马堂中人,那就由你出手抓住他,问个明白?”
天虚子下达了令谕之后,也不看刁鹏的反应,目光转住韩霸的身上,接道:“生死大事,老道不能下令让别人站在那里任你出掌,你只有凭仗武功,和习鹏一决胜负了?”
韩霸淡淡一笑,道:“属下遵命!”
转身行向九头鸟笑道:“九头鸟是天下第一凶鸟,不知你那一身武功,是否也有九头鸟的凶狠?来!韩某人让你先机,出手吧?”
刁鹏早已蓄势戒备,准备全力一击,但韩霸指明了要他先行出手,心中忽动疑惑,收住欲发的掌势,淡淡一笑,道:“韩霸,老夫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一切都冲着老夫来呢?……”
“邓飞对在下有提携之恩!……”韩霸说,“天虚子副总堂主又高高在上,在下那敢冒犯,除了你,这大厅之中,再也没有适合的人了……”
“韩霸,你搞错目标了,我是天马掌中的长老,是你的朋友啊!”刁鹏道:“眼前这迎宾阁中,还有你很多的敌人,你能把他们一一击毙,那可是大功一件,也可混上个总堂的护法干干。”
江枫心中忖道:“杀了刁鹏,暂消一时气忿,倒不如在他心中播下一些猜疑的种了,让它们发芽成长,天马总堂中云集了天下的恶人,要他们作君子行径,自是缘木求鱼。”
一念及此,心中气怒顿消,微微一笑,道:“刁长老,副总堂主已传了令谕,咱们如不动手过几招,是藐视了副总堂的权威,此后岂不是麻烦多多,为了给副总堂主一个面子,咱们只好动手一战了。”
刁鹏道:“韩兄准备怎么一个打法呢?”
口气大变,竟和韩霸称兄道弟起来,一下子,把彼此的身份距离,拉近了一倍。
“我看,咱们动手以十招为限……”
“十招,大多了吧?……”
刁鹏打断了韩霸的话,接道:“自己人哪!过手个三两招,能给副总堂主一个交代,也就够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有意给天虚子听了,天虚子确实听得清清楚楚,但却故作未曾所闻,微闭双目而坐。
梅花和那玄衣少女,一面低声交谈,一面注视着场中变化,看韩霸忽然向刁鹏挑战,也就按兵不动。
“十招……”韩霸固执地说,“但你攻我九招,我只还你一招,我就出口的话,一向不喜更改!”
“这个……”九头鸟心中不停的转动着,忖道:“这小子当真是狂得很哪!九招狂攻,我如还不能取他性命,不用他击那一招,我也无法再混下去了,就算是天虚子,也无法让我刁某九招,你小于是死定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韩兄的意思是,你不还手,让我攻你九掌……”
“不错!而且拳掌兵刃,任你施为……”韩霸的口气,越来越大的,说道:“你号称九头鸟,想必阴手、暗器,也是你的专长,也把它算上吧!只要你能把我杀死就行,不过,发出一次暗器,也算一招,你要记清楚了。”
这番话声音不大,但全场中人,都听得如雷贯耳,天虚子也听得霍然睁开双目,盯住在韩霸的脸上瞧着。
邓飞、梅花,等都听得呆住了。
七宝和尚暗暗念佛,忖道:“简直是太夸张了,你九招不能还手,九头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施展,十成武功,可以发挥出十倍的威力,天下高手,有谁能挡得住刁鹏全力猛攻的九招。”
倒是九头鸟刁鹏听得心中有点发毛了,又恨又怕,但也激起了他全力施展的决心,吁一口气,道:“韩兄果然英雄,刁某人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霸冷冷的说道:“你可以出手了,时间宝贵,我不能等你太久了。”
刁鹏冷笑一声,突然飞扑面上,一道闪电般的寒芒,飞卷而至。
乖乖,一出手就亮了家伙,一把宽面双刃刀,是一种既犀利,又阴狠的兵刃。
刀势快得如划空的闪电,飞旋的寒芒,笼罩了七尺方圆,真是夺命追魂的一击。
七宝和尚忖道:“我和尚如不还击,就无法闪避开这一刀。”
连天虚子也有着不出剑,很难抵御这一刀之威的感觉。
但韩霸却闪避开了,身子像飘起的飞絮一般,在飞转刀光中飘落在刁鹏原来的落足之处。
看上去,就像两人很快的交手换了一个位置。
九头鸟一连三刀,一刀比一刀凶狠,刀光几乎笼罩半座大厅,但就是差那么一点距离,没有伤到韩霸。
三刀已过,九头鸟气势大挫,这是他刀法中的三记绝招,一上手就全力施展出来,竟然无法伤人。
“不要气馁,刁兄,你还有暗器没有施展,不过,发暗器时,要认准位置,要是伤到了别人,人家找你讨取公道的话那就大煞风景了,何况,错伤了副总堂主,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啦。”韩霸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老朋友话别一般。
“我看不用再玩下去了,刁某人认输就是/”
那三刀攻势,是他三大精湛技艺之一,连对方衣角都未碰到,如果抖出了压箱底的本领,一击不中,那只有束手就戮的份了。
经过一番思索,九头鸟决心放弃孤注一掷的打算。
“刁兄执意停手,韩某人不能勉强,但我这一招,可是非要还击不可。”
“只望韩兄手下留情,刁某人这厢恭候了……”言罢,闭上双目,一副情甘受死的神态。
突然来的变化,令人意外的惊骇,莫可预测的结果,使得九头鸟刁鹏这等江湖凶人,也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不得不用心去想,越想越怕,就变成了完全屈眼,这就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江湖人,失去了那股凶狠的霸气,也就丧失了再战的勇气。
韩霸果然拍出了一掌。
那是一股轻飘飘的掌力,任何人都看到出来,那掌力不会伤人。
但刁鹏却感觉到一股尖锥一般的暗劲,直透骨腑,耳际间同时传入了韩霸的声音,道:
“这是独门点穴手法,没有人能够解它,但三日内,不会发作,我会在三日内,约你见面,你如妄图解除伤穴,那就自找苦吃了。”
但闻韩霸哈哈一笑,道:“刁兄如此的谦让,霸某人怎敢相犯,这就两下拉平了。”
“对呀!天马堂中人,意能自相残杀……”天虚子一脸笑容的说道:“韩霸,老道以副总堂主的身份,指派你和内宫一系中谈判……”
“是不是具有决定和、战的全权代表?……”韩霸接道:“无权无能的代表,韩霸声东击西人可不愿干!”
天虚子微微一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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