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理直气壮的,他们就越不敢找事。”武松对镖师中的头目说。
“有都头撑腰,我们如何底气不壮?”那镖师一抱拳,招呼着其他人,赶奔县衙。
桂花楼的马匹已经不够了,所以这些镖师只能步行前往县衙。武松希望这些援军不会因为到的晚了而耽误事情。而他自己也不敢多做停歇,安排好了别人之后快步走出桂花楼,翻身上马,直奔东街。
说来也怪,武松骑在马背上,就感觉这耳边仿佛有无数的人在轻声低语一般。武松心忙意乱,不得不勒马停歇,仔细的听那低语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但即便是没有马蹄声的干扰,虽然二郎感觉那声音清晰无比,但依旧不可辨识。就好像从前走江湖的时候,遇到外乡人,对方跟自己说话固然能够听得清晰无比,可具体是什么意思就完全不知道了。
二郎猛的转身,这么清晰的声音,仿佛是在耳边说的一般。可马鞍上空空如也,只有自己独自骑行,路旁虽有行人,但那些人都神色匆匆的在月色中疾走,哪有功夫在他耳边呢喃,更诧异的是,即便是武松环顾四周的时候,那声音也没有停止,相反,却显得更加清晰了。
武松之前从来没产生过类似的幻觉,最近也是身体健康,没有理由会这样。难道是……戒指?二郎一惊之下,从右手的中指上取下,那清晰的呓语果然消失!不信邪的二郎再次把戒指戴在中指上,那声音就如同击溃堤坝的洪水一般,瞬间汹涌而至。这次二郎听的很清楚,那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好像是千百自说自话的人一起发出的声音,杂乱无章,但这些说话人的语气急迫无比,细细感觉,倒好像是想跟自己商量事情一般。
没有时间了,武松已经不想再没完没了的试验戒指,他必须快些返回东街。二郎猛的踢了一脚马的肚子,那马疼痛难忍,一个嘶鸣之后,向着东街飞奔而去。
“我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戮味道,好像是被猛虎屠杀过的羊群一般。”月牙的声音突然响起。
而武松,早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月牙。
第九十七节 蒜皮
说来也奇怪,在武松转上东街之后,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随后二郎就看到了自己家门口的惨状,血流遍地,而伏在一具具的尸体上撕咬的,看上去是并不是活人,而是如同王婆一般的活尸。
不好,看来王婆今天的尸变并不是孤例,今夜群尸袭城,不晓得会不会有别的地方遭殃。浓浓的血腥味飘来,胯下的坐骑停了下来,不住的打着响鼻向后倒退,二郎知道,这种场景已经让马失去了继续向前跑的动力。
武松没有时间耽误,翻身下马,手顺势在靴子上一摸,拽出了匕首,反握在手里,而婚后甩开大步,向自己家跑去。他已经做好了在路上活尸会袭击自己的准备,由于有了同王婆作战的经验,武二知道这些活尸虽然可怖,但并非是无法战胜,所以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方突袭自己如何能够把匕首从后脑插入他们的脑袋。
但是,这些活尸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是二郎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仍然自顾自的吮吸着鲜血,武松掠过他们的时候,听到了无数声同时响起的咽下鲜血的咕咚声。好在,这些被吮吸的尸体所穿的衣服,武松并不熟悉,绝对不是自己家的人,看上去也不是镖师的穿着。这些东西在武松眼前一闪而过,他转了个弯,奔进了武宅的大门。
映入武松眼帘的首先是一个衣着残破的背影,而这个背影所面对的正是他熟悉的诸人,用眼睛一扫,刘林、张树、老吴、镖局的镖师都在,只是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不过刘林在这,想必哥哥也应该在那,是藏起来了吧。海砂,海砂有没有什么问题,武松急忙向右侧自己的房间看,之间房屋完好,门窗都没有破损,想必海砂应该是没什么事,吴嫂应该还像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陪着她。
武松这时候才注意到,院子里不光有这些站立的身影,也有一些尸体。在那个一桌残破的背影脚下躺着一具似乎仍然在流血的尸体,在院子的边缘也就是房檐下,也有一些暗影,看不十分清楚,不过应该也是尸体。这些尸体的动作都颇为诡异,看起来应该第从房顶跌落的吧。
武松环顾四周,把情况尽收眼底之后,定了定神,调整好呼吸,四平八稳的走进了院子。那背影轻轻一动,而后猛的一回头,展现在二郎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齐四,只不过这张脸已经没有了地头蛇从前的那种营养充足光润,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缝合的印记,以及从缝合的印记中渗出的鲜血。那鲜血如同王婆脖颈上的一样,看起来随时都要滴下来,但实际上紧贴在伤口上。
“都头,您终于回来了。放心吧,咱们的人都没有事。”刘林向武松高呼着。
二郎一想,不能让齐四把自己堵在门口,一定要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无论怎么样,这都会更有利一些。武松旁若无人的从齐四身边走过,他感觉自己的手紧张的仿佛要把匕首捏碎,想象中的攻击一样的没有来。武松贴近众人之后,就转过身体,倒退的到了刘林和张树身边。
“你们做的很好,我去过桂花楼,听说西门庆也被救出来了?”武松小声问着刘林,同时注意力都放在齐四身上。
“是的,他就在我身后。”刘林微微闪开身体,武松看到西门庆躲在刘林身后不断的哆嗦。
这不能怪西门庆胆小,武松看到这种场面都有些不寒而栗,他可以听到刘林不平稳的呼吸,这个账房也是吓得要死吧。
“都头,张树知道一些关于你戒指的事。”刘林的话说的很简单,但却戳中了武松的心。
毕竟二郎此前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私扣了一枚戒指,即便是跟海砂也没有讲过。现在刘林居然能一下子说出“戒指”二字,着实让人震惊。另外,张树知道关于戒指的事?那究竟是什么?结合先前耳朵里所听到的幻声,武松隐隐感觉到,这枚戒指是关键中的关键。
武松转了一下身,扬起右手,给张树展示戴在右手中指的戒指。“你认识它吗?”
