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冰凉,连声音也被冻住。
然而……
“我提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离开。”
很古怪的,这次是精灵打破了沉默。莎莉抬起头望着那张依旧看不出表情的脸,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很像的精灵。她同样是精灵,看起来比我略微小一些,穿着一身类似的服装,同时相当精于箭术。”
“啊?”
莎莉有些奇怪,这个问题对自己来说简直是笑话,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除了华莲外的精灵了?
她刚准备回答,却被格雷抢先了一步。
“见过的。”
在场的另两人都是一惊,同时向骑士的方向望去。
“你见过?”精灵警惕地问道,同时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左腕佩戴的手链。
“恩,莎莉你忘了吗?在耐思塔拉克的北部,我们被一个神秘的弓手袭击过。而她当时使用的正是带有风属性魔力的箭矢,不是吗?”
他说着将手伸向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依旧沾有血迹的箭头,递给华莲。
“这个……的确是她的!”精灵一看到那个箭头就失控了。她用力抓住格雷的双臂,身体也凑的很近,用那翠绿色的双眼紧紧盯着骑士,“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底怎么样了?Askanaso!”
她显得那么急切,和之前一直表现出的冷漠大相径庭。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喂!要卿卿我我地就换个地方,不要当我是空气啊!”
莎莉的声音响起。精灵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声音也复归了冷漠——尽管隐约还带着一点点地颤抖。
“实在对不起,我过于激动了……但请一定告诉我,‘她’的下落!”
“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嘛!”莎莉一脸的不满。她深吸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那时候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疤——然后带着厌烦的口气说道:“那个弓手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袭击我们,还重伤了恋星,差一点就……反正最后被我用‘爆炎术’轰走了,就这么简单!”
“爆炎术?你居然敢!”精灵勃然大怒,从身后抽出一柄短刀就向着莎莉刺了过去,还好格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华莲的手臂。
“你……你干什么啊?”
莎莉惊魂未定,死死地盯着精灵手上的短刀。
“干掉你,还用说吗!”精灵作势就要继续出刀,但是却丝毫动弹不得。她瞪了格雷一眼,“骑士,松手,这个伤害到我妹妹的人,没有资格活在世上!”
“妹妹?”
格雷一愣,但是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过了好一会,精灵总算放弃了努力,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地减轻。
“对不起……”
精灵挣脱开了格雷的手臂,然后带着一脸黯然退后了几步,坐了下来。
莎莉和格雷面面相觑。过了将近半分钟,莎莉才试探着向着精灵的位置走近了几步,很小心地问道:
“那位弓手,是你的亲人?”
精灵无力地点点头。
“她叫星月,是我唯一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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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会客室外的走廊。
“切……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给我在后辈那里留点面子——要知道,再给我五分钟,我就可以让那几个毛头小子对我服服帖帖的了!”尼莫竖起一只手指,“绝对真心实意的那种!”
亚历摆摆手。
“如果你继续闹下去,估计那几个年轻人就真的要忍不住出手了。”他露出了惯有的微笑,然后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快点跟上来吧,薇娜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他顿了顿,“这里的医务室在什么地方?”
“医务室的位置你也忘了?也亏你……走这里!”尼莫摇了摇头,指了指船上的某个方向,“薇薇安的能力你也怀疑?我都记不清我被那个天仙般的女人救过多少次了,你那个小徒弟也不会有问题的!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如何,我可是准备了不少的碧月佳酿啊……”
“这次比较特殊……很特殊……”
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亚历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坚定有力,但其实在他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如果我错了的话……那么,那个时刻似乎会提前……”
“混蛋,不要走那么快啊……等等啊!”尼莫大声地叫喊着,但此刻的亚历根本听不进这句话。他只得小跑着追了上去。
几分钟后,他们总算来到了医务室的门外。还没等亚历敲门,门就自内打开了。
瞬间,亚历的视界被蓝色填满。
“抱歉哦,我回来晚了。”他简单地说,用手轻轻搂住了久违的妻子;视线略微下移,然后定格在薇薇安那苍蓝色的瞳孔上。
“回来就好,亚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直到被晾在一旁的尼莫不满地哼了一声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倒是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嘛。”尼莫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对着医务室里面望了望,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薇薇安。
“还没有醒?”
薇薇安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拉上了门。
“那么,亚历的那个小徒弟,到底是犯了什么病?”尼莫小声地问道,“我是没见过人会这样一直不醒来的……明明一点外伤也没有的样子啊!”
