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王善便在金一地家中住了下来。他为人随和。虽然失去了趁手地兵器。也不当一回事。整天就喝酒游玩。尤其中意喝金一用菩提子和几味仙药泡出来地美酒。这些酒地泡制原是出于李大白地创意。他为地本不是饱自己地口福。而是要等到上阵时用来写字。谁知就这样被王善一坛接一坛地灌下去。那肚子真似通海一般。也不见饱胀。李大白当真心痛无比。
金一念着自己受过王善地大恩。又将他地兵器给弄坏了。便由得他去。不许李大白向他罗。李大白无奈之下。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跑回长安去和公孙盘等人张罗坊市交易去了。
金一也设法到处搜罗能够供王善使用地兵器。哪怕是拿来应应景也好。苏威那装满了从佛门中抄来地宝贝地度支仓库。还有终南山中那深不可测地玉楼观。他几乎是每隔三两天就要跑上一趟。乱七八糟地兵器搜罗回来无数。怎奈王善力气实在太大。不管是多沉重地
到他手上只是一抖,立刻就散了架,并无一件能够眼。
匆匆忙忙,已经出了正月。二月丙辰,宇文诏出师,宇文宪所率的前军在此之前就已经通过宜阳,前出到洛阳谷地之中,其余各部也都按照宇文部署,相继进发,丙辰这一天则是宇文征,朝廷的六军精锐出潼关东征之日。
八万大军的声势,浩大得连金一也有些震撼,旁人就更不用说了。而此次出兵的士气尤为高涨,在重视军功的大周朝,倘若有寒士想要出头的话,只须苦练武艺,在前线杀敌就是了,战场就是他们实现人生抱负的最好舞台。
对此次出兵抱有希望的,除了这些兵将之外,更有他们的眷属,渭水桥边送行的人如山如海,大声呼唤着自己亲人的名字,有的是黯然哭泣,更多的却是充满希冀。
令金一瞩目的是,在这些送军出征的眷属手中,许多人都捧着一只碗,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娇耳。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是妻子送给丈夫、母亲送给儿子的从军娇耳,祈祷他们战胜归来,即便是身登鬼录,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曾经,他的面前有过这样一碗娇耳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香喷喷的娇耳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意味。而今他已经知道了,那一碗娇耳却在何处?
“在想独孤七小姐吧?”金一毫不奇怪,牛琪琪能看穿自己的心意,以她的智慧和对自己的了解,看不出来才奇怪了,况且他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现在想想也奇怪,尽管没有专门派人去告知,但独孤伽罗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动向。然而自从那一天,金一向独孤伽罗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俩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接触,如果金一不是明知彼此之间的相知,他几乎要以为当天是一次决裂的话别了。
纳闷时,忽然间队伍一阵喧闹,许多人齐声呐喊起来:“王后进献从征娇耳!”
金一怔,向前望去时,只见不远处宇文的坐骑正好到了渭水桥边,而桥头站着一排妇人,为首者一身的毛裘,面带笑容,手中捧着一碗娇耳,正是他从凉州北山上救出来的突厥吉藏公主,如今的大周王后阿史那氏。
随即,他的视线就落到了阿史那王后身边,心里突地一跳,那一抹俏丽的身影,不是独孤伽罗是谁?原来,她是跟着王后,前来为金一送行啊!
这一队妇人,然都是宇文身边的大将卫士等人的家眷,因此就连天王的车驾亦要为之停顿,将士们纷纷离开行列,妇人们则提着衣裙冲进铁甲的阵列之中,寻找到自己的家人息子,送上出征前的最后一次相聚。
在这当中,独孤伽罗的出现,无令周围的人都吃惊不小,长安城中谁不知道,现在最为炙手可热的待嫁女儿,就是独孤家的七小姐?可今天她来送行,还端着从征的娇耳,谁是她托付终生的良人?
众目睽睽之下,独孤伽罗落落大方,缓步来到金一的马前,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态,一步一摇曳,在阳光下光芒四射,衬得她一张脸越发的明艳照人。
望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碗从征娇耳,热力好似也渗透到了金一的心里,他赶紧下马,却不知该不该接过这碗娇耳来。
当着这么多人,独孤伽罗这分明是在向他,更是向仍旧心存觊觎的那些人表明自己的心意啊!可他现在,却还无法安心地接受……
独孤伽罗轻轻笑了起来:“怎么,金仪同,嫌弃伽罗的手艺,还是嫌弃伽罗这蒲柳之姿,不堪为贤君子送上这一碗娇耳?请君享用吧!别家妇人送征,是希望听到捷报;而伽罗只是希望,等到君归来之际,会带来照亮伽罗以后人生的光明!”
当此境地,金一更有何话说?他双手接过那碗娇耳,大口吃了下去,热汤的蒸气腾腾冲在他脸上,将他双眼都濡湿了。
“出发!”宇文声号令,中军的家眷这才离开,大队人马重整阵列,浩浩荡荡地向着东方进发。无论是宇文,金一,独孤伽罗,还是王善,牛琪琪,杨剑,还有其他人们,对于此次出征的结果,都是满怀期待,更是充满信心,那将是改变中土,甚至改变整个天地的一次出征!