“东家,小人以前曾经听说过,这戒指的确来历不凡,也蕴含着颇大的力量,但确实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清楚的。无论是此次要暗算都头的组织,还是现在的活尸,他们的到来都跟戒指有关系。这活尸不会说话,但是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都头既然佩戴上了戒指,就应该可以和他进行交流。”
“哦?与死者交流?”武松想起了自己在路上听到的似乎是来自于别的世界的声音,难道那是死者的声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尝试尝试跟齐四这个老熟人能不能聊的来吧。”武松转过身体,把右手握拳,拳面朝向齐四,展示着戒指。
“都头小心,那齐四身手甚是了得。”刘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二郎从这声音当中,能联想到刚才齐四行为有多么的残暴,刘林在说到齐四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都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武松,很好,你终于来了。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里,如果你今晚不出现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把你家里的人都杀了。”齐四的嘴并没有动,但武松却听到了他的声音,这声音跟齐四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好像是又苍老了一些。
“齐四,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觉得你没有成家就死去过于孤苦,今天还特意派出了人,去为你结阴亲,却想不到你耐不住寂寞,到我家里来了。虽然你杀的是我的对头,但把我好好的家弄得全是血污,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武松知道,齐四来者不善,一番苦斗,可能是躲不过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这宅子是你送给我的,我也死在这里。现在我重新爬起来,就是要到身死的地方重新感知那一刻的记忆,这样能让我维持这个状态长久一些。我已经报了仇,李五,你或许不认识他,杀死我的机关就是他所布置的。”齐四的声音非常平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怨恨,好像陈述的事跟他毫无关系。
李五,这个名字让武松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好像是听衙门里的官差说过。不过自己来这不久,这李五好像就被调往了京城。自己所遭遇的那个剑客,就是操着京城的口音,看起来,这李五,就是被自己阴差阳错所蒙中的“五爷”,想不到没等到自己动手,他就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已经死去的冤魂诛杀。
“现在你已经报了仇,念在咱们相识一场,你可以现在就带着门外的那些活尸离开,只要离开阳谷县,去哪我不管。”如果仅仅是跟齐四自己战斗的话,武松还是有几分把握,但是诸多活尸一拥而上,二郎一分胜算都没有。何况这院子里只有自己有与活尸战斗的经验,一打起来,死伤想必很多,海砂的身体那么虚弱,想互得她周全,真是势必登天。
“都头,你自己对着齐四说什么呢?他也没回答你啊。”刘林在武松的身后突然小声说。
“死者的声音,只有持戒者能听到。这是东家跟对方的谈判,我们即便能听到也帮不上忙。”张树的声音平静的传来,没有任何颤抖,好像眼前的惨象是他天天所见一般。
张树这个人,真是有大来头,这也算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吧,事情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原来齐四说的话别人都听不到,就好像我跟月牙的精神沟通一般,不过为什么我说的话他能听到呢?是了,我在说一句话的时候,脑袋里一定也是想着的,这也满足了精神沟通的条件,也就是说,如果我用力的想一句话的话,并且希望把这句话传达给对方,即便是不说出口,对方也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武松,你把一个死者的仇恨想的太简单了。我的仇恨没有终结的一天,我恨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武松,你自己吞下了那笔银子,我苦寻不到,还妄自送了性命。直到有人把从坟墓里拉起,我才知道,你手里居然有陨铁戒指。拿来吧,把我这戒指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