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先前,胡未不知这空凡和空闻是师兄弟,所以空凡去救无毗的时候,胡未也是憋着口气,铁了心的要给无毗一个教训,所以硬是没让空凡救成,在空凡的眼皮底下将无毗再次摔了出去。但现在却不一样,胡未已经知道了空凡和空闻的关系,便不好太过无礼,戒戒这么做,就算没什么挑衅之意,却也有挑衅之实,胡未可不想让这个修为高深的老罗人误会。
不过空凡却似乎并没怪罪之意,摆了摆手微笑道:“既然这小家伙喜欢,那就给了它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毗这孩子一直都很浮躁,这次也算是有个教训了。”
只是说着他却又奇怪地看了看胡未,又看了看一听到他如此说后,立马爬到胡未手上,将那些瓶瓶罐罐抢了回去的戒戒,笑意突然更甚,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小家伙倒是有趣得紧,不过跟无戒你还真是十分的像呢。”
胡未不由一愣,随即却是有些无奈,苦笑无语。看样子这空凡虽不介意,却还是有些误会了呢,他说戒戒跟胡未像,正是指胡未抢在他救下无毗前,将无毗摔出去的事,也指戒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无毗身上抢东西,两个俱都无所顾忌,而且听他口气,甚至有觉得戒戒这么做,也是出于胡未暗中授意和指使的意思。
不过事已至此,胡未也无意辩解,由着这空凡自己猜想。而空凡随后却又突然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那绝丰和无毗,又对胡未说道:“听说你是空闻师兄的徒孙,贫罗还真有些意外呢。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修为,我只听说北唐国万俟家出了个叫万俟清秋的天才,年刚二十,便已有蛊师修为,却没想到我空闻师兄座下,竟也有你这样不输于那万俟清秋的年轻人。听说那皇甫家和李家也同样是人才辈出,看来北唐国是越来越强盛了啊,我西硫国大罗教比起北唐国,根基终是浅了,难以望其项背。
空闻师兄有你这样的弟子,此生也可无憾了。贫罗还是比不上空闻师兄啊,在我们身归尘土之后,名利只不过是虚影罢了,唯有蛊道传承,代代不息,才可久远。莫非他这些年也是醉心教授弟子,培养你们这些年轻人,才一直滞留杨林县,不得升迁?”
看来你这个小师弟还真不了解你的空闻师兄呢。胡未却是忍不住腹诽道,不过这听空凡的话,这老人虽注重名利,却倒也坦坦荡荡,并不虚伪掩饰。
至于被别人认为已有蛊师修为,胡未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微微有些讶异,他表面上也是一脸谦逊,说道:“空凡大师谬赞了,弟子这点本事,怎可跟万俟清秋小姐相比。不过恕弟子斗胆,觉得空凡大师也有些言重了,弟子虽不知什么大道理,但以为人各有志,何必一定要看别人如何,若要事事都跟别人相比,岂不活得太累,再说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缺,有些地方比不上别人自是正常得很,何必太过执着。”
只不过胡未这随后一说,本有敷衍之意,却使得空凡愣了愣,看着胡未的眼神也变得更是奇怪。他本以为胡未年纪既轻,又有这样的修为,那也绝对是心高气傲得很,刚才和无毗冲突便也看得出来,却不想现在胡未竟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副虚怀若谷模样,所说的话虽然简单,还有些避重就轻,但细细琢磨,却也有些道理。
他随后笑了笑,自嘲道:“看来真是贫罗太过执念了,若不知无戒你的身份,贫罗只怕真要以为你是哪位得道高罗乔装假扮,或者是梵天界的罗汉圣士下凡来点化贫罗。”
胡未却是忍不住脸色微变,差点怀疑该不会着空凡知道自己是什么降世尊者。
不过空凡随之却又突然畅意地大笑了两声,脸上皱纹也是舒展了开来,容貌看去竟显年轻了许多,似乎真被胡未说动了,打开了某些心结。他说道:“当年我们几个弟子中,贫罗虽是最小的弟子,但师父对贫罗却最不关心,将贫罗收进门墙后,便一直由空闻师兄代师教贫罗蛊术,空信和空见师兄平常也难得见到,贫罗总觉得师父和几个师兄对贫罗有什么成见,一直到现在都还有心结,所以心里也一直憋着股气,不想落后几位师兄,也要让师父对贫罗刮目相看。岁月匆匆,现在突然想起,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其实师父他老人家不仅对贫罗如此,对空闻空见师兄也是一样,贫罗从没亲眼见师父教过师兄他们,只是不知道师兄他们的本领又是从何学来。”
听了空凡这么一说,深有同感的胡未差点忍不住点头附和,大有表明自己也是了尘弟子的身份,拉着空凡大吐苦水的冲动。他暗里虽是了尘的徒弟,了尘却也从没教过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由来空闻空见以及无为在教他,倒跟这空凡十分相似。
不过胡未也由此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除了空闻和空见,这了尘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可疑。
还有那空信?大首师?胡未心中一紧,突然有些不敢去想了。
