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告辞。”
“慢,在下想求徐大侠二件事,不知可否?”
“能得正义使者相托,实感荣宠。”
“王陵已毁,请徐大侠传言江湖,以免同道来此,多有伤害。这是一;这位小友,据在下相来,实可成大器,唯仇家已隐,徐大侠行走江湖时,不妨代为打听。”
“情之所至,不劳嘱托。”
“那便请了。”
“慢,在下以后如何与崔公子联系?”
“崔公子艺成之后,会去寻你的。”说完,一拱手,转身便行。崔长风动作稍慢,徐亭已经伸手托住他的手臂,崔长风只感一股大力一托,转眼便已越过倒塌的红杉林。
“二哥,这是——?”
“大敌将至,移地再谈。”
崔长风此时已不便多言,便施展轻功,在徐亭的扶持下,向前掠去。只听耳边风声飒飒,快速已极。如此行了约莫三个时辰,感觉身子一震,已随着稳住了身形。此时天际已微现天光。
“徐二哥好深厚的功力。”
“好险。西北王去而复返,而且好像还另有帮手,如非本门弟子传讯得早,脱身可就难了。”
“莫非是那夜鸟声传的讯?”
“正是,咱们这就进洞去吧。”
崔长风这时发现只有三人跟来,其余人显然另有安排。不禁心中佩服其一丝不乱。这时,徐亭已向一处山岩裂缝钻去,便跟了过去。
徐亭走至裂缝前,将遮掩的草藤分开,闪身入内,众人跟进。裂缝内很窄,前行数丈后,徐亭停下,将手脚分开,各贴左右山岩,一阵跳跃,往上升去。崔长风跟着升上时,见徐亭正在上面调理机关。一会儿,只听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一方整岩向后退去,现出一个山洞。进入山洞后向右方又有一个小洞。需要弯腰而行。进完后,徐亭一按机关,那缩进的山岩又轧轧前行,恢复了原状。
洞内沿途皆有机关,徐亭在前,沿途关闭。如此行了约三十丈后,徐亭又打开一处机关现出一个可容四五十人的大厅来。厅内光亮灿然。原来四壁及洞顶皆有夜明珠照明。
徐亭道:“好了,奔行了大半夜,崔公子随便休息一会儿吧。”
崔长风道:“不累,小弟有重要事情要向二哥禀报。”
当下,崔长风便将在紫荆山被二个大内待卫截杀,正义王不但救了自己,又收自己为徒,以后却被玉风门的汤暨薇追问师门来历,后来正义王又如何吩咐他,以及在龙门山如何被人点了|穴道,醒后不见师父……等等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取出正义王给自己的书信和令牌,递与徐亭。
徐亭越听越奇,听到后来,很是激动。他接过崔长风递与自己的书信和令牌,并不忙着拆阅,却道:“师弟,请随师哥来。”
徐亭走到大厅正中的石壁面前,伸手在壁上三个微凹之处一阵摸索,然后又在石壁脚下一个地方按了一下,只见石壁缓缓打开,现出一座陵墓,墓前一块石碑,上书:“先师暨正义门掌门林海安大侠之墓。”
崔长风一见墓葬,顿时就磕下头去。他想起正义王在紫荆山下救了自己,只因露了一手武功,就被玉风门的人追问不休,说不定杀害正义王的,也是玉凤门所为,应当说,如若真是那样,正义王实在是为自己而死的。
崔长风磕了四个头,失声哭泣起来。
徐亭扶起崔长风道:“师弟,你那四阳伞乃是先师家传之物,如今放回师尊的墓室之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崔长风道:“理当如此。”
徐亭道:“师弟,此伞乃是先师早年行走江湖时所使用的兵刃,先师青年时初入江湖,便遇阴山九煞,当时先师武功还未大成,堪堪不敌,幸遇令先尊援手,得以活命。先师由此得知,功力不够,武器再好也是不能行道江湖的,遂将伞留与令先尊,作为表证,以后不管是谁持伞来见先师,先师及门人皆愿为其舍命而为,这事正义门十二弟子都知道,先师闻报出山去寻你时,还特意又提起此事。”
徐亭边说边将四阳伞放进正义王的墓葬之中,然后关闭了墓室,与崔长风等人重新入座,这才拆阅崔长风带回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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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亭很快看完书信,道:“师弟,师父在信中吩咐,令我等送你回地仙谷龙吟门,将玉凤门追查师父的师承来历一事详细地禀报祖师爷。师弟,师父被人杀害在黄河龙门附近,此事本来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事后从伤痕上推断出大约是五个人围攻杀害了先师。”
崔长风道:“敌人怎么毁尸灭迹?”
