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青松山庄”四字,项真的眸子便冷了下来,他咬咬嘴唇,却忍住了没有接话,荆忍点头道:“青松山庄的主意也打得妙,他们尽量与黑手党和赤衫队保持友好,势力一点也不向这边伸展,每逢年节,还派人前来致赠礼物,与这两帮共同庆贺庆贺,借以维持平和不侵的局面;但依在下推断,若非黑手党近遭打击,只怕他们这鼎足苟安之局也保持下了多久,赤衫队一直跟着黑手党的路子走,而黑手党,从来都是做了皇帝还想成仙的……”脚底在青石路面上擦了擦,西门朝午道:“我们出去吧!今晚就叫他们尝尝成仙的滋味!”
荆忍笑着道:“当然!可是项兄曾与黑手党和赤衫队照过面,会不会被他们的人认出来?这却不得不虑。”
沉吟了一下,项真道:“在下自己留意好了,想不会这么凑巧。”
三个人略一拾掇,态度悠闲的行出巷子,西门朝午压着嗓子道:“这大河镇最是杂乱不过,各路的瘟神都有,谁看谁也全是些混世的大爷,兄弟也想他们不会怀疑……”故意摆出了副蛮不在乎的味道,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向闹市中闯去,路上,时时可见横眉竖目的赤衫大汉与形态骄横的黑衣恶煞,往来的入群里,也多是些神色剽悍,言谈粗犷的江湖人物;黑话术语满天飞,叫喊与喧嚷声乱成一片,这是一个紊乱与横暴的城镇,充满了江湖上恃有的那股子野气及狂嚣。
西门朝午吁了口气,低声道:“这简直成了黑道买卖的集汇之处了,没有一点顾忌,没有一点隐讳,就像是正正当当的在做生意一样,真他妈的!”
项真听到这位名震武林的人物吐出这句“三字经”,不由感到有趣的一笑,轻悄地道:“当家的,你这句口头禅只怕已憋了很久了吧?”
西门朝午微微一怔,却也禁下庄哈哈笑了,他正在大笑的当儿.荆忍却突然一扯他的衣袖,低促的道:“注意……”项夏目光锐利,甲眼角一瞟,已看到两个红衣大汉正站在一个小食摊子旁边向他们打量,脸上,流露着一股疑惑之色。
依黑的眉毛一桃,西门朝午哼了哼,故意拉开嗓子道:“老荆,你也太过迂了,在这个鸟地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河镇嘛,本来就是个王八鬼子贼大家哄起来闹的所在……”项真也淡淡一笑,道:“说得是,当家的,赤衫队不过只是看守门户罢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头看家狗,没有什么好风光的……”荆忍懂了他们的意思,也插上口道:“话是这么说,但赤衫队总是地主,咱们这次那一千斤金砂还得托请他们下牌子派人护送呢,所以咱们行动上还是谨慎一点好,别落下把柄叫人家拿着,说我门不懂规矩。”
西门朝午“呸”了一声,道:“去他娘的,什么叫规矩?在道上玩玩,大家还不都是三根筋吊得脖子?谁他妈晓得准?哪个也不比哪个多上一套!”
眼前忽然有红影一闪,一个祖哑的嗓音爆了起来:“朋友,你是哪来路哪个窑的?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么卖刁使狂?放起屁来活像是串连珠炮……”西门朝午眼珠一翻,已看见两个红衣大汉站在他的面前,嗯,敢情正是方才站在吃食摊旁边向他们打量的那两位仁兄;喉咙里咕噜一响,西门朝午向下“呸”了一声,两手一叉腰,摆出一副江湖中人惯以使狠的样子,嚷道:“咦?咦?这是干什么?你们两个耍狗熊耍到老于头上来了?怎么着?老于赤脚的还伯你们穿鞋的?想试猴试猴?来来来,老子先把你这两块有眼无珠的东西教训一顿,再找你们头领问话!”
荆忍也一挽袖子,叫道:“正好,咱们正想问问他们头领那一票货何时可以起程,刚愁见下上,这一下咱们可抓着理了;货还没上路却要先受他们小角色的气,我倒要看看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两个红衣大汉都下由傻了一阵,还是那个精瘦的小个子脑筋转得快,他见状之下,连忙换了一副笑脸道:“慢来慢来,二位,请问是哪条道哪座山的高朋贵友?在下这位兄弟才喝了两杯,又见二位没遮拦随意叫嚷,是而冲动之下便上来回了两句,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西门朝午一仰头,一摆手,吼道:“误会?误个鸟的会!老子与你们白三头领不说换过帖子,却也是共过患难的好弟兄,老子发起毛来连白老三也要退让三分,不想他收了老子八百纹银的护路费用却至今不将老子的货上路,这也不说,却叫你这两个狗头来给老子气受!老子倒要上抱虎庄问上一问,看看这份交情还有没有,看看白老三讲不讲这段江豪上的义气!”
