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示意凉亭里的椅子,我靠在柱子上,待小秋倒了茶才道:“你那几个弟弟是怎么回事?”难怪自我来到这里便不见人影,感情根本不在啊。~
他眼里有错愕和懊恼,“你知道了。”
“恩哼。”瞥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隐瞒得不错,到现在我才知道。”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我知道我这个人冷血又无情,除了认定的人,其他一概不管,可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懒得打理,也至少让我知道比较好吧?好歹我也是他龙大少名义上的妻子。
他没坐下的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直接走到我身边,低头瞧着我,“飞凰,他们要我把你休了,才能换回我的弟弟们。”
抬眼瞧见他眼底的痛苦。心微微的抽痛一下,平生第一次为翩凤以外的人有了内疚,是因为我的关系才牵扯他下水的吧。“为什么不通知我家?”
他苦笑一声,“若让你家里人或者你知道了,那么他们便没命了。”
“挟持他们的人是上次那个?”上螭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摆在台面的人,所以老头才会让他掌管律法,他就算是想要谁的命,也会要得光明磊落。
“不知道。”他摇头,“上回那个叫上螭的的确将我们释放了,在翩凤把你抱走后。可接着有另外一群人把橙云他们带走了。”凝视着我,他低道:“飞凰,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在养身子。”
皱了皱眉,“如果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解决?他们要的只是你的绝婚,如果你不从,那么搭上的就是你三个弟弟的命。”没忘记他说过,曾经,他是跪着去把弟弟们求回来的,如此的兄弟情再如何也比我这个外人的关系要强才对。
“我不知道。”他双手伸出牵住我的双手,“飞凰,我只是直觉的隐瞒住你,然后想办法联络我的人脉去寻找他们。龙家在这苍雾城里至少还是有些许人脉的。”
些微的疑惑了,仰起头看他,看入他那漆黑的眸子深处,是对我的疼爱和怜惜。为了这区区的疼爱和怜惜,他连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弟们都放弃了?我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他比较神经错乱的莫名其妙?
“值得吗?”忽然一笑,挥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靠上一边冰凉的柱子,“他们要的可不是我的命,而是绝婚而已。”更何况他所谓的人脉,又能如何?在这朝野上下,有谁的人脉会大过逆府,又有谁的权势会强过老头子的家族?
他安静的凝视着我,“我很傻是吗?还是我很贪心?说实在的,鱼和熊掌我都想兼得,但如果注定要舍弃其中一样的话,那么我会选择……你。”
那一刹那,仿佛见到他的神情变得狠戾无比,那样的绝情又那样的冷酷,但眨一个眼,他的峻容还是冷然中带着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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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了歪头,让长发滑下肩头,觉得有趣,我是不是释放了什么野兽之流?“然后呢,选择了我,你的弟弟们因我而失去性命,你会怎么做?”
“我会报复。”他再度靠近我,抬手温柔的托起我的下巴,深邃的黑瞳里闪过极冷的意,“飞凰,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强迫你也绝不会放手。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再所不惜。”
很想问问他是如何再所不惜的,却没问出口的只是微笑着品味着他的话给我带来的感觉,有些甜美的味道,完全不反感。掀起眼,瞧着他专注着我的视线,微微笑了,“好,让我看看你是怎样尽你所能的保护我吧。”
他眼里闪过释然和矛盾的痛苦,倾下头,温暖而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轻叹在我的唇瓣上溢出,“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六章
“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龙玄释浑厚的嗓音老是在脑海里旋绕,每每响起,我的唇会很不自觉的往上弯出个很美的弧度。不可置否,这句话让我感觉很愉悦。
由于实在是过于愉悦了,所以不得不自找麻烦的开始质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么说的,是为了降低我的怀疑还是为了获求我的帮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想来想去,想得都头有点痛了。
按摩着额角的时候,小秋自门外进来,小声道:“小姐,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三位龙公子正在苍雾城北郊的一座私人别院里作客,乐不思蜀呢。”
抬眼看她,瞧不出她的神色有什么改变,我记得好象和她拜堂的某龙之一好象对她有点意思。哼笑一声,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注意起这种事情了。“谁的私人别院?”
“其他地方没名气的个富人购置的产业。”小秋悄悄看了我一眼,再低下头去,“需要通知姑爷么?”
既然矛头是对准着我,把龙玄释牵出来也只是徒惹麻烦,“府里不能直接把人带回来?”
“府里并未得到几位龙公子被挟持的信息,而是作客,所以并未出面。”小秋恭敬道。
“作客?”玩味的笑了,晃悠着手里的团扇,低头去瞧花圃里盛开的花朵,“哪,小秋,看来对方是需要我也上门去当一回客人呢。”
小秋的脸瞬时间白了,“小姐万万不要!”
