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迟”平时对别人总是一副慢吞吞,爱答不理的样子,不想和桓澜倒是玩儿得挺开心,跟着桓澜的手指不停翻滚。唐谧撇了撇嘴,心想:这世界的人都说你是猛兽,黄帝打蚩尤还用过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谣传。我怎么横看竖看就是一个大熊猫,现在看来还是个母熊猫。
大概是桓澜也玩得很开心,这么敏锐的人竟然没有发觉唐谧走进了,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天真笑容。唐谧想到“天真”这个词,愣了一下,才发觉其实很少见到桓澜笑。而他笑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和张尉他们一般大的小P孩,什么百年难遇的起来,蜀山新一辈最出色的弟子,仿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而已。
五十 计划顺利进行中
五十 计划顺利进行中
嗯,上周太忙,这周努力。先恢复日更,有时间再多写。第二部写了15万字了,这几章过渡一下,就要转入收尾阶段,计划再有10…15章结束。
桓澜没有抬头,用手指继续戳着“行迟”亮出来的圆肚皮,说道:“都说魂兽和主人是相似的,我刚才还奇怪,唐谧的魂兽怎么会是这么个凶猛的貔貅。原来,不过是皮相而已,实则是这么好玩的小家伙。”
“哎,原来你知道我来了,让我空欢喜一场,以为我的轻功都好到让桓澜同志听不到脚步的程度。”唐谧在他身边笑着说。
桓澜听到“同志”两个字,忍不住地笑,他知道唐谧一这么称呼他,多半便是有事相求,上一次这么叫他,是让他指点他们三人武功,好通过殿试,这一次,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唐谧见桓澜虽然没说话,但是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知道今日的请求应该没有问题,便一屁股坐到玄武岩上,拉了拉他的袍袖,说:“桓澜你坐,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桓澜心头一紧,坐过去,按耐住心中不知为何升起的忐忑心绪,问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唐谧看他忽然神色发紧,笑着拉拉他说:“其实,没那么严肃,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就是,我和别人一起办了份报纸。想采访你。”
桓澜没听懂唐谧那是什么意思,愣了半晌,不知道该如果回答。
唐谧看着桓澜一头雾水的样子。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倒是蛮可爱,便开始把办报纸的计划天上有地下没地胡吹了一通。并且着重强调了一番对他地这个采访是多么至关重要,同时,对他自己在蜀山的知名度有怎样一个提高。
等唐谧慷慨激昂地陈词完毕,发现桓澜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只听他简单地回了一句:“我不想被采访。”
唐谧觉得被当头一棒。立时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那么多人知道我地事。”他断然地说。
“那么,知道一部分呢?比如,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无关紧要地事别人知道有什么用。”
“对你无关紧要,对别人就不一定啊。此其一,其二,你个人透露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还能竖立你的形象,这叫个人公关,当领导人的应该学会才对。比如美国总统就会把自己小狗的录像放在网上,还有……”唐谧忽然发现一讲到自己地工作领域,嘴一快。。。又说多了,赶紧转换到:“那什么什么。就算凭交情。你也该让我采访一下吧。”
“什么总统什么网,听不懂。”桓澜已经蹙起了眉头。
“好。这么说吧,关于你哥哥魏王,坊间一定有很多传闻吧,这些传闻,有的可能就是在你哥哥的授意之下透露出去的,这些传言有可能让臣民更敬仰他。桓澜,你好歹也是出身宫廷,这些东西和武功一样,也是你的力量啊。”唐谧说道。
桓澜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那你问吧,不过,有的我可以不说行么?如果,如果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和你讲,但是,写出去给别人看就是另一回事。”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唐谧高兴地说着,问道:“请问,桓澜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黑色。”
“有没有小名或者昵称?”
桓澜红了脸,道:“没有。”“哦,这个小名比较特殊,没有,小没有,嗯,挺可爱的。”唐谧认真地点点头。
桓澜被她逗得值笑,人也放松下来,道:“是没有小名。”
两人谈笑间,慢慢就说到了彤管草的事,唐谧问道:“很多人送你彤管草,对不对?”
“没有,没有很多。”桓澜坦诚地回答。“怎么会呢,你很受人瞩目不是么?”唐谧不解地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因为我没送给过别人吧。”
唐谧记得慕容斐也回答过类似地话,心想这两人还真是有得拼,笑一笑继续问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回赠给某个人呢?”
