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寒波狠狠瞪了辛坚一眼,辛坚立即朝那名高举大弯刀的无双弟子颔首示意一一“咔嚓”一声刺耳的利刃切肉之声响起,在大弯刀的飞扬下鲜血暴溅,躺在那里的“左臂刀”常敬贤已杀猪般尖厉的嚎叫起来,他的左臂,齐着肩肿处被生生斩下,但是,却仍连缚在牛皮索的困束中没有坠落!
一声嚎叫;像是一把锥子猛的扎进了严婕心中,她全身骤然激烈的痉挛了一下,沥肝摧胆般哀呼:“二哥碍…”悲叫着袅绕未散,这位素有“罗刹女”之称的百花谷女杰,已瘫了一样沉重的晕绝于地!
尉迟寒波面孔的肥肉紧绷,他左手用力向下一挥,吼道:“杀!”
那名无双弟子的大弯刀应声倏闪,“霍”的直插而下,那么锋利的猝然透穿了常敬贤的胸膛!
血,顺着大弯刀的拔起狂喷四周,常敬贤的身子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他死得十分迅速,虽然他枯槁的蜡黄面工得变了形,但那定是一刹那之间的反应,或者他的痛苦是极其短暂的!
被困在一旁边的“紫面飞叉”姬大木,一张紫脸早已吓得变成了银盆,恐惧得正在压制不住的簌簌抖索,他心中,可能想扮得倔强一点,但是,他做不到,死亡到底是可怕的,残酷的,而且,人一生只有试上一次机会……整个大厅里,这时,是一片沉寂,一片郁闷,像空气凝冻了,凝冻于人人心头笼罩着的那股窒寒里……大煞手……第六十四章亲仇凤恨父女会第六十四章亲仇凤恨父女会在长久的沉闷之后,项真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颊,徐缓的道:“可以将常敬贤的尸体扛出去了!”
辛坚悚然一凛,躬身道:“是!”
于是,一名无双弟子走过来,一把将常敬贤的尸体抗到肩上,大步走了出去,尉迟寒波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了,忽然沉厉的道:“辛坚,还有一个叫洗晓心的怎不见带来?
张光的被害,这厮亦是元凶罪首之一!”
咳了两声,辛坚忙道:“回禀尊主,那洗晓心在被擒之前,已然身受重创,是吃张师兄一剑戳中,待弟子奉命前往提审之际,他早已断了气了……”微微一怔之后,尉迟寒波又恨恨的道:“便宜了这混帐!”
说话中,迟寒波那双尖锐而凌厉的眸子又转向了正在一边暗暗哆嗦着的姬大木,他喉头低嗥着,冷森的道:“小子,现在轮到你了!”
姬大木脸色更形灰败,汗水一下子便浸透了他的里外衣衫,颤抖着,他恐惧的道:“大尊主……还请你明断细察,刀下留人……在下只不过是青松山庄的一名管事,充其量仅能跟着混口饭吃,跑跑龙套而已,在下决非有意与贵派为敌,替人家当差,就得听人家的使唤……在下乃奉命如此,身不由主,衷心之内,无丁点与贵派为难之处……”尉迟寒波怒叱道:“姬大木,听说你是青松山庄的总管事,算起来在青松山庄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的却这般贪生畏死,无骨气?呸,连我都替你脸红,夏一尊这老鬼真是瞎了狗眼,会起用你这等低三下四的东西!”
唇角在急促的跳动着,他惊悸得有些结巴了:“大尊主……在下,呃,在下实非得已,万乞大尊主网开一面,权下超生……大尊主,在下是誓离此之后便退出江湖,洗心革面,永不再与贵派为敌……在,在下已知罪……”冷冷的,项真一笑道:“姬大木,你还认得我黄龙么?”
目光畏惧的与项真视线相触,姬大木立即又瑟缩的低下头来,当然,他怎会不认识项真?昔日在青松山庄之内,他便曾点过项真的穴道,给他吃足了昔头!从姬大木率人前来大河镇协助如意府对抗无双派的时候开始。姬大木便已听到了项真也加入无双派阵营的消息,这件事,可说一直是他心头上的浓重阴影,他就怕遇到项真,而就在他在庆幸未曾遇到的时候却已落入无双派的手中,在提他来至金瓶殿的一刹,他已看见了那位夺魂追命的大煞手了,姬大木的一颗心从开始便没有平静过,老是蹦在喉咙上,他怕项真忘不了青松山庄那段凤仇,他怕项真会自他身上报复,而现,他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项真已正式找上了他,把那无影的刃口架到了他的脖颈之上……项真没一丝笑意的笑着,又道:“江湖上有句俗话,叫‘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这两句话是一点也不错的,两座山不能相连,两个人却总会遇在一起,姬大木,我们真巧,又碰在一起,嗯?”
看着姬大木那惶恐失措的畏怯形态,项真不由哑哧哧的笑了,他接着又道:“只不过,见面的时辰与地点,对你都不大合适,是么?”
姬大木浑身猛然一哆嗦,他骇怖的道:“项大侠……你老饶命,你老饶命碍…”甚少开口的西门朝午不由哼了一声,侧首对项真道:“项兄,这小子与你可是有过梁子?”
