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晓,两位道友且随我来!”安逸点点头,由赵斌扶着,引着董涛二人向大殿后方走去。
这进出之法就被记录在玉简之上,名为《乾坤颠倒挪移大阵》,连同外面的墓室,都在这大阵的包裹范围之内。
不过安逸此时在疑惑的,则是这地底空间明显历经久远,怎么会与外面一个墓室相同。但现在却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而且,此行路上不止这一个疑点,他一时间也想不清楚,所以只好暂且压下,等到以后再做探究。
当下安逸带着董涛三人向高台上面走去,由于台阶太高,所以只好让董涛带着飞上去。到了上面,经过安逸的指引,一直飞到最右面的一个犄角才缓缓落下。
这犄角左右两面墙上光洁无比,可在墙面之间的地面上,却雕刻着一个虎头龙须的异兽,威风凛凛,煞气蓬勃。尤其不知道是以怎样的一个手法雕刻,这雕像竟宛如立体一般,站在它的面前看着,它竟有一种择人而噬的错觉。让包括安逸在内的几人都是心头顿觉一凛。
这雕像安逸认得,是龙生九子之一,其名曰狴犴,似虎好讼,掌管刑狱。相传最是憎恶犯罪的人,所以常饰在监狱的门上。但这玩意雕刻在这里,未免有点不合适吧?
安逸看了一眼远处散乱的血色骨骼,心中疑惑再次升起。首先是血骨的来历问题,其次是地底世界与上面墓室关系的问题,再其次……
“算了,有什么事还是出去再说吧。”安逸看了一眼董涛二人。心中如此想到。
当下安逸指引赵斌走到狴犴身上站着。之后让赵斌往狴犴口中输送法力。随着一道玄光闪过,那狴犴张开的巨口化为一个黑洞,赵斌吓得猛向旁边一跳,心有余悸的埋怨道:“师父,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这突然一下巨兽变了形,我还以为它要站起来咬我呢!”
安逸笑道:“活该,谁让你胆小。而且自己也不问明白。行了,别啰嗦了,赶紧随着为师一起出去。”说完,招呼董涛夫妻一声,三人陆续跳了下去。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几人相继出现到了第一间墓室之中,董涛着又一次归为密封的墓室,有些惊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直接回到了这里,而且,南面那门什么时候关上的?”董涛指着南面的墙壁。猛然想到之前赵斌回来了一趟,不禁疑惑望向他。怀疑是不是赵斌关上的。可赵斌心中疑惑不必他小,只好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次几人又都望向安逸,只因这回来的通道是他告诉的,所以期望他能知道点什么。但安逸又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即便知道怕也懒得解释,所以干脆学着赵斌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懵懂架势。
陈晔在一旁见他这个表现,叹道:“罢了,罢了,这世间之事我等又怎能尽知。就说这里的这个阵法,之前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过,现在能遇到一次已属幸事,又何望贪图太多。只可惜我夫妻二人不久就要历劫,无法在此地多做留恋,无法仔细研究一下这阵法的玄奥,实感甚为遗憾!”说着,又是叹了口气。
安逸闻言劝道:“陈道友何必感怀,你二人即将得证仙道,到时到了上界,有什么仙法阵势不能领教一番,又何须为这人间的一个阵法,徒增挂碍。”
“道友此言差矣!”董涛苦笑道:“我与陈晔这些年虽然多做功德,但也沾了不少的因果,而若想成仙,重中之重就是消了自身的因果,因此才需有天劫加身……”
几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墓室,来到了外面的槐树林中。随着董涛半是吐槽半是抱怨的话,安逸对这方世界的天劫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认知。
简单来说,天劫就是天庭帮助修道人脱胎凡体的一种形式。
这人只要活在世上,不论你做什么,不论你为善还是为恶,始终都会有因果缠绕。即便穿衣吃饭,都可能与万事万物结下因果。有因果就会有业力,不论善业恶业,都是阻拦人超脱的一种力量。
但凡修仙之人,所求者无一不是逍遥物外,与世长存。但若有因果业力的羁绊,又何谈逍遥?所以一个人想要由凡变成仙,首先就要把这一身的业力消磨干净。
但业力消磨何其困难,很多修道者都是有心而无力,有愿而无法,所以作为三界之主的天庭,便大开方便之门,想出一个“天劫”的模式,派遣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带着通天秘宝,接引九天神雷,给广大修道之人提供一种“便利”。
不过这种“便利”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首先这人要有足够的功德,用来抵消神雷消磨业力时附加的伤害。若是一个人功德不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亦或者业力太多,都有可能坚持不到业力被全部消磨掉的那一刻,就会化为灰灰。
而且,即便你挺过来了,那这也算是与天庭一方结下了因果,而且是大因果,非常不好偿还。所以真正的有道高人,比如说“老子”座下的弟子,便多为不取。
只因人家有个好老师,自有消磨业力的好传承,所以无须欠天庭因果,逍遥自在的可以。而董涛、陈晔两人就不同了,功法本就是偶然所得,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已经实属不易,所以只有祷告上界,接引天雷炼体,以期脱去凡胎,消磨业火,铸造仙体。
这些“知识”在这个世界份属平常,古有流传,甚至连寻常小道都知道方法,所以安逸也只好摆出一副“我也很清楚”的样子,以免董涛两人怀疑……
不过,董涛两人怀疑的还少吗?
