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通红，看起来，他的头部像是被朱砂所染一般。
他有些摇摇晃晃，打了个酒嗝出来，好像喝醉酒了一样。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消失，而且，恢复后的胖子显然双眼还有些迷蒙，尚未彻底清醒，多少还有些迷糊。
老者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叶云也是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两人撕了一口熟肉过后，老者再次饮了一口酒，那酒入他腹内，和先前一样，一点异样都没有出现，好像他刚刚喝下去的是水一般，他砸了咂嘴，将酒葫芦递给叶云，叹了一声，道：“老夫这酒，名为苦度，苦海无边，度尽世人，可是这茫茫人海，又有其几，能够与老夫共饮？”
“苦度？嗯，倒是名副其实···”
叶云点了点头，再次饮了一口烈酒入腹，和先前一样，浑身毛孔舒张，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面孔瞬息之间变幻了三次，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感爽快。
胖子这时从迷迷蒙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看了看叶云手中的酒葫芦，犹豫片刻，再次一把抓去，一咬牙，又灌了一口入腹。
“胖爷就不信，我真的那么不济···不···不···济···”
话说到最后，胖子的面色就完全被一团红光笼罩了，他摇摇晃晃的，眼神中出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最后两个字，随后，眼皮一耷，脑袋一栽，呼呼地声响从他鼻息间传出。
叶云看得一愣。
老者抚须大笑，道：“老夫这酒，常人最多三口便醉，从未有人能够陪老夫，一直饮到最后，这位小哥，你还要不要继续饮下去？”
他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看着叶云说出的。
叶云脸上呈现了一股淡淡的笑容，答道：“漫漫长夜，前辈一人饮酒，岂不乏味？晚辈一无所长，酒量方面，自问还是可以的”
这是一种机缘！
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发现，饮下此酒对于他体内邪功的运转，具有一股滋养作用，这种滋养是平日里用灵石修炼所顾及不到的，而且，即便吞噬鬼王菌，对于这种滋养也是很难达到一种十分精妙的程度。
因为，这是一种入微！
微乎其微，几可忽略，但是，又不能真正忽略！
叶云抓起酒葫芦，不加思索的再次饮了一大口，咕嘟一声，在那老者的目光注视下，叶云的面色虽然变幻的比之先前要剧烈一些，但是始终没有醉倒。不仅没醉倒，他的精神似乎更加清醒了，双目熠熠，神清气爽，似乎喝下的是补药一般。
老者浑浊的眼眸内不禁闪过了一抹亮色，微微有些诧异，在那诧异之后，更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亲切的笑容，道：“小哥的酒量，今日老夫算是初步领教了”
他从叶云那儿接过酒葫芦，再次饮了一口，随后撕了几块獐肉入口，老脸上不禁陶醉之极。
叶云也不客气，在撕了几块獐肉后，再度抓起了酒葫芦，向腹内灌去。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月光之下，一口一口的喝着那名为苦度的烈酒。
天南海北，随口道来，各种稀奇之事，罕见之闻不断从他们的嘴中说出，二人之间，倒颇有一股相逢恨晚的感觉。那老者也不拿捏作态，其性格之豪爽，更是使叶云顿生好感。
而叶云年纪轻轻，见识之独到，也是让那老者不由得为之一赞。
一只獐子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而酒却似乎并不减少，老者意犹未尽，砸了砸嘴，嘿嘿一笑，看着叶云，道：“小哥，老夫这里倒还有一份别致的下酒菜，乃是老夫从西域得来，不知小友可敢一尝？”
叶云一抱拳，肃然道：“前辈相邀，岂敢推辞？”
老者抚须一笑，手中光华一闪，出现了一盘青幽幽的东西，那盘东西很是诡异，其光华闪烁，有一股淡淡的辛辣气息在散发，在叶云看清之后，瞳孔顿时不由得为之一缩。
这竟然一盘活生生的蝎子！
而且，这种蝎子显然非同寻常，其身后生有两只毒尾，通体青幽，暗红色的眼眸，一闪一闪的，似乎可以蛊惑人心，即便是叶云看了，都有一股淡淡的迷蒙之感。
此青蝎八成是一种天地异种！
第二百七十三章 老者论古武
这盘蝎子共有两百之多，密密麻麻的趴在那个盘子之内，每一个都有拇指般大小，聚在一起，一股青光散发而出，将这漫漫黑夜都给刺得一片乌青。
老者将那盘蝎子放在二人之间，嘿嘿一笑，伸手抓起两只活生生的，就填进了嘴里，那两只青蝎被他黄压板一嚼，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咔嚓之声，一股幽绿色的液体迸溅而出，同时，散发出了一股十分诡异的清香之气，那香气叶云一闻，也是不由得心神大动。
他目光闪烁，吃惊的同时，竟也是眼底露出了一抹跃跃欲试的感觉。
那老者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的两只青蝎，两只老眼不禁微微眯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享受到那青蝎的美味，他脸上带着陶醉的笑容，将那青蝎一点点嚼碎后，一口咽下，随后，又饮了一口苦度。
