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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又响起，东方小瀛向梁麒麟伸出小手，而彭棒子已经紧紧地搂着黄彩蝶在舞池上舞动了。
梁麒麟望着刘参谋长笑说：“刘参谋长，你不会吃醋吧。”
刘参谋长笑道：“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要梁组长喜欢，我拱手欢迎。”他的话惹来小瀛几个卫生眼。
在梦幻般舞灯下，东方小瀛就像映日荷花般别样红。她的舞姿流畅，如行云流水，就像小家碧玉在清晨轻舞纱衣般令人赏心悦目。
整个晚上，梁麒麟和彭棒子、刘参谋长三人不断地交换舞伴跳舞。可能是暧昧气氛的作用或者酒精的催情，到最后连梁麒麟都和黄彩蝶跳起令人心跳加速的、血脉喷张的贴面舞。他们勾肩搭颈，他们的嘴就咬着对方的耳朵喃喃自语，身体就像沾满了强力胶水一样紧紧的缠绵在一起，随着迷离而虚幻的舞灯在舞动，他们就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无骨灵蛇。
灯光柔和，喝高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梁麒麟心头的落寞复活的春日，那种冰冷空寂的感觉一朝抬头，就会在一秒钟内蔓延开来，占据他心头每个角落。柳飞燕用素手支着头，侧脸望着梁麒麟，她的小嘴翘得老高。
梁麒麟几天住在办公室，难得回家陪她一晚，却是被几个军官驾着送回家。让她不满的是梁麒麟一身酒气，最让她气恼的主要是梁麒麟一身女人的脂粉味道躺在她的床上，任何女人面对柳飞燕的情况都会翘起小嘴。
梁麒麟刮刮柳飞燕灵巧的鼻子，笑着说：“怎么啦，我的小燕子，谁惹你生气啦？”
柳飞燕俏脸扭向一旁，鼻子“哼”一声，扳着脸说：“有黄彩蝶这个狐狸精陪着，你怎么还回来？”
梁麒麟一脸委屈地说：“爸爸也有去呢，如果到时候黄彩蝶成了你的新妈妈，看你还生气不？”
柳飞燕粉拳在梁麒麟的胸膛上擂起鼓来，当然动作是轻轻的、柔柔的。她一边“擂鼓”一边说：“麟哥哥，不准你这样说我的爸爸。”
梁麒麟抓住柳飞燕两只粉拳，说：“你放心爸爸，为什么不放心老公呢？你的爸爸和老公都是任务在身，身不由己呐。如果我迷恋黄彩蝶，我喝高了为什么还回来陪我的好老婆燕子呢？”
柳飞燕的脸红起来，啐梁麒麟一口，娇声道：“不害羞，我们还没有订婚呢，谁是你的老婆啦？”
梁麒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柳飞燕，怪声道：“不是我的老婆，怎么和睡在一起？”
柳飞燕无语，只能使出拿手的“九阴白骨爪”，在梁麒麟求饶时才得意洋洋地收起神功。
梁麒麟搂着柳飞燕，正儿八经地说：“燕子，有一个方法能证明我对黄彩蝶没有觊觎之心。”
“什么方法，说。”
“这几天你全天候陪伴我跟踪黄彩蝶，怎样？”
“哼哼，原来你想我为你办事，没门。”柳飞燕翻过身子，用脊梁对着梁麒麟。
梁麒麟不管她，自言自语地说怎样不断化妆，怎样跟踪，在跟踪人的过程中如何好玩等，听得柳飞燕眼睛发出亮光来，就像见到金子似的。她咬咬嘴唇，问：“黄彩蝶难道是间谍？”
梁麒麟叹口气道：“在山城除了你和爸爸，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跟踪中共特工黄彩蝶只能有劳我的老婆亲自上马了。”
“黄彩蝶是中共特工？她不是一个青楼女子么？太不可思议了！” 柳飞燕惊叫起来，眼中的光更亮了，就像猫嗅到鱼腥味一样兴奋，也像饿了三天的狗闻到大便一样开心。
梁麒麟奇怪地问：“燕子，黄彩蝶是中共特工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柳飞燕咬着一根玉指道：“巾帼不让须眉，翱翔的飞燕盯着飞舞的彩蝶，看看哪个巾帼更飒爽。嘻嘻，有趣，有趣。麟哥哥，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既然黄彩蝶是特工，她反跟踪的水平一定不错，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孤身弱女子恐怕难以胜任，要多几个人才行。”
人有时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但又找不到出路。
“叫你几个女学生参与全程跟踪不就成了？”
“嘻嘻，好主意，连我的学生也不放过。不过那些汗毛也没有长满的女学生恐怕坏事，嗯，爸爸的秘书东方小瀛和我是好姐妹，我叫东方小瀛参与跟踪，怎样？”
“刘参谋长经常带着东方小瀛去醉乡楼唱歌跳舞，恐怕黄彩蝶会认出东方小瀛。”梁麒麟不无担心地说。
“不是可以化妆么？你快点为我化妆化妆，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可不能错过。”
什么叫乐观派的人？这个就像茶壶一样，屁股都烧得红红的，他还有心情吹口哨。梁麒麟苦笑，柳飞燕竟然把跟踪间谍当作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叮嘱柳飞燕：“燕子，你可不能把黄彩蝶的身份透露给小瀛知道。”
