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李景阳虽然心中感动,但也不禁闭目大骂:“迂腐!若能请得阎王,我们即便死在这里也值得。若你也死在这里,请不到阎王,我们又岂能幸免!到时不止我们,这满城百姓亦要陪葬……”
正说着,忽然发觉不对!
睁开眼,只见安逸此时早已和虎蛟对上,院子中,一黑一紫两道光影相互闪烁。
此时“虎蛟魔魂”比自爆前的身影小了一半有余,只剩三米来长。虽然不比方才与众人对敌时的威猛,但却更加灵活。
两者之间斗成一团,竟都带起一片残影,让李景阳平生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就在此时,王玄甫与另一名老道走了过来,扶起呆坐在地的李景阳,边退边道:“安道友超出你我许多,或许他真的能独自解决魔魂也说不定……”话虽如此,但其脸上依然显出忧色。
毕竟当年那么多前辈高人,都只是能将魔魂封印,如今仅凭安逸一人,虽有魔魂自爆在先,但也不能证明他就打得过。
是以又道:“我等尽快疗伤,若安道友支撑不住,届时也能祝他一臂之力。”
“也只有如此了。”李景阳叹了一声,退到院墙边。
但此时哪里能静的下心来,靠坐在墙边,眼睁睁的看着安逸两者争斗。不仅是他,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这时前院的诸位弟子也都听到声响,纷纷赶来,见自己家师父、掌门,或坐或卧的倒在地上,而院中只有两道光影,纷纷大惊失色。急忙就要冲进来。
李景阳见此,紧忙道:“你们都退下,赶紧离开这里!”
“师父,你们……”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接话。
李景阳道:“别问了,让你们走就快走!”
他此时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清楚。
若说是怕自己死了,为了留下一脉香火,使道统、人才不至于断绝。可若是魔魂出世,即便这些弟子能逃得一时,也逃不得一世。这一点他心中无比清楚,但不知是出于侥幸心思还是如何,他依然不想把弟子留下。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然而就在这时,王玄甫忽然开口:“道兄,不如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什么!”李景阳不解,他不信王玄甫会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赶走他们,难道……真的没希望了吗?
一时间,李景阳心中无比沉重。
但此时王玄甫却是摇头:“道兄不必过多担心,刚才我已算过……他们今日,并无生命危险。”
“真的?!”李景阳闻言心中一振。
王玄甫道:“不错,虽然我等修道之人命格不易看出,但他们修为不足,我还是能看出些的。而且……方才我也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虽有模糊,但却并无危险。”
“当真如此?”
“没错,我……”
就在这时,忽然旁边一声惊呼响起:“快看!”手指所向,正是安逸!
二人闻言看去,赫然也是一惊。
原来此时紫光渐淡,黑光依旧,明显是不支之像!
顾不得许多,李景阳当即站起身来,喊一声:“安道友,我来助你!”就要上前。
但就在此时,紫光与黑光再一次碰撞,只听“啪”的一声,紫光一散,安逸的身影倒飞而出,直直砸倒刚刚起身的李景阳。
“噗——”一口鲜血喷出,安逸表现出满脸疲态,挣扎着想要坐起。只不过其基本坐在李景阳身上,或许是“地面”不平,一时间根本起不来。
王玄甫见此,赶紧帮忙。却不知此时安逸心中正在偷乐呢。
把堂堂一派掌门坐在屁股底下,那滋味,别有一番风味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博取信任。
此时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打也打了,伤也受了,是时候该推出新“神”了。
吭哧吭哧被王玄甫拉了起来,此时虎蛟魔魂也没闲着,当即一跃而起,再次向他扑来。
但还没等安逸再次卖力表演一番,忽然三道身影同时拦住虎蛟,仔细一看,竟是胡三太爷三人。
安逸心中一动,暗道不愧是修炼几百年的老妖精,当下控制虎蛟魔魂与几人周旋,然后对刚刚再次站起身的李景阳与一边扶着他的王玄甫道:“两位道友……”
岂料他话还未落,就被打断:“道友先莫多言,老实说这虎蛟,道友究竟有没有办法对付。”不待安逸答话,王玄甫继续道:“若是道友没有办法,还是快去阴间通知阎王吧,这里就交给我们这帮老家伙了。”
“咳咳……是啊!”李景阳被砸的不轻,但还是道:“此时虎蛟看着,比之前似乎弱上一点,咳咳……我们同胡先生三人,或能拖的一时。”
三人说着的时候,其余人也都挣扎站起,勉强向魔魂出招,为胡三太爷三人牵制它。可安逸怎能如此收尾,当下控制虎蛟魔魂,一个神龙扫尾扫到一片,之后吼声连连,将胡三太爷三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这边三人脸色一变,安逸沉着脸道:“只怕来不及了,我确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日后,还需要道友们配合!”
“什么办法?”李景阳大喜。
安逸道:“吾有奉神一法……来不得解释,只望道友日后在茅山,多供奉一座神位!”
