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杜浚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探手将欧平抓到大船之上,道:“今日为师便传你化雾一道!”
话语中,他抬手打出一道黑光,没入欧平双眉之间,旋即盘膝坐下,朗声道:“雾乃天地生成,无根,无形……遵循天地之间,不留恋,不刚阳,却阴柔,天雷不可破,怒风不可灭其根……”
欧平跪倒在杜浚身前,倾耳聆听,但觉杜浚越讲,话语便越发的深奥,不再入先前一般肤浅,不禁皱眉沉思。
不说他,便是围观的数万修士都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闻听元婴修士讲法,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机缘。
此一刻,天地之间,唯有杜浚低沉的声音回荡。
少顷之后,便是天音等老祖也不禁被杜浚话语所吸引,听闻之间,每每若有所思的垂头苦思!
“……可化,可凝,化而散漫,凝则破动……追其根源,不可有果,忘其本形,却可开花……如此你可懂了?”杜浚蓦然凝实欧平,如是问道。
“弟子……弟子了悟甚少!”欧平眼神迷离,痴痴说道。
杜浚却点点头,道:“足够!”
二字宛如惊雷一般,传入众人耳中,让众人如梦初醒。
“弟子这就迎战!”欧平起身,对杜浚一拜,便要转身离去。
杜浚却是目光一闪,道:“慢!师尊再送你一记神通!”
话语之中,探手虚空一抓,虚空轰隆,黑雾弥漫,邪杀滔天,男子手掌一握,这漫天的凶气猛然一敛,凝现一柄百丈长剑。
杜浚将长剑抛给欧平,道:“一剑足以破他元婴神通,两剑足以重伤他,你若是能以化雾之道挥出第三剑,足可取他性命!”
长剑是以邪魔神通凝现,抛去邪魔,天下恐怕再难有人能够使用,但是杜浚却身怀化雾之道,而邪杀之气凝剑,首先便要化为煞雾!
适才,杜浚方花费时间,传授欧平雾道。
这剑若是旁人接住,恐怕会立刻消散,但是欧平此刻心中却有一丝雾道的种子,满头大汗,却也总算是将长剑握住了手中。
再对杜浚一拜,他一步迈出大船,临近浩重百丈,双眸杀机涌动,也不多言,抬手便是一剑,砸了过去!
“好好好,我便先杀了你这徒儿,再于你一战!”杜浚让门徒迎战,不禁让浩重深感耻辱,怒喝一声,周身元婴之气滔天而去,旋即一敛,化为一掌,轰然砸向欧平!
欧平面色决然,以他的修为面对元婴期的一记神通,端是心神摇动,他深吸一口气,回忆杜浚当年风姿,蓦然爆吼一声壮胆,手中的长剑一折,狠狠的砸在了大手之上!
但闻一声震慑千里的巨响,长剑站在大手之上一窒,剑下,大手却也是狠狠的停滞,少顷,大手砰然崩析,化为漫天元婴之气!
“破了!”众人大惊,先前还以为杜浚不过是夸大而已,却不想着长剑竟然当真有如此之威:“此子不过是金丹修为啊,得了这长剑一柄,竟然可撼动元婴!”
震惊之中,众人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杜浚身上,大船之上,男子背手而立,神色淡然,便是那双眸都是一片宁静。
一剑破出大手,欧平登时信心倍增,兴奋大吼叫一声,提手便是第二剑砸去,长剑撕破长空,气势煌煌,只是,隐隐之间,可见其上的邪杀之气竟然徐徐的飘散!
而在欧平脸上却也出现了一丝的痛苦,汗水更是如雨挥下,想来,他心中对雾道的感悟,支撑这第二剑,已然有些吃力!
浩重面色失神,仿若到此,还不能相信,他的一记神通就那么简单的被欧平一剑破去,直到长剑临近百丈,方才惊然回神,抬头便见长剑砸来,登时急身后退,喝道:“光!”
一字出,天地之间忽而一暗,唯有浩重周身光芒大增,这光芒有珍宝的珠光宝气,有烈阳的七彩白芒……此刻,仿若天地之间的光芒都涌入了他的手中!
面对元婴修士的大道神通,欧平顿感压力倍增,心中一转,张口便是一股精血洒在了长剑之上,长剑嗡然一声,脱手而去,轰然砸在了浩重身上!
浩重大道神通方才展现,毫无威势可言,被这措不及防的一剑砸在身上,登时闷哼一声,身躯一震,被砸落千丈,方才稳住身形,手中的方才凝现出一丝轮廓的一寸光芒却也砰然消弭而去。
他勉强立起身,却是气血翻涌,不能压制,丝丝鲜血溢出了口角,此刻重伤之下,却是连举步都困难!
欧平见此,探手抓来长剑,一剑劈去!
“住手!”
“尔敢!”
数声爆吼传来,五行宗几个老祖见状登时大惊失色,纷自抢去,身形方动,眼前忽而一闪,盖天凶气扑面涌来,看去,却是那邪魔不是何时拦在了身前,目光阴森,大有他们再动一下,一双宛如山峰的拳头便要砸下!