而除了上次意外发现那真正的降世尊者的尸体不见了,胡未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这假冒降世尊者的身份似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秘密不为人知。
若非他还要帮无为找那沙露绛仙草,胡未真有立刻回杨林县去,试探试探空闻他们的冲动,或者说丢下一切,带着戒戒远走高飞,也省得淌这莫名的浑水。
空凡感叹了一番后,似乎终于心结稍解,便带着绝丰和无毗先行离开了。临走前,他却又叮嘱胡未要在这王城多呆几天,到时候他也好再来找胡未聊天,看他样子,对胡未似乎也有几分知己之感。
而胡未一想到这空凡和自己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难知真相,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便也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刚才空凡和胡未聊到深处,诺公主为了避嫌,也是带了长须汉子走了开去,去查看那方老四的情况。空凡他们走后,已让周围那些禁卫散了去的诺公主便和扶了方老四的长须汉子走了回来。
只是来到胡未面前后,诺公主却是许久没说话,只是怪怪地看着胡未和胡未怀里的戒戒。
等发现胡未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时,诺公主才回过神来,却突然感觉脸上烫得厉害,心里也有些慌张。她慌忙朝胡未弯腰行了个礼,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来:“还请无戒大师原谅小女子欺瞒之举。”
只是她这一开口,胡未怀里已将那几个瓶子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的戒戒却突然激动起来,朝诺公主一阵张牙舞爪,指指点点,同时还唧唧吱吱一通大叫,显得十分气愤,似在指责诺公主。
那诺公主更是一阵羞意,连两只耳朵都是变红了,却只是微微低着头,任由戒戒在那里叫骂着。
而戒戒朝诺公主叫了一通后,又转过头来,朝胡未叫了吱吱呜呜地叫了起来,时而用脑袋蹭蹭胡未的手和胸膛,时而指手画脚,一会指指自己,一会又指指诺公主,语气里和脸上竟显得十分委屈。看它样子,像是在跟胡未抱怨,自己上了诺公主的当,才兴冲冲地跟来了王城,结果啥酒也没喝到,真是亏大了。
胡未却是捏了捏它的脑袋,气骂了声活该。
小家伙愣了愣,随后突然叫了一声,便抱着脑袋钻进胡未怀里,一副羞愤样子,然后躲在胡未怀里生起了闷气来,也不再理胡未。
胡未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接着便对诺公主回了个礼,说道:“八戒没什么事就好,诺公主也不要太过自责。贫罗就告辞了。”
说完,胡未便抬脚向前走去,准备先去买些食物和水,再离开王城,回圆木勒城找无为他们。
“等等,无戒大师!”诺公主愣了一下,却是突然急了,紧追而上,拦在胡未前面:“无戒大师准备要去哪里?”
“我无为师兄还在圆木勒城,所以贫罗准备先回圆木勒城,到时候再一起去那风来国找沙露绛仙草。”
“都怪我耽搁了大师的行程。”诺公主又带着一丝歉意道:“只是不知无为师父他们为何不跟大师一起来这王城,却要留在圆木勒城?”
“他们一路从圆月城赶到圆木勒城,身困体乏,贫罗就让他们留在圆木勒城休息了。”胡未回道。
“只怕无为师父他们并不知道大师您来了王城吧。”诺公主却突然笑了笑:‘我看不如我派人去圆木勒城通知无为师父他们,大师您就在王城多呆几日。要去风来国的话,便得往西走,无戒大师如果要去圆木勒城,就得走回头路了。”
听得诺公主这么一说,胡未也有些犹豫起来,他忽然想到,他离开圆木勒城时,无为他们并不知道,说不定他们醒来后,听了胡未通过那客栈伙计留给他们的口信,也回追来这里,现在他们很可能就已经在路上了。
见胡未沉默不语,面露犹豫之色,诺公主难掩心中喜悦,走近胡未,说道:“无戒大师就在王城多等几日吧,空凡大师不是说还要来找您的么。如果到时候你已经走了,空凡大师也一定会怪我的。而且八戒大人的事,我仍深感愧疚,希望大师您能在王城多盘桓几日,我也好有机会向八戒大人弥补过错。”
说着她从腰上解下了一个小小的水囊,轻轻地摇了摇水囊,却听水囊里传出了小小的水浪声。她又说道:“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王城里暂时没了这东西,这两天我让人赶做了些,今天正好可以喝了,味道虽比不上原来的,却也是很好的。”
不等胡未回应,在他怀里生闷气的戒戒利索地爬了出来,定定地看着诺公主手里的水囊。
诺公主又晃了晃水囊,小家伙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它突然高叫了一声,蹿了出去,转眼间便已将那水袋抢了下来,然后急不可待地拔去了袋口的塞子,把嘴巴凑到口子上大吸了一口。
吸了一口后,小家伙一阵摇头晃脑,唧唧叫了几声,一副陶醉模样。看它样子,显然这一次,它终于又喝到了真正的酒了。
随后它举着水袋,仰着头,一口气将那水袋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又将那空空如也的水袋丢给胡未,朝胡未叫了一声,一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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