只不过，在苦度入口后，老者的面色却是在瞬息之间变化了一次。
这种变化，极为迅速，几乎是一闪而逝，但叶云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那是一种淡淡的青色。
老者唏嘘了一下，银亮色的长须随风舞动，两只浑浊的眼眸尽是豪爽之色，他舔了舔嘴唇，看向叶云道：“此青蝎为西域异种，双尾毒蝎，位列大宇宙七十二种地阶毒虫之一，体内含有剧毒，一般修士触之即死，但是，若是配合老夫的苦度之酒，其毒性便会遭到压制，二者之间，可相互持衡！”
“然而，即便如此，一般修士也是根本尝不得，小哥，你今日既能饮得老夫苦度而不醉，那这青蝎，你敢不敢一尝？”老者露出了一抹微笑，挥手做出一个‘请’字。
叶云深吸一口气，伸手就抓了三五只，微微一笑，道：“前辈诚意相邀，那晚辈今夜便舍命陪君子”
语毕，他不顾手中还在不断扭动身子的青蝎，将其直接活生生的填进了嘴里，学着老者先前的样子轻轻地咀嚼起来。
这种青蝎入口之后，很是扎嘴，似乎还在爬动，而且还有一些辛辣传出，但是，随着叶云的不断嚼动，一股特有的香味便是渐渐地扩散开来，这香味极为奇特，像是一股暖流，沿着他的喉咙，自动就流入了他的腹腔。
在入其腹腔之后，体内先前喝下的苦度之酒，在这一刻，如同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猛然在腹内躁动起来，一股股可怕的寒流冲起，刹那间蔓延向四肢百骸，让叶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满头黑发都突然间倒竖了起来，竟有股说出来的爽快！
他闭上双目，邪功全力运转，数息之后，体内那股寒气才慢慢消失。
这时，叶云的眉头渐渐舒展，将嘴中嚼碎的青蝎一口咽下，随后，猛然张开了眼眸，毫不客气，立即抓起酒葫芦再次豪饮一番。
老者哈哈大笑，爽朗之极，似乎，好些日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对于叶云的表现，他显然是很满意的。
两人月下对饮，分食青蝎，对于彼此的来历均是闭口不提，明月朗朗，篝火冉冉，此时此刻，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老者砸了砸嘴，很是豪爽的道：“小兄弟，老夫行遍天下，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和老夫对饮之人，比我那些废物徒弟和废物门人强多了，你我之间，不失为一种忘年之交，不若今夜便结为兄弟如何？”
叶云轻轻笑道：“前辈实力强大，晚辈岂敢高攀？”
老者摇了摇头，道：“什么高不高攀，相逢即是缘，老夫也不过是比你早生了几百年而已，虚度光阴，实为惭愧，我道号悟天，你若不嫌弃，就喊我一声悟天老哥”
叶云抱拳一拜，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悟天老哥！”
“哈哈哈，好，叶云老弟！”老者很是高兴，他再次灌了一口苦度，抓了一把青蝎入口，咽下之后，开口道：“老弟，我观你一身寒阴煞气绕体，想来，也是一名古武者，而且修炼的还是一门极为高深的黑暗属性功法吧”
叶云点了点头，笑道：“老哥慧眼如炬，什么都不瞒不过你”
悟天老者长须一抚，浑浊的老眼内绽放出了一抹精光，问道：“那你可知，我们古武者的真谛是什么？”
“古武者的真谛？”叶云一怔，露出沉思之色，随后，摇了摇头，道：“小弟愚昧，希望老哥开解一二”
“我们古武者以功fa为主，战技为次，凡事只讲究两个字，一个为悟，一个为斗！”
“悟和斗？”
“不错，当你的功fa达到巅峰之后，就尝试着忘记所有的战技吧，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天下无敌！”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天下无敌···”
“欲破法，先尊法，打破一切常规，超脱天人之境！”悟天话语很是慷慨激昂。
“可是，破法之后我们还会剩下什么？”
“自然是另悟一法，重开天地，打破原有壁垒，找寻斗字之心！”
“斗字之心？！”
“不错，这就是所谓的古武真谛，悟和斗，交织相伴，缺一不可，悟是指悟空，悟道，悟天地之造化，悟这朗朗乾坤，而斗则是一颗无敌之心，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悟和斗，二字若是能够融合，一念之间，君临天下，又有何难？”
叶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盘坐不语。
悟天微微一笑，道：“你看好了，老哥我只为你演示一遍”
他右手抬起，往地面上随意一按，这一按，似乎没有蕴含丝毫力量，但是，又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整片天地在这一按之下，都会发生崩溃。在那悟天手掌触地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涟漪，顿时便从他掌心之处扩散了开来。
随着这股涟漪的播散，身下的大沙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的变化着，沙漠变绿洲，一刹那间，竟地底中钻出无尽青草，仅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将周围数百里的沙漠都给覆盖了。
不仅如此，还有湖泊、还有马儿、还有鸟雀虫鱼···到处都充满了生命的痕迹，一派欣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