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剑仙,你将我三人迷倒,弄到这里来,为的什么?”
“为的什么,你立即就会知道。”说完,对身旁的一个玉女道:“叫他们都到这里来。”
崔长风静观其变,一点也不惊慌。本想用辟毒珠将二人的毒解了,但一算时辰,大约药力也要过了。便没有行动。崔长风道:“剑仙曾强喂地下这位大叔的毒药,迫他前来杀害在下。请问剑仙,在下与你有何仇恨?”
玉女剑仙并不回答,只是坐在椅上,又目紧紧地盯着崔长风身子,脸上现出阵阵潮红,目中渐渐露出淫火。
这时,洞外陆续进来二十多个姑娘,其中大多数目中露出甚为不安的神情。原在洞内的六七个玉女,显然是玉女剑仙的亲信,此刻望着这二十多个玉女竟像望着敌人一般。这二十多个玉女进洞后,齐齐跪在地下,道:“弟子参见掌门师父。”
剑仙道:“免礼,你们起来好好听着。”
这些玉女起身后,就站在下首。这时洞中便成了这样一个格局:上首玉女剑仙,左右各四名亲信,下首是二十多个徒众,中间是三个俘虏。洞中烛光明亮,却充满杀气。
玉女剑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崔长风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崔长风。”
“你到这冀北大山来干什么?”
崔长风反问道:“我来干什么,与你何干?”
“你跟这巴山飞虎去见天魔女,对么?”
崔长风不回答,等她再问。
“见天魔女是假,见天魔剑圣才是真,对么?”
崔长风此时见到她都知道了,便道:“是的。还望剑仙看在与天魔剑圣是同教的份上,不要难为她老人家的客人。”
“客人?你是她的什么人?”
崔长风想了想道:“在下是她老人家的儿子。”
剑仙陡然一阵狂笑,笑声震得洞内轰轰作响。只震得那二十多个玉女掩耳不迭。其功力竟是非同小可。
笑声陡然一停,玉女剑仙对着那二十多个玉女道:“你们听明白了没有?这人叫崔长风,是天魔剑圣的儿子。儿子!儿子!你们听清楚没有?,你们口口声声历祖规矩,处处与我抗衡。可这天魔剑圣掌门人自己便不守规矩,悄悄养着大小子。
都这么高,成|人闯江湖了,这历祖规定却不准你们出山,不准婚配。成天叫你们练剑,还要日耕夜纺。这几位姊妹,与男子接触了一下,这水文韶便要以白莲教——明教的家法制裁。如非苍天有眼,叫她练功走火入魔,这几个姊妹几年前就成剑下亡魂了!”
崔长风这时才明白,将自己俘来,为的是对付自己的母亲。此时明白,却已迟了。
忽然,一团红影一闪,巴山飞虎已经站起。他笑了笑道:“如非剑仙那笑声,老夫此时还在昏迷不醒。”转身对着那二十几个玉女道:“各位白莲教友,这剑圣婚配,是在入我明教以前,生这儿子,也是在入明教以前,被逼不过,才弃家投入明教。投入明教后,却是遵操守节犹如圣女,不然,天圣女又怎会叫她做这天圣军的掌门人?”
玉女剑仙怒喝道:“老狗,你敢与我作对?”
“在下不敢与剑仙作对。但此事牵涉天魔女的名声,在下不得不提醒二句。”
“你将天魔女扯出来吓谁?”
“水掌门是天魔女委派的,如水文韶入明教后行止不贞,不是天魔女也要蒙污么?”
“老狗,你以为你是天魔女的属下,我便不敢动你么?”
“敢。玉女剑仙剑术大成,自是不会将白莲教——明教放在眼中。”
这时徐忠已醒了,从地下爬起来,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玉女剑仙拔出一把长剑,对巴山飞虎道:“本掌门公正待你。老狗!将你的鼠爪亮出来!”
巴山飞虎道:“崔公子,不想老夫害你毙命于此。”
崔长风道:“前辈如觉此战无可避免,便该澄心滤气。”
巴山飞虎道:“老夫的武功,比这八位玉女高明不了多少,比玉女剑仙更是望尘莫及,此时不战是死,战亦是一死。只是无端害了二位……。”
“那么不妨由晚辈来接这一仗。”
“你——?”
崔长风道:“不战是死,那就更该先战后死!万一天数昭明,晚辈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岂不活了三条人命!”
