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顶住,你不会有事的!”
楚天眼里闪烁着淡淡泪花,大声鼓励着老人的意志,他用力抓着老人的手给予温暖给予力量,可他却能感觉到一丝丝生机从老人身上缓缓抽离,原本沧桑的脸上多了一抹若隐若现的死亡气息。
“子、、嫣、、就、、交给、、你了。”
戴公公不顾嘴里冒着的鲜血,凝聚力气迸出一个个字眼:“以后、、你多陪、她去茶楼、、吃吃包子,丫头心静,灵性,要沉淀、、长大要多出去走走,千万不要老呆在、、京城,你懂的!”
楚天咬着嘴唇猛点头:“我懂!戴老,你不要说话了!”
“留点力气,等医生。”
“公公!”
“公公!”
“公公!”
在楚天呼唤着戴公公的时候,上百名被隔离的宗协会官员也见到这一幕,立刻吼叫着从各个房间和窗户窜出来,欲图想要阻挡的警卫瞬间被撂倒,还有数名任家精锐掏枪,结果却被打飞出去。
跃起,落下,无数身影靠拢。
任晓璐也从楼上跑了下来,无数阴冷目光瞬间盯在她身上,杀意渐起,在感觉到宗协会官员敌意的时候,她立刻退后两三米,还向警卫大声喝道:“看住他们,谁敢擅自出这大门格杀勿论!”
数百名警卫再度拔枪,把上百名宗协会官员压住。
楚天没有理会这女人愚蠢,此刻还采取强势手段无疑于找死,果然,一名宗协会官员愤怒出声:“任晓璐,你有本事就现在把我们全杀了,不然今天之后就是你噩梦开始,我势要取你人头!”
其余官员也是杀伐盎然盯着她,所有人都认为是任晓璐把戴公公推出窗户,要知道,戴公公可是中了药四肢乏力,衣食住行都靠楚天伺候,他怎么可能自己跳楼?一定是任晓璐恼羞成怒所为。
任晓璐气急败坏:“我会让你们先死的!”
她前天就已经清楚这是一伙没有纪律的家伙,不会顾虑什么国家什么法律,只要他们认定自己害死戴公公,这些高手就会不惜代价暗杀自己,所以她不介意现在找一借口把潜在危险全部清除。
“来,开枪吧!”
宗协会官员冷冷看着女人:“我们不死,那就是你死!”
“来人!拿下他们!”
任晓璐恶向胆边生:“如敢反抗,立杀无赦!”
女人终究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面对无可逆转的误解干脆不解释,于是立刻挖了一个陷阱等宗协会官员跳,她让人去铐住他们就是想要后者反抗,只要有冲突,她就可以立刻下令击毙对方。
“任晓璐,你真是找死啊!”
握着戴公公手的楚天微微咬牙,声音森冷发出:“让戴公公跳楼不说,还敢玩阴谋铲除异己!你真是无耻到家了!我警告你,如敢击毙他们一人,我就要你任晓璐拿命来偿!不,生不如死!”
宗协会感激的望了楚天一眼,继而拳头攒紧把目光落回任晓璐身上,他们已经决定奋力一搏,他们可以容忍自己被调查可以被羞辱,但绝不能允许让戴公公遭受摧残,为此他们愿意拿命维护。
“拿下!”
任晓璐脸色一沉:“这里我最大!”
自大和狂妄就是毁灭的开始,再伟大的人也会败在它们面前,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如果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加厉害,那么就证明了其实你一直都是坐井观天的青蛙。
看到的不过是天地一隅。
循着自己性子和骄傲的任晓璐早就被名利蒙蔽了心眼,当她自认为正确的时候,她就认为其余人都是错误的,虽然戴公公的死让她说不清楚,但她相信,主动承认过身份的老人没有多少价值。
所以她对此没有太大担忧。
在她强势示意中,数十名警卫拿着手铐上前,宗协会官员也摆开了架势,就当双方要接触时,门口急速开来了四五辆中央的车,还有两部呼啸冲来的救护车,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缓和下来、、
“楚天,送戴老去医院!”
华基伟一脸阴沉的钻出来,已经知道情况的他手指一挥:“间谍案子到此结束,静等中央定性!”随后他不待任晓璐说什么就钻入轿车,在车子发动之前,他对另一辆车上下来的男子开口:
“李神州,戴老伤案由你负责跟进。”
一身制服的李神州微微点头:“明白!”
在中央车队离去时,楚天也跟着戴公公上了救护车,在车门关上时,他正见到李神州冷冷出声:“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这院子,任小姐烦请递交报告完结上案,配合我查探此案。”
任晓璐嘴角直跳,她感觉到一丝不安。
“老戴,撑住!”
楚天在救护车里把要闭目的老人喊醒,医生的神情已经告知他们无能为力,可是楚天依然不接受这个现实,他摘下手中的天轮链:“老戴,看到这链子没有?我现在让你好好活着!活着!”
拿着一条链子让人活命,这举止未免可笑了点,但医生们却感觉到楚天的情义:“当年可是你承诺过的,谁有链子就能无条件命令你做一件事,老戴,你不能食言!你一定要给我活着!”