荆忍也在旁边帮腔道:“老哥,算了罢,我们干脆去如意府禀明髯公老爷子,好歹叫老爷子给咱们出个主意,在大河镇这几天,真是受够了……”两个人一吆一喝,笑坏了早已闪向一边的项真,却吓坏了眼前这一双赤衫队的龙套角色,两位仁兄当下对望了一眼,却发觉彼此俱已是面上变色,这样一来,心理就越发的没有了主意,瘦小的那个急得结结巴巴的道:“二……二位朋友……大家有话好说……别别动气……哦,都不是外人,有话可以商量……”西门朝午两眼一瞪,眼珠一翻,叫道:“朋友?他妈朋友这两个字岂是你们这两个小角色可以叫得的?想当年老子跑码头闯字号的时候,只怕你两个混帐东西还赖在你娘的裤裆下面打转,如今长得像个人样了,就他妈活神活现的和老子称朋道友起来了?也不知道白老三是搞些什么名堂,竟然调教出你们这些不开眼,不成材,不成气候的东西来,可叹呀可叹……”个头较高的那一个被骂得满头大汗,青筋暴跳,却又发作不得,他吞了一大口唾液,期期艾艾的道:“前……前辈……就算小的个招子不亮,没有看清是你老人家,千不该万不该,你老人家就别再骂了……”霍地跳了起来,西门朝午口沫四溅的跺着脚道:“什么?敢情你还不服他妈的这口气呀?老子早就看出来你小子口服心不服,老子受了委屈讲儿句也不行呀,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老荆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到如意府把‘反回七梭’杨涂杨老弟请来,就说赤衫队的小角色竟然要砸咱们的脚背,假如杨老弟不在,你就不用到‘六里红’去找了,你另把总管事‘北地一旗’杜宗杜大哥请来,再不然,我即到抱虎庄找白维民,找陶耀甚至找焦雄……”两位赤衫队的朋友,越听越不是味,越听越觉得情形不妙,对方所提过的,不但全是自己方面的人物,而且更是些大名鼎鼎,举足轻重的首要人物,照这么看,人家决不会是故意吓唬自己的了,否则,他哪又能认识这么多的大头儿?非但如数家珍,更且丝毫不差,若是对方真个找着这些人讲几句不中听的话,自己有几个脑袋也担当不下,看情形,这口鸟气是吃定了……这位仁兄止想开口求饶,那个小个儿反应却更快,他面青唇白的踏上一步,声音带着哆嗦道:“老……老前辈,二位大大大人下见小人过……就恕我们这一时睁眼瞎子吧……我们俱是上有老母奉侍,下有儿女成群,都出不得继漏……你这样一讲。我们可都完了……你老人家菩萨心肠。请千万做做好事……较高的这位也急忙央求道:“老前辈,老前辈,你老人家开恩……小的实在不是故意冒犯,请老前辈留条路给小的讨生活……”西门朝午哼了一声,故意仰起脸来不理不睬,这时,四周已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其中有黑手党的角色,也有赤衫队的人物,黑手党的角色因为不关已事懒得上来劝架,赤衫队方面也搞不清西门朝午两个人的身份,只怕弄岔了扯到自己身上来,一个劝不好自己再担上个干系,是而西门朝午吵了这么久旁边仍然没有人上来说话。
青衫一拂,荆忍上前半步,低声道:“老哥,依为弟的看呢,你就别再追究下去了,为这点小事,惊动了他们总不太好,没得叫人家说我们气量狭小,而且眼前这两个弟兄也赔罪认错了,老哥,你就当行好事,算了吧……”两个红衣大汉赶忙可怜兮兮的道:“老前辈,你行行好,就恕过我们吧……”西门朝午眼珠子一翻,气咻咻的道:“这还像两句人讲的话,我说呢,大河镇等于是我自己的地方一样,哪一次来来去去不受到赤衫队的远迎高送?哪一次停留不叨扰杜老哥杨老弟几怀?也不过半年没来,怎的出来溜溜腿讲讲话就有人扇咱门的耳刮子了?我是越说就越有气,日后回去见了那批老弟兄,你叫我怎么放得下这张脸来?白混喽,简直是白混多年喽!本H萄劬σ徽#溃骸袄细纾驼庋桑晌艿淖龆肜细绾壬弦槐偾胝饬轿恍〉苄趾崂镒雠悖隳憷细绺∫淮蟀祝菜阄阆蔽髅懦缫⊥返溃骸罢馊丛趺词沟茫课值挠植皇巧愕钠偎担颐窍嘟皇辏挠帜苁鼓闫品眩共坏茫蛲蚴共坏谩绷礁龊煲潞鹤游叛灾录泵Τ匣坛峡值牡溃骸罢馕磺氨菜档檬牵锨氨睬蛏凸猓闼阈〉拿切⒕茨憷先思业囊坏阈∫馑迹灰锨氨舱瓷弦坏嗡疲〉拿且舶残牧恕蔽髅懦邕砹肆缴掏痰囊∫〉溃骸安恍校≌庠跏沟茫课以蹩烧寄忝堑谋阋恕毙「龆Φ溃骸扒氨惭灾亓耍缘靡蔡亓耍庠跛阏急阋耍空庵荒芩凳切〉拿切⒕茨憷先思业囊坏阈∫馑迹氨睬肭蛏土常舴侨绱耍谄匠?峙孪肭胍睬胂碌侥亍本H逃秩暗溃骸袄细纾惚闳ヒ惶税桑”鸾腥思宜滴颐强床豢獾阈∈隆庇止室馔涎恿似蹋袷鞘肿瞿眩髅懦绯ぬ疽簧昂冒桑”阋滥忝牵@系埽阋泊笮拇让嫒恚胛治壹甘笔芄獾饶衿醋牛咳缃袢戳阋踩捌鹞值睦葱「龆俾断采牍叛谝徊嗔ξ髅懦缫罚细叩哪歉鲈蚺阕啪H逃诤螅母鋈嘶翰较蚰质斜咝芯H棠抗庖簧ǎ醇钫嬉言对陡矗嗔巳嗔常俺鲆桓北烀跞说哪Q溃骸八的忝窃似茫匆舱娼泻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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