杜浚露出一个冷笑,放声道:“欧平莫怕,今日拼尽全力一战便可,拜,师尊不怪,反之,即便是你诛杀了浩重,为师也可保你纵横天下无恙!”
一句话登时让欧平勇气倍增,长剑轰然而下,瞬息间便临近浩重百丈,却在此刻,忽见他身躯一震,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手中的长剑砰然溃散大半!
竟是心中雾道难以支撑!
只是,这长剑虽然从剑尖开始逐渐崩溃,在百丈奔溃多半,但是剩余之威却是狠狠的砸在了浩重身上。
‘嘭!’一声巨响,残剑撞在浩重身上,霎时间溃散开来,扬起漫天黑雾,久久散去,其黑雾欧平闷哼一声,逆袭仔细,身躯被掀翻了回去,被杜浚探手抓入了大船。
而那浩重首当其冲,惨呼一声,但觉大力涌来,胸膛竟然被撞破,血肉模糊,眼前一黑,却是跌下虚空,被五行宗老祖接住,服下丹药,交与门徒照看。
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大船上、男子身上,目光涌动,平添几分的惊恐。
假他人之手,一记神通,便可轻易重伤元婴修士,若非欧平道心不支,最后一剑端是可以轻易诛杀浩重!
便是天音再看杜浚的神色之中,再无半分昔日的溺爱与照看之意,其目光闪烁,却是平添了几分的敬畏,方才那三剑,试问,便是她自己都难以做到。
“杜浚到底是什么修为?”一个迷惑浮现在了众人心中。
五行宗老祖望着重伤昏迷的浩重,莫不是面色阴沉,一老祖忽而上前,愤然喝道:“杜浚,当年你曾说过,要还给我五行宗引魂草,此时可曾带来?”
杜浚一怔,他还真将此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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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道贺
那五行宗老祖一见杜浚怔然,登时冷笑一声:“魔君财大气粗,区区引魂草想来,还不会放在眼中!”
“昔日,为了医治苍韵,我五行宗送于凤音阁三两引魂草,还请魔君奉还!”这老祖冷笑连连,神态咄咄逼人!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昔日,杜浚你可是亲口许诺的!”一众五行宗弟子顿然叫嚷起来。
杜浚面色淡然,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这些年来事情太多,难免有照料不到的地方,想来那引魂草、换天阁或是通天谷中不难找到,但是若是拖延下来,那么他先前费尽心机铺垫的气势便会一落千丈!
他不但恨道宗,这些年的经历,便是连整个中原都恨上了,虽然不愿多造杀戮,却也要处处为难中原宗派,扫尽他们的颜面!
有时候,打人一耳光,比杀人的折磨更大,就比如现在。
大船之上,杜浚静默,引的五行宗叫嚣不已,少顷,便是围观的修士,也忍不住议论起来,五行宗几个老祖更是冷笑不止。
便在杜浚为难只是,一股厚重的凶气忽而从西方虚空横扫而立,掀起万重狂风,搅的天际阴霾一片,霎时间,凶气喧天,煞气逼人。
“通天谷老祖人人特来恭贺魔君婚嫁之喜!”
随着一声震天之声,漫天凶气一敛,显出一个狰狞的头骨,万丈,其上站立数百人,五人当首,这五人一扫众人,按下头骨,临近杜浚的大船,齐同躬身道:“恭喜魔君!”
随后,站直身躯,喝道:“魔君大喜,通天谷献上寒铁十斤、丹药上品十枚、金玉……”
他每说出一种珍宝,其身后的弟子便会上前祭出须弥袋,展示一下,此行,他们足足带来了十数种珍宝。
当首的通天老祖话语一顿,笑道:“再献上引魂草十斤!”
众人不惊一怔,少顷,忍不住苦笑一声,暗道:“这杜浚当真是威势过人了,这想什么,就有了什么了!”
“多谢!”杜浚目光一闪,对于荒州几方势力的示好,心中却是明悟,除了青姬送于他的神秘身份之外,恐怕便是那百万散修了!
此刻,也不是客气的时候,杜浚探手将那装有引魂草的须弥袋抓在了手中,看也不看,便抛给了五行宗老祖,冷道:“十斤!不必还了,剩下的九斤八两,权当我弥补你家那天纵之才、被这驽钝的徒儿打伤之事!”
这话好不歹毒,端是让几个五行老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便是承认了杜浚的话语,不接,却又显得前后矛盾!
幸好,身侧的五行掌门却也是个心神玲珑之人,当即将须弥袋接在了手中,算是解了五行宗老祖的窘迫。
五行宗一老祖愤然之下,忍不住上前一步,望着天音,朗声道:“此事,还望道友斟酌,我那徒孙虽然此刻修为尚低,毕竟是我五行宗弟子,天资过人,位居五行掌门、甚至是五行宗老祖都是指日可待,那时,在这中原之中,尤其是一个区区散修可比?”
此话,端是让众人心中一动,暗道有理,毕竟,杜浚修为再高,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魔宗小派之人,哪里能和五行宗相比!
恐怕就是五行宗一支,都比玄阴大数倍,这修真一途,修为固然重要,但背后的势力同样的重要!
只是,他话音刚落,虚空之中忽而传来一个浩荡的声音:“刀谷老祖十人,前来恭贺魔君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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