“没有,不是说没送给过别人的么,还这么问,你很嗦啊。”“好,那我直说,我建议你今年送一个人,我想以此写一个特别报道。”唐谧换上了认真而严肃的表情。
桓澜神色一僵,他知道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送彤管草不过是一种游戏,一种人在这个世界,不得不参与地一种男女游戏,若说送给谁就是多喜欢谁,却也不见得。他周围很多男子都是到那时候就随便送的,恨不得只要是认识地女子便都送上一支,可是若要他也如此随便送给谁一支,他却送不出手。
唐谧看了他地神情,道:“又不是什么第一支转红的彤管草,不用想那么多吧。”
桓澜看着唐谧闪烁地眼睛,觉得似乎没办法不答应她,就算现在不答应,终究也会被磨得答应下来,摇摇头,微微笑道:“唐谧你说吧,你想让我送谁,我听你的,你说送谁对你的报纸最有用?”
唐谧不知道桓澜为什么忽然答应下来,但无论如何,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说:“那,自然是送君南芙喽。”
唐谧和桓澜结束了访谈,匆匆赶往青石阶,或者说,不得不走过青石阶。她边走边暗骂自己猪脑,为什么让李冽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呢。逃都逃不掉。
果然,李冽脚边上放着一只刚猎到的兔子,面色不善地等在那里。唐谧见了。忙打岔道:“诶,怎么鹿变成兔子了呢?”
李冽不理她这一套。质问道:“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唐谧最受不了别人干涉自己的事,口气也硬起来,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向你道歉。不过。我是独立的一个人,既不是你生地,也不靠你养,请你以后对我说话也客气一点,我也没有义务事事向你通报。”
李冽从没见过哪个小姑娘说起话来这么神气,并非咄咄逼人,也不尖锐刻薄,可是却自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气势,他忽然觉得。要是他继续发脾气生气,似乎就显得自己倒像个成心吵架的小孩子了,沉默片刻。憋出一句:“这件事总归是你不对在先。”
唐谧也缓和下来,道:“是我不对。我遇见熟人说话说得开心。忘记了时候不早,真地对不起。”
唐谧讲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取得了谅解。
李冽在离青石阶较近的林中找了块空地,生起火来,开始收拾兔子。唐谧坐在微冷地春日晚风里,身上被篝火暖得很是舒服,她看着火光跃动的光影里,李冽熟练地烤着兔子,诱人的香气一点点飘散出来,心里觉得懒洋洋的,忽然就想:要是在这个世界真的回不去了,眼前这个人到真是做男朋友地恰当人选,虽说脾气差一点,可是并非十分不讲道理,年龄也相当,武功家世也好,又肯追求我。可是,哎,可是……可是,有的事情是没有办法自欺欺人的。
她叹了口气,躺倒在草地上,开始看着头顶的那一小片星空出神。不一会儿,神思便被拉回到那日的幻象之中,都说桃花障犹如一场梦,过后便会忘记,而她却把那些事清楚地记在了心里。她记得那两个面貌相同的少年,突然爆炸的家,熊熊烈火,还有奔跑中的华璇。这一次,她总算真切地看到了华璇。
华璇穿着乌金铠甲,在迷宫一样的地方快速奔跑,唐谧想叫住她,可是发不出声音,只得跟着她不停奔跑。终于,华璇来到一处高台之上,回过脸冲着唐谧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是那样意气风发,仿佛胜利地王者。
天空中的八面来风回旋不止,凄厉如夜鬼,唐谧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却仍是无法开口,只能看着华璇抽出剑…………那是唐谧认识地剑,银色,小巧,有赤蟒装饰,然后,华璇一剑劈下自己的左臂,顿时,鲜血直射上碧空,随后,血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唐谧地眼睛被血水覆盖,眼前世界西霎时变成模糊地一片血红,心中也莫名地悲伤不已,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地身体开始失去温度,一寸一寸冰冷下去,仿若正在走向灭亡。那时候,有个人走过来,她无法抑制地猛扑上去抱住那人,说:“原谅我,原谅我。”
那时候,她听到那人说:“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保证,今后一直会多担待你,替你着想。你得罪了人我替你道歉,你干了坏事我替你顶罪,唐谧,你别哭了好不好?”
是谁啊,我在幻境里见到了谁,唐谧咬着嘴唇,努力回想那梦境,仍是记不起那人的面孔。
面前流油的烤兔腿打断了唐谧的回忆,她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夺过兔腿,说:“万分感谢,再晚一点送到我就要饿死此处了。”
李冽席地而坐,看着她笑笑,说:“唐谧你好像习惯不说真话似的。”
唐谧边啃着兔腿,边想:我和这人的脑电波真是波长不配合,这明明是夸张的修辞方法啊。于是反问道:“那么,你怎么好像习惯不去相信别人在说真话呢?”
李冽的神色在火光的掩映中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最该相信的人都欺骗过我。”说完,他低下头,一点一点撕着手里的兔肉,不再言语。
唐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重新躺倒在地上,看着方寸间的那一片星斗,很久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你再长大一些,再想一想骗你的人为什么要那样做,可能心情会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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