可是,哪怕是最为通晓命数的人,也无法预料,这一场战争的结局,对于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第三十五章完
第六卷 第三十六章 孰能不死
三十六章
大军前至潼关时,前方已经传来捷报,齐王宇文宪所率领的前军所向皆克,已经抵达了洛阳旧城的遗址。洛阳本是北魏定鼎中原之都,当年陈庆之北伐送元颢入洛之后,回到南朝时曾经感慨:我以为晋室南渡之后,天下风流尽在江左,谁料中都洛阳的衣冠早已不亚于江南了!从此特敬北地士族之人。
而达摩北渡到此时,也曾对着诸多佛寺中的佛像伽蓝久久流连,为之合十终日,称其为得佛之真如不二。足见洛阳的文采繁华,殊不亚于江陵与建业。
然而,在三十年前北魏灭亡的战乱中,洛阳这座名城迭经浩劫,最终在宇文泰与高欢的邙山决战之中毁于兵火,而当时直接操刀焚毁了洛阳城的,正是当时仍为高欢部下大将的侯景。
因此,现今的洛阳旧城,只是一座废墟罢了,北齐在洛阳一带的防守重点,一是扼守洛阳谷地东去道路的金墉城,一是河桥三城当中位于黄河以南的那座大城。当时人以山之南、水之北为阳,因此这座守卫河桥南端的大城就称为河阴城
“越过宜阳,渡过水之后,我军就面临三个方向的敌人。”宇文图上指画着。洛阳是东西交通的枢纽,两国在此拉锯多年,三十年来两代人都在这里洒下了血泪,如今大多数从征的将领都曾经经历过三年前的洛阳败绩,有些人甚至还曾经参与宇文泰与高欢时代的几次洛阳血战,因此对这一带的地理绝不陌生。不用宇文i点,他们也知道此战的关键。
=奇=此时河东无警,韦孝宽也:同大军东征,为宇文主。他捋着胡须,手中把着草,沉吟道:“三年前我军未能攻克河阴大城律明月先占此地宇文护又没有派重兵围困此城,遂给了段韶与高长恭从河阴大城潜过北邙山,直捣我军中军的机会,而决战之地是在金墉城下。”
=书=“这一次,金无重兵把守,敌军主力当还是从城出发由河桥南渡而来的律明月等军,汾北一役,因为大家身体忽然不豫,我军未能乘胜追击律明月也一同击败,这一次可要好好与他交手一回!”
=网=北齐三大将,如今段韶已没,高长~管其晋阳之兵,要南下到洛阳的话,尚需要时日律明月将是阻挡大周夺取河阴大城的唯一屏障。当下宇文派诸将,何人监视金墉城守军何人切断邙山到金墉的道路,主力如何围攻河阴大城一分派井井有条,众将欣然从命。
忙罢了这一阵宇文看见金一站在帐中一角,心念一转,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阿一,你是要开始单独行动了么?这可还没到洛阳地界呐。”
此帐中诸将都已走空了。金一并无忌讳。便点头道:“正是。王善已有所觉。离洛阳越近。其中一个呼唤着他地声音就越发明显。察其方位。大约是在宜阳之南三十里地群山之中。到了宜阳之后。如果他能够确定这方向。我便将率军向南去了。今天来禀报此事。是为了请大家为我遮掩。派人仍旧打上我军与黄龙兵地旗号。穿上相似地衣甲。以吸引敌人地注意力。不让他们猜到我真实地动向。”
关于王地身世来历。金一并没有完全透露给宇文道。只是隐约透露了一些。即便如此。一位天界神将转世临凡。这个事实还是让宇文惊不小。按照兵法来说。大军地部署本不该因为这种毫无预测性可言地事情而转变。但此次出兵。原本就是存了明暗两个目地。金一肩负着剪除嵩山少林寺地任务。宇文决意放手任他施为。
“此事易行。你地部属不是道袍就是衣。黄龙兵更是绿巾黄祅。容易地很。不过。从宜阳向南地群山。就已经属于嵩山山麓了。再往东更是有王屋山在。你不是说。那寇赞之不大靠得住么?你孤军入山。万万小心。比不得你一个人独行。”
金一答应了。心中也有些感激。又道:“大家。你务必小心在意。最近你地权威精进得实在太快。我怕这法宝又将失控。”他是怕有什么万一。当世能够钳制住这件宝贝地人。只有他和李大白两个。都不在宇文身边地话。如何得了。
他也曾数次向宇文出要将李大白留在宇文身边。以防不测。却都被宇文了。这位大周天王以为。当年秦始皇权倾天下。焚书坑儒。既没有钱力也没有字法。他就能驾驭这件异宝几十年之久。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
此时
旧事重提,宇文|是无奈地笑了笑,探手入怀,取西来,摊到金一的眼前:“喏,阿一,你看这是什么?”
呈现在金一眼前的,是一枚小小的印玺,大约只有一寸方圆,两寸高低。然而就从这枚印玺上,金一却能够感觉到极为磅礴的权威之力!
“大家,这,这是你用番天之法所做出的法宝?”
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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