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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没有杀死巫马云和慕容海月也许是苏立感觉，这两人还不至于死，亦或者说他苏立的心还没有达到那种冷漠无情的地步。
在外面看去，这洞府是那么的干净，就连门前的杂草都好似是几天以前刚刚长出，不过是露出了新生的嫩芽。很显然这洞府这四十年以来一直有人打扫清理。
苏立望着这一幕，缓缓走进了这洞府内，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布置，那木床，那木桌。还有这几乎不染尘埃的房间，让他心中不知不觉有了一股暖意。
“这几十年都是柳灵替你清理的房间，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突然那水雨情忍不住道。
“雨情。”柳灵制止住了水雨情的话语。
苏立此时不敢去说谢谢，他觉得不够，就算他没有去让柳灵去做这一切，而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愿的。
柳灵最后看了一眼苏立，拉着水雨情离开了。
柳灵这几十年几乎没有回过她的洞府，他就连打坐都在苏立洞府前，他坚信有一天苏立，是会回来的。
她坚信，再见的人终会再相见！
苏立望着洞府，许久后释然一笑，他心中有自己的选择。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回到天海宗，因为天海宗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处理的事物，也许唯一的就是那神秘而且宗主让他进入的第四峰，但是那宗主却是在前几天离开了比武场以后音讯全无，不知去向。
而苏立之所以回来，完全和第四峰无关，他是想和这曾经在一起居住十年的人，在次走完这最后一个月。
他从来都不休息，但是今天他走到了床边，睡下了，也许他这睡和几十年以前已经有了本质的差距，但是他却是这几十年唯一睡下的一天。
夜幕降临，天空中那火辣的太阳早已落下，只留下了点点余晖。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就如四十年以前一般。
“苏兄。”这是莫云在喊道。
苏立虽然在睡觉，但却时刻能够听闻到外界的风吹草动，当他听到莫云的声音以后，起身走到了洞府前。
这洞府也有了一扇门，苏立打开以后，莫云微笑的站在那里。
“苏兄，还记得那悬崖吗？”苏立刚刚开门，莫云就笑道。
“当然记得。”苏立也随着一笑，道。
“走，不醉不归。”莫云大笑中，化作长虹消失在天海宗。
苏立也紧跟其后。
离天海宗不远处的一片悬崖，此刻已经到了夜晚，还能看到天空中那璀璨的星辰。
来到这里以后，两人如四十年以前，背靠背坐着，而莫云也是丢给了苏立一壶酒。
“苏兄，这四十年过的可好？”莫云喝了一口那酒壶中的酒。
“还好。”苏立也如同四十年以前喝了一口那酒，但是这味道却是淡了许多。
两人又默默喝了许久，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星空，看着前方那黝黑的天际。
苏立沉默许久，问道：“父母可好？”
莫云摇了摇头，脸色不知不觉，出现了伤悲道：“几十年以前我回到家乡，父母已不在，只留下了那床榻上的一缕白发。”他好像有些哽咽，但随后又平复了许多，“就算父母死去，我都没能在其身边陪其终老，我这修道，到底修的是什么道。”
“在我父母死去之时，我才知道，这天道无情。”
“天道本就无情，但人终有一死……”苏立接着道，“可是，人的死，却非自己想死，而是天道所至，天地初开之时，人就必须去死，去遵守这天地的规则。我们没有自己的自由，我们是棋子，在被人摆弄，而且我们还不能反抗，不能有任何怨言。”
“也许，长生不死，也是一种惩罚。”最后苏立不知不觉说道。
“我修道，我懂。但是，我却后悔踏入，我知晓我以不能退出，但是我心有不甘。”莫云也释然，他懂人生死循环，但却不甘，“凝气百年寿命，筑基二百年，结丹四百年，元婴期六百年，婴变八百年，化凡千年寿命，更是听闻到达那化神期，可以与天地同寿，但确实如此吗？真的可以长生不死吗？”
“我从未见过有人到达那化神，所以我不懂，也许正如四十年前所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与父母同去，不留念这世间一切。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幻，一场没有开始，没有结局的梦罢了，既然这是梦，我又如何去追究他的对错？罢了，我已没有了追求。”
第二十二章 如果没有她？
苏立听到这里，他虽然不懂莫云心中的悲伤，也不懂替他去难过，但是他却知晓，这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他没有经历过，自然没有莫云这般的感受，所以他不能同莫云一般这样的伤感，他的伤感是心中那个她，而莫云则是他的父母。
一个人没有了追求，还能有什么？也许活着也算是一个卑微的追求把。
两人喝了许久，就和四十年多年以前一般，没有醉意，但是心里却是有了迷惘。
这是苏立在这天海宗的最后一个月，他不知道他去了那圣云宗是否还会有时间在回来天海宗，他不知道就算是有时间，他会不会回来，他心中有些不敢去面对柳灵，也许他会回来天海宗看莫云，但是他面对柳灵的时候却是有逃避或者不想见面的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萌生的时候，苏立就立即的打消了，否则他的修为将极难在前进，但这想法被他打消的时候，他不仅不再想去逃避，而是选择了去面对。