此刻,戴公公的举止已然变地迟缓,眼眸中,昔日地威棱也不存在,布满皱纹地笑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风干的枣核,流溢着慈祥地光辉,他对着悲伤看着自己的楚天,忽然清晰的吐出一句:
“得你为知己,此生无憾啊!”
随即,老人含笑逝去。
第2605章悲壮的忠魂
戴公公死了!
在那一辆注定被历史记载的救护车上,那一张冰冷混合消毒水味道的担架上,带着他一生一世的荣耀,落魄,卑微,显赫,还有无数不可透露的秘密走了,就像是一朵在午夜肆意绽放的昙花。
盛开,凋谢,就如四季交替般轮回自然!
戴公公走得很安详,很安静,就如同这个老人给人一如既往的印象,不显山不露水,也不刺眼,躺在那张冰冷的担架上,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带着一丝中南海上下从未见过的会心微笑。
戴老之死在京城掀起一股暗波,虽然天朝中央明白很多事情,但出于安全和稳定考虑,还是派出重兵威慑宗协会上下,宗协会的官员也曾凝聚战意报复任家,三山五岳也有不少高手靠拢京城。
但在于宗海手持遗书出现后就恢复平静,因为戴公公早就留有无法伪造的遗言,老人不希望宗协会因为他的生死发生动乱,他让众人遵从于宗海的指令,而且明确指出文子嫣是其未来接班人。
各派主持也佐证遗书真实性。
与此同时,中央表示一定会严查戴公公死因,给宗协会一个交待,在戴老遗志和中央诚意下,一场鱼死网破的屠杀悄悄化解,接着中央就让楚天筹办戴老的葬礼,希望能让后者尽快入土为安。
天朝中央的意思相当清楚,因为任晓璐已经点破了戴公公的身份,那么官方就已经无法为老戴盖国旗了,各方大佬也无法把他送上八宝山,只是这场葬礼又必须隆重,因此楚天是最合适不过。
“行!”
楚天毫不犹豫答应,而且自掏腰包。
在沈冰儿和宗协会默默有序地筹办葬礼时,楚天正拿着天轮链坐在茶楼,或许是老天也为老人感慨吁嘘,于是送上了秋季的一场小雨,雨水淅沥,天地孤寂,诺大的茶楼就只有楚天一个顾客。
“老戴,你违背承诺了,天轮链不管用啊。”
把玩着一颗颗珠子,楚天喃喃自语的叹息,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依然不能从戴公公的死走出来,他跟老人前后交情并不深,但戴公公却愿意俯身垫起他的高度,这份恩情始终在心里汹涌。
“老戴,再吃几个包子吧。”
楚天把天轮链重新戴回手上,然后就夹起一个热乎乎包子放在对面碗里,还照顾小孩子般的挑开包子皮,让肉汤缓缓流淌在瓷碗里,同时,他把一个空着杯子注满茶水:“你吃肉,我吃皮!”
热乎香甜的包子皮塞入了嘴里,楚天眼里再次有了一层跟雨水不同的湿气,他一连挑开了三个大包子,肉汤灌满了对面瓷碗,而他拿着包子皮大口大口吃起来,或许是吃得太快,他呛了起来。
“咳咳咳!”
楚天猛烈的咳嗽起来,身子都微微佝偻,但最后连同泪花一起咽了下去,就当他仰倒在椅子喘气时,一杯茶水递了过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少帅,你吃的太急了,来,喝杯茶水。”
楚天接过茶杯一口仰下,随后坐直身子望向不速之客,他微微一愣,继而苦笑着摇头:“你不该出现!你是已经死掉的人了,其实颁出遗书时你就不应该出面,不然你会成为连家报复目标!”
“戴老活着时,我不能现身。”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楚天面前,声音保持着恭敬:“因为他不想跟连家撕破脸皮,但戴老现在已经逝去,我的假死就没有了意义,而且局面也需要我出来稳住,更重要的,这是宗协会的态度。”
楚天把空杯子放在桌上:“什么态度?”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接过话题回道:“我于宗海死而复生意义重大,既表明当初伦敦之战确实是戴老算计了连家,也表明宗协会跟连家势不两立,让连家父子彻底散去向宗协会渗透的打算。”
思虑一会,楚天点点头:“我明白了。”接着他又苦笑起来:“看来戴老早就给自己铺设了一条死路,目的就是把他身边人全都垫高起来,但这家伙唯独没考虑自己,他本能再享几年福的!”
“我看过戴老,他是安慰的。”
在戴公公是生死上,楚天发现于宗海不仅比宗协会官员豁达多了,甚至连他都难于做到前者的淡然,继而又听到他幽幽补充:“所以少帅不要太介怀戴老的死,他求死是为你们更好的活着。”
“如你走不出哀伤,戴老会不开心的。”
于宗海的话让楚天微微点头,看着这宗协会元老的殷切眼神,楚天呼出一口长气,声音坚定:“放心吧,我不会让戴老失望的,不会让他心血白费,我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看着子嫣长大。”
“老于,子嫣拜托你了。”
于宗海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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