徐亭道:“这是许多谜中的一个大谜。大约是为了示威吧?从尸体上分析,先师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化功药。这药名叫‘三分散’,正是玉凤门的独门化功类药物。先师正义王,武功也可列江湖前茅,数年之中,打遍江湖,鲜遇敌手,这次受五大高手围攻,以先师的功力,即使没有胜算,脱困尚且不难。哪知中了那化功药后,全身功力,三停中就失去了一停。所以,先师才遭毒手,如今总算有了一点证据。只是,此事牵涉玉凤门,事体重大,非得请龙吟门的长辈作主不可了。”
“二师兄,我们的祖师爷龙仙,是不是江湖传说为武林至尊的那个龙仙?”
“正是。师父没有对你讲么?”
“师父讲了一句,忧心忡忡,小弟也不敢多问。二师兄,小弟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当不当问?”
“但问不妨。”
“那就恕师弟无礼了,小弟沿途听人说,师父从黑道上打劫了许多银两,不知他老人家打劫那许多银两所为何事?”
“师弟所问有理,此疑不释,不能正人。我们先师一生俭仆,从不事奢。那些银两,除去本门的开销外,全部用作了两个用途。其中一半用于各地干旱、洪涝、蝗灾、瘟疫等饥民的救济,另一半则送回师门。在地仙谷,有一个千人左右的济忠村。收容的尽是历朝历代的忠良之后。师弟试想,此中开销,是何等巨大。”
崔长风默默站起,以示敬意。
“师弟请坐下才好说话。先师一身,背了二口黑锅。一是济忠村之事,从不对江湖公开,正义王便硬承吃了这笔财富。
所以黑白二道皆不容先师。二是凌迟王之名,并非家师残忍,只因先师的神光剑法,好些招数,皆为九轻一重,或七、八轻一重。所谓轻招,绝不是一般武功中的所谓虚招,相反,乃是招招俱实。只因先师身法太快,在围绕敌人快速移动中,任何一剑及体,无不被自己的极快身法将剑招剑势之实带走。先师行道江湖五年,只对数名黑道巨魅用过此种剑法。一战下来,敌人往往身中数十剑而最后不支,极像凌迟处死。所以,江湖送名为凌迟王。”
崔长风道:“这种剑法,好高的实战自保价值。”
徐亭赞道:“师弟好高的悟性。施展这套剑法,即使不能取胜,也能足以自保。先师行道五年,连轻伤都未受一点,真是江湖奇迹。只有这最后一战……,哎!师弟,忙了一夜,咱们这就歇息一日,明日早起,便准备去地仙谷吧。”
第二天上午,商洛山中的小道上行来二骑人马,行至官逭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对旁边的人说:“三哥,大约还差半个时辰便交午时了,就在这儿打尖吧。”
“好。”铁塔般的大汉道:“俺元图早就渴了。”
这二人乃是正义门的王元图和七师弟刘仕昭,二人拴好马匹,小二过来引到楼上雅座。刘仕昭吩咐小二道:“准备六个人的饭菜,拣好的立即送来。不要酒。”
说着,随手丢出一锭银子,道:“上完菜便先结帐,快去。”
小二正想开口说什么,一接触到刘仕昭那刀刃般的目光,打了一个寒噤,立即哈腰退下。不时,便有堂官送来各式凉菜。
“大爷,热菜也马上送来么?”
“上。”刘仁昭吩咐道。
这时,又有二人登上楼来,刘仕昭站起身迎道:“掌门二哥,崔师弟,请。”
这时堂官已将各种炒菜、炖菜不断送上桌来。菜上齐时,又有二人登上楼来。乃是正义门的六师弟和十二弟。六人到齐,立即开饭。席间各人也不多言。这时的酒楼,因离午间尚有一个时辰,所以异常清静,只有正义门这六人闷头进食。
不多时,各人进食完毕,只见王元图和刘仁昭站起身来。刘仕昭道:“掌门三哥,我们先行一步了。”
徐亭道:“六十里官道行完,才有小道通兰田。师弟小心。”
刘仕昭道:“小弟明白。”
隔了一盏茶的时间,徐亭与崔长风站起离去。余下二人,隔了一盏茶的时间,也随后离去。
六人分为三路,向西而行。中间隔开里把路程。一旦有事,便以信号通知,互相照应。每逢进餐,皆比正常时间提前一个半时辰,以免在酒楼中和江湖人物多有接触,横生枝节。夜宿事宜,则由正义门总管依预定地点前行安排。总之是尽量不在武林人物出没的地方露出。这一切安排,都是为了早到地仙谷,早定正义门大事。
官道约行了一半,徐亭与崔长风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人,手中高举一刀,欲砍而又不曾砍下。
“千里独行侠徐术广!”徐亭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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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马已驰近,徐亭忽然失声笑起来:“徐大侠,要买路钱么?”
徐术广双目尽赤,满脸杀气,但却既不言,又不行。高举单刀,就是砍不下去。
“我是三弟得罪了你吧?哦,不,是七弟先点了你的|穴道,你破口大骂,二哥才又制了你的哑|穴。”
这时徐术广只恨得眼中喷火,但却无可奈何。
崔长风翻身下马道:“掌门师兄,徐大叔与先父交好,小弟不忍如此伤他。”
徐亭抢先上前,在徐术广的几个|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