次日，苏立和莫云回到了天海宗，一晚上两人很少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星空，而回到了天海宗以后莫云又和苏立告别，去了天海宗大长老那里。
也许，现在莫云只有了大长老那么一个可以称为亲人的人，当然苏立也是他的兄弟。
…………
时间缓缓的流逝，这日子一天天度过，苏立一直在自己的洞府内打坐，现在他是结丹初期巅峰的修为，只需再要一段时间就能到达结丹中期，到时候他的实力将会大幅度的提升，对去那圣云宗也有所帮助。
不过现在他的法宝却是很少，而且经过圣云宗的那一场比试，恐怕不管是圣云宗还是梦罗大陆的人，对苏立的无名都有了一定的防范，如果真有人对他生出了歹念，到时候凭借那无名也许可以对抗敌人，但敌人却是不可能给出他施展的机会，就算加上灭灵印和那弑神矛也会有些牵强，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他就准备尽快提升至结丹中期，然后再去寻找一些法宝。
半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这半个月天海宗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天海宗宗主也没有任何消息，最后苏立在衡量下，准备离开这天海宗，剩下时日去那梦罗帝国寻找一些法宝，当然在这之前他却是要先获取一些灵石才行。
不过，在他走之前，却是要去见一个人，柳灵。
沉思了许久，他还是缓缓走向了柳灵的洞府，他不想带着逃避离开这天海宗。他可以看的出，柳灵对他有好感，而且极深。
尽管柳灵已经回来半个月他的洞府周边还是杂草遍地。苏立虽在外面但他还能感觉到这洞府内有些清冷的感觉，这感觉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而生出。
苏立知道，柳灵自从去清理他的洞府以后，就没有回到过她自己的洞府，她的洞府一空就是四十年。
“柳灵。”苏立在洞府外喊道，也没有去称呼道友，他感觉这样有些生分。
许久之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很是诱人，让人听了不由有一种心魄震动的感觉。
“进来把。”
苏立走了进去，只看到柳灵的房间原来也是如此简陋，不过这简陋也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那些个物品早已经不能在用，被她遗弃。
看着床榻上盘膝的柳灵，苏立没有犹豫，开口道：“我来是想说，我要离开了，也许日后我们也不能有再相见的机会了，这四十年谢谢你。”
“不用谢谢。难道以后你真的不能再回来了吗？”柳灵蓦然睁开双眼，轻咬下唇，眼中的不舍，完全的显露了出来。
“也许可以，但是会很少很少。”苏立内心暗叹，他一旦走了，真的可能不会在回来，就算他有一天从那圣云宗离开也不会回来，而是会去梦幻森林，再次去寻找他那遗失的答案。
“我会送你。”柳灵咬着的下唇几乎充血，艰难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苏立看着心中有些不忍，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柳灵身旁。
“你知道我为何要走吗？”苏立决定在走之前，再说最后一句话。
柳灵摇了摇头。
“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不能解答，这疑问在我心中始终是一个谜团。我只能告诉你，我出生的宿命也许就是去解开这个谜团，甚至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苏立也有些自嘲的说道，他从那梦幻森林苏醒的刹那，他就是毫无目的的去寻找，可是他必须去寻找，否则他无法安心。
苏立看了看柳灵没有什么反应，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向外面走去，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如果没有她，也许我会一直留在天海宗，留在，你身边……”这是苏立在离开以前，而且深思以后说出来的一句话。
柳灵在听到苏立那句话的时候，身体猛然的在颤抖，她的心不知不觉在颤动，好似被石头撞了一下。
“如果没有她？”柳灵双眼有些模糊。原来，他爱上的人，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可是，她现在却是不知道是伤悲还是高兴，因为苏立那一句话，说的很明显，如果他们早一点相遇，也许苏立会喜欢她。
苏立走了，他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个人一个自己的世界，去寻找自己心中答案。
他独孤，也许是他的宿命。
苏立自问，这一切真的值得吗？他这一生盲目的去追求，真的值得吗？
他很乱，他修真至今，心神第一次有了动荡，他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所追求到底对错。
在苏立离开的几天，莫云、柳灵等人都知晓了苏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