“这个……”
薇薇安低下头,然后将手里的晶石递到亚历他们面前。
亚历对着这几个晶石观察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薇薇安。
“这个晶石的样子……‘极效治愈术’……完全没有被使用?”
“是无法使用……在恋星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极为特殊的护盾,任何魔法,无论有益还是有害,都无法穿透那层屏障。”
薇薇安抬起右手,然后默念了一个“寒冰箭”的咒语。顿时,一团冰霜气雾在她的指尖凝结。但仅仅是片刻之后,这团冷气就这么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多数的魔法连发动都做不到,恋星的身边似乎存在一个特别的立场,抑制了一切法术的使用。连我也……”
“就连薇娜也……”
亚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摘下眼镜,对着恋星所在的方向望去。
“MyFantasyIs……啊!”
还没等他说完咒文,亚历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击,双眼传来无可抑制的剧痛。
“亚历!”
薇薇安惊愕地发现亚历原本翠绿色的双瞳在霎那间被鲜血浸透,下意识地就抬起手,以最高的速度施展了一个痊愈法术。
刚开始,薇薇安还以为自己的魔法又会被那神秘的力量所阻止。但幸运的是,这一次,那个奇怪的立场似乎并未被激活。
“薄雾的精灵,化作滋养的精华,nalkarsacrudae!”
她念出奇怪的咒语,然后一圈淡蓝色的光晕笼罩在亚历的眼睛附近。很快,亚历原本因为痛苦而绷紧的脸慢慢松弛了下来。
“喂,罗伯斯你……”
亚历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缓缓地终止了自己的“感知之瞳”的运行。过了半晌,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脸疲惫地说:
“该死……连那句‘咒文’也突破不了。”他重新戴上了眼睛,随手将脸上血迹抹去,“亚巴顿所施加的精神破坏,比我预想的要强大的多。连那好不容易准备的封印,似乎也崩坏了不少!”
尼莫的脸色也变作死灰一般。
“你的意思——你这个小徒弟,就是……”
亚历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
“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尼莫,你这几年有没有好好照顾那些‘封印刻纹’?”
“那当然!”尼莫拍了拍胸口,表情总算舒缓了些,“其实前几天我还特地去巡视过,东部、西部、还有南部的封印都完好无损,至于北部嘛……”他脸色一变,“糟了,我早该跟你说的!”
“北部的封印?发生了什么?”
尼莫抓了抓后脑勺,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用词。
“怎么说呢,那个的封印刻纹,似乎还在那边——这是我那个随船法师卡蕾拉说的——但是从外面看的话……”
他犹豫了下,接着说道:“从我的角度来看,那像是一座凭空出现的活火山,直接就把原本封印的位置给彻底地覆盖掉了……就像吃掉了一般。”
“一整座活火山?”
在场的另两人都是一怔。亚历和薇薇安对视了片刻,同时从对方的瞳孔中获得的答案。
“巴洛托斯。”薇薇安露出一脸的不解,“火焰的大圣灵,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可理喻的事?”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触动了她的心事。
“我说,你们到底是说一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通俗点说,不要那么拐弯抹角!”
尼莫显得有些恼怒,但似乎并不奇怪罗伯斯夫妇知晓火焰圣灵这件事。
亚历叹了一口气。
“现在思考巴洛托斯的奇怪举动也于事无补,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紧要的问题,就是……”他对着医务室的门看了一眼,回头继续说道,“让‘她’继续睡下去,否则……”
在场的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如果现在就让‘她’醒来,意味着什么。
“那么,只有向‘他’求助了!”亚历露出嫌恶的表情,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出一个名字:
“爱德华特·罗伯因斯坦。”
尼莫几乎想都不想就叫了出来:
“你疯了吗?那个家伙尽管表面上是我们这边的,但是在那个该死的‘核’的腐蚀下,难保已经……”尼莫低下头,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有时我还真奇怪,你和他如此接近,居然还可以活这么久,换作我……”他摊摊手,示意自己不愿多涉足其中,“如果真的要找那个家伙帮忙,倒不如提前杀了我得了!”
“尼莫,据我这几年的观察所得,他现在还是最初的那个‘他’——至少还保留着最初的意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放心?那家伙上次差点拆了我的‘孤星’,还将薇薇安打成了重伤,你居然还——”
他越说声音越大。而相对的,亚历少见地没有去反驳,仅仅是消极地站在那里,用沉默应对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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