点点头,项真道:“有一次,我不小心曾着了人家的暗算。被挟制到青松山庄,吃他们整治得死去活来,弄得差一点把条命卖给他们——”脸色一沉,西门朝午道:“如此一来,这小子就是两罪并发了!”
上下牙关在不停的碰击,姬大木抖不成声的哀呼道:“项大……侠……我并没有……没有加害过你……”“嗤”了一声,项真冷然道:“但你也是青松山庄的一员,也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是么?”
一瞪眼,大圈椅上的尉迟寒波怒吼道:“辛坚,砍了他,一个也不留!”
小无常辛坚正待答应,西门朝午已猝然暴掠又回,就在他这一去一还的刹那间,姬大木已狂嚎一声,整个身子就像一块殒石般“呼”的倒摔出去,飞撞过一扇精巧的窗户,“哗啦啦”跌到大厅之外,很快的,辛坚扑到窗前,他略一张望之下,随即对着闻声奔来的十多名无双弟子挥手道:“将他抬走!”
回过身,辛坚的表情十分奇怪,他低徐地的道:“姓姬的已经死了!”
坐在七圈椅上的西门朝午搓了搓手,一笑道:“这样,我认为比较干脆一点!”
尉迟寒波频频颔首道:“当然,嗯,当然……”于是,项真的目光投注在地下的严婕身上,严婕仍然蜷曲着晕沉未醒,美艳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她鼻息微弱,紧闭的双目睫毛上,还沾着隐隐的两颗泪珠,那模样,委实令人爱怜……西门朝午也跟着了一眼,他又瞧了瞧项真,随笑道:“项兄,这婆娘生得不差,可是?”
吁了口气,项真淡淡的道:“不错。”
舐舐唇,西门朝午又道:“她到后面石室企图劫牢,要劫的人,一定是她百花谷‘鉴炼四绝,里的常敬贤与洗晓心了……但是,我弄不明白,这婆娘为何对姓常的如此关心法?在我的感觉上,这婆娘为了常敬贤的性命而所作的哀求,似乎已不止像对她哥哥把弟的那种感情了?”
略一沉吟,项真道:“或者,姓常的对严婕的情感也不会只是像对拜兄妹妹的那种情感?可能他除了像个兄长之外,还像个别的什么人……”哈哈一笑,西门朝午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这就做得过份了。”
缓缓的,项真肃穆的道:“不然,血债血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不管欠了血债的是什么人全是一样!”
轻轻拍手,尉迟寒波道:“对,项真说得对!”
他又发手扶额,低声道:“老实说,项老弟,方才这女人一求你,我就暗中捏着把冷汗,我生怕你心一软又替她那姓常的求情,这样一来,我;唉,我就真叫进退两难,无所适从了!”
平静的笑笑,项真道:“这点为人做事之道,我还有,尊主。”
尉迟寒波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就在他的哈哈声里,门外人一闪,嗯,“赤铜”尚元干已急步行入。
尚元干入内之后,先朝座上诸人施了一礼,然后忙道:“启禀二位尊主,大掌门一行已来在如意府门外——”于吉闻言之下“呼”的站起,急道:“快接,快接……”吃力的,尉迟寒波也站了起来,项真则向西门朝午道:“当家的,你就用不着出去了,旁边椅子上的铁小姐需要人照顾,免得又出纰漏!”
西门朝午的目光在卷裹铁娘娘的毛毯上溜了溜,点头道:“也好,如此我就失礼啦。”
于是,项真、于吉、尉迟寒波、辛坚、尚元干等五个人出了金瓶殿,直往如意府的大门而去,他们刚走得一半,大门外已是蹄声如雷,尘扬沙起,在一片人叱马啸声中,数十乘铁骑已狂风般卷了进来!
项真微微笑道:“无双铁骑,可真是来去如电啊!”
哈哈一笑,于吉道:“在这次血战中,我们在移动的快速上确实占了不少便宜,对头估计我们还有一大截路呢,其实我们就眨眼间到了……”在他们边谈边走里,进入如意府的马队已经停住,散落四周的无双弟子们全在纷纷躬身致敬,井有十几个人奔上前去牵马,项真目光锐利,他在一瞥之下,已然看见了那正在抛镣落地的无双派大掌门“白衣绝刀”铁独行!
此颏,铁独行亦已看见了迎来的项真等人,铁独行丢下马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顾不得上来谒见的于吉与尉迟寒波等人,双手紧紧握住项真的手,面孔激动得赤红的道:“项老弟,辛苦你了,项老弟,独行真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心中的感怀,项老弟,这一连串的血斗,全亏了你,全亏了你……”项真平和的道:“大掌门谬誉了,在下只不过略尽棉力,跟着凑份热闹而已……”铁独行的白袍上全是血渍,连脸庞上也沾满了尘沙油汗,他的嗓音豪爽中带着沙哑,一面用力摇晃着项真的双手,他边真挚道:“项老弟,你勿庸谦怀,若非你,本派被掳各人如何生还?若非你,对方的阴毒埋伏如何破除了,如非你,敌人的众多高手怎生成歼?若非你,一千魅魑岂会胆寒?而若非你,独行那贱婢又群众路线得擒?”
不由笑了,项真低徐道:“大掌门如此一说,像是这等大功全乃在下所立一样?在下又如何掩遮了贵派无数若勇健儿的光彩?老实说,此战获胜决非一人一骑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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