歪头有趣的瞧着她的恐慌,笑着做了个鬼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转个身,吩咐准备软轿,出门找人去也。
结果软轿还没出门就在大门口被龙玄释拦住了。
托着下巴,瞟一眼跟在轿子后的小秋,抿在唇上的笑有点冷,“雅兴,龙公子也跟着出游么?”
龙玄释仰头看着舒服做在软轿里的我,成熟的脸上是不赞同,“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必须是在我的保护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
“必须”?将这两个字细细品了一遍,这年头,斗胆跟我说必须的人还真还没出生,他凭什么这么强硬,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还是因为他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况且,如果真的起了什么纠纷,他能保护我?一个没有功夫的男人,除了走路比较厉害,他如何保护我?
见我不说话,他皱了皱眉,“至少能在有危险的时候,让我站在你前面。”
用食指轻轻敲着下颌,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介入对方的世界,就算他的某些言辞会使我感动,可就目前以他的实力而言,想要帮助我,真是件太过可笑的事情。
主意拿定,瞥向小秋,“你负责把龙公子留在这里。”看到两个人的脸同时变了色,忽然起了恶意的好笑,“毕竟你娶入门,拜过堂的是小秋不是么?”嘀嘀咕咕的笑着吩咐软轿启程,将他们抛之脑后。
毕竟,任性妄为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么?那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牵绊全部都给我滚开吧!
这苍雾城是靠近京城的一个中等城市,以盛产顶级陶器闻名,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就是龙玄释的龙府,不但烧出的瓷器卖价高昂,连每年选送入宫的贡品也必是由龙家所出。这样一个家族,说是平时行事谨慎而没有树敌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龙玄释已经迎娶了我入门,还有哪个白痴是吃饱了撑的米事干去勾结着谁谁谁来这样行事?乐不思蜀的做客啊?我倒想瞧瞧,是怎么个乐法了。
晃悠着来到了北郊,直接吩咐跟随来的侍卫们去把门砸开,大大方方的闯进去,软轿一直抬到了正院进入了正厅,才被拦了下来。
安然坐在软轿上,托腮看着那些慌乱的阻挠着的侍从,有趣的摇了摇精绣着牡丹的团扇,“哪,把你家主人和客人都叫出来吧。”
痴肥的个男人自后院奔出,喘息着到了这边,尖细的声音很是刺耳:“大胆,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东西,斗胆对小姐如此的无礼!”接着马上对着我跪了下去,“小姐玉架光临,小人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为那细细的声音挑了挑眉,缓慢晃动着扇子,遮掩住唇上的笑意,“除了我还有谁在?”这么一惊一乍,礼仪一套一套的,是被指点过了还是被吓到了?我哪有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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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急促的拱手道:“里院的公子恭请小姐。”
眉眼里闪过丝厌恶,冷哼了一声,让侍卫们抬着轿子转到里院去。
穿过装饰一般也不甚华丽的廊道,来到里院,正对着的是片可以称得上是荒凉的园地,中央居然还摆着张石桌和数张石凳。石凳上坐着个面相好看的年轻男人,正悠闲的喝着茶,他身后站着一大排的武装侍卫。
见着我的软轿入内,那年轻男人优雅的起了身,也不介意的走到轿子前,探出手,笑道:“家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妹妹,为兄的又有何求呢?”端注着我的双眼是妖媚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深,一看就带着邪意。
没啥表情的垂眼瞧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欣赏和赞美加上算计,这才弯出个笑来,“辟邪,我还从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会说话呢。”将手搭上他的手臂,慢条斯理的下了轿子,被牵引到石桌子边。
跟随来的丫鬟赶忙拿出软垫铺好,我才落座。摇着扇子,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辟邪,“天禄呢?”接过随身丫鬟送上的茶,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辟邪虽然长相和名字都不是个好东西,但喜欢玩勾当的不是他,而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天禄。
“天禄回去了,留我在这里,他知道我思念你思念得紧。”邪气的笑一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妹妹,这事是我求天禄帮我做的,别怨怪他。”
翻个大白眼,“直接说吧,你要什么?”说话这么绕来绕去也不怕咬着舌头。
“你。”他眯上眼,毫不掩饰对我的兴趣,“自幼起,我就喜欢你,现在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空,就差姓龙的一封离缘书。”
这人是白痴吗?“辟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耸肩,“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国家,那样的话,不会有任何事情烦恼你。”端起茶杯冲我举了一下,他笑得邪魅极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换个环境,难说你也会爱上我。”
无言,这个家伙的脸皮好厚。起身,“抱歉,实在没看出你的诚心,我回去了。”话说不通的人,再聊也是浪费口水。
他也起了身,高佻的身子全身散发着邪气,“妹妹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介意拿做客的那几个人出出气。”他笑得好随意,“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