…………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切恩惠都是笑话
槐树林中,此时天气已然放明。连绵起伏的墓地内,安逸抬头看向东边初升的太阳,心中默算一下,已然知道这是第二天的早上。
这时候墓地的阴气一扫而空,也不知是太阳出现的原因,还是血骨被打散的原因。
整个墓地的坟头包上,都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金光掠影间,少了一份阴森,多了一份庄严。只不过早晨的天气,现在有些微凉。
安逸越发觉得体内没有法力的不适,所以在董涛讲完天劫后,便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笑着道:“道友难不成是后悔了,不想让贫道观光一下贵居仙府,所以才要在这里拖延时间?”
董涛恍然一拍脑门,他也知道安逸是开玩笑,是以哈哈笑道:“都怪董某疏忽了,一时间竟只顾着抱怨,却忘了道友此时法力有碍,当真是有罪!该罚!”口中说着,手上动作却也不慢。
只见他一指地面,一朵祥云从脚下将众人托起,飘悠悠升到了半空之上,俯撖着大地无限辽阔。董涛口中不停,继续道:“此地距离我们修行的那座山并不远,家里也不是什么仙府,只是一个普通山谷,有着两间茅草小屋,还望道友不要嫌弃才是。”
“岂敢,岂敢!”安逸看着脚下白云景色,笑道:“我等修道之人,哪里用得着如何舒适,瓮牖绳床,荜门圭窦,便足可安身适体。道友有如此修为,却还志甘淡泊,不为外物所羁。正是天下修道之人的榜样。无怪乎能够道法大成。即将迈入仙道了。而且,如今是夫妻二人共同得道,此等机缘,千古难有,实不失为一件美谈,哪怕日后贫道与其他道友说起,作为一个亲眼见证之人,也要与有荣焉。”
董涛两人被夸的既是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他们两个历经数百载苦修,如今终于见了得道之日,心头便已经十分欢喜,可再听了安逸的夸赞,却想到此行好处可以说是受惠安逸,所以才有些不好意思。
当下董涛与妻子对视一眼,心中已然决定,此去一定要好好回报安逸。而就在董涛催动法力想要驾云而去的时候,赵斌却在此时一指南方地面,笑着道:“师父你们看。那些村民还在那里等着咧!”
安逸三人闻言望去,可不正见脚下槐树林的边缘处那一帮子人还在那里。一个个翘首以盼的望着树林深处,想是在等他们“凯旋而归”呢!当下安逸与董涛二人对视一笑,就要启程。
赵斌不解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们现在不应该下去吗?”
“下去干什么?”安逸回头反问道:“难道要乘着云驾着雾浑身冒着光,把自己装扮的跟个神仙一样,然后让他们顶礼膜拜,供奉香火?”
赵斌很想点头,但听了师父的语气好像不对,当下不由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看的董涛夫妻一阵好笑。
陈晔用手挽了一下发丝,轻笑对他解释道:“我等修仙之人,又怎能沉迷名利之中。况且,我们与神道自有不同,那香火要来也有害无益,倒不如就此离去,也免得被勾起欲念,徒生魔障。”
赵斌闻言,不禁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可安逸却在此时,暗自摇头,对陈晔的话不是十分赞同。
如果仅凭这么点小事就能勾起对功名、俗事的欲念,从而生出魔障,那这心境也不能称之为高了。心境不高,即便再去避免,也终有沦落之时。
他之所以不提议下去,享受一番村民的尊重、敬仰,其中原因与陈晔的观点大为不同,或者说恰恰相反才是。
如果说陈晔的观点还构架在“他们帮助村民但不求回报的道德高尚”的至高点上,而安逸却不认为他帮了村民什么。
虽然他们确实帮助村民解决了一些困难,但却是基于自己想做的基础上,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安逸是单纯的好奇,再加上自己无聊想要增加一点历练,而董涛两人则不排除谋取功德的可能。
其实这世上的事本就是这样,所有人的出发点都在于自身,不论是什么理由,什么情况,路见不平也好,仗义疏财也罢,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一念之“仁”。
这个“仁”,说的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本身。
就好比在马路上看见一个非常凄惨的乞丐,你心生不忍,对他产生一种同情的心思,那么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掏出钱,帮助他。
不论十块二十块,还是一百两百,只要你尽自己所能给予他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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