言毕,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道:“请剑仙赐教。”
剑仙将剑极为随便地持在手中,本来极为轻视地看着崔长风,此刻只感眼一花,对方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竟不知是从何处拔出来的。不禁大吃一惊。但看此子双目只比平常人略为晶莹一点,并无什么突出之处。但心中已生戒备,暗提功力,步下石台,走进厅中。
徐忠一拉巴山飞虎,退至下首,站在二十多个玉女中间。
只见场中二人,隔着一丈左右,互相对视,却并不出招。
玉女剑仙侧身平持长剑,指向敌人中宫,又脚微成弓步,左手二指平引剑诀,竟是正宗道家剑法的常用起手式。崔长风却随意站着,剑式也较松散,手肘微屈,掌心向下持剑,剑尖微垂,左手成掌,靠近剑把。此乃他崔家剑门的独门起手式。
忽听嗤地一声,玉女剑仙的剑突刺中宫。崔长风剑尖一翻,便已将其剑压住。崔长风忽然大吃一惊,原来所运之沾字诀竟险些不能将剑仙的剑势止住。这才明白剑仙内力之强,早已超出自己的判断。岂知剑仙内心吃惊更巨,剑身一出便被压住,是她近几年从未有过的事。而这几年,她的剑法中早已不用那些繁复的剑式。只因她的内力和出剑速度,早已将极为简单的剑式变为极为厉害的杀着,便以刚才那一招为例,其速度之快,一般的一流高手便连她出剑都看不清楚便已成亡魂,根本不用变招。此时剑仙的长剑被压,右臂又完全暴露在崔长风的左掌之下,这才明白这左掌靠在剑把旁并非花架,货真价实是剑夹掌的后杀。幸而崔长风惊其内力,这一招一滞,剑仙的右臂才还在肩上,这一来,双方轻敌之心一去,便各运内力,想将对方的剑震断。谁知双剑互铰,只闻金铁之声大响,直铰到第四转时,崔长风已运用了一百一十年的功力,这才将玉女剑仙震退了三步,而自己也身子一踉,才又运气稳住身形。
玉女剑仙喝道:“阁下竟有如此功力,想必不是什么崔长风了,阁下究竟是谁?”
“在下崔长风,剑仙怎有他疑?”
“崔长风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将本掌门这百年内力震退?岂非笑话?”
崔长风反唇相讥道:“剑仙三四十岁,又哪来百年功力?”
巴山飞虎此时惊喜交集。刚才听徐忠讲,还不相信,此时一看,此子的武功竟真能克制剑仙。不禁大喜道:“公子快将此女杀掉,为我明教除一心腹大患!你母亲走火入魔,便是此女暗算所至。”
崔长风闻言,目中精光陡然暴射。目中精光,竟好似射出了体外一般。剑仙太吃一惊,心想此子内力怕不在一百五十年至二百年之间?此时便已萌退意。脚步移动,好似在寻找攻击之机,实际已在慢慢退后,欲谋一走。
只听一个玉女叫道:“椅下有暗道!”
崔长风早已看出剑仙欲逃,此时闻言,左掌一扬,发出一记劈空掌力,将椅子震成粉碎,机关一毁,地道门便不易打开了。
玉女剑仙此时怒极,但却一言不发,异常镇定。崔长风已思定要废去此女,便将真气逐渐提至极限。这一提足真气,竟足足有一百八十年的功力。只见他全身泛出一茏淡黄|色的气体,绕着他的身子上下翻腾,竟似山风吹动晨雾一般。
运足了真气,崔长风平平伸出右手,喝声:“起!”
只见长剑竟如活了一般,猛然蹿起,竟快若闪电,娇若腾龙,射向玉女剑仙。
玉女剑仙大骇:“御剑术!这世上真有御剑术?”此时被迫展开剑式,先求自保。
但这长剑刺削劈铰,攻守之势,竟比崔长风亲手握剑还要厉害。只逼得玉女剑仙满厅乱躲,步法乱后,一跤跌在地上,竟无暇站起,只好施展地躺功夫,满地翻滚,再勉强支持得数十招,只闻一声惨叫,使剑的右臂已被飞剑齐肩斩断。
长剑飞回崔长风手中。崔长风散功,那团淡黄|色的气体又吸回到他体内。
这时,满厅一片沉寂。众人皆为这绝世神功震骇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崔长风道:“今日饶你一死,快将身上的公子笑药交出来。”
玉女剑仙无奈,只好从身上摸出一个玉瓶,丢在地上。崔长风伸手一招,便将玉瓶吸在手中,问道:“你的徒众身上可有此药?”
剑仙的亲信徒众闻言,不敢违逆,各自将身上的药丸交出,但皆不多,多则二颗,少则一颗,皆是平时极力讨好玉女剑仙,方能得到一颗。崔长风一并收入玉瓶,放进身上。
巴山飞虎道:“崔公子勿存妇人之仁,快将此妖女杀了吧!”
“此女右臂已断,不成心腹之患了。”
“公于此言差矣。此女左手尚在,兼之一身功力,数年后岂不搅得我白莲教——明教不得安宁?”
“那么请前辈自处好了。”
巴山飞虎摇摇头道:“老夫自思仍然不是剑仙的对手,还得有劳公子下手除去。”
崔长风目中露出不忍之色,还在犹豫。巴山飞虎道:“公子如定要饶他一命,请再断左臂,以绝后患。”
这时,忽听剑仙道:“老贼!老娘撞岩自行了断,可如你心愿?”
巴山飞虎道:“你便自行了断了吧!”
只见玉女剑仙屈身一弹,便向南面石壁撞去。巴山飞虎一见顿时大叫:“不好,中计也!”一道劈空掌力击去,却已迟了。只见玉女剑仙用左肩将山岩上撞出来一个洞来,玉女剑仙已落人那洞中之洞。良久才听到一阵溅水之声传来,显然下面是一个深潭或阴河之类的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