说完,不理会惊疑的二人,当即抽风一样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
李景阳面色怪异,王玄甫不禁问道:“道友,这不是……你茅山的请神之法?”
李景阳摇头:“虽然相似,但似乎有略有不同,可是……”
可是现如今这社会,无人信神,神道力量削弱无比,尤其月前,竟然再无一人能够请神成功,如今安逸此般,岂不是白费心思?
但就在他刚要出言阻拦,劝安逸另想他法之际,只见其身上忽然紫光爆射,面色肃然,无比神圣,口中大喝:“弟子安逸,有请混元无量紫极妙有云霄心武弥罗道尊!”
长长的尊号,任李景阳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是哪一位神灵,但甫一出口,安逸身上竟泛起无边的威严,似乎天地间最尊贵之人立在身前一般,竟生出膜拜之意。
他哪里知道,这是天魔幻象所致。安逸既然有心将天魔元神奉立新神,自然不会将就。这神威,当然越大越好。
只见他目光一转,看向虎蛟魔魂,一声冷哼,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兴风作浪!”声音平平淡淡,但却透出无比的威严,似一道无形的压力一般,压在众人心头。就连那虎蛟,都一动也不能动,仿佛被禁锢一般!
众人心中不喜反惊,纷纷猜测,这尊神究竟什么来历,怎会不闻其名,不知有人供奉,就有如此威严!
而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忽然又听虎蛟一声巨吼,但此吼声,竟不似之前的愤怒,反而处处透着哀嚎。这让他们更是大惊,但此时,一丝丝喜意也在心底蔓延开来,终于抛下疑惑,沉浸在得救的欣喜之中!
安逸见此,心中一笑。知道戏已经基本做全,当下只差收妖了!
但见他冷笑一声,冲着“虎蛟魔魂”道:“汝之前害人性命,被封印于锁龙井中受罚,偿还其过。但如今侥幸脱困而出,竟然还不知好歹,再次扰乱世间,虽还未伤及人命,但过错已生,不得不罚。如今罚你再入锁龙井百年,以洗清今日之过,你可心服!”
“吼——”虎蛟剧烈的挣扎,让大家心中都明白,它是万分不愿的。
安逸哼道:“不听审判,最加一等,今日本尊便封你千年又如何!”
话音一落,伸出右手一指虎蛟,只见虎蛟似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一般,凌空而起。随着安逸将手指向井口,“嗖!”的一声,便飞入井内!
“吼——吼——吼!”一连串不甘的怒吼从井底传来,震得所有人都是头晕目眩,气血上涌。似在提示着他们,这虎蛟并非体弱,任由任何一人便能拿捏。
不是虎蛟太弱,而是……他太强了!
念头一起,在场众人纷纷面带敬意的看着安逸。
这边,安逸依然面无表情,转向井口旁拴着铁链的大石,装模作样喝了一声:“石敢当可在?!”
暗中,却施展地煞的类似于撒豆成兵的拟物换形之法,将其点化为一个金甲巨将。
但见石头光芒一闪,化为一个两米多高,身穿金色披甲,手持偃月刀的将军。
将军头戴金盔,看不清面容,但身体强硕无比,甫一出现便单膝跪拜在地:“石敢当,扣见混元道尊!”
安逸淡然点头:“今日命汝镇守此井千年,不得让虎蛟出来半步!”
“领法旨!”
将军高喝一声,腾然而起,化为一磨盘底座石像紧紧盖在古井之上。与此同时,井里怒吼之声,也随着石像落下,彻底消失无踪。
安逸心中一笑,心道好戏落幕,当下双眼一闭,装作神灵已走,因体力不支而晕死过去。
第八十九章扪心自问
却说安逸佯做昏迷后,当即有人上来查看,安逸收敛全身气机,伪装成一副很虚弱的模样,蒙混过去。被众人抬去房间。
一连三日,安逸都是用天魔元神入梦游玩,是以也并不着急起来。直到有人要告辞离去,方才“转醒”。
……
“道友,你好些了吗?”王玄甫这几日时时来查看,是以安逸方“醒”时,他正好在此。见安逸终于醒来,急忙上前问道。
此时郑弘文也在身旁,这几天他根本没有去上课,一直陪在安逸身边,此时见安逸挣扎起身,连忙道:“你再躺会儿吧!”
安逸摇头,对两人关切的目光报以一笑,郑弘文见此,只好上前扶起来。
王玄甫这时道:“虎蛟一事还多谢道友力挽狂澜,不然恐怕遗祸匪浅。道友在上,王某敬拜!”说着,一鞠而下。
安逸忙道:“道友不必如此,降妖除魔,本我等修行之士本分,何敢劳道友大礼……”正说着,房门忽然打开,李景阳苍老的身影走入房间。
见安逸清醒,亦是欣喜,上前拜谢。安逸假做搀扶,道:“道友莫要如此客气,贫道受之有愧……”
一番避免不掉的客套后,安逸存着心思,遂不再扯皮,当即进入正题:
“两位道友,可还记得当日贫道所求?”
“可是神位之事?”李景阳忽然想起,安逸在请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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