“你老婆是这么笨的人么？难道我不会编一个好玩的理由哄骗小瀛么？”
第128章 飞燕彩蝶2 早上，梁麒麟和柳爱国边吃稀粥边聊天。
柳爱国说：“我们以后几天故意放松警戒，市民可以自由进出山城，正是敌人传递玉虎行动计划情报的好时机。中秋之夜我们军警民同贺欢庆，正是敌人发动玉虎行动的好日子。我相信中共会利用这几天时间大做文章，而日寇的特工也会这这段时间加紧破坏行动。我们的成败荣辱在此一举，麟儿，你做好充分的应对措施了么？”
梁麒麟胸有成竹地说：“爸爸，请放心。我已经做足了应对措施，只要中共实施玉虎行动计划，只要日寇敢从中作梗，我们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麟儿，中共和日寇间谍的能力都非常巨大，我们再来参详参详我们的部署，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梁麒麟说：“第一步、以架设灯饰为由，偷偷在黄彩蝶的窗户安装窃听器；第二步、燕子和小瀛答应陪我全天候跟踪黄彩蝶；第三步、大量的军统和中统特工或明或暗监视梁卫国，以此迷惑刘参谋长；第四步、故意放松李定贵的监视，让李定贵、黄彩蝶等以为有机可乘。
朝阳喷薄，金辉遍洒。
梁麒麟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宇宙的黑洞，深不可测。早起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他眼中难以察觉的复杂痛苦之色就如同他的影子那样长。
他为谁而痛苦？难道是为了军中彭棒子和刘参谋长的叛逆而痛苦？
他的脸容没有初来山城时那么饱满，略显清瘦。他为谁消得人憔悴？难道叵测诡秘的任务把他折磨得日渐消瘦？
在醉乡楼对面的小吃店吃早餐，一个清纯的学生妹正陪着一个老者再吃早餐。学生妹一袭校服，头戴一顶白色的花帽子，小手珠润玉滑。老者白发苍苍，满头银丝整齐而有精神地向后倒伏。老者戴着副黑色镜框的近视镜，满脸皱纹，下颌一缕银须随着晨风飘忽。他身穿一袭洗得有点发白的长袍，身旁放着一杆深褐色的拐杖。他的手粗糙，青筋怒突，他正用粗糙的大手捧起一碗粥在喝，双手犹如中风似的微微颤抖着。
看样子老者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学究，今天拉着孙女出来吃早餐而已。女孩开口说话印证了小吃店老板的想法，女孩朱唇轻启，声如鸟鸣：“爷爷，慢慢吃，别急，店铺可能还没有开门呢。”
咦，少女的声音为什么和柳飞燕的声音很像？
“燕子，你硬拉爷爷逛街，难道想把爷爷这副老骨头拆散？”声音苍老，但依稀能听出是梁麒麟的声音。
原来这爷孙俩正是梁麒麟和柳飞燕，他亲自率领军统反玉虎行动一组监视黄彩蝶。梁麒麟扮演老者不仅形似，连神韵也极像，柳飞燕满眼都是赞许和促狭之色。
醉乡楼被几十个军统便衣团团包围住，他们有的扮成卖油炸鬼的小贩，有的扮成卖青菜的老农，有的扮成车夫走卒，有的扮成乞丐……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吆喝声，演奏出一首布衣市民的交响曲。这是清晨山城大街随处可见的一幕，只不过今天人多一点点而已。
一大早，一大群建筑工人就在山城电影院和醉乡楼搭棚建架，装修醉乡楼灯饰的工人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为七天后的军民晚会和梁麒麟的订婚晚宴做灯饰准备。
工人是正规建筑公司的工人，只不过其中夹杂了两个懂得安装窃听器和拉灯饰的军统特工而已。
谁知，一整天醉乡楼的大门都紧闭着，黄彩蝶足不出户，一整天就如风平浪静的湖面那样水波不兴。虽然这次装修兵贵神速，到晚上八点多就装修完毕，但因为醉乡楼已经贴出在装修期间暂停对外营业两天的告示，因此晚上醉乡楼也是关门闭业。到晚上八点半之前，除了三个送饭菜的厨子进入过醉乡楼，就没有其他人出入过醉乡楼，这三个厨子就是梁麒麟和柳飞燕吃早点那间小吃店的厨子。当然，三个厨子出来时都被军统特工秘密“请”到密室，进行了“热情”的招待。结果，一无所获。
黄彩蝶深居简出，没有动静，梁卫国、刘参谋长和李定贵三人今天却动作频繁。梁麒麟和柳爱国坐在军统密室，拿着中统特务为主的反玉虎行动二组和军统三组、四组的监视报告认真地看着，陷入沉思。
梁麒麟为了避嫌，借用中统特务监视梁卫国，记录很详细，详细到梁卫国去了几次厕所，每次如厕的时间是多少都记录在案……
详情如下：
“七点零五分，二号目标在悦来酒店吃早点，和悦来酒店的老板有二十五分钟的接触。经秘密审讯，暂时确定悦来酒店老板和目标只是谈论战争对生意有何影响的问题。”
“八点十分，二号目标和山城银行的行长在咖啡厅会面三十分钟。经查，山城银行行长政治清白，是国民党党员，本省省政府副主席是他的叔叔。会谈结束，我组因为行长的特殊身份，没有贸然对行长采取行动，由贵方酌情处置。”
“八点四十分到九点四十二分，二号目标在山城公园闲步，看报纸，没有接触任何人，也没有可疑的行为。”
“九点四十三分，二号目标离开山城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