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伴随着人的一生,幼时愤怒的大哭、手舞足蹈,到成年后有已成熟的世界观和道德观以及修养的约束,愤怒的表现也就越加内敛,但内敛并不代表它不见了,反而长久被控制,陡然爆时也就越加惊人。
林同书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产生这样的情绪了,身体的激素急剧分泌,心跳在激素的作用下像擂鼓一样跳动,大量的血液快搬运往全身各处,充血的脑袋里嗡嗡乱响,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像是隔了层透镜,一股毁灭一切的**勃开,然而意识却又极为冷静,冷静的仿佛不属于自己,漠漠望着前方,庞大的精神力散开了,以360°的视角观察着那些人的反应,看着他们惊愕、茫然再到恐惧,随后化为漫天的血肉雨一般落下,没有快意没有痛恨,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
——杀了他们
啊————
若有若无的高音尖叫,在方圆数里之内,所有生物的灵魂中响起,夜空下,黑沉沉的山脚处,一道耀眼光柱轰然贯穿了草地、湖泊,以毁灭一切的威力将这片大地剖成了两半,巨大的沟壑横贯而过,宁静的湖水自中间分开,犹如破碎的宝石,在光柱中散着凄美的幽蓝光泽,随后,光芒逸散,切成两瓣的湖泊才轰然合拢,巨量的湖水相互撞击着,掀起滔天巨*。
与湖泊隔这一座山峰的谷地,一行人匆匆向湖泊那边赶去,当尖叫响起,轰然巨响随后传来的时候,为头花白的中年人面色大变地停下脚步,其余几人在他身后如临大敌的四处张望。
“哪传来的声音?”
“那个尖叫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在脑袋里响起来的,我们进入幻境了么?”
“不太像,没有感觉到附近有精神力波动。”
有人向最先停下的那个头花白的中年人问:“秘书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你说有人偷窥我们,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才带我们来追杀他,现在人还没追杀到,反倒像是进了别人的陷阱,‘秘书’,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一行人中,对这个“秘书”不满的其实大有人在,因为对方实在太大牌了,从他们花钱买情报,贩卖情报的那个组织把他派过来协助之后,他就一直摆出一副专家的架势,对什么东西都指手画脚一番,不只那个中年美妇看不惯他,其他人同样看不惯,毕竟大家都是各个组织里极有分量的人物,出门前呼后拥,日常左右也有人服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角色,却被他像使唤小卒子一样呼来喝去,心里自然很不爽。
如果不是看在他背后组织的份儿上,早就砍他妈的个大西瓜啦
听着后面的吵吵嚷嚷,背对着他们的“秘书”,半点都懒得理会,对他而言,这不过是群无知的白痴,空有力量却目光短浅、思想幼稚,如果是在组织里,也不过就是个高级的炮灰。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之前听到的那声呐喊上。
“灵魂呼唤在这里,怎么会听到灵魂呼唤?难道附近有个快要进入五阶的高手?”
心湖掀起惊涛骇浪,“秘书”一时有些怔忪,身后那些没见过高端力量的白痴,不知道那声在灵魂里响起的尖叫是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因为他所在的组织里,就有一个快要进入五阶的高手,那个高手每次全力爆的时候,无比庞大的精神力,就会引起精神世界的共鸣,那道若有若无,好像女声尖叫一样的声音,就是精神世界共鸣的余音,是那个世界里,无数诞生于此禁锢于此的灵魂的呐喊。
也有人叫它——天堂之歌
天堂的歌声响了,迈入更广阔天地的门扉,也就近在眼前。
“秘书”心里画出一个个问号,忽然有些胆怯,如果山那边,真有一个快要进入五阶的高手,自己等人去了,无非就是送菜,可是如果不去的话,这次生意估计就会泡汤了,之前偷窥了他们的那个人,就是往那边去的,如果不尽快抓住他,万一他将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泄露出去,组织好不容易搞到的这条秘密情报就没有价值了,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是继续往前,还是撤退?
“秘书”犹豫不决,“唉人生,怎么到哪都有选择题呀?”
李开急促地喘息着,躺在泥土还颇为滚烫的沟底,淡淡的已经被烤熟的血腥味儿,从身下暗红的泥巴里窜上鼻尖,然而现在的他却顾不得恶心了,只是心有余悸地仰望天空,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蹦出来。
太可怕了,刚一照面,于宁就被轰杀成渣,随后小晶也死,被生生捏爆,大量的血液从半空抛洒下来,就像下了一场血雨,然后身边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也死掉了,一个精神崩溃,想要依仗异能从地下逃跑,但那个赤0身体的恶魔,只是手心朝地微微一按,地面就猛然震动起来,某处草坪忽然鼓起一个大包,浓烟从里面散出来,随后,那个钻进地下的家伙,就像踩到了地雷一样,整个人肢体凌乱地从地下被轰了出来,抛上半空,掉进不远处的湖里,淡红色大片大片的晕开。
另一个,死的也很凄惨,尸体到处都是
眼前仿佛又出现之前那道塞满了整个视野的光柱,磅礴无比的能量,仿佛要将大地和天空都捅出个窟窿地轰击过来,他下意识地抓起身旁最后一个同伴,挡在了身前,借着那一瞬间的阻碍,逃开了。
如今躺在沟壑里,躺在她无处不在的“尸体”上,李开没有任何惭愧啊,内疚啊之类的心理,和能活下来的庆幸相比,那些无聊的情绪实在微不足道。
只是,危险还没有接触
那个恶魔,他还在一步步的往沟壑这边走,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沙哑的声音响起了。
“你们刚见到她的时候,一定感觉很可笑吧?一个一阶的小家伙,像拦在车前的螳螂一样愚蠢而滑稽,你们一定俯视着她,并没有把她看在眼里,就像她要保护的身后帐篷里的人一样,对你们来说,她们弱小的可怜,你们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对吧?”
“虽然我没看到事情的展,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想要杀掉她们,像捻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一样,轻松惬意地杀掉她们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知道,你们的行为让我很不开心,我讨厌你和你那些已经死掉的朋友那种,万事已定的淡然表情,所以,我把这些都还给你们,感觉怎么样?当现自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卖力挣扎,却依旧逃不过死亡结局的时候,是不是很恐惧呢?”
之前的火焰灼烧破坏了毛囊,被药剂修复后,重新生长的头长得很长,没有垂下来,而是飘扬在头顶,像水草一样微微摇晃,少年额头散着光明的眼睛,轻轻眨动着,淡淡的光晕覆盖了前方的空间,那条沟壑出现在扭曲的视野里,他看着那个地方,虽然莫西干型的少年自以为躲得很隐秘,但在他360°的视角中,却无所遁形。
他抬起手。
“嗡————”
沟壑的底部忽然猛烈震动,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李开突然想起之前被在地下生生炸死的那个手下,心里警兆响起,下意识跃开。刚刚离开原地,身后便生了剧烈的爆炸,凶猛的力量挟裹着草屑泥土一下掀上半空,强劲的冲击波,推着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飞出三四米外,然后摔落在地,翻滚出好远,草地上被擦出一条明显的擦痕。
“咳咳”李开挣扎着爬起来,然后,低矮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赤脚
“呃”喉咙一痛,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随后视野渐渐抬高,一缕毫光出现在眼前,他茫然地摇晃了下脑袋,稍稍清醒,方才现,本来还离着很远的少年,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走到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他绝望地看着那额头亮着光点的少年,少年漠然的脸上,带着一种万事已定的惬意,他忽然想,自己之前看到那只苍鹰落入火海的时候,表情是否也是这个样子呢?
逃不掉了是啊,就像他说的,再挣扎也逃不掉的,那是压倒性的力量,轻而易举就解决了这边所有的武力不是他的对手可是
我不甘心
人到绝望处,要么崩溃,要么就会在绝境中爆出平常难以企及的力量,李开也在这瞬间爆了,他“啊——”的惨烈大叫,一团五彩缤纷的能量团,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狠狠向眼前的少年轰击了过去。
“轰————”
剧烈的爆炸猛然在这黑夜里喧嚣起来,夹着滚滚尘烟的火云冉冉升起,冲击波扩散开,地皮整片整片的掀了起来,离此不远的营地里,已经被火烧得残破的帐篷,被狠狠抛上半空,其后的树林在冲击之下,齐齐倾斜,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折断,白色的气浪随着树木们弯折的方向,滚滚向四周蔓延。
不远处山峦的顶端,向这边窥视过来的几人眼角狠狠一跳,心有余悸,这样强烈的爆炸,如果是他们处在爆炸的中心,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然而这样的动静,却是两个少年引起的,这不由不让人感叹,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相比起另外几人的心惊肉跳,“秘书”更加惊骇,“好熟悉的能量波动感觉,好像昆仑的那位?怎么可能,他早就已经隐世了,再说,如果是他在这里,一击之下,恐怕这座山都会在爆炸范围之类,不可能这样弱小,难道是他的弟子?那么,另一个又是谁?能引动‘灵魂呼唤’,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人?”
在谷地那边,想来想去,他还是带着人过来了,虽然心里胆怯,但如果连偷窥的人是谁,属于哪方都不清楚,回去后也不好交代,没想到,刚翻上山顶,就看到这样暴烈的场面,“秘书”一时间心神震动,难以自抑。
另一边,又一声爆炸轰然响起,无数纠缠起来的能量流向那边汇聚过去,被莫西干少年随手撕扯在手中,不断向掐住他脖子的人轰击过去,砰砰砰砰,光芒不断的亮起、熄灭再亮起,远远看着如同闪烁的霓虹灯,地面在爆炸中震动,崩塌,大量被掀飞的泥土飞射向四周,抛洒进湖里,一时间将清